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槿抬眸直视他的眼睛,语气不容人质疑:“那不还是我吗?”
“当然是你!我原本以为只有我是个疯子,没想到华砚他比我更疯?”傅随疯癫的笑着,握紧拳头捶了几下桌面,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罗槿,“你们接吻时,他难道就不觉得诡异吗?他对着还.硬.的起来吗?”
罗槿猩红着眼瞪着他,怒吼道:“傅随你他妈说什么呢?”
傅随可不管猜的是不是真相,只觉得畅所欲言的感觉十分的爽快,想到什么说什么,他不好过,这对小情侣也一起不好过吧!
毕竟被人记恨的感觉好的不得了,一想到他们因为自己的一言之词就此分离,傅随的两颊不禁晕起一丝病态的红色。
“怪不得我处心积虑的讨好他,他也不为所动,原来最爱的人是自己啊!”
“他如今还真得偿所愿了,老天爷对他不薄啊!”
“你说是不是啊!小罗槿?”
傅随尖锐的嘲讽萦绕在罗槿的耳旁,好似有种名为心脏的器官停止了跳动,手脚冰凉的好似泡在冰水中,紧接着一盆透心凉的冷水从头淋到脚。
傅随的鬼话罗槿信了七八分,从前忽视的小小细节此刻在脑内爆炸,一声比一声响的轰鸣声炸的人晕乎。
“想拆散我们也不会找好一点的理由,你以为我会傻不愣登的信你的鬼话?小爷我智商起码甩你八条街,就你这把自己作进监狱无期徒刑的本事,我是学不来的!”
罗槿心里头想着些什么,傅随心里跟明镜似的,恼羞成怒的模样不过是引入发笑,妄图以为反驳就可以无视所有,不过是异想天开。
“信与不信随你,我无所谓,只是希望有事没事来看看我,让我听听你们是何等的笑话。”傅随低头摩挲着指尖,把一切当作是笑话来看。
“那可就劳你费心了!”罗槿逐字逐句的念完这句话,收回了拍在桌子上的手,转身离去。
一出了监狱所,不久前的嚣张气焰全权消散的不留踪迹,强撑着的身体仿佛失了力气,无力的靠在大树下,伸出手想抓住刮来的一阵大风。
不过是徒劳无功。
罗槿仰头望着树叶分割的细碎光块,清澈的眼睛是盛满了迷茫,傅随不久前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徘徊。
他有一瞬不知如何面对华砚了,真相像是一座矗立在他们之间的大山,不除去终日难安。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永远藏在心里不透露出半分,端的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它不存在就好。
扎在身上的刺总有一天会拔去,他只要熬到高考结束,亲口听他说。
……
最近这段时间罗槿不知怎么了,总是看着华砚出神,眼神里透露出的难以置信、迷茫和无助,有时候叫他也没听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夜色朦胧的夜晚,华砚和罗槿走在人流不多的小道上。
“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华砚拢紧罗槿的衣服遮挡寒风,冰冷的手揣进兜里像进了块冰,冻的他的手温度也低了点。
罗槿挑眉:“有吗?”
“总是两眼无神的望着某个地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罗槿每次和他在一起时,总是会失神,华砚想问清是什么回事。
“我能有什么事?”罗槿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抿起嘴笑了笑,“我只是在想罗家。”
罗槿最近总是失神的望着某个点,从前忽略的大大小小的细节忽然放大了很多倍,一下子要接受全部,他做不到,但会慢慢试着接受。
只是在面对华砚,想起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耳廓不禁绯红,这人怎么就这么大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原来都是真的。
夸他的时候连自己都夸了,简直是厚颜无耻。
又开始愣神了。
“罗家?”华砚稍稍愣了愣,旋即停下脚步,“他们找过你了?”
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的迫不及待,高考还没结束,成绩没有落实下来,不可能轻举妄动。
罗槿否认道:“没。”
我只是觉得心疼你。
知道身世的那一天连他自己都觉得天塌下来,但幸好有你陪着,可是没有我的你,是何度过的?又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罗槿有许多的问题没有问出,眼眶微微湿润,红卷毛的颜色黯然了几分,猛扑到他的怀里,小声地说:“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我会对你非常非常好的!”
那心疼他的眼神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华砚捕捉到看在眼里,不禁猜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事情。
“想对我好点,也不会主动夸我一下?”华砚修长的手指挼着他软软的头发,温热的唇吻在额前。
温温柔柔的触感使得罗槿不禁垂下头不敢看他,油然而生的羞耻感使得他浑身僵在原地,脚趾忍不住蜷缩着,宛如触电一般。
华砚笑着慢慢地凑到其耳边,低沉的笑声挠的人止不住的痒,“我夸你好不好?”
日常的额头吻一天吻了不下四五次,罗槿羞涩的表情更是少之又少,不像以前一样好逗,如今这副羞耻到极致的模样,不逗几下就亏了。
罗槿羞耻是因为做不到平常心对待他们之间的爱情,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也是如此,自己内心即使波涛汹涌,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不自觉流露出的一点不自在,暴露了难为情。
“夸个屁!”罗槿一巴掌撇走靠过来的脸,一脚踩在了他的鞋子上,力度不轻不重,丝毫杀伤力也没有。
华砚噗嗤笑着说:“真不要夸?你以前不是很受用吗?”
罗槿斜眼看过去,不屑的翘起嘴角,心道:也不知道夸的是自己还是他!
华砚紧盯着他的双眼,忽然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了罗槿肩上,侧头望着线条流畅的下颌,凑近又亲了亲。
“你是不是有病?”罗槿用力的抹了几下华砚亲过的地方,呲牙咧嘴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病的不轻呢!”华砚轻声说道,深邃的眼眸半垂,不知是不是错觉,小罗槿近期对他的态度非常奇怪,好像知道些什么。
罗槿自觉说错话了,沉默不语的用抱歉的眼神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华砚抬手蹂.躏着他的卷毛,剔除掉异样的情绪,重新勾勒出温柔的笑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去哪儿?”罗槿抬头问道。
“待会儿就知道了。”华砚神秘的笑笑,牵着他的手拐入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前往附近的商业中心。
繁华的街道上,流光溢彩的霓虹灯映照在华砚俊俏的脸庞,墨色的天空仿佛也勾起了一抹异样的色彩,灯光下他清冷的气质染上了艳丽,看过来时瞳孔里好似承着诺大的世界。
但这世界唯有罗槿一人。
华砚拉着他的手避开人群,一路上神情严肃,最终在一栋二层楼高的房子外停下。
繁华的商业街道,一栋大约有一百多平方的房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房子的装修看的出来也是花了大价钱,风格独特富有艺术气息。
罗槿一见到房子,眼睛不禁亮了几分。
华砚掏出钥匙打开了的大门,做出请的动作,“喜欢吗?专门为你买下办画展的。”
一进到里面忽觉空旷,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地板是罗槿喜欢的木质,这房子如今只差布置了。
“我画画也就一般般,你无故花这冤枉钱做什么?”
第79章 生日快乐 “你画的很好,真的。”……
“你画的很好, 真的。”华砚真挚地抓起他的手握在掌心,风吹的有些微凉的指尖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烫的眼前人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罗槿小声嘟囔:“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
华砚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让你夸的好听点的, 干巴巴一句好看哄谁呢?”罗槿要求再夸一遍, 并且对刚刚的表现表示强烈的不满。
半抱怨的语气和含有小小不满的眼神成功逗笑了华砚, 大有直不起腰的感觉,手揽着罗槿的腰腹都快扑到人怀里。
笑了好一会儿才收住了些许, 上勾的嘴角始终下不去, 显的他多了比平常没有的鲜活, 沾上了浓烈艳丽的色彩。
应了句眼中有光, 亦是有了生气。
“嗯~”华砚摩挲着眼前红润饱满的耳垂, 思考片刻后回答,“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朴实的你却不要, 难伺候的咯!”
“嗯?”罗槿好看的脸皱成一团,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头在他面前扬了扬, 杀伤力十足十。
“我的甜甜啊,他的画作我敢打包票, 惊世之作不外如是,色彩运用到了极致, 只看一眼我便沉浸在画里边不可自拔……”
华砚伸出一根食指头头是道的说了起来,说一句摇一下脑袋, 逗的人青筋直冒,每一根都是火气。
“你他妈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你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罗槿作势欲要撸起袖子干架,绯红的双颊怎么看也都是恼羞成怒, 羞耻羞的。
“不说你生气,说了你也生气,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华砚手背在身后,笑容灿烂如绚丽的烟火,“我瞧你明明挺受用的,哎呀呀,耳朵怎么又红了?”
罗槿快速捂住两只耳朵颇有掩耳盗铃的感觉,“红个屁啊!”
华砚打趣道:“都看见了,捂着也没有,把手松开吧!”
罗槿慢条斯理地撸起袖子,轻蔑一笑,“你看小爷打不打你就完了!”
收到心意满满的礼物后的感动仿佛喂了狗,今晚的华砚特别的欠儿,不削他一顿都对不起自己!
“甜甜打人一点也不疼。”华砚还在持续的挑衅,添柴加火的节奏也不怕把房子烧了。
“不疼?”罗槿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他,“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打不到你叫爸爸我绝不……”
罗槿话还没说完华砚就抢先一步跑了,带走了一阵风儿,跑上楼去了。
“你有本事就停下来!”罗槿快步地追了上去。
一上楼才发现二楼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楼下的余光只照了楼梯口处的一小块地方,周围安静的好似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罗槿剧烈跳动的心脏像敲锣打鼓,重重的击打着胸膛,眼睛望着黑漆漆一片的二楼,习惯了光线后隐约能看清一二。
只见华砚站在黑暗之中,面前隐隐看的出来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的好像是蛋糕?
漆黑的屋内安静的吓人,忽然一声打火机的声音响起,一丝烛火微微点亮了周围,明亮的火光照着华砚,拢上了一层温馨。
桌子上摆着的果如罗槿猜的一样,是蛋糕。
蛋糕并不精致,看上去甚至有点丑,奶油抹的不均匀,裱花有一点大小不一,水果摆的非常多,如若不是还需要插上蜡烛,说不定一个空都不留。
蛋糕上插着三根蜡烛,华砚一一点亮了它们,松开了打火机,笑着对罗槿说:“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的生日?”罗槿从来不过生日,也习惯了不过,嘴上说着不在意不喜欢,其实心里在意的要命。
罗槿最近因为傅随的那些话而纠结,也因为太久没过过生日了,也就忘的一干二净。
“槿哥/二哥/小槿生日快乐!”躲在角落的十多个人十分突然的从角落里蹦出来,齐齐送上祝福。
一筒接着一筒的礼花喷洒在罗槿的头顶,颜色各异的碎片洒落在他的身上,浑身仿佛是被艳丽的花片点缀,整个人显得格外的花里胡哨。
“卧槽!卧槽!卧槽!”罗槿惊讶的连续说出了三个卧槽,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其他人藏在房子里。
那他刚刚和华砚聊的那些岂不是通通暴露在他们眼前?
“二哥你该不会是激动说不了话了吧?”罗禾一不注意的又喷了一炮礼花出来,尴尬的收回了手摸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太开心了!”
“槿哥,祝你年年有日,岁岁有今朝。”明栩双手合十仿佛拜年,来讨要红包来的小孩手势。
华美茗的神情既认真又严肃,仿佛过的不是生日,像极了被叫去开班会的表情:“槿哥,生日快乐。”
……
一连十多声的生日快乐叫的罗槿不由自主的热泪盈眶,鼻子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转头看向烛光深处的华砚,对上那双盛满微光的眼。
“你们这也太……太吓人了!”罗槿一瞬间也不知说什么好,憋着想哭的感觉,装作是挠痒的擦眼泪,“我……”
“看你这表情明显是要哭了吧?”秦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不知哪儿掏出的放大镜,对着罗槿的脸找哭过的踪迹。
罗槿怒吼道:“放你的狗屁!小爷才不会哭呢!”
“人家今天是寿星,你惹他作甚?”赵敛轻轻一推轰走了惹人生气的秦卓,霸占了他站着的那块地,“我们以前还真当你不喜欢过生日,原来傻的是我们。”
“小傲娇不是白叫的。”华砚捧着闪烁着光芒的生日皇冠,他像覆满了这世间的温柔与美好,浅浅的笑意成了最引人注目的一面,就这样迎面向着罗槿走来。
罗槿傲娇的扭头不去看他们,双手环抱着自己,“哼!”
“生日快乐。”华砚轻轻的把皇冠戴在罗槿的头上,虔诚的模样像在举行着庄重的仪式,半垂的眼眸下盛满了深深的祝福,“祝你天天开心,天天快乐。”
最简单也是最期许的祝福,华砚希望所有的困难与苦难离他而去,只余幸福就足够了。
罗槿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望着深情款款的华砚,这人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自己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你也是!”生日快乐。
罗槿在心里默默念道。
华砚宽阔的肩膀埋着他灼热的脸颊,温热的眼泪滑落后微凉,滴在薄薄衬衣上浸湿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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