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沉看他不说话,于是便拿起了他床上的书,这是一本《周易》,容沉翻了几页看,沈卓也由着他看,反正他也看不懂,他知道容沉并不信这个,虽然他借着那条龙让他的品牌部、公关部造势,但那也是造势,从他对那条怪物非常讨厌的来看,他是不信这个的。至于签下自己这种风水师,恐怕也多数是为了堵住悠悠众生的口吧。
因为如果承认这些鬼神之类的,相当于就承认了他自身的煞气。没有人会将自己陷入这个世界的敌对面。
经过今天早上的事,他对他又全部重新武装起来了,所有的思考都理性起来了。
但是沈卓没有想到,容沉看了一会儿书后问他:“你知道怎么化掉我身上的煞气吗?”
沈卓听他这么问本能的抬头看他:“什么?”
容沉看着他睁大的眼睛,那眼里是不可置信,他是担心他吧,所以容沉心里暖了下,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想把我身上的煞气化掉。”
沈卓一直看着他,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如果是普通的化煞他知道,普通的化煞之法就是找镇邪的东西压住,比如门前的狮子,狮子为公认的百兽之王,勇不可挡,威震四方,所以在门前摆放狮子以镇宅,可是容沉就是狮骨命格,也正因为是这样的命格,所以他的煞气才会更加的重,已经跟他融为一体,所以怎么化煞,把他杀了吗?
他死了煞气自然就没了,可是别说沈卓说不出这个口,就连想他都觉得不好,虽然容沉今天又深刻的打击了他,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没了,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受,就跟挖了他胸口一块肉一样,沈卓掩饰性的松了下领口,摸了下那块平安扣牌子。
平安扣贴在他胸口,他终于觉得好受点了,但是他也不再看容沉,因为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他想大概是因为这个人于他有救命之恩吧。
容沉看着他游移的眼神不为难他,那个杨道长不也没有办法吗?是他想要问问他,他不想再去找那个杨道长了,亦或者他在心里已经认同了他的能力,所以容沉笑了下:“是不是不能彻底根除?没关系,那有没有可以稍微慢一些的办法?”昨天在山上的时候不是说给他建了一个宝塔对他有用吗?
沈卓也知道他想起了这个,跟他叹口气道:“容先生,建立宝塔是让你身体上的煞气不影响你,让你无灾无病,不是要化掉你身上的煞气。”就是一种祈福的力量,就是通俗的讲,多做善事,多积德,能让他平平安安,不是为了杀他的,他的煞气就是他的本体啊!
看沈卓要着急的样子,容沉笑了:“好,我知道了,那既然不能化掉,那有没有防煞的,就是不影响小五的,怎么才能让她不受我影响呢?”
他也觉得自己解释的有点儿语无伦次。因为承认自己是个煞星太难了。
“给小五?”沈卓无意识的重复了下,看见容沉点头,沈卓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容沉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还是微信的,然而他能够看得见他眼底的那一抹黯然,他是承认自己是个煞星了吗?他是相信他身上的煞气会伤害他的至亲之人吗?
容沉看着他,沈卓的眼睛好看,桃花眼总会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总会让人觉得从中能看到不舍的、疼惜的、或者是眷恋的情感,那种眼睛包含了太深的感情,让他溺在其中出不来。
容沉转眼看向外面,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快要落山了,容沉深吸了口气,回头跟他道:“是的,你知道我身上有煞气,他们说这种煞气对至亲之人不好,所以我想让你帮忙给她画个符什么的,能预防一段时间就行。”
看沈卓还愣着,他咳了声:“就是你卖的那种护身符!你不是有很多吗?上次还给了冯晓一个。有用吗?”
是问他那个符对防他有用吗?普通的那种符对冯晓有用,可对他的至亲就没有用了,可沈卓还是点了点头。
容沉看他点头了,心里松了口气,他还想坐一会儿,但是也知道坐不下去了,他都把他自己剖析成祸害了,还坐着干什么?!
容沉咳了声站了起来:“那我走了,你画好了符交给她就行了,不要告诉她是我让弄的。”
沈卓还是点头,容沉深吸了口气:“画的好一点儿,多少钱告诉我,我给你。”
沈卓摇头,这是不要他的钱,容沉看他从刚才他说完他自己是煞星后就不会说话了,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他心里并没有多少难过,反而松了口气,这个事情埋在他心里很长时间,他没有跟任何人讲过,现在讲出来了就跟卸下了一个心事,而且因为沈卓的在意、心疼感觉跟赚了一样,而且沈卓因为这件事忘记了早上的事,原谅了他了对不对?
沈卓目送他离开,直到好一会儿,他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始给容五做护身符,好的符咒是可以当护身符,贴身佩戴,但他不能够保证对容沉的至亲有没有用,如果普通的符咒有用的话,那容家有杨道长,杨道长肯定给想过。
能让容五化解的办法,一是嫁人,不是容家的人了那就没有关系了,二是入道,就如她父亲一样,但容五没有去入道,那就是她不愿意了。
而容五现在也不想嫁人,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出现吧?沈卓微微的笑了下,开始给她做平安符,容五总有一天会嫁人的,所以他只需要给她撑到嫁人的那一刻就可以了 。
尽管是短时间的平安符,可沈卓却把他脖子上的平安扣拿下来了,别的东西他不敢保证,可这块平安扣他戴了很多年,庇佑他渡过了无数的邪难,有多好他知道,而且上一次在墓里遇凶残的母子煞时,他给她带身上,对她有用,非常有用。
陈河因为今天休息,睡了一个大午觉,等醒了后,太阳都快落山了,陈河摸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出来找他老板,刚走到门口就顿住了脚步,倒不是他老板在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而是他老板在串一串珠子,他串的非常认真。
因为陈河也给何老板串过很多手链,所以都认识这些个材料,碧玺珠子,南红玛瑙珠、景泰蓝的松绿石等材料,他老板的手艺自然要比他更好一些,这些个材料在他老板手里跟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串的非常漂亮,看这个样子一定是给女生的。
而他老板看这串珠子的眼神也很温柔,嘴角挂着笑意,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他已经在坐最后的收工了,最后面的吊牌是一块平安扣,陈河眯了下眼睛,把头往前伸了下,那块平安扣到底是什么材料啊,而且他看着有点儿眼熟,陈河看着他老板那空着的脖子,恍然大悟,他就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这是他老板自己带的平安扣啊。
108颗珠子,再加上五行配珠,辟邪防煞,沈卓串了好长时间,眼睛都有点儿花了,他揉了揉眼,抬头时就看见陈河鬼鬼祟祟的看他,沈卓呵斥道:“你站那干什么?”陈河走进来,诡异的看着他笑:“老板,你这是要给哪个姑娘啊?”
沈卓咳了声:“什么姑娘!”陈河看着他笑:“那总不能给你自己带啊,这么漂亮。”沈卓切了声:“我卖还不行吗?”陈河说不过他老板那张嘴,且既然已经知道了内幕那就别再揭穿他了,等哪天在容小姐身上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他老板喜欢的姑娘也就那么一个吗,这么些年他老板从来没有对女性上过心,容小姐是唯一的一个,这个陈河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相信他老板比相信他自己还要真!
果然他老板掩饰性的把那串好的手链藏起来了:“你睡醒了?睡这么久?”
陈河笑笑:“老板你不会是没睡觉,光顾着串珠子了吧?”
还提!沈卓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既然醒了,那咱们去吃饭吧!”
沈卓本来是想着吃饭的时候给容五的,但是容五没有来吃饭,沈卓环顾四周都没有看着她,他只好去问容沉:“容先生,你看见你妹妹了吗?”
容沉也找不到他妹妹了,打她电话已经关机了。看容沉那转移的眼神,沈卓有些无语,他不得不问道:“是不是你又把她气走了?”
是不是今天吃饭的事,肯定是了,容五就是从那个时候不见的。
容沉咳了声道:“晚上就回来了,你等一会儿吧。”
沈卓看着他摇了摇头,怎么等,再等下去,天就完全黑了,还有这样的哥哥,他不想再看他,转身去找容五,陈河喊他:“老板,你不吃饭了吗?”
沈卓嗯了声:“你们今天先跟着其他人的车,我去找找人。”
容沉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想解释下的也说不出来了,他想跟他说不是他不找他妹妹,而是容五不想见他了。
容沉看他这个紧张的态度,心里也微微有些酸涩,肖寒修还在一边窜通他:“容总,你不去追吗?”
容沉摇了下头,他觉得他自己特别的无耻,跟他妹妹抢男人。
第122章 男朋友
沈卓开车往回走, 他也不知道容五去哪儿了,他没有容五的生辰八字, 也没法算, 生辰八字是一个人非常重要的信息, 除了自己的父母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沈卓也没有跟她要过。
不能卜卦, 但是可以推测,他认识的容五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 她几乎很少生气, 很少赌气走的,除了跟她哥哥吵闹的那几次, 而这次一下午都没有回来, 电话也关机,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按照常理推算, 如果是他生气了,那他也想卷着包袱走人。如果要走的最好时机,那就是现在了,所有人都去吃饭的时候。
果然沈卓回去的时候, 正好碰到拉着行李出来的容五,沈卓站在门口看着她笑了下:“你没跟我说今天出去玩啊?还这么晚了?”容五看了他一眼,勉强的笑了下:“沈卓, 你回来了?”
沈卓嗯了声,要接她手中的行李箱:“你要去哪儿?”
容五把行李箱拉到了一边,摇了下头:“不去哪儿, 我回学校一趟。”沈卓看着她笑笑:“今天早上还跟我说,以后嫁人都要带着我,现在就要自己私奔了吗?”
容五的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沈卓被她这猝不及防的眼泪吓住了,手忙脚乱的掏出了纸巾:“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除了梦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容五哭啊。
容五接过了他手里的纸巾,慌忙的擦了下,可是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擦越多,之前没有人的时候她还没有想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见着沈卓了,眼泪止不住了。
沈卓一包纸巾都给她了,他想伸手拍拍她,可不知道手放在哪儿,只好笨拙的道:“别哭了,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明天就肿了,让人看了会笑话的。”
容五还是哭,越发的厉害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沈卓看了看周围:“要不到我的房间里坐一坐?”
容五摇头:“我……不……想在……这儿了……”她抽成这样,沈卓忙道:“好,那你跟我说你想去哪儿?我陪你走走。”
容五往外走,还固执的拉着她的行李箱,沈卓跟上她,替她接过了行李箱:“我陪你去前面走走,有什么话都跟我说,我给你解决。”
他的话语一直都是温和的,那种温柔能够让人暖到心了,容五终于走的慢些了,虽然走的慢了,可她还是一直往前走,沈卓看她去的这个方向是祭坛,不是去食堂的路,也没有拦着她,只跟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她:“慢点儿哭,咱们有大把的时间啊,留着点儿眼泪啊,得一晚上呢。”
容五又哭又笑,都快岔气了,住的地方离这个位置不远,所以两个人一边哭一边安慰的,没多长时间就到了。
沈卓看着这个地方,这儿已经开始建设楼房了,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地基都已经搭建好了。这个时候工地上的人也都去吃饭了,夜幕已经降临,只剩下一个高大空旷的轮廓。而这轮廓也因为是黑夜的原因,越发的显得庄严而肃穆,像是无限的延伸到了天际,仿佛站在上面一伸手就可以摘到满天的星星。
这还只是建造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可能想象等这座大厦完整的建设好后,会是怎样的震撼,云霄,一冲云霄。
容五看着这个只有雏形的轮廓也有点儿怔忡,她这些日子也天天往这个工地跑,可是都没有在晚上这个时间来看过,没有想到会这么的震撼。
沈卓站在她身边,往她身前伸了一个拳头:“你看,容大师,你亲手设计的大楼已经在建设了,你有什么感想吗?我能采访下你吗?”
容五闹着要打他,沈卓也意思性的躲了下,让她打在他胳膊上,她打的不疼,容五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可亲的姑娘。沈卓找了一块高一点儿石头,用仅剩的纸巾擦了下,让她坐下:“咱们坐在这里吧,你走累了吧?咱们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在你的伟大作品面前说一说,保准都能解决了。”
容五坐了下来,双手把腿也抱住了,这是一个在母亲肚子里时的样子,她想要安全感,沈卓看着她温和的问:“说吧,我都听着呢?”难过的时候都应该说出来,憋着容易憋坏了。
容五沉默了一大会儿才道:“我大哥逼着我嫁人,我不想嫁人。”
果然是这样,沈卓想着容沉那个态度可以想象到他是怎么逼迫容五的,这个人的态度总是比较强硬的,特别是对着他妹妹,一点儿都不知道转换。
沈卓摸着他口袋里装的那个手链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想容沉大概也是知道错了吧,他现在不逼着她嫁人了,不过想着他说的一段时间,沈卓又不敢肯定他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容沉是想解决完这里的事情自己避开他妹妹,以后都不用逼她结婚。所以沈卓也不好跟容五说她大哥永远都不逼她了。
但是现在容五又哭了,她哭的让人格外心疼,没有声音,只泪珠一颗颗的往下掉,沈卓觉得自己的心口疼,他想起了梦中的那个姑娘,也是这么哭的,沈卓觉得自己胸口有些闷痛。
沈卓轻声的安慰她:“你大哥确实太过分了,哪有这么对待自己妹妹的。”
容五看着他一点头,眼泪下来一串,沈卓已经没有纸巾了,他徒劳的用手给她擦了下:“别哭了,我回去后会帮你跟他讲,不会让他逼着你嫁你不喜欢的人。”容五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她已经反抗了很多次了,她今天下午就给她爸爸打电话了,哪知他爸爸也要她嫁人。
容五擦掉了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卓道:“沈卓,你知道我长这么大,见过我父亲几次吗?”
沈卓看着她眼眶里晶莹的泪花轻轻的摇了下头:“你说我听。”
容五仰了下头,想要把泪水逼回去,然而那眼泪顺着脸颊还是掉下来了,沈卓听着她苦笑道: “我的记忆里见过我父亲的次数不超过30次,一年一次的话,也就25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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