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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说：“正好校长联系我说他那边比较有空，他也看了最近的纽约新闻。”
“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了？”
特洛伊很敏锐地抓住了其中重点。
“具体来说，不是我告诉的。只要对方有心，这个世界上发生的大多数事情都没有办法逃过他的脑海。”
斯塔克意味不明地回答。
那点从心底里重生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汽车停在了威彻斯特的远郊，在穿越了一片面积不大不小的森林之后，停在了一所学校的门前。学校的名字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特洛伊也确实对此有记忆——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正是未来的他自己作为教师的那一所。
校长头发花白，脸上已经生出了些老年斑，但仍旧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在看见他以后，甚至还主动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然后他抖抖索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特洛伊一愣，根据翻看那些在房间里照片的印象，他还以为对方是有什么腿部顽疾。
“以前一直是受过伤才总是坐轮椅，这些年注射了绝境病毒把以前的旧伤治好了，却又到了年纪，偶尔会靠电动轮椅来偷懒。”
校长先生露出狡黠的笑容：“好多人看到这个场面都会很惊讶，要知道到了我这个年龄，享受别人惊讶的表情也是生活的乐趣之一。”
校园里很热闹，有孩子们跑来跑去，这所学校从小学一路教到高中，基本上可以说是贯穿了一名学生的整段青春期。特洛伊有些表情拘谨地站在原地四处打量，不少学生们身上都带着显眼的变种人痕迹，虽然已经在照片当中见过，还收到了不少的感谢信，但真的亲眼所见之后，还是颇具有视觉冲击力。
“具体情况我已经听说了，欢迎你在这里享受为期三天的校园生活，特洛伊。”
第132章
校园里非常热闹, 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特洛伊被随便安插进了一个班里，周围的同学他一个都不认识，但大家对他却很熟悉。
——自己的老师突然变成了学生，这点足够让每个同学都感到非常兴奋。高高低低的学生们都一股脑围了过来, 让特洛伊想起偶尔误入时钟塔的野猫惨遭围观的场面。
“……为什么关于魔法的这种事情会随便乱说……”
他偶尔也会感到非常无力。
“我想问的是, 为什么这件事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但最后还是会被锤在我的身上。”
斯塔克也显得很无力。
情况是这样的。
在学生们的理解当中, 特洛伊被卷进了某个危险的科学实验, 因此短暂的将身体和精神状态都退还到了高中的年龄。其实泽维尔校长的解释只是将炼金术实验换成了科学实验, 其它内容一概没有改变，但一旦涉及了科学, 就很难绕过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科学家。
“——这次真不是我干的, 这是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我当时甚至不在现场。你们老师自己也会搞些技术方面的东西, 这个大家也都知道的吧？”
斯塔克很无奈地举起双手，向着虎视眈眈的同学们投降：“不然等成年的那个特洛伊回来以后你们去问他自己呀。”
但学生们显得振振有词。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应该拦住他的。”
“或者至少应该帮帮他的忙。”
“都已经住在一间屋檐下了，这种事情还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吗？”
“我可不相信时间穿梭是特洛伊老师自己一个人的研究项目。”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总之什么指责的方向都有。
斯塔克还能说些什么呢？在不能透露神秘的这个前提条件下, 他现在只能背了这口黑锅。小胡子商人的表情非常憋屈, 特洛伊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心情很沉重地感叹：“唉, 我第一次来这所学校的时候，人缘还是很好的。”
结果真是每况愈下, 脱粉越来越严重。
当然, 这不是重点。他伸手对着特洛伊挥了挥：“去吧, 你可以开始享受自己的校园生活了。”
享受自己的校园生活吗？特洛伊想, 时钟塔的生活艰苦而烦忙, 而且充斥着各种各样天才所带来的暴击，这段求学的日子对他而言足够忙碌，也足够充实，却怎么说也算不上是享受。
至于这里……虽然都是些变种人学生，但总归是些普通孩子。
他的宿舍被安排在教师公寓里，和大多数的学生都不生活在一起。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他在当老师的时候就住在这里，重新换房间很没有必要。
房间装潢普通，是个拥有着不少生活气息的单人宿舍。如果说斯塔克那里放着一半他看完的书，那么这里就放了另一半——书架上大多数的内容都和教育息息相关，桌子上还摊开着几本教案，里面用红笔画着重点，关键地方还有额外批注。
特洛伊早就知道，未来的他自己是教物理的，特指那种被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固定在世界表侧的知识，只是不知道教导到了什么程度。纯粹科学测的内容他自己在时钟塔也有学习，只不过进度和方法和现代的教案不同，化学方面相差无几，但物理学方面，原子核与核外电子，还有一些微观力学方面的知识还是崭新的一片。
……但这些东西学了以后也带不回去呀。
特洛伊有些苦恼，斯塔克看样子很愿意他学点东西回到过去，但无论是这些内容，还是高中开课的拉丁语，都很难跨越记忆消除的影响在身上留下痕迹。他将教案收拢在一堆，重新放回到书架上，房间里停放着一个扫地机器人，在特洛伊的注视下，扫地机器人叽里咕噜的变成一个用来打扫房间的魔偶。
……现在终于有点炼金工房的感觉了。
但魔偶很快又变了回去，特洛伊意识到是有人接近了他自己的房间。
来人没敲门，直接拧开了房间门的门把手。
“你居然真变得这么小。”
对方双手叉腰看着他，身高差让对方的气势显得有些居高临下：“我还从来没从这个角度看过你。”
“……请问你是？”
特洛伊问。
“体育老师。”
来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身穿一套紧身衣，脸上戴着一个造型奇特的装置，遮挡住了大半边脸外加一双眼睛：“同时也是x战警的成员之一……你可以称呼我斯科特。”
哦，x战警，他就知道这些英雄之间应该都互相认识。
特洛伊跟着对方走出公寓楼，斯科特在下楼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他好几眼：“没想到你小时候居然是这幅样子。”
特洛伊用眼神示意他最好说清楚像是什么样子。
“嗯咳，未来的那个你还挺能打的，所以我以为你会是那种更加……”
他挽起手臂，露出胳膊上的肌肉：“更加这种样子。”
就算戴着抑制器，特洛伊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哪些位置。眼镜框，长到肩膀的头发，还有整个人从头扫视到脚的体型——好吧，他确实看上去不算壮硕，但彼得·帕克也不是那种标准的肌肉男大块头，但他能举起一辆校车做折返跑。
虽然是情绪很少有波动的炼金术师，特洛伊还是生出些不服气的感觉。
“我跟你未来关系很好吗？”
他有点怀疑地问道。
“没有很好，但也没有特别坏。”
斯科特很流畅地回答：“你有很多同事，我是其中之一。”
他看出来了，特洛伊想，确实没好到哪里去。
众所周知，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的体育课占比比大多数学校都要大一些，而且所有角质员工都可以兼职体育老师。斯科特手里拿着一个篮球，把学生分成两组，互相组成对抗赛的两支队伍。队伍的分配原则是抽签，特洛伊有些犹豫地看着抽签盒，担心自己会成为一个糟糕的队友，但环顾四周，所有的学生都在摩拳擦掌，想要……
“咱们有人抽签的时候运气好吗？让他先抽，我想和特洛伊老师一组！”
“现在不是特洛伊老师了吧。”
“还算是吧，有特洛伊老师在就比较方便布置战术了。”
“可他现在年龄和咱们一样大？”
“对哦……”
几个同学目光灼灼地看过来，让特洛伊显得非常不习惯。篮球需要什么战术？他轻轻咳嗽一声，从抽签桶里抽出一根。
分组很快结束，特洛伊穿着长袖，和大多数已经换了篮球背心的学生画风截然不同，好在他的衣服也方便活动，上体育课还算勉强合适。
随着斯科特的一声口哨声，比赛正式开始。篮球上蓦然结上了一层冰，一名学生脚下踩着冰面，一个大转弯将篮球带离他们的周围。
特洛伊：“………”
虽然他没怎么打过球，但体育课是这样的吗？
“愣着干什么！”
斯科特催促他，暗示道：“你有什么办法用什么办法，这里的学生可不会让着你！”
他身后的己方队友也已经原地腾空，还有人的手臂伸得很长，灵活地想要去抢球。特洛伊站在场地中央，无数同学从他的左右两侧乃至上空绕过去，各使手段各显神通。
“比赛规则和正常的篮球比赛一样，不可以直接使用变种人能力攻击其它人的身体，只能作用于篮球。”
斯科特宣布：“篮球经过特殊处理，被固定了‘状态’，基本上不会被你们的力量所破坏。”
特洛伊：“……”
他平时就是在这种学校里上课吗？
他开始勉强想象未来的他自己是怎么和这群学生打成一片的，在众人的催促声当中，年轻的炼金术师稍微移动了自己的身子。
啪嚓一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魔术回路启动的声音。
魔力强化四肢，炼金术师猛然从原地窜了出去，和他剩余的同学们——或者说学生们，混在了一处。
……
两小时后，少年满头大汗地猛灌功能饮料，衣服高高卷起袖子，坐在篮球场边缘休息。仅仅只用单纯的强化魔术，想要跟上这群八仙过海的学生实在让他费了一番力气——无论是作为他们未来的老师还是时钟塔的魔术师，该死的好胜心都让他不愿意退缩。
“看上去总算像是个符合年龄的年轻人了。”
“不错吧？”
斯科特坐在他旁边：“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
心脏鼓动，肺部灌进冷空气，特洛伊垂着头，这些体验都非常地不“魔术”，至少时钟塔很少有人愿意满头汗一身灰地互相冲撞：“我以为你已经对未来的那个我很熟悉了。”
“是很熟悉——但没想到在高中的年纪就这样。要不是知道那位帕克先生的参照先例，我简直要以为你也是个变种人。”
对方回答：“我认识的那个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但在这一点上，复仇者和变种人都一样，所以我不会去主动询问。”
“欢迎你来到这个未来。未来的那个你帮了我们不少忙，所以我也希望你这几天能在这里过得愉快。”
不知道教什么学科的体育老师伸出手，手掌心里有一颗水果糖。
特洛伊接了过去，撕开水果糖上的包装纸。
天空中有白鸽盘旋飞过，斯塔克正站在不远的位置和一群学生们讨论着什么，这人最近腾出了不少时间留在他身边，即便是特洛伊强调过他可以回去工作也一样。
接触到视线以后，小胡子商人抬起手，冲他轻轻挥了挥，钢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考虑到记忆消除的残留情况，他这些天上的都是些各种各样的体育课。
自由格斗，篮球，网球羽毛球，和林林总总奇怪的特色内容。
大多数时候，这所学校里不限制使用变种人的能力，红线只有一条，就是不应该使用自己的变种人能力来攻击其他学生。
“……再这样下去我会提前猝死。”
特洛伊如此评价：“而且这也不是标准的运动项目。”
——毕竟学生们都在开挂，他一个魔术师塞在学生堆里，如果不认真对待都很难占据优势。
至于斯塔克，他拍了不少照片。
这是偷来的时间，而原本的那个特洛伊的人生轨迹仍旧会和他所知道的那样循规蹈矩地运作，直到某一天，直到某个意外，那位从他这里离职，一直隐瞒着身份的炼金术师拖着一条沉重的金属手臂，义无反顾地拦在他的面前。
他的过去，对方的未来，他们终将重逢。
…
“大概就是这个时刻了。”
特洛伊躲开那些无处不在想要合影的学生，对着他未来关系最亲近的人低声说道，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在隐隐约约地排斥他，魔力留下的时间已经逐渐消失殆尽。
魔力乘风而去，化作细碎的光流，特洛伊并没有多恐惧，斯特兰奇早就已经见缝插针地给他讲述过这场意外的炼金术原理。
“咳，你觉得怎么样？我想篮球技术至少可以带到过去。难得旅游一趟，空着手回去未免也太亏了。”
他可是个商人，从不赔本的那种。
少年抬起眼睛，他身上换回了炼金术师的袍子，还有架在鼻梁上的单片镜。
“是很特别的未来，以前从来没想象过。”
特洛伊中规中矩地回答：“我很期待真正见到你的那一天。”
“那……”
斯塔克迟疑了一下：“你对我，怎么看？”
“……？”
特洛伊报以迷惑的目光。
这是全世界最自信最膨胀乃至最狂妄的一个人了，所有的网络信息都在告诉他这一点，但面前的这个人甚至难得地有点紧张踌躇。钢蓝色的眼睛看着他，特洛伊犹豫了一下，笑了起来：“想听些好话的话，让未来的那个我来给你说吧，他肯定比现在的我要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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