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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姽婳低沉而又坚定地说道：“是！”
法律从来都不是为了维护正义而存在，而是为了稳定社会，能够维护正义的是人，当然破坏正义的也是人。
人和人当然是不同的，套用沈陌的话来说，人和渣滓是需要区分开的，有些看着像人还不如畜生。
“怎么可以这样？”付红月一直相信着法律，一直相信着正义，却不想这个世界比她想象中残酷得多，她所坚信的世界观就此崩塌。
“世界再美好也有黑暗之处，更何况遵守法律本就是人最后的底线，守法的人并非正义，你要明白约束人的从来不是法律。”白姽婳看向付红月，他原本可以不参与这件事，想要完成考试有无数中方法，可是付红月绝望痛苦的眼神让他想到了阿洛。
阿洛的眼睛里总是带着痛苦和绝望，他原先不懂，后来他懂了，可阿洛已经不在了。
若是阿洛还在的话，一定会很高兴他能够一个人交到朋友，有了喜欢的人。
如果阿洛还在，也能和顾凌宇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付红月和阿洛一点儿也不像，但两人身上同样杂揉着坚强和脆弱。
在客厅外的付琅捧着一杯茶双手微微颤抖，一时间居然老泪纵横，付红月太年轻，她不懂白姽婳的话，但他懂了。
付红月还无法理解，她到底年轻，正因为年轻，所以才有无限可能。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她几乎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白姽婳摇摇头，他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他只是觉得他稍微可以做些什么。
白姽婳说道：“我是来专门叫你做菜的。”
“啊？？”付红月一脸懵逼。
而躲在外面偷听老泪纵横的付琅忍不住小声吐槽，“什么玩意儿？”
他们没有办法理解白姽婳那么跳脱的脑回路。
付琅通过之前偷听也明白了白姽婳是来开导他女儿的，世间总有太多无奈，不是你认为的正义就是正义。
但教他女儿做菜是什么鬼？？!
几人一脸懵逼，还是带着白姽婳去了厨房。
厨房收拾得很干净，白姽婳拿出一把菜刀，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根黄瓜说道：“我教你做的第一道菜叫做切黄瓜！”
说完，他手起刀落，将那根黄瓜一刀两断。
一旁的付琅瞬间觉得某物隐隐作痛，他好像明白这道菜是怎么做的了。
付红月也不是一般人，她先是愣了几秒，随后说道：“白叔叔，你说的切黄瓜，是我想的那种黄瓜吗？就是男孩子身上有的那种黄瓜。”她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委婉，还特意加了一句。
白姽婳强调，“叫白哥哥，我还很年轻，不要喊叔叔。”
付红月撇撇嘴，白哥哥就白哥哥。
她小声喊了一句，“白哥哥。”
白姽婳对这声白哥哥很是满意，继续说道：“对啊，我认识的那些女孩子可喜欢这道菜了。”
白姽婳可没有撒谎，他认识的那些女人的确喜欢切黄瓜，尤其是吴陶陶那个女人，她手下养了无数强者，不少人都可以徒手切黄瓜。
他觉得吴陶陶那家伙才是大宇宙最大的毒瘤。
太凶残了！
付红月沉默片刻，表情复杂，“这菜能吃吗？”她被人欺负后倒也想过直接一刀把那个男人的黄瓜砍掉，但把切黄瓜说成一道菜，她有点接受不来。
“怎么不能吃，还广受欢迎。”白姽婳微微抬头，一脸你就是大惊小怪的样子。
付红月表情更复杂了，“谁会吃这种东西啊！！”
这也太恶心了！
白姽婳眨了眨眼睛，怎么就不能吃了？
“女孩子不都喜欢养些猫猫狗狗，不少宠物都喜欢这道菜啊，而且能省很多宠物粮。”
付红月秒懂，原来是给畜生吃的，这就不奇怪了。
她甚至觉得这个做法有点酷。
不过那些女孩子也被人欺负过吗？
她不敢问，怕触碰那些悲伤的过去。
“这个应该很简单吧。”她说道。
白姽婳笑着摇摇头，反驳了她的话，“小姑娘，这可不简单，尤其是你要保证切掉黄瓜之后，整个黄瓜藤不会坏掉，不然就是杀人了，所以刀法一定要干脆利落。”
付红月一怔，她双眸凝视白姽婳修长的双手，突然说道：“你这是在教我犯罪。”
白姽婳嘴角微勾，神秘一笑，“没有证据，不违反法律怎么叫犯罪呢~”
付红月脸上笑容淡去，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是不对的。”
她怨恨那个男人，恨不得杀了他，可她知道杀人是错的。
“为什么不对？”白姽婳笑着反问，“你担心违反法律，放心好了，我认识一个精于此道的家伙，非常擅长利用规则和概率杀人，他可以轻易杀死任何一个人，绝对不会引火上身。”
“不对，就是不对的。”付红月不是能言善辞的人，所以她才会面对凶手的污蔑毫无反驳之力。
白姽婳与她双眸对视，“哪里不对，就像那个男人只要没有证据他就是无罪的，这就是这个世界认定的潜规则。只要利用这个潜规则，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她呆愣在那里，她想要报仇，她当然想要报仇，想要杀死那个男人。
“你难道不恨他，他给你带来痛苦，别人不能给你正义，但你可以自己去把它找回来，自己去讨个公道。”白姽婳的双眸清亮，低沉的声音自带蛊惑。
他没有催眠付红月，从来只是实话实说。
付红月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恍惚，对啊，杀了他就可以了，她可以找回自己想要的正义。
别人给不了的正义，她可以自己去找！
不对！这是不对的！！！
她很快反驳了自己的想法，再次看向白姽婳的她目光坚定，“不，我不能这么做，如果我这么做了，和那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一瞬间，她明白了什么法律的确不是为了维护正义未存在的，不违反法律并不代表是对的，能够约束自身的是他们自己的内心。
☆、美味佳肴
白姽婳微微歪着头打量着付红月，他似乎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付红月身上看到阿洛的影子了。
“那你想怎么做？”白姽婳问道。
人类果然很有趣。
他了解过玄帝和梦神的过去，他们也曾经历过黑暗，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黑暗。
只用黑暗来形容他们并不妥当，他们是黑暗，也是黑暗璀璨的光芒。
他们强大到任何黑暗都无法遮掩他们身上的光芒。
相比之下，付红月只不过是萤火微光，即便如此，她的光芒依旧闪烁着，从未被黑暗吞没。
人类就是这般弱小，但从未放弃闪烁自己的光芒。
付红月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看向白姽婳严肃地问道：“你这是在教唆犯罪。”
白姽婳一脸无辜，“我没让你犯法啊。”
他们这种人向来不遵守规则，准确来说他们就是规则。
当时间空间都无法束缚他们，那么一切规则都变得没有意义。
就像阿洛，哪怕她选择死亡，白姽婳依旧有复活她的可能。
常人恐惧的死亡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短暂的离别。
甚至他可以穿越过去阻止阿洛的死亡，但他不会这么做。
因为他完全可以复活，没必要改变时间线。
“不犯法不代表就是对的。”刚刚年满十八岁的付红月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双眸锐利盯着白姽婳那双眸子认真的说道，“我会找到我的正义，但绝对不是用伤害别人的方式。”
白姽婳放声大笑，“当你有资格伤害别人的时候再说这话吧，你太弱了。”
不是他瞧不起付红月，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人，强大之后还能够保持对弱者的怜悯初心不改的人少之又少。
大话谁都会说。
两人正说着，门外又想起了门铃声。
白姽婳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厨房外看去，客厅里走进来几个人，几个熟人。
白姽婳本能的躲在付红月身后。
顾凌宇一眼就看到他，大步走来，将白姽婳拉倒自己身边，“说也没说一声就往外跑。”
“你们不是在忙么。”白姽婳小声辩解，主要他也不敢和顾凌宇他们说自己过来干什么。
白林栖和付琅交谈几句，谈话间他也说清楚了他们的无奈，并且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付琅很感谢他们的帮助，虽然这位白大法官的帮忙有点迷，但他提出来的方法的确很爽。
顾凌宇听出些端倪来，于是问道：“你对人家小姑娘说些什么？”
白姽婳眼神漂移，“我……没说什么。”
此时付红月走了过来，将一支录音笔放在桌子上，录音笔上播放着白姽婳从进入房间后说的一切内容。
白姽婳惊呆：“你居然录音！”
付红月一脸无辜，“我有心理阴影。”她的确是被证据不足搞怕了，所以如今万事小心谨慎，白姽婳又是这次的法官，她自然要做些防范措施。
顾凌宇越听越觉得心头冒火，他捏了捏眉心，“白姽婳！！！”
这家伙再干什么！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
白姽婳坐到他身边，小心凑过去说道：“我们那边都是这么做的，那些小姑娘从来不会被别人欺负，她们最喜欢就是切黄瓜。”
“你们是变态吗？”顾凌宇捂着脸，他觉得自己那玩意儿有点危险，白姽婳在这种环境下该不会学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白姽婳可一点儿都不觉得这种事情变态，“这怎么变态了，比起切黄瓜，象拔蚌刺身才过分吧。”
“这又是什么东西？”顾凌宇刚问完就后悔了，能够和切黄瓜摆在一起的佳肴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加上那玩意儿的独特外形，他大致上知道象拔蚌刺身是什么东西了。
他长叹一声，“所以这两道菜有什么区别啊？”
他在明知道白姽婳身份异常的情况下喜欢这个人，有过许多猜想，但没有想到白姽婳所处的世界那么凶残。
白姽婳非常认真地和他解释，“这两者有很大的不同，切黄瓜讲究干净利落，一刀两断，象拔蚌刺身讲究精致，切下来之后还要剥皮切片摆盘，并且邀请客人品尝。”
房间内所有的男人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忍不住捂住了下|半|身，这道美味佳肴的确比切黄瓜强多了。
顾凌宇额角青筋直跳，左眼眼皮也抽的厉害，“这……客人是什么？”
这玩意儿还有客人会吃吗？？
“当然是谁的象拔蚌谁吃了。”白姽婳一脸理所当然，毕竟这种东西除了自己的主人还有别人会吃吗？又不是身体其他地方。
顾凌宇瞬间头皮炸裂，这也太凶残了！！
“你们那边都是这样吗？？？？”顾凌宇觉得和头皮一起炸裂的还有他的三观。
他此时真正意识到他和白姽婳之间巨大的差距，因为并非同类，因为来自不同的文明，所以他们之间三观根本不一致，也无法保持一致。
白姽婳眨了眨眼睛，他以为的很正常的事情在顾凌宇眼中一点儿也不正常，所以这也是白姽婳没有立刻答应顾凌宇的原因。
他不是不喜欢顾凌宇，也不是不想和顾凌宇在一起。
他不想后悔，更不想顾凌宇后悔。
“对啊，因为时间无法阻碍我们，所以只要我们想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所以大家格外的强势自我，很少会为其他人妥协。当我们付出感情之后，收获的只是欺骗的话，这会让我们很暴躁，尤其是那些女孩子。”他小心解释着。
其实他生活的大宇宙并不友好，他算是本土文明生物，从出生就有强大的力量，而从低等文明一步步爬到那个位置的家伙大多都是一些相当凶残的家伙。
到他们这种领域，几乎是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的，就像他们这类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性别之分，这一点就像是人们对神和天使的定义。
大宇宙中，第七级文明所有生物都是差不多，他们强大傲慢，不能容忍别人的背叛和轻视，再好脾气的家伙也可以轻易毁灭一个世界。
当生物强大到可以随意制造宇宙之时，他们毁灭世界就像小孩子推到沙堆那么简单，那么习以为常。
顾凌宇拼了命想要保护一个小女孩的性命，以他的性格真的能够接受白姽婳世界的残忍吗？
在顾凌宇的世界观中，杀人是不对的，没有人有权利夺走他人的性命。
在白姽婳漫长的世界观中，生杀予夺是他们的权利，只要他们想就可以毁掉低等文明赖以生存的世界。
白姽婳确定自己感情后，就花钱购买了顾凌宇的资料，知道他在第一个副本经历的一切。
他不是天生就怕黑的，只是第一个副本中有人潜伏在黑暗夺走无数人的性命。
白姽婳故意透露这些，只是让顾凌宇能够一点点接受他们的残忍。
顾凌宇虽然觉得有点三观炸裂，但没有觉得任何异常，他和白姽婳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人世界观要是能够一致才是有问题。
顾凌宇是一个非常爽快的人，他既然明知白姽婳身份有意，甚至是在猜测白姽婳是恐怖游戏的NPC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了他，他就做好的觉悟。
比起白姽婳纠结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倒是好奇另外一件事情，“这么凶残的美味佳肴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我朋友。”白姽婳主动说道，“他是一个美人，所以以前还不够厉害的时候，总有人觊觎他的美貌，所以他专门研究出这道美味佳肴，杀鸡儆猴。”
顾凌宇有点懂了，“你这位朋友到底是怎样的红颜祸水啊。”
他脑海里瞬间描绘出一个美的让人惊艳的女王，明眸皓齿，烈焰红唇，美得诱人，勾魂夺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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