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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行星(近代现代)——牟谷君

时间:2021-05-10 08:21:14  作者:牟谷君
 
回到宿舍后,林遗冬会给自己简单做一顿早饭,按播放列表听喜欢的古典,制定一天的To Do List。他习惯全然有计划地安排时间,很难接受失控,也很不喜欢意料之外的事情。
 
做完计划通常还有余裕,他会简单做十五分钟的英语新闻听力练习,在8点20分钟骑上自行车出门,于8点半准时到达教研室。打开笔电复习一下昨晚看过的文献,理清思路,总结问题,准备和组员讨论今天的研究。
 
学习通常到11点半结束,随后前往食堂吃饭。
 
午休半小时,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前往图书馆继续完善论文。
 
这样过去一个贫瘠的白天,晚上通常和学生约好了家教课——这个家长支付薪水很大方,唯一的缺点是通勤时间很长。
 
在偌大的城市里坐上地铁,像是匆匆住进了一座铁皮牢笼。人类各自戴着奇形怪状的面具,却又是如此类似。他们可以被做出一些简单的划分:女人或者男人;老人或者小孩;中产或者草根,诸如此类。
 
在那些嘈杂的言语里,林遗冬会见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听到很多啼笑皆非的对话,还有许多令人伤心的故事。
 
8号地铁口总有一对固定卖鸡蛋饼和豆腐花的情侣,女人从黝黑瘦削到挺起孕肚,好像也就一个秋天的时间。他们总是有说有笑,在人流里迎来送往,一边习惯性收拾餐车边的垃圾。
 
学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天真烂漫的年纪,成绩不太好,除了被父母骂的时候看起来都很快乐。林遗冬跟她没什么共同话题,她却特别喜欢这位小林哥哥,每次他去都要准备一大堆水果零食。
 
她拥有一个恩爱的“地下”男朋友,是她高中隔壁班的物理课代表。明明学业繁忙,还顶着被老师家长发展的可怕后果,小情侣却甜甜蜜蜜,相约着要考上同一所大学。
 
林遗冬被迫听了许多小女生的恋爱故事,渐渐新奇地发现,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拥有快乐的能力。不是因为年轻,而是有一种本能时刻燃烧在他们的血液里。这些感触偶尔会让他想起奚寒,想起懒倦的冬夜里青年闪闪发亮的眼睛。
 
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有一个雨夜他听到一对情侣在花坛边吵架。
 
女生细细碎碎地控诉着男朋友的冷暴力,男生的声音特别疲惫,他说,“你为什么总是在责怪我?能不能想想自己的任性。我不想成天和你吵架,我的前女友从来不这样。”
 
女生突然一把扔了伞,蹲下来哭了。
 
小雨淅淅沥沥,弥漫在城市的呼吸中。
 
林遗冬很罕见地放慢了自己的步伐,奚寒又像一个幽幽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缠绕住他。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发生过这样歇斯底里的争辩,然而林遗冬却无法控制、甚至有些自虐地想,此刻奚寒的身边是不是有了新的伴侣,而他也会在心底默默地比较:我的前男友是一个多么无趣的人啊。
 
是的,比较。听起来令人伤心的一个动词。
 
即便他缔结着世人眼中稳固的成功,在感情上却依旧一败涂地。
 
那个晚上林遗冬有些失眠,寂静的黑如同一座无形的牢笼,插进他的骨髓,粉碎他的肌理。
 
他当然还爱奚寒,虽然这无法改变他们曾经互相伤害的事实。
 
时间无声无息地继续行走,倦怠也好怀念也罢,回忆中始终包裹着美好的片段。他想起曾经的拥抱,说过的想念,奚寒在身侧无声无息地凝望,和无数欲言又止的叹息。以及他们亲吻时,奚寒含笑的嘴角,和摩挲他脊背的手指。
 
此刻他们正相距1379公里,这是分别的第545天。
 
林遗冬如此想要回到过去。
 
 
今天工作上发生一些很糟糕的事情,状态不好,抱歉。没有心情写社畜进行时了,来个简单的林总番外吧。感谢支持。
 
 
 
 
 
第12章 愧疚、心虚以及痛苦
 
 深夜时钟走向23点47分,奚寒扔下签字笔,终于得以结束这段漫长的加班之旅。
 
小莫偷偷躲出去接了个电话,随后提着3杯奶茶战战兢兢地走进办公室,轻轻把其中一杯还散发着热意的茉莉奶绿放在奚寒的办公桌上,“奚哥,真的很对不起,害你加班到这么晚……”
 
奚寒揉了揉眉心,他的脑子已经很木,早就没有责怪别人的力气,简单回道,“谢谢。”
 
小莫却突然向他狠狠鞠了一躬,再抬头时眼眶已经红了,“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奚寒听到他语气里的颤音,心突然就软了,“哎,真不用这样。”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道,“工作中犯些错没什么,下次不要再出现同样的问题就好了。”
 
“嗯……我一定会吸取教训的。”小莫抽了抽鼻子,“奚哥你早点回家吧,我去跟林总也道个歉。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不得不牺牲休息时间……”
 
奚寒冲他摆了摆手,开始收拾桌上散乱的文件。
 
过了片刻后,林遗冬提着外套和小莫从办公室出来,小莫不知道在他那里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看起来像只落难的小狗,周身散发着一股颓丧气。
 
凌晨0点15分,奚寒再度和林遗冬并肩站在走廊里等电梯。
 
时间好像被平白挖去一大块,还是相似的场景,人和人的位置都没什么分别。
 
行至公司楼下,城市的灯火阑珊近在咫尺,世界一下变得很安静。
 
奚寒已经在app上叫了出租,软件上显示司机正从4公里远处赶来。等车的空档很无聊,也大概因为临近分别,他还是出于礼貌关切地问了一嘴,“你的胃怎么样?还难受吗?”
 
林遗冬没说难受或者不难受,只简单地回答他,“我习惯了,没什么。”
 
“你呢,累不累?”他的眼睛生得好看,认真望着人的时候像是包裹着溶溶的情深,奚寒本想说我要回家了,此时此刻却感到点微妙的不自然,竟是没能轻易说出口。
 
“其实也还好,”怔愣了一秒,他举起手中的奶茶示意,“喝了热奶茶,感觉被治愈了。小莫这小子,还是挺了解我的。”
 
林遗冬微不可见地皱起眉头,“晚上喝奶茶会睡不着吧?至于小莫,他的这种低级错误,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确实……不过我其实有点好奇你跟他谈了什么,才叫他丧成这样。”奚寒喝了一口奶茶,咀嚼着香甜的芋圆。
 
“扣工资。”林遗冬很残忍地说出三个字。
 
奚寒听到这三个字就已经开始PTSD了,不寒而栗道,“……好吧,公司就需要林总您这样严肃的领导。”
 
“你觉得我的处理方式有问题吗?”林遗冬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口,语气有些疑惑。
 
“没有问题,当然没有问题。”作为卑微的打工人,奚寒控制不住自己附和领导的本能,“只是我觉得……有时候也应该给年轻人一点容错的空间。”
 
他把目光投向长街的尽头,风正卷着行道树的落叶在宽阔的马路上翻滚。叶片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迫行走着,始终找不到一个完美的归依。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心软。”林遗冬喃喃地说,“有时候真是觉得你一点也没变。”
 
奚寒笑了笑,“是吗?怎么可能不被改变呢,我毕竟只是个自私的凡人,这么说,单纯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衣兜里的手机开始嗡嗡叫,出租车司机给他打来了电话,奚寒看到远远驶来的车,转头跟林遗冬告别,“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吧。”
 
“好。”林遗冬看起来欲言又止,最终却只点了点头。
 
奚寒抱着奶茶上了车,司机师傅跟他确认了身份,油门一踩便迅捷地出发了。
 
后视镜里林遗冬始终站在原点,随着距离拉远,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迟来的疲倦从身体深处泛起,奚寒瘫在皮质后座上不想动弹,脑子里闪过一些琐碎的片段。
 
他说自己是有感而发,这句话并非虚言。
 
之前有一阵子易立竞式的访谈提问很火,用她的方式可以简略概括奚寒刚进公司的一段遭遇:
 
“由于个人的重大失误,造成同事彻夜加班,你会感到愧疚吗?”
 
“项目组里的同事因为这件事背着你窃窃私语,那种声音会让你心虚吗?”
 
“领导对你产生质疑,你会为此痛苦吗?”
 
答案当然是会。
 
那时候奚寒在工作上还很青涩,第一次经手重要项目十分忐忑,他负责其中最关键的部分,一心想要交出优异的成果。
 
然而事故就是在临近死线的时候发生的,稿子中一个主打logo被点出抄袭,奚寒得知消息的瞬间像是当头遭遇一记重锤——在核定组稿时,他就觉得设计师分享的创作思路逻辑欠缺,因为不愿意牺牲极佳的视觉效果,他忽略了这种不安。
 
此后的一个礼拜,为了弥补他一时疏忽造成的后果,整个项目组都不得不通宵加班。在茶水间一杯杯灌咖啡的恍神时分,门外同事的怨怼从缝隙里钻进来,这种声音无处不在,如三九天里的寒意般渗入骨髓。
 
杨总倒是没有过分责怪他,但她得知这个坏消息时说的第一句话,奚寒始终难以忘怀。
 
她说,“小陈就不会犯这种错误。”
 
无论身处何方,人总是难以逃离被比较的命运啊。
 
那个logo抄了一位挪威设计师的作品,表意讨论时团队里没有一个人看出来。因为是他最终做的决定,所以承担了全部的责任。无论之前付出了多少努力,苦熬了多少个夜晚,全部都付诸东流。
 
在这种糟糕的情况里,奚寒一直表现得无比冷静。仿佛有一个指令精密的机器人占据了他的躯体,毫无情绪地拼命思考,去寻求弥补、解决问题。
 
给甲方做完pre的那个晚上,奚寒在窗台上抽了整夜的烟。那段时间沿海地区台风过境,一支烟还没抽完就被风吹走了。
 
烟头从高空中一路下降,像一颗迅捷的火流星,落进小区绿化低矮的灌木丛里。
 
奚寒很害怕它突然燃烧起来,强迫症似的盯着那片草地看了十几分钟。路灯在玻璃上反射,银光散落在树叶表面,风声摇曳,像是有火苗在树的影子里起舞。
 
他想起燃烧女子的肖像里,阿黛拉饰演的富家小姐在篝火旁的面容,火肆意吞噬着她的一角裙摆,而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心上人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奚寒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
 
 
这章写得好差,但确实表达出了一些曾经的痛苦。这种事社畜大概率都经历过吧……谁能保证永远不出错呢?
 
大家多多评论噢
 
 
 
 
 
第13章 亲密关系之沟壑
 
 周六早上九点半,奚寒先是接到了房东的电话。
 
枕头下的手机刺耳地震动,奚寒把自己从柔软舒适的被子里拽出来,顶着阵阵寒意不太清醒地接听,“喂,王姐,怎么了?”
 
“小奚啊,这个月房租不是快交了嘛,我寻思着咱这地段这两年地皮越来越贵了,你看我自从租给你这大半年,从没提过涨租,最近手头实在是有点紧,而且合同也快到期了……”对面的中年女人隔着电话絮絮叨叨地说着。
 
奚寒听得不耐烦,也理解她的意思,“王姐,你就直说吧,要涨多少?”
 
王姐犹豫着说了一个数,“也不多,每个月多五百吧。”
 
奚寒简直要被气笑,这个房子虽说是独居室,可地段并不繁华,小区也算是比较老旧的户型了,本身收2200的房租就已经不便宜,在这样的基础上还要狮子大开口,奚寒自问也不是肥羊,禁不起她这么宰。
 
他清楚王姐就是没有继续租的意思,不过找个由头罢了,“王姐,合同还有大半个月到期,下个月起我就不租了。”
 
对待生活上的陌生人,他没有过分寒暄的耐心,说话也仅仅维持着基本礼貌。
 
应付完房东,奚寒放下即将搬家的满心烦恼,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社畜都是缺觉的生物,周末早上打电话烦人真是不怕遭天谴。
 
然而这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闭眼10分钟酝酿出一点睡意,电话又响起来。
 
“草啊!”奚寒百般烦躁地低咒一声,摸起手机控制住狠狠扔出去的冲动。
 
来电显示着一个大字:妈。
 
他窝着火接通电话,“喂,妈。”
 
“你不会还在睡觉吧?这都几点了?”
 
靠,为什么神经要这么敏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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