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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来的细冰条长长的，晶莹剔透。
林易抬手折了一枝冰下来，含进嘴里尝了尝，融化之后冰凉的水泛着甜，淡薄的甜意让林易有种找到小时候乐趣的感觉。
“好冰。”林易哈了一口寒气，淡红的嘴唇冻得有些发白，沾着雪水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楚余看着林易。
虽然林易总是以‘哥’的身份自居，但实际上他的幼稚举动比楚余多得多。
在冬日奶茶第二杯半价的小店铺买了两杯热饮，站在珍珠塔下看着积雪落满屋檐，偏僻的小道上两人行来的长长脚印串鲜明，站在脚印的终点，林易仰头看这座漆黑瓦檐的塔状高楼。
夏天的时候樱花和花朵盛开，年轻的情侣课余会来这里约会，林易大学时候的室友就带着女朋友来过珍珠塔，他回来的时候还把女朋友在珍珠塔下拍的照片给他们看。
林易那时候心情很微妙，他会有机会去一次珍珠塔吗？
会是和谁去呢，如果那个人是存在的，就像命运已经定好的必然节点，又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重量压上肩头，拥抱从背后蔓延，林易侧头看了一眼肩膀上惬意的大型犬，蓬松的羽绒服让这个拥抱格外软绵绵。
楚余在这里陪他一个多月了。
昨天楚叶还打电话过来问，楚余到底在忙什么，寒假了也不回家。
他说楚余要训练，半真半假的话。
长长呼出一口气，想到年假林易轻松多了：“还有四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枝头雪落下，准确的打在了林易头上，冷得林易一个缩脖子：“唔！”
楚余捏了一下他的肩膀，手抚上发顶给他清除雪渣，侧头看了看面前这个人，似乎真的很期待假期，低头凑了过去。
“到时候会不会想我。”
温凉的气息喷在林易侧脸，鸡皮疙瘩不动声色的往外冒：“就七天而已，才不会想你。”
“哦？”楚余选择忽视他的口是心非，低头继续把下巴支在林易肩膀上，不过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火上眉梢，林易已经毫无知觉的继续看风景了，仰着头漆黑的睫羽时不时眨巴着。
楚余侧头，张开嘴咬住林易侧颈。
“喂！楚余你干什么？”林易梗着脖子没敢动，转动目光看了看周围，幸好，没有人经过。
“解气。”楚余再次把下巴安置在自己的专属位上，目光从身旁这个人的下颌线看到脖颈起伏的喉结线条。
林易抬手拍了楚余的头以示惩罚：“对了楚余，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回X城后我俩的事……别告诉别人。”
这时候说这个有点煞风景，但林易这句话揣在心里很久了，似乎这个时候再不说，后面面对楚余就很难开口了。
他想楚余这样的性格，大概会想告诉全世界，他俩在一起了，他一往无前的热烈感情什么都不畏惧。
但林易不想出柜，还没看见结果的事就先闹得天翻地覆，不合适。
林易没听见楚余的回应，看着面前的珍珠塔没看楚余的表情，空气中安静得只有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刹那仿佛过了很久，才听见楚余声音沉闷的应了两个个字。
“可以。”
***
年会后顺利和一众同事告别，怀着一年再次结束，到了彼此又并肩战斗过了一年的蹲战壕心情转战ktv继续嗨皮，干杯狂饮酒酣耳热，一群人醉得七荤八素，尤其是林易，身为一个三杯倒人员，他是醉酒的重灾区，几杯上头就开始东奔西跑满口胡话。
周蓝酒量稍胜一筹保持清醒，眼看林易满场乱窜要爬其他同事身上去了，冲出去满场捉人终于把林易控制住了，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长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太热，林易的羽绒服拉链已经不知不觉的拉开了半截，露出里面的线衫和领口的棉衬衣领边。
周蓝看了看，手伸进去摸索了一下，随即一愣猛的甩了甩头：“昏头了，在外面。”抬头对上实习生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想要让周蓝不要做这样的事，不过看周蓝只摸了一下就把手拿了出来。
虽然是两个奇奇怪怪的前辈，但以赵奕对林易的了解，他知道林易是有对象的，而且他俩的感情很好。
职场就是成年人人性的晦涩之河啊，赵奕选择默默垂下眼。
在衣兜里找到林易的手机，拿起他的手指解锁之后，找到通话记录里的楚余。
还是最近联系人的第一位，真是有够腻歪得起劲的，周蓝拨了过去，嘟声的时候看实习生坐在对面沙发上，表情木然，心里有点毛毛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醉酒反应，喝醉不仅没有闹，反而面无表情冷漠得吓人。
电话那边接通了，周蓝收回视线：“请问你是林易男朋友吗？”
“我是，林易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沉稳又清冽的低音听得周蓝耳朵一麻，快速的说了现在的情况，那边说自己马上就到，放下电话，周蓝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耳朵。
“哇，这个声音极品啊。”怎么办，他都要开始嫉妒林易了。
楚余说马上到，果然到得很快，周蓝接到电话把林易搭在了自己肩上，有点费力的把人往外拖。
到了外面，周蓝四处看了看没看出谁是楚余，正好大厅的沙发就在旁边，干脆就把怀里的这滩人放了下去。
毫无意识的林易对周蓝来说实在太重了，他也不忍心直接放手让他摔下去，往后放的瞬间连带自己也被带着摔在了沙发上，扑通的压在了林易身上。
然后周蓝感觉到一双手迅速穿过他腋下，用一种旱地拔葱的力道把他拔了起来。
“周哥，你喝醉了。”赵奕的声音传进他耳朵。
“唉？”周蓝一瞬有点迷糊，尤其对方正在身后旱地拔葱式勒着他双手，他说话的气息全落在了耳尖上，周蓝敏感的侧头躲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前辈的尊严，眯眼盯着他：“放开。”
“去那边休息吧。”赵奕说着就没耐心的把他拖向对面的沙发，在到达沙发前方的时候终于放开了他。
周蓝一屁股坐下，扭头盯着赵奕看，对自己被拖行了这件事心情很不爽。
“你现在是在对我发酒疯吗？”周蓝的幽幽的眼睛都要冒出毒火了，这个臭小子长到这么大难道不知道什么可以惹什么不可以惹吗？
第16章
楚余走进大厅，几乎本能的，第一眼就看见在躺在沙发上的林易。
他喝得醉醺醺的，脸蛋红扑扑的，仰躺在沙发上的姿态让楚余有些冒火。
上前把人抱了起来，坐在对面的周蓝发现他的动作，忙问：“你是楚余？”
楚余点了点头：“那我先把他带回去了。”
“路上小心。”周蓝看林易已经落在楚余的怀抱里了，心里有些寂寞，这种单身狗的心情真是带着嫉妒的鸡皮疙瘩，一下就冒了出来。
看着人走远了，周蓝有点回不过神，赵奕看着周蓝从意气风发到满脸失落，微妙的表情中藏着别人都没洞悉到的秘密，赵奕的心仿佛被击了一下，原本语气硬邦邦的口吻柔软了下来：“别看了。”
周蓝回头看他，他心情有些微妙的别开眼神：“或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缘分吧。”
这就是你拖行我的理由？周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决定今晚要换个场子嗨整晚以抚平自己波澜起伏的心情。
另一边，楚余抱着怀里醉到不省人事，半路又突然在他怀里闹了起来的林易怒火攻心。
捏住林易的手两下就把人钳制在了怀里，醉成一滩烂泥还敢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林易脑袋迷迷糊糊，双眼一片黑暗，偶尔睁开眼就看见一张严肃的脸，本能的觉得不妙，转头看向路上的灯红酒绿。
再闭上眼，有种睡在铁床上的不适感，双手被一双镣铐紧紧扣住了，腿也被紧紧绑了起来，他只好不停的挣扎，然后意识越陷越深。
意识朦胧中，林易彻底睡着了，张开眼的一瞬间看见的东西让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好奇怪，这里是……牢房？
漆黑的砖墙牢房里，一束光从高墙上，他被绑在老虎凳上，两条腿向前并拢，紧紧绑在凳子上，两只手腕被捆在身前。
林易：“？？？？？”
门嘎吱推开，一个身影从门扉那边走了出来，看起来年代久远，至少能追溯到上世纪清末的警服裹在他挺拔的身躯上。
这张脸林易非常熟悉，是每天早上睡醒都能看到的脸，他慢慢逼进，双眸微微眯起。
“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林易：“？？？？？？”（呆愣懵逼脸.jpg）
此时的沙发上，楚余把箍在怀里抱得紧紧的林易放下，看他睡得香甜的样子，醉酒的痕迹从脸颊蔓延到眼尾，想到他就这副样子在众人面前醉得不省人事了。
睡梦中的林易皱了一下眉头，表情莫名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
因为他被质问了，鞭子挑起了他的下巴，楚余弯下腰盯着他的双眸：“承诺过的事情却做不到，是会被惩罚的。”
林易的双眼依然是：“？？？？”
这个是楚余吗？这里又是哪里？
脑袋一片迷迷糊糊，当下的感受真实到让林易起鸡皮疙瘩。
然后发烫的鞭子突然指着他，一点点下滑到他的喉结，鞭子每碰到一颗纽扣，纽扣就自动解开了。
林易：“？？？？？！！！”（震惊我全家.jpg）
沙发上楚余把林易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抱着这个醉醺醺的人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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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眨巴着眼睛，看着刑凳上光溜溜的自己，下一刻，楚余邪魅一笑拎来了一桶水，啪的浇到了他身上。
林易想大叫一声救命，但是嘴好像被黏住了一样，完全发不出声音。
皮肤感受了一下，触觉非常真实，是温水。
楚余解开了自己的军装外套，一步步走到他身旁，勾起他的下巴，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知道惩罚是什么吗？”
林易疯狂摇头。
他竖起食指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现在说不要已经太晚了。”
他的右手背在身后，躬身的样子彬彬有礼，藏在身后的东西即将显露在林易面前。
那是颜色明亮的，柔软亲肤的，一块洗澡帕。
楚余冰冷的凝望着他，两手紧紧抓住洗澡帕，开始卖力的给他搓澡。
林易的表情逐渐凝固，问号从头顶蔓延满整个刑房，
搓、搓澡？？？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某天，楚余再次给他进行搓澡服务的时候，林易都还清晰的记得这个梦。
他被楚余关了起来，锁了起来，楚余用冷酷的眼神在上方凝视着他，给他搓了一晚上的澡！
第二天林易在被窝里睁开双眼的时候，看见枕畔的那张脸，一瞬间有种人生错乱感。
不过气息很熟悉，环境很熟悉，被窝也很熟悉，是新买的纯棉灰白双色小格纹被套，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原来是梦啊。
他终于出狱了。
低头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是睡衣，他记忆断片前是在ktv，后面好像看见了楚余？
所以是楚余把他接回家，然后换了睡衣？
昨晚他是不是都醉成烂泥了？林易顿时有点热气上涌，伸手戳了戳身边的人。
“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吧。”
楚余醒来时总是先睁开一点眼睛，垂着眼睫毛掩着还迷糊的目光，然后只需要两秒钟，他就能彻底醒过来，睁开双眼侧过头看着他：“睡得好吗。”
林易趴在枕头上，头发蹭着枕头勉强点点头。
楚余侧过身，双眸盯着他，林易抱着枕头缩了缩脖子：“怎么了。”
“下次再敢喝这么多，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嗯？？”
楚余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十分的用力：“酒醉的代价，醒过来会哭的。”
林易脸颊被扯得生疼，恐怕已经红了，顶着扭曲的脸颊哈哈干笑了两声：“不至于，我是男人啊。”
“不至于？”楚余的表情一瞬冷了下来，双眼盯着他的时候有种无法逃脱的压迫感。
然后林易就被教训了……
整理好被窝里衣衫不整的自己走出被窝后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走到镜子前拉开领口看了看锁骨和肩膀上的鲜红淤痕。
马上就要回家了，楚余还盖章，不过有衣服掩藏，应该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吧。
坐上回家的高铁，一大早爬起来收拾东西赶路，加上昨晚醉酒熬夜，还做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梦，林易坐好摸出睡眠眼罩开始补觉。
黑暗中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林易回扣住那双手，平稳的睡了下去。
楚余看着慢慢睡着的林易，他睡着时卸下一切防备，柔软的嘴唇微张开。
楚余凝视着已经沉睡的林易，抿了抿嘴唇别开了眼。
……
林易醒的时候是楚余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叫他，抬手摘了眼罩，手指触到脸上原本不存在的东西。
唔？林易摘下来，后知后觉发现是口罩，对于这个现象，林易只能把疑问的目光投向楚余。
“戴个口罩更健康。”
“哦？”林易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高铁站外林俞已经提前到了，看见他的那一刻抱怨爆发：“哥你终于来了，我都快等死了！”
话虽然这么说，林俞还是自觉拿过了林易手边的行李箱。
“谁叫你来这么早了？”林易拉住行李箱，不需要弟弟的主动服务：“我才是哥好不好！”
“接人要有接人的亚子！不然又要被爸妈说好不好！”
两兄弟融洽的气氛暂时吧楚余排除在外了，然后林俞明显感觉到一股冷气突然从背后升起。
此事他才感受到自己老哥身旁有着巨大存在感的楚余，看向对方冷漠的眼神时，莫名有种被压制的感觉：“楚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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