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薇妮眼睛瞪得老大,竭力想让自己闭嘴, 可嘴巴控制不住地上下开合:“谁会认识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让他背锅,谁让他这么斤斤计较, 身为超凡者,救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还好意思找我们要报酬。”
听到这句话的叶昭生再次气成包子脸。
你不知道一个超凡者要经过多少磨砺才能有现在实力,凭什么评判对方救人该不该拿酬劳, 关乎人命的事,绝不是所谓的“举手之劳”那么轻松!
但叶昭生忍住了没怼回去,继续问:“背什么锅?”
杨薇妮:“给老马下毒的罪名。”
叶昭生嘴巴微张, 想不到自己还没问几个问题, 重点居然马上就来了。
好机会!找到问话方向的叶昭生加把劲追问:“你知道是谁下的毒?”
餐厅里所有人竖起耳朵。
杨薇妮僵着脸, 表情停留在极力控制脸部肌肉想让自己闭嘴,却迫不得已开口的扭曲状态:“毒当然是我下的, 老马这个烂人,我早就想让他死了。”
围观群众瞳孔地震。
后方杨卓脸上又惊又惧,完全不理解杨薇妮为什么会蠢到这种程度。
别人一问你就说,不知道有些事得藏着一辈子不能见光吗?
极致的惊怒下,卓提竟然摆脱了被气势所摄的窘境, 就想去捂住杨薇妮那张烦人的嘴。
“客人。”余浅悄无声息靠近,手搭上卓提肩膀,“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是基本礼节哦。”
轻飘飘的话,却把卓提钉在原地,一股凉意从脚心直窜上来:“好,好的。”
这会儿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叶昭生身上,除了伽罗修和阮明皓没人留意到余浅动作。
“你下的毒?”叶昭生惊了。监控视频他也看过,杨薇妮的确没做出过出格的事啊。
杨薇妮眼中积蓄泪水,机械开口:“没错。”
叶昭生深吸口气,问出重点:“你是怎么下毒的?”
所有人几乎是屏息静待接下来的答案。
“我提前喝了血清混合剂,来餐厅前把毒涂在嘴上,第一道菜上来后,我吃了一口,把毒沾到筷子上。”杨薇妮语调没有丝毫起伏,配合上她不断扭动的面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叶昭生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下毒流程,一时惊呆了。
他想到视频上杨薇妮的动作,立刻道:“等我的菜上来后,你再用带有毒的筷子去夹,假装做出翻看食材的动作,就是为了让毒沾在菜里??”
杨薇妮目眦欲裂,眼泪从眼角流下,嘴巴却在不停说:“没错,为了让毒沾得多点,我还特意在筷子上抿了几下,怕老马夹不到有毒的菜,我就主动夹到他碗里,看着他吃下去。”
“天啊。”被这一波信息量震碎三观的的围观客人惊道,“好恶毒的女人。”
叶昭生沉默,半晌憋出一句话:“论公筷和分餐制的重要性。”
围观客人:“……”你就这么点感想吗?刚刚被冤枉惨的人可是你啊!
得到想要的信息,叶昭生觉得事情到这为止就够了。
至于杨薇妮为什么会恨马柏丁恨到想让对方死,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于是叶昭生收回针对杨薇妮的气势和靈气,看向卓提。
余浅收回搭在卓提肩上的手,朝叶昭生示意了一个“你随意”的眼神。
卓提脸上惊怒交加,最后停留在恐慌,慌乱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她做的。”
此时杨薇妮已经失神瘫坐在地上,可能是完全听不进卓提的话,或者已经无所谓了,并没有反驳。
“我自己会问呢。”叶昭生维持着不苟言笑的表情,靈气涌向卓提,“我喜欢诚实的人……所以,你们是同伙吗?”
“不是,都是她一个人做的……”卓提大喊,在靈气蔓延过来时声音戛然而止,开口不受自己控制,“对,整件事是我们合谋,毒也是我提供的。”
围观客人:“!!”又是一个大瓜啊。那位中毒的老马,瞧着是不是头上有点绿?
叶昭生再次发问:“我的帮厨已经和老马谈妥,这件事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卓提在心中大叫停下,可是无用。
这一刻他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卓提用刚才杨薇妮一样的语调道:“知道,老马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想把我们共同投资的古物撤出拍卖会,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说完卓提绝望地闭上眼,完了,一切都完了。
围观客人流露出恍然神色。
所以,整件事情的前应后果是——帮厨救了老马,老马答应把古物撤回交给帮厨,没想到这个举动引起了合伙人和枕边人的杀心,设下一个必死的局。
如果不是主厨招牌菜有特殊效果,老马早就死得透透了。
如果不是有胶囊实验室查出毒源,事情水落石出不会如此迅速。
如果不是主厨有让人说出实话的靈技,那么在老马被救醒前,帮厨必定会被当做第一嫌疑人拘捕审查。
而杨薇妮下毒的方式,真的出乎所有人预料,要不是她自己开口说,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个吧?
这他妈谁会想到在嘴巴上涂毒药?你可真是个天才?!!
不行,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自己都会对聚餐有阴影了。
围观客人们一阵晃神。
叶昭生叹息着摇头,收敛一身气势,转头看对阮明皓道:“明皓哥,剩下交给你可以吗?”
阮明皓手指抬了下墨镜,点头。
“两位。”阮明皓看向坐在地上的杨薇妮和卓提,“现在可以跟我走一趟了吗?”
杨薇妮表情木讷,在阮明皓喊了一声后才渐渐回神。
在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过什么话后,杨薇妮条件反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假的,都是假的!”脱离掌控的卓提指着叶昭生怒吼道,“所有的话都是他控制我们说出来的,根本不能作数!超凡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阮明皓示意手下将两人架起:“超凡者当然不能为所欲为,但是这位女士唇上的毒液,应该还没清洗过吧。”
卓提瞳孔放大,额上冷汗低落。
“大王白额狼蛛毒液毒性很强,但它的提取液挥发性却很低,不用特殊药剂很难洗清。”阮明皓指着杨薇妮,“马先生毒发突然,几乎是刚吃下菜就到底,这位女士根本没有时间去做清洗工作。”
“只要在她嘴上查出毒液残留,就能证明刚刚你们说的话都是真的。”阮明皓继续道,“不然你怎么解释,接触了沾之即死的毒液,这位女士却能好好活着?”除非正如杨薇妮自己所说,她提前喝了血清混合剂。
卓提失魂落魄地任由黑墨镜大汉们架走了,都没能反抗一下。
这,就是超凡者的世界吗?
哪怕局面对他们再不利,仅靠一个能力就可以绝地反击?
……
由于中午出现意外事故,翡翠餐厅停业整顿,叶昭生和图雅暂时处于失业状态,开工时间另行通知。
员工宿舍。
游轮在海上前进,吹来凉爽的海风。
图雅靠在落地窗边擦着匕首,青鸟从窗外飞进来停在他肩头。
一秒切换过来的鸟妈妈:“情况怎么样?”
叶昭生坐在地上,翻着伽罗修友情提供的拍卖会临时画册——具体拍品会在拍卖会当天做调整。
册子是用克数较大的硬纸制成,做工精良,印刷精美。上面每一样拍品都拍了三视图,细节纹理清晰可见,还配合拍品布置了相应的背景,让乡下昭和乡下芳大开眼界。
“找到了。”叶昭生摊开画册,指着上面道,“第59号拍品,起拍价……八,八千万??”
小芳光屏震到模糊:“好贵,每次提价至少100万,拍下来不是要上亿佧贝叽?”
叶昭生开始数手指头,还好,十位数内手指还能数得过来。
青鸟扑腾翅膀飞到叶昭生旁边,停在画册旁边探头,黄豆大的眼睛乌溜溜地转:“没有撤下吗?”
“叮咚。”手机响了。
叶昭生赶紧拿起来翻开超信:“明皓哥说,那位中毒的客人把这件事交给下毒的客人去做,下毒的客人以为中毒的客人必死,就没有提交撤回程序。”
青鸟听着有点晕,好在之前跟图雅沟通过,了解了中午发生过的事,努力理解:“然后?”
叶昭生托腮:“现在中毒的客人昏迷,下毒的客人被抓起来了,没人提交撤回请求,这件展品会如期拍卖。”
青鸟只听到“如期拍卖”四个字就明白了:“意思是拿不回来了?就算这件拍品是赃物也不行?”
叶昭生也纳闷:“明皓哥说,拍品的买卖手续和证件是全的,就不存在赃物一说,也就只能让卖家出面才能撤回,这是规矩。”
青鸟:“该死的古物商人,还真是没有他们造不出来的证件。”
“那现在怎么办?”叶昭生苦恼,“只能按流程拍下来?可是我们连进拍卖会的资格都没有吧?”
小芳歪头:“或许我们可以找阿修小哥哥帮忙?”
叶昭生眼睛一亮:“以阿修的名义拍下,再把钱还给阿修?”
青鸟跳起来用翅膀糊了叶昭生一脸:“就不说明明是我们的东西为什么要用钱去买,最重要的是我们没钱啊,拿什么还人家。”
叶昭生身子后仰,抹了把脸:“你们都开放景区了,怎么也这么穷?”
第93章 日常 与邀请
“古物保养不要钱?养这么多人不要钱?神庙维修不要钱?”青鸟忿忿地用喙啄叶昭生的头, “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叶昭生抱头鼠窜:“喂,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啊。”
“我真的好怕怕哦。”但其实青鸟下嘴不重,至少比平时啄图雅轻多了, 更像是亲昵交流的一种方式。
便宜儿子图雅抬头看了一眼,专注擦匕首。
终于快把叶昭生惹炸毛的时候,青鸟飞回到图雅肩头:“不过,这次还是很谢谢你呀小朋友,等你来神庙玩, 刷脸免门票哦。”
一句话让叶昭生注意力瞬间转移:“真的?!免费?!”
小芳见缝插针,激动地抓握金属小手:“我呢我呢,小芳也能刷光屏叽?”
青鸟翅膀一挥, 化身土豪鸟:“门票我包了。”
“耶(叽)!”叶昭生和小芳齐声欢呼。
但最后问题还是回归到怎么拿回【诅咒的青铜少女】上。
图雅平静且淡定:“拍卖会后,自有办法。”
别问,问就是文明辛秘。
“玩什么神秘。”鸟妈妈不给图雅面子,鸟嘴一开一合, 把老底泄光,“不就是等拍卖结束后,我们去找新的买家嘛。”
每个人都惜命, 她就不信在得知青铜少女像是被偷窃走的赃物, 并且会对人造成伤害后, 还有人会不要命地留下它。
“咦!这样好像行得通哦!”趁鸟妈妈在,叶昭生赶紧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们能找到买家,是因为能追踪到污靈物的位置吗?”
鸟妈妈:“确切地说,是能感应到有神庙气息的污靈物。其实不仅是污靈物,普通古物放在神庙里,时间久了, 也会染上能被我们追踪到的气息。”
“不过出了神庙一段时间后,这种气息就会消散。”鸟妈妈用喙梳理羽毛,“而且装古物的盒子通常能隔绝这种气息,所以我们的感应也经常断断续续。”
这就是为什么污靈物失窃后,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并拿回来的原因。
得到答案的叶昭生心满意足地出门了。
餐厅停业,下午和晚上都是休息时间,他和伽罗修约了一起在游轮上大冒险。
而且之前参加的虚拟方程式赛车比赛他们进了半决赛,要努力训练拿决赛大奖呀!
叶昭生出门后,图雅收好匕首,坐在地上整理自己的武器包:“妈。”
鸟妈妈:“干嘛,老娘正在敷面膜,时间快到了,要回去卸掉。”
图雅:“那两人身上,有污靈气,中午看到了。”
鸟妈妈一顿一顿的歪头,像极了鸟式迷惑:“哪两个?”
图雅把武器一件件取出,基本是各种型号的短刀,从刀锋和槽口设计看,能瞧出些微功能不同。
图雅又拿出一个瓶子,给武器做保养:“中午的,男人和女人。”
鸟妈妈秒懂:“就是想把下毒罪按你头上的两个人?”
图雅:“恩。”
“呵,管他们去死呢。”说完,鸟妈妈追问了一句,“感染得多吗?”
图雅:“不多。”最多心悸失眠,疑神疑鬼,死倒还不至于,就是虚弱一段时间。
于是鸟妈妈放心了:“哼,恶人自有恶人磨。”
……
“阿修!”叶昭生刚走过拐角,就看到在通道尽头等待的伽罗修。
远处是天与海交接的一色,蔚蓝的海面波光粼粼,在这样的背景下,一身黑衣的伽罗修显得格外岁月静好。
叶昭生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静。
“阿修~谢谢你的画册。”叶昭生把拍品手册双手递上。
伽罗修斜睨着眨巴眼的叶昭生,随手接过揣进兜里。
真的是揣进兜,A3大小的画册比伽罗修的皮背包还大,接近风衣口袋时自动缩小,竟然毫无违和感地塞进去了!
“阿修的口袋真是个宝贝呢。”叶昭生摸摸自己的裤口袋,发现塞进自己的手就满了,认清现实,“啊,如果我的口袋也像阿修的一样,冬天就可以在里面放个热水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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