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喜欢上他只是一个错觉。
罗槿在衣服掀开的那一刻,发自内心的对华砚一笑,向前倾倒在跟前呆若木鸡的人怀中,揽住脖子的一刻如对待珍重的物品般,轻柔的唯恐碎掉。
几个月内他们亲吻的次数早已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底线在罗槿的面前荡然无存,他就像是深海内一根勾住他的麻绳,挣脱不开,唯有自我沉沦。
罗槿趁其不备再一次抢走华砚手里虚虚抓住的校服,亲自的盖在他的头顶,蜻蜓点水般地贴了贴他的唇瓣,“我一次你一次,你可还欠我一次!”
华砚登时赤红了眼,环抱住罗槿的手不自觉加重力气,勒的人生疼。灼热急促的呼吸声打在他的耳垂,使其红了一片后还有持续涨红的趋势。
烫的罗槿甚至怀疑耳垂会不会因此烧糊了。
“你赢了。”华砚嘶哑着喉咙如是说道。
败给自己着实不冤,华砚也没想到年仅十八的自己撩而不自知,每踏一步都是在紧紧逼近底线。
陷入你前一分我退一分的无限循环,底线退的不能再退,直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水到成渠、理所当然。
“败给你了。”
华砚的设想与现状大相径庭,他原本的打算是和小罗槿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在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鼓励他。等人上了大学后一点点剥离开来,怎奈怀里的人太甜了,甜的心口都在发腻。
怪不得取外号时叫甜甜,不负盛名啊!
“那不是你应该的吗?”罗槿扭动着身躯试图掩盖住刹那间的羞涩,丝毫不嫌弃出了一身汗的华砚,又是一口亲亲,傲娇的说,“手下败将。”
风吹的叶子沙沙作响,泛黄的落叶乘着微风缓慢的落在地面,再小心也不免发出细微的声响,惊扰了他人。
......
校运会举办了五天,学生在这几天从最开始的激动到逐渐的麻木,这些天明明没做什么却觉得异常劳累,腰酸背痛。
即将结束时学生们有点点不舍,此起彼伏的哀叹声响彻校园。
落日的余晖洒落大地,仿佛是为这场校运会做最后的结束,大片大片的红霞洒满天际,努力画上完美的句号,造就最美的风景。
操场上同学们人群分散不均匀,几人十几人围成一团聊天,因为校运会本就是给学生们放松的活动,也就没有管,由着他们自由自在。
“学神,你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何久兴致勃勃的在一旁细数着参加比赛后,得到前三名的同学有多少,“第一名我们班就有三个,第二名一个......”
何久数清楚他们班拿了多少前三后,激动的快要跳起来抱住华砚,荣誉盖住了他的眼散发出布灵布灵的光芒,“如果不是学神你,我都不知道我们班有这么多牛逼轰轰的人。”
华砚长跑得了第一名后激发了同学们的热情,每天只知道学习的人在比赛中轻轻松松拿了个第一名,这让成绩不如他的人只能更努力,证明在成绩上虽然不如他,但在运动上是能决战的人。
讲台上主持人用着兴奋激昂的声音说道:“时光飞速,一转眼校运会即将结束,但团结拼搏的精神依旧存在。无数的同学们努力奋斗为班级争光的模样,永远留在我们的心头,你们是最棒的。”
“现在由我来宣布获得第一名的同学以下有高一一班的谢墨、高一二班的杜海......高二一班的华砚......有请以下同学上来领奖。”
操场上响起了热烈的音效替学生们祝贺,一声更比一声大的鼓掌像是敲鼓,拍手声大到耳朵发出轰鸣声。
“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第一名了,别仗着我喜欢你就以为考试的时候我会让着你!”罗槿语重心长地拍拍华砚的肩膀,“快去吧!”
华砚走时虎摸了一把罗槿火红的卷毛,浅浅的笑意挂在眼底,稍显凌乱的发丝在他的蹂/躏之下成了鸡窝,轻声的说:“好。”
秋天的月份还没来,但一阵阵凉爽的风吹拂着每一个人,也带走了大家的欢呼声越走越远。
众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下面不断为他们呐喊的人们,高举双臂陪着一起。
几位礼仪社的同学双手捧着圆盘,圆盘内摆放着金色的奖牌。金色的奖牌虽然不是真的,但那份胜利带来的荣誉感却是不可比拟的。
校长拿起圆盘里的奖牌为每位同学戴上,点头示意欣慰的说道:“继续保持。”
罗槿倚靠在大树下目光追随着华砚,漆黑的瞳孔好似被一抹亮光涂抹,熠熠生辉。
“老大不愧是老大!找的男朋友都是这么异于常人的优秀!”陈珉竖起大拇指,彩虹屁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杨皆骄傲的抬起头来:“这一切还不是老大牛逼!”
付迪附和道:“自从砚哥以一打十后的事迹传出去后,那群小混混见了我们都绕道走,老大你和砚哥简直就是天生一对,一样牛逼!”
不过话说回来,罗槿自从谈恋爱后与他们的联系减少了许多,想到这杨皆忍不住吐槽道:“老大你都多久没和我们一起出去叱咤风云了?”
一波又一波的彩虹屁吹得罗槿飘飘然,紧紧盯着华砚的眼睛也顷刻间眯了起来,这帮小弟交的最值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拍马屁的功夫一绝,让人心生喜悦。
“小爷我答应了华砚不再出去惹是生非,我不答应他就拼命缠着我,我能怎么办!”罗槿大言不惭的说着,眉宇间还闪烁着炫耀之意。
华砚远远就瞧见了罗槿和那帮小弟在一起吹水,被吹的人尾巴都要翘上天去。
走下台阶向罗槿走去的华砚摘下戴在脖子上的金牌,攥紧红绳趁人不注意快速套在他的脖子上,金牌紧握在自己手中,拉着人离开了彩虹屁之地。
“小爷我还没说完呢!”当着小弟的面被红绳圈住的罗槿自觉没了面子,跟紧华砚的步伐小声说道。
“你要喜欢听彩虹屁我说的比谁都好,用不着别人!”华砚承认对罗槿有一些小心思,放任自我跟着心走,至于以后的事到时再说。
第31章 赌约 “你说的有他们好听吗?”罗……
“你说的有他们好听吗?”罗槿故意激怒华砚, 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况且你说的那些小爷我都听腻了。”
华砚不等他说完,扯着手里的金牌疾步向前走, 使得罗槿不得不跟紧在他的身后, 稍稍离远一点红绳便会在空中扯成一条直线。
不仅不好看, 还丢脸。
“想听好听的?”华砚侧过头看罗槿,名为打量的目光上下扫视一周后, 风在他轻笑间吹拂起黑色的发丝, 昏黄的光晕蒙上模糊的光晕, 清冷气质忽然增加了一丝温馨, 黑曜石般的瞳孔迸射/出逼人的压迫感, “我说的就不好听?”
“不就那样吗?”罗槿承认他说谎了,华砚随口一句夸奖就比旁人说的好听一万倍,缺点就是特别容易使人感到羞耻, 一不留神整张脸能红透半边天。
“哪样?说个清楚我就放开你。”华砚指尖轻挑慢捻的勾住红绳转圈圈,逼着罗槿解释清楚。
表面上天下无敌谁也不放在眼里的罗槿, 实际上特别好逗。
少年纯情,耳能红半边天。
“你除了夸我的长相外可不可以夸点别的, 例如我这帅气逼人的气质。”罗槿歪过脑袋斜看华砚,脖颈处的红绳衬的人越发白净, 除却那招摇的红发,华砚还真看不出帅气在哪里。
只剩下可爱。
华砚揪住他肉乎乎的右脸, 软绵绵的手感像是揪住一团棉花,大庭广众之下望着他们这边的人几乎没有。
手腕没使多大劲轻轻一扯脸就凑了过来, 华砚薄唇张开咬住了柔软的右颊,忽而发觉原来自己的脸颊竟然是这种口感。
“你的口感不错。”华砚开玩笑的说。
罗槿顿时瞪大了双眼,脑海中唯有卧/槽两字填满了脑子, 说不出话来。
“这算不算是一种夸奖?”华砚略带喑哑的声音如一道突如其来的雷雨,总是猝不及防的让人惊慌失措。
“你他妈这叫调戏,算个屁的夸奖!”罗槿伸手使劲擦掉脸颊沾上的一点口水,怒瞪华砚,眼底倒没见有多愤怒。
俩人拉拉扯扯地走的老远也止不住其他人的手机像素,不能说拍的很清晰,起码能看清在做着什么。
咬脸颊的一幕抓拍的很糊,唯一知道的是华砚凑过去好像做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另一处风景线吸引住了。
林渡在操场中央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了几本厚厚的笔记本和几只圆珠笔,坐在椅子上巡视周围,手里拿着喇叭,还不见有什么动静。
明栩没有城墙一样厚的脸皮,蹲在桌子边上挡住自己,蹙眉抬头问道:“大佬,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操场上叫卖的举动真的很丢人,而且大佬都说华砚可怕了为什么还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招惹他。
“如果你打算资助我的话,我便放弃在这摆摊。”林渡潇洒地翘起二郎腿,修长的指尖夹住圆珠笔,笔在他指尖转动,丝滑的仿佛加了润/滑剂,流畅的没有一丝卡顿。
“我没钱。”明栩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故意选了与华砚家庭背景相似的家庭,换句话说就是一样的穷。
林渡因为是老人,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怪只怪他的命不好,随机的身世是一名负债累累的少年。钱生钱容易,但本金却不是这么容易赚取的。
“如果我知道他也在这里我就不来了!”林渡双腿搭在椅子上,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勾人魂魄的凤眼,红艳的唇微微上挑,“不过来都来了,我就等着他倒霉了!”
“啊?”明栩一脸懵逼地看着林渡,大佬说的明明是普通话,为什么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林渡手举着喇叭开始了他的叫卖:“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我们今天就来打个赌,感兴趣的和不感兴趣的同学,都请来我这里听我说完,听完后你们再决定赌不赌!”
“大佬我们这样不好吧,万一别抓到了怎么办?”明栩迟疑片刻后最终还是拽住林渡的袖子制止住他的叫卖。
“我认真探查过了才敢这样,学校的老师基本去开会了,保安大爷还在校门口坐着,怎么会有空管我呢!”林渡满脸自信的说道。
而且他要尽快还清债务赚大钱,舒舒服服的看着罗槿(华砚)一步一步地踏上不归路。
林渡的桌前陆陆续续有人围了上来,大伙儿在看清上面摆着的几本厚厚的笔记本顿时没了兴致。
“别着急的走,听我说完先。”林渡绮丽的笑容戛然而止,搭在桌面上的脚拿开,抬头严肃望着他们,道,“华砚和罗槿谈恋爱这件事相信你们也知道,我们就拿这个做赌注,赌他们对不会分手,多久分,玩不玩?”
林渡有这份自信他们一定会赌,毕竟这俩人在学校过于张扬,随便拉个人问问都知道他们令人艳羡的故事。赌几把又不是很多钱,说不定就赢了呢。
“就以半年为期限。”半年的时间林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算到时候他们无论分不分手,他也早已拿着这一大笔钱发家,那时再从发家的钱拿一部分出来又如何。
“赌对的人钱翻五倍,错过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仅此一天。”
林渡笑容满面的道:“现在开始。”
学生虽然没有多少钱,但从零花钱里挤挤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少喝几杯奶茶。况且华砚罗槿他们什么时候分手这件事激起了群众们的热情探讨。
“你确定要和我们赌这个?就拿他们现在如胶似漆的状态,我看啊他们迟早高中毕业后才会分手。”
“有道理诶,那我赌他们不会分手,到时候输了你可没有这么多钱给我们。”
“居然还真有人相信他们要高中毕业后才会分手,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罗槿他是校霸,家里又有钱 ,不出几个月肯定分手,找下一个更好的。”
“人家天生一对,感情好着呢,分个屁啊!”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一群人围着桌子在吵华砚罗槿会不会分手的话题,无一人搭理林渡参加他举办的赌约。
林渡坐在桌子中间被一群人包围住,嘈杂的争论就像是几百只苍蝇在耳边不停地叫唤,偏偏还不能让他们停下来。
有争论的地方才会大大增加他们参加赌约的可能性,林渡等他们吵得差不多后拿起喇叭大声说:“各位争吵的这么厉害不如和我一起赌一赌,也花不了你们什么钱,不争馒头争口气,就和他们赌一赌谁说的是对的。”
“你们认为呢?”
破涛汹涌的海浪停止了冲击,前不久还在拍打沙滩的潮水也渐渐褪去,林渡的一番话惊醒了一众的人,纷纷参加了这场赌约。
被拉来帮忙的明栩吃惊的望着林渡,整个人处于懵逼的状态,回过神来感叹道:这他妈也可以!
“还愣着干嘛?快点拿笔记下他们的名字和班级,我数钱忙不过来。”林渡摇醒站在一旁呆愣住的明栩,不由自主的摇头。
这届新人不行啊!
落日黄昏之下 ,操场中央围着的人越发多了起来,都是些凑热闹看看发生了什么,最终也经受不住诱惑花了点小钱加入这场赌约的人。
夜幕降临之时,路灯骤然亮了起来,昏暗的灯光之下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林渡打开手电筒照明,送走最后一个人,整个人像是没了灵魂,只剩下躯壳的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今天算是诠释了什么叫做数钱数到手抽筋是何感觉的了。
“大佬,天黑了,该回家了。”明栩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们一起把桌子椅子搬回去吧!”林渡强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与明栩一起抬着桌椅回教室后,提着装有一堆钱的书包回家了。
......
“头发也不擦就敢躺在这玩手机?”华砚用毛巾轻轻擦拭着罗槿湿润的发丝,嫌麻烦直接让人躺在了他的大腿上,“小心以后落得头疼的毛病。”
头疼的毛病华砚亲身经历过,就像是有根细细的针扎脑袋,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只能靠吃药才能度日,是药也有三分毒,不能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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