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
“啧啧。”柳依依瞥了眼她领口隐约的红痕,唏嘘,“你们俩契合度那么高,这干柴烈火的,弄得我都羡慕了。”
虎狼之词。
佟喃简直没话可说,脸上浮红,白了柳依依一眼,乘电梯去办公室。
佟喃整一天都没法认真工作,时不时就要打开手机看一眼。中午吃饭也盯着聊天框,宋音池实在没办法,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
佟喃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声音软软的。
“你午饭吃的什么呀?”没话找话。
“油焖茄子、糖醋排骨,山药汤。”宋音池一一交代清楚,最后问,“你是不是想我了?”
“没有。”佟喃捏着手里的钢笔,哼笑了声,“至于吗。不是才分开半天。”
半天都还没到呢。
“晚上我来接你好不好?我们去高中的街后面吃小馄饨。”
“嗯啊。你收拾好东西搬我家了没有?”
“先挂下,我给你拍个视频。”
视频里,巧克力和甜筒正在打架。
准确地说,甜筒这只活泼的英短死缠着害羞的布偶猫巧克力,蹦过去要咬她尾巴玩。巧克力一面死不愿意搭理甜筒,闭着眼装睡,一面又在甜筒不逗她时,悄悄睁开眼去看甜筒。
十五秒的视频,佟喃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压不住笑意。
甜筒像宋音池,巧克力像她。一个追着另一个。
助理来送文件时,她唇角的弧度仍翘着。
反差弄得小助理一阵悚然,不明白这位冷若冰霜、手段强硬的经理是怎么了。
出去时,小助理仍一脸懵逼,撞倒了人。
“呆呆的,怎么回事?”说话的是带了她一段日子的陈姐。
“陈姐,”她双手慌忙握住陈姐的手,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佟经理是不是又在憋法子打算整我们?”
陈姐噗嗤一乐,赏了她一个爆栗,“想啥呢。佟经理恋爱了——”
看来传言都是真的啊。陈姐心底一阵惊叹,面上却又保持着前辈的冷静和从容。
“她那臭脾气,还有人能看上…”小助理瘪嘴。
“你管那么多?快去工作,公司是让你聊八卦的地儿吗?”
陈姐严肃道。
坐在办公室里的佟喃不知道门外有人正在聊她的八卦。
她一心一意全放女朋友身上。
-
下午五点的时候,宋音池便给佟喃发了微信。
[我煲了烫,等会拿来公司给你。垫垫肚子我们再去逛。]
佟喃揉了揉拧紧的眉,小助理送过来的文件出了很大的问题。
新部门招的人都是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难免鱼龙混杂。之前开会通过数据分析,对比行业内新兴品牌,筛选出时下最热门的设计以及总结了当季热点。
而在这份上交的报告作业里,佟喃发现,有人投巧,取用了别家设计师别出心裁的东西。
尽管有小改动,可她作为顶尖的天赋选手,一眼便能看出来。
明显的抄袭。
佟喃轻吁一口气,转头便忘记回复宋音池的消息。
拨了通电话给助理,让她把人叫上来。
当着面,严厉说教了一番,辞退,不过留了个面子,没有发公告,不会让人在业内混不下去。
和佟沁涣和解后,佟喃也想清楚了,不再逃避,着手认真做自己的事业。
事情延误又延误,按照计划表完成当日的任务后,下班都已经快九点了。
整个楼道一片昏黑。
从头望到尾,都是长长的、逼仄的黑暗,十分压抑。
但佟喃只要一想到等会儿可以见到女朋友,牵女朋友的手时,脸上的神色瞬间鲜活起来。
她转身锁上办公室的门,嘴里轻哼着歌。
钥匙刚拧进锁孔,身后无声无息,猛地冒出一人,很用力地将她推在坚硬的墙壁上,死死地压制住。
咚一声。
佟喃还没从脑门的疼痛回过神。
口鼻间蓦地闷上一块布,浓烈刺鼻的化学药品味。
尽管她提醒自己不要呼吸,可窒息的感觉又迫使她张开唇。
一阵天旋地转。
佟喃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一声阴恻恻的笑。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杨征鸣阴冷邋遢的面容隐在长廊滞涩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努力了。
应该快完结了吧…
小声吸口气,下一本我在考虑还要不要写abo了,你们觉得呢?
当然我cp人设和“巧取豪夺”的核心梗是不会变的。
第70章
周围充斥着很浓的酒味、烟味, 熏臭刺鼻。
佟喃挣扎了下,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粗麻神束缚住,嘴和眼睛贴了牢固的黑胶带。
车行驶在非常颠簸的路面上, 骨头好似都松了, 而脑袋稍稍一动便顶到了车厢壁。
佟喃动了动身子,空间非常狭窄,估摸着是被关在了后车厢。
高跟鞋的鞋跟不知道蹬到了什么, 发出一声闷响。
车子在半道停下, 外面很静,没有街区热闹的声音。佟喃无法分辨自己正处在哪儿。后备箱的门被打开, 加油站刺目的灯光似乎能穿透黑胶布。
杨征鸣脱下手套拍了拍佟喃的脸:“老实点儿。”
手套的劣质皮革味混着汽油的味道, 差点没让佟喃恶心得把隔夜饭吐出来。
后车厢狭窄的空间极其委屈她将近一米七的高个儿, 嘴上粘紧了黑胶布, 佟喃只能“呜呜”两声,眼神狠厉地看向杨征鸣。
杨征鸣被她唬到一瞬,他回过神,毫不客气撕下胶布, 连带着干燥的唇皮,一阵火辣辣的疼。
因为疼痛, 佟喃蹙紧眉, 她眼神似刀,“杨征鸣,现在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你。”
“你现在配和我谈条件吗?!”杨征鸣好笑道, 他抖了抖衣服,那是一件穿了很久的皮衣,上边满是脏污, 菜渍油垢星点落黏附在下摆。
“你看我还有回头路吗?”
他目光猩红,手指钳到佟喃脖子上,似乎要将她掐死。
窒息感让佟喃无力挣扎,濒死的滋味让她脑海里走马观花地闪过好多画面。
她们曾在摩天轮到达顶端的瞬间接过吻,在彩色的喷泉池边丢下硬币许诺永远。
在暮雪白头,也在春分牵手。
于少年时相遇,在不早也不晚的时候相爱。
可还是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
求生的渴望迫使佟喃用力掐住杨征鸣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杨、征、鸣,你敢杀了我吗?”
杨征鸣望着她的眼睛,那双淡色的眼眸里充斥着足以燎原的焰火,他心中一悸,禁不住松了几分力度,反应过来便不客气地将佟喃甩回原位。
他嗤笑一声:“等会再收拾你。”
佟喃躺在幽暗的空间里,用力喘气的同时大脑也飞快转动,贴了防窥膜的窗外,树影幢幢,车往偏僻的地方开去。
杨征鸣除去报复她外,他最大的渴望不就是千方百计地要占有宋音池?佟喃勉力移动自己,发现前座的杨征鸣形状癫狂,时不时抽搐着笑一声。
他手死死攥着两张票。
佟喃定睛一看,那是两张船票。
她轻吸一口气,悚然想到杨征鸣竟然要躲去国外?还带打算宋音池一起。太异想天开了。
她缩回身子,后知后觉冷意像蚂蚁啃咬着脚底,逐渐泛上发麻的大脑皮层。
绳子绑的很紧,似乎完全没有解开的可能,佟喃定神看着自己的高跟鞋面,耀眼的碎钻锋锐无比,看上去能切割一切东西。
她把鞋脱下,试着用它去磨断捆在手上的绳子。
直至整个手背和手腕内侧都被磨红了,小口子渗出血丝,细密的痛像针扎。佟喃没在意,动作迅速地打开电子表发射信号。
——手机和包都被摸走了。
幸运的是,杨征鸣的警惕心和敏锐度并没有那么高,这块特质的电子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
寂静的地下停车场。
手机响起一连串的叮咚提示音,微博弹出热搜推荐,文章的标题非常醒目:
[杨氏遭遇破产清算,豪门公子成落魄乞丐]
[杨征鸣继投资破产后失联,佟氏公开宣布退婚]
[佟氏收购杨氏企业,或往房地产业发展?]
[细数杨氏发家内幕,涉.黑贪.腐]
宋音池指甲叩了叩屏幕,阖目,仰头靠在椅背上。
昨天夜,佟喃睡下后,她便把沈绅帮忙收集的账目资料,以及副总的录音整理好了发给佟沁涣。
——人想要得到什么的话,也必定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不过她之前和杨家大公子所做的约定未变,尽管杨氏被佟氏收购,他也能稳稳当个总经理。
宋音池眼神冷鸷地刷过杨征鸣流浪汉样子的照片,还不够,他还欠了她一条命。
若非那次营造的工业事故,唯一爱她的奶奶又怎么会离她而去?
宋音池指尖轻轻蜷起,她缓了下呼吸。
偏头看着放在副驾驶位上的保温桶,希望辛苦一天女朋友刚下班就能喝上热汤暖胃。
她眸色冷淡,唯有唇弯起的一小点弧度昭示她的好心情,细长的手指翻动着微信的聊天记录。
指尖滞在输入框良久,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扰工作中的女友了。
佟喃后来只发给她一条:[今天可能需要加班到,我自己回来,你不用来接我了。]
宋音池嗅着怀的小铃兰清幽的香味,淡淡笑,虽然佟喃这样说,但她又怎么可能不来呢?热恋中的情侣,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分离的。
宋音池慢慢数时间,等快九点了,估摸着佟喃应已出了办公室,她怀抱花束,眼眸中的笑意更加潋滟。
上了楼层,电梯“嘀”一声响起。
她一眼便看见了地上眼熟的手提包,包内化妆品和日常用品散了满地,纸巾上海留有鞋印。
宋音池呼吸微滞,颤抖着手拨通佟喃的电话。
心底掠过一万个念头都被她掐断。
电话很快被接通,“宋音池?”
男人的声音沙哑,掩不住的兴奋,落在宋音池耳里却让她嫌恶至极。
“佟喃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那?你把佟喃怎么了?”
“别急啊,”杨征鸣慢吞吞地道,约莫是首次在和宋音池的对话中居于上风,而在知道自己占有绝对的主导权后,他诡异地平静了下来,“等下我发给你一个地址,你照着地址过来找我。”
“记住,只准你一个人过来。”
“让佟喃接电话。”宋音池拿手机的手颤抖着,她闭上眼,竭力隐藏内心的慌张,“至少我要确保她在你旁边。”
杨征鸣降下车窗,点了根烟,将手机伸到后座。
宋音池仔细分辨话筒传来的声音,有很大的风声,隐约有浪声,似乎还有轮船发动机的嗡鸣声。
像在码头。
“宋音池…”佟喃才说出三个字,电话便被杨征鸣夺了回去。
“有什么话和我说吧,”他癫狂的眼神中透出要吃人的贪恋,“音池,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宋音池忍着恶心,“你现在在哪?”
“要不你猜一猜吧?也省的我给你发地址了?”杨征鸣笑,语气尽是游戏的恶劣,“如果你没有在半个小时里出现在我眼前,我猜你再也见不到佟喃了。”
“杨征鸣!”
电话传来“嘟嘟——”的声响。
皮卡停在一片集装箱后头。
风吹海浪的声音像佟喃无法着陆的思绪,磅礴浩大却似起了飓风,除却担忧,完全没别的想法了。
宋音池来了,能怎样呢?
她紧紧捏着手机的表,期待信号已经送达。
佟喃憩在角落,任杨征鸣打开后车厢盖,用强光手电筒照她,也作出一副毫无反应的样子。
杨征鸣叼根烟,难闻的二手烟草味几乎要麻痹佟喃的嗅觉神经。
他把佟喃拖到地上,丢了一瓶矿泉水砸到她腰上,不客气地道:“自己想办法打开。”
“佟喃,你怎么也想不到吧?会有这么一天,你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我腿边,求着我赏你东西吃。”他说罢,“哈哈”大笑。
一束强光射到杨征鸣扭曲的脸上。
嗒嗒嗒。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宋音池穿黑色长款风衣,夜风吹得发丝散乱,浓夜中,她像地狱来的幽魂。
宋音池灭掉电筒,先是看了眼佟喃,在发现佟喃没有明显的受伤时,便将目光不舍地从佟喃身上撕下,放到杨征鸣脸上。
“你要干什么?”
“或者说,你想要什么?”薄唇吐出的字句都似淬了冰。
“宋音池,过来,我告诉你我要的。”
杨征鸣朝她招手,过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容,“我还有件好东西要给你。”
他将手伸进了旧的不成样的口袋,边角都像是被狠狠磨蹭过。
他从中掏出一只针管,“和我去国外。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你看,它这么美,是我特地剩给你的。”他的眼神阴郁又痴迷,狰狞的脸上满是疯狂而又病态的占有欲,“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吗?”
“爱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脏了,”宋音池面无表情,“杨征鸣,你还有机会回头。你现在就可以坐船离开。”
“离开?我能去哪?”
他抓了抓自己脏的不成样的长发,眼神死死盯着宋音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宋音池眯起眼,含讥带讽,“你指的是,设计害我爸却间接害死了我奶奶,设计使我们家破产。又或者是让业内打压我,害我丢掉工作?还是现在,逼我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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