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累的厉害,可睡不着。”江澈在新雨茶楼喝多了茶,就是身体再疲惫也难以入睡。
尹谦听了他的话靠近了些,如此江澈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被抱着一般。
他的心跳再次加快,接着,他听尹谦说:“可要听听我游学的故事?”
“好……”尹谦的声音近在耳边,惹的江澈两耳发烫。
黑暗中,尹谦的声音神秘而低沉,他的故事也远比鹿长风那些事精彩得多。
虽然不是奇闻异事,但光是那些江湖阴谋,刀光剑影,就令人啧啧惊呼。
不知不觉故事结束了,江澈睡意袭来,一闭眼就睡了过去,恍惚间,他感觉唇角一热。
江澈不知道是什么,他一心去会周公,期望做一个有山有水的美梦。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之填房版一千零一夜
从前有一位叫江澈的国王脾气不好,没有一个新郎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尹谦的漂亮男子被国王接入王宫。
令人惊奇的是,第二天他居然还活着,之后人们才知道,尹谦每晚都会给国王讲一个故事,却不告诉国王故事的结局。
于是国王江澈只能将人留到第二天,日复一日,直到第一千零一夜,国王彻底爱上了漂亮男子。
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嫁给国王而失去性命,因为他们有了唯一的王后。
国王偶尔会抱怨王后的故事好听,但支付报酬的过程太累人了。
(胡编乱造中)】
第21章 婚期
腊八一过,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这段日子,家家户户都在办年货,天气也回暖了不少。
大部分人是不会在这段时间进行嫁娶,一般都放在过年后。
可张文清这人从不循常理,只想着自己过年时能少一个碍眼的庶子在她眼前乱晃,便将日子定在腊月十一。
这可不是什么好日子,忌嫁娶、丧葬,周姨娘为此差点气昏过去。
向来坚强的江婉都哭了起来,那个姑娘不希望选个吉日成亲,她这嫡母偏偏要反着来,是真不怕京中人说道。
“我这就给你哥哥写信。”周姨娘抹着泪给江澈写了封信,让府里小厮快马加鞭送了过去。
这日尹谦正好休沐,江澈便向他请教一些记账的好法子。
两人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的认真,气氛倒是好得很。
孙润自然不想打扰,可听了周姨娘院里人的话,只能敲响了门。
敲门声让江澈的视线从尹谦身上移到了门上:“进来。”
孙润推开门,就发现尹主子看着他,他立马背后一凉,这个江家,他最怕尹谦。
“何事?”江澈问道。
孙润将信递给江澈说:“这信是周姨娘加急送来的,是关于婉小姐的婚事。”
一听“加急”两字,江澈就顿觉不妙,他立马拆开信,开完信后,他的面色越来越沉。
尹谦见江澈变了脸色问道:“什么事?”
江澈回过神看着他说:“是我妹妹成亲的日子,母亲选了腊月十一。”
“怎么才定的日子?”尹谦问。
嫁娶得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这六礼才算是真正结为夫妻,其中请期就是定日子,再着急中间也得隔十日以上,择良辰吉日迎亲,从没有谁请期时把日子定在两三日后的。
况且这腊月十一并不是什么好日子,看来张大夫人这肚量可真是难以容人。
“恭之,我得去一趟江家。”江澈语气里带着歉意。
按道理,像他已经嫁入尹家的双儿,不能再插嘴江家的事。
但江婉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不能让张文清如此欺负了去。
尹谦当然不便前去,他点头道:“记得,你是尹家嫡妻。”
他并不是提醒江澈不要失了尹家的颜面,而是希望这身份能为江澈想做的事行一二方便。
江澈明白他的意思,他心里温暖,踮起脚在尹谦唇角落下轻吻后转过身说:“多谢恭之,我晚饭前会赶回来。”
说完他疾步离开,尹谦看着他离开,又看着门关上,他垂眸,唇角微起。
到了江府,张文清一听砸了茶盏:“这个时候来,他一个嫁出去的还想管江家的事不成。”
管家陈白弯腰道:“夫人息怒,四少爷的身份如今到底不同了,还是先将人请进来再说。”
张文清深吸一口气,然后忽然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没胆子的庶子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陈白弯着腰不语,张文清带着仆人们声势浩大地迎接江澈。
江澈只带了孙润和双梅,看起来势单力薄,可是面上却没有怯意。
“澈儿一声不吭就来了,让母亲我好一阵慌乱。”张文清穿着金丝暗绣的红披风,气势凌人。
江澈上前一步直视着张文清说:“今日来,是希望母亲给小婉另择婚期。”
张文清没想到江澈如此沉不住气,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直接让她改期。
“澈儿莫不是忘了,小婉是我江家的姑娘,而你如今是尹家的人,如此多管闲事,怕是不对。”张文清一点不客气。
江澈面色不变:“原来母亲还记得我是尹家的人。”
张文清沉下脸道:“你什么意思?”
“天寒地冻,母亲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江澈暗指接下来的话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张文清到底还是顾忌尹家的势力,于是不情不愿地请江澈进了屋。
屋里留下张文清的亲信后,张文清连装也不装了。
“江澈,几日不见,脾气见长,连长辈也不敬了。”张文清坐下后对着江澈就是一顿教训。
江澈没有回话,而是喝了口茶后才看着张文清说:“母亲言重了,敬的自然是可敬之人,母亲这话,贬低自己也误会了我。”
张文清在这江家后宅,可算得上呼风唤雨,一手独大,一个平日哈巴狗一样的庶子现在竟然敢和她叫嚣,换做平日,她早将人一顿棍棒。
“江婉的婚期已定,断然没有改期的可能。”张文清懒得绕弯子。
江澈眼神渐冷:“母亲可想好了?”
“呵,就你还想威胁我?”张文清一拍桌子说道,上次回门这庶子还唯唯诺诺,怎么一转眼就换了副做派。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没有我说话的道理,只是母亲也是有孩子的人,为何不能为自己的孩子多想想,免得一朝踏错,毁了前程。”江澈说起话来向来徐缓,语气温和。
可这句话说的让张文清直接变了脸,张文清跋扈,但并不傻,她当然明白江澈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泥巴里爬出来的玩意儿,竟然敢威胁我?”张文清气的站了起来,指着江澈怒道。
江澈也同样站了起来,他淡淡地看着张文清说:“母亲也说了,我是尹家的人,断然不能叫自己亲妹妹委屈了去。”
“你真当尹家无所不能吗?”张文清气极了,陈白立马叫丫鬟扶住她的胳膊。
江澈:“这世上无所不能的只有当今皇上,母亲慎言。”
“好好,真是好到头了,我倒要看看,这尹家嫡妻的位子你能坐多久?”张文清扶着脑袋,看似被气狠了。
陈白上前说:“四少爷,夫人犯了头疾,今日暂且回吧。”
江澈没有搭理陈白,而是看着张文清说:“我知母亲不想留小婉过年,这月十八是个好日子,我先回去了。”
“不孝竖子,真是丢江家祖宗的脸……”后面张文清彻底不顾形象地骂了起来。
江澈权当没听到,上了马车后,孙润掀开帘子说:“少爷你可真是厉害,我可从没见过大夫人气成这样。”
江澈叹了口气:“走吧,恭之还在等我。”
但凡张文清能宽容点,他也不会撕破脸面。
一日后,江澈再次收到周姨娘的信,张文清改了婚期,就在腊月十八。
第22章 升官
江婉的婚期定下,江澈的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于是让孙润和双梅去准备江婉的新婚贺礼。
作为外嫁的哥哥,他得想办法给亲妹妹添一份嫁妆,因为他知道,张文清绝对不会给江婉陪嫁。
与此同时,朝堂上的气氛非常紧绷,大景园的事情彻底敲定后,皇帝自然要对当初那些反对他的人做出警示。
首当其冲的就是温雨秋,温雨秋这些年真可谓是铜墙铁壁,为官上没有让人能捉住的把柄。
他唯一的把柄就是宰相萧良,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平日里经常不给对方好脸色的两个人会有什么其他关系。
太监宣了对温雨秋的旨意,明面上皇帝将温雨秋夸了一遍,说他才华卓绝,堪当大任,于是命他去一个偏远之地任刺史,可以说是明褒暗贬。
这道圣旨一宣,朝中人神色不一,萧良并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得意,面色似乎还有沉重。
“臣接旨。”温雨秋面上没有任何埋怨。
接着,又宣了几道旨意,可以说让皇帝感觉碍眼的人几乎都被派了出去。
有人出去,就得有人进来,位子总不能空着,尚书一职牵涉甚广,尹谦不论家世才学还是资历自然没什么可挑剔,除了年轻这一点。
虽然皇帝看他的老师,也就是温雨秋不顺眼,看他倒是挺顺眼的,尤其是尹谦和太子一党中的王家划清界限后皇帝更是欣赏他。
于是这户部尚书的职位毫无疑问地落在尹谦头上,尹谦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只是和平日一样,无任何外露的情绪。
下了朝,友人冯正心前来恭喜尹谦:“早知道尹兄非常人也,恭喜。”
“冯兄认为这是好事?”尹谦语气淡淡。
冯正心收起笑容,一只手背在身后说:“天降大任于尹兄,是福气也是考验,总不能如我这般胸无大志。”
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尹谦抬眼瞥了一眼冯正心道:“冯兄并非胸无大志,你只是志心不在朝堂。”
冯正心一脸无语:“何必如此言明,我这好不容易装回正经人。”
“冯兄何必趁这阵风去想去的地方。”尹谦向前走去,冯正心跟在身后。
“我家老子昨日就警告我今天不准说话,他和我母亲看我如此严厉,我哪里跑得掉。”冯正心满嘴的无奈语气。
尹谦理解冯太傅的想法,冯正心是冯家的独苗,如今还未成亲,若是从军,冯家要面临断子绝孙的境地。
“不如早日成婚。”尹谦建议。
谁知冯正心大笑起来:“真没想到你这颗顽石也会如此说,看来我这位嫂双果真厉害。”
尹谦疑惑,他说不说与江澈厉不厉害有什么关系。
冯正心笑着摇头,以前的尹谦可说不出这种话,他只会什么都不说,自从娶了这新嫂双,变化是一日更比一日大,冯正心都有些好奇,这位新嫂双是个何等人物。
到了下午,因温雨秋要离开,自然免不了一场送别。
朝中和他私交不错的人都约在佟华楼,温雨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其他人没想到,萧良竟然也来了,他和温雨秋前后脚到,让不少人诧异了一下。
“你说这宰相大人怎么想的?”一位两撇胡子的官员问着身旁的人。
他身旁的人说:“别看他们平日互相看不顺眼,指不定是对手惺惺相惜。”
“有可能,不过论起对手,这温大人一走,王太师恐怕得意至极。”两撇胡子说。
温雨秋的堂妹温荣乃是宫里的皇妃,五皇子李玹的生母,温雨秋外调,对五皇子一行人算是个不小的打击。
“两人上来了,快别说了。”一个微胖的官员说。
几人立马带着笑脸同上楼的温雨秋和萧良寒暄起来,角落的尹谦看了几人一眼,朝温雨秋走过去。
“老师请上座。”尹谦对温雨秋说,他们在朝堂上是同僚,下了朝便是师徒。
温雨秋没有名义上的孩子,对尹谦是极好的。
“恭之,如今我离开,这重担便交给了你,我知道你才华横溢,做起事来比我更好,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不论你心里如何想,有些事万万不能搅和进去,只需要对皇上忠心即可。”温雨秋语重心长。
尹谦作揖行礼道:“恭之明白。”
温雨秋家在温家并非主家,他虽然出息,做到了尚书,可他大伯家还是野心勃勃,将希望给予李玹身上。
但温雨秋并不像参与进去,尤其是这些年,有些人的锋芒已经渐渐暴露,如今离开京城,也不算一件坏事。
送别宴还算热闹,不过温雨秋几乎不怎么喝酒,据说是今日犯了心疾,其他人也理解。
偶有那么一两个不懂事的敬酒,被旁边的萧良看一眼便缩了回去。
宴会结束,已经很晚了,街上即将宵禁,各位大人都坐着轿子回府。
温雨秋的宅子和萧良的宅子在同一条街,还是对门,街北是温宅,街南是宰相府,不少人说他们这是冤家路窄。
因此两人的轿子自然也离得近,温雨秋掀开轿帘,发现萧良也在看他。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默契地放下帘子。
温雨秋回了府并没有就寝,而是去书房,他的贴身小厮小声道:“老爷注意些。”
“别胡思乱想,今日我宿在书房,你着人把门。”说完温雨秋进了书房。
他的书房有些奇怪,一面靠墙的书架前有一扇屏风,温雨秋走到屏风后,转动书架上一个陶瓷笔洗,接着书架朝两边滑动,一扇门出现在温雨秋面前。
他拿着蜡烛,打开门隐入黑暗,路只走到一半,他就看到了前面的光亮。
“你该等我去接你,这里这么黑,摔着怎么办?”说这话的正是白天一直黑着脸的萧良。
他打着灯笼走过来握住温雨秋的手,温雨秋的面上带着笑意说:“这条路走了二十多年,我闭着眼都不会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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