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故事很普通。”斯惟看着手里半份橙子,淡淡地说,“中学的时候,我偏科,被老师批了,然后让两位学习好的同学帮我补课。其中一位同学比较热情,就补课补多了,觉得投缘。”
周未看着他的侧影,认真听着。
想到那个人,斯惟脸上浮现一抹微笑:“他性格很好,爱笑,很开朗。”
周未笑了一声:“果然被我猜对了!你这样内向的人,就需要找一个外向能带动你的。”
斯惟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反正当时,就对他很有好感,但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后来谁先表白的?”
斯惟的耳朵尖透出淡淡地粉红:“没有表白。”
周未挑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暗恋啊?”
斯惟虽然脸上有些烫,但还是坦诚地说:“我不敢跟他说,我不确定他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
周未没听出其中关窍,以为他暗恋的是女生:“怎么可能讨厌?你长得这么帅,小女生不可能不喜欢的!这种事情,我有经验!喜欢才会和那个人走得很近,一见到就会露出笑容。你俩都觉得投缘了,不是喜欢是什么?”
斯惟惆怅地说:“到了高三下学期,我奶奶就生病了。除了照顾奶奶,还要打工,和他在一起补课的时间就少了。当时,他的目标是外地的一所大学,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我去不了……”
周未在心里为他的自卑导致的错过而惋惜:“对方就一点也没看出来你的喜欢?”
斯惟缓了片刻,摇头说:“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吧。我和他约定各自努力,等我有时间就去他的学校看他。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我上大一之后就完全忙碌了。签了星悦,每天有时间就要去练习,连打电话的时间都被压缩,何况千里迢迢去看他?”
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斯惟的目光仿佛穿过墙壁看到遥远的时空里边去:“我清楚地记得,那年冬天,因为发高烧去输液,自己一个人坐输液室里。忽然就特别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我打电话给他,说我生病了,说家里遇到的很多事情……然后哭得止不住眼泪。”
“他在电话里安慰我,开导我,我也确实被他鼓励到,心情好了很多,就问起他的近况……”斯惟垂下眼眸,良久,露出一抹极淡地苦笑,声音都都变缥缈,“他说在学校遇到了心仪的人,接受他的告白,答应和他恋爱了……”
擦!这么狗血?!
在最低落的时候,暗恋的人说另有心上人了?
周未看到斯惟的眼睛里边有水光闪着,心头莫名一酸:时机不对的感情,对谁来说都是遗憾和无奈!
斯惟的样子,他看着心里揪紧——这要是个姑娘非要抱一抱她,然后说几句安慰的话。
他的手刚一抬,斯惟就扭过头来,看他一眼,忽然低着脑袋一头扎进他怀里,张臂抱住他的后背,紧紧地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 腰部扭伤要避免久坐久站,不是不全然不能坐。睡觉最好也采用俯卧位。
斯惟的暗恋恋就是这么普通又短小,他们只是在人生的某一小段路上同行,然后挥手告别,后边也不会有人出来翻旧帐~
☆、第 54 章 好兄弟
周未心头打了一个响雷,嘴巴木木地问:“你、你干嘛?”
斯惟抱得太紧,脑袋还搁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地说:“能干嘛?‘难兄难弟’抱一下不行吗?”
当年一个人输液时的孤独感又侵袭上来,他需要一个拥抱、一点温暖,来抵御。
他确实是很大兄弟的抱法,但是周未有点扛不住。
心想:你要是个女的,我还巴不得抱着,但咱俩是个男的,需要这样吗?不是只有女生之间互相哭诉自己过往情感之后才会抱头痛哭吗?虽然没有哭,但是两个男的这样抱着是不是太腻歪了?
“撒手吧你!”周未推开他,“谁跟你‘难兄难弟’?我要谈的话,有大把的姑娘可以选,不像你,就谈一个还伤成这样。”
斯惟面子上挂不住,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混蛋玩意儿,就你臭成这个样子,别说姑娘,楼下的狗都得被熏跑了!”
“我有这么臭吗?”周未不服气,揪起衣服闻,“你别造谣啊!哪里臭了?一点都没有!”他伤了腰,不方便洗澡,一直都注意不要流汗,每天及时换衣服。
斯惟憋着笑说:“你的衣服是新换的,当然闻不到味儿!”
周未撸起衣袖,把手臂举到鼻子前边闻:“还好吧?没有太臭啊!我已经很注意了,都不活动了,真的有那么臭吗?”
“你就算不活动,睡着了也还是会出汗啊!”斯惟趴到他怀里,装模作样的嗅着,“哇!真的太臭了,这个臭味像什么呢?嗯……好像放酸了的咸菜……”
他毛绒绒的脑袋伏在周未胸前,蓬松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周未的下巴,像撩在了心尖尖上,莫名就想起了第一天住进来,睡错床的震撼!
周未猛地推开他,往沙发里缩得动作大了些,腰又被扯痛,疼得直抽冷气。
斯惟本意是要逗逗他,不想他这么大的反应,立刻就后悔了:“对不起!我就是逗你的,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其实,是刚才抱着的时候,我闻到了一点点你身体的味道,故意夸张的,不是臭味。”
周未慢慢地起身,说:“不是臭味,膏药味也挺重的。”
“你去哪里?不会现在要洗澡吧?现在不行!膏药贴上去还不到十二个小时,还不能揭!”
周未脚步一顿,算算时间,揭的时候要半夜了,看来只能再忍一晚。
“早知道就不逗你了。”斯惟后悔的说。
“不关你的事。都三天没洗了,就算不臭,自己也觉得不舒服了。”周未下了决心,“明天不贴了,明天一定要洗完澡出门!”
“不贴可不行!断了药效,恢复起来慢。”斯惟想了想,“这样吧,晚上我帮你贴,贴到明天中午就可以揭了,不耽误你下午洗澡出门。”
“大半夜的不嫌折腾啊!”
“这几天都折腾了,不差这一晚上了。”
凌晨两点多,睡得正香的周未鬼使神差地醒了,摸到手机看看时间,心里盘算着,这个时间斯惟肯定睡沉了。
把手机放回去,闭着眼睛继续睡,可是睡不沉,耳朵格外灵敏,连楼下偶尔有电动车经过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没过多久,客厅里有脚步声走动,睁开眼睛的瞬间,睡意全都跑光了。
很快,有人轻轻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一束橘黄色的暗调暖光照了进来——斯惟拎着一只星型小夜灯,光就是它发出来的。
斯惟先伸头看了一眼,发现他醒了,弯起唇角笑笑:“你醒啦?”
他把东西拿进来,放在临时加的一张小折叠桌上,点了一支蜡烛,把膏药放在上边加热融化,浓郁的药味顿时盈满鼻翼。
周未直皱眉:“这味儿真难消受!闻了两天,还是受不了。”
“再忍一忍,贴完这一帖,应该可以换别的膏药了,到时候我们去找医生看看。虽然它的味道太冲,但还是很管用的,你这两天不是感觉好了很多?”
“良药苦口,好的膏药就是味冲?”
斯惟笑了一下,继续烘烤那帖膏药,小夜灯的光在他的身上打出一个橘黄色的轮廓,在昏暗的房间里分外清楚。
斯惟说在关了灯的屋子里待久了,眼睛适应了黑暗,乍开头顶的吊灯会让眼睛不舒服,所以他晚上过来看他的状况,都会带一只小夜灯,这样柔和的灯光不刺眼,还能照亮。
才二十二岁,弄起这些来,已经老练得像四十二的。
在周未闻来,又冲又熏人的膏药,他却眉头都不动一下。
他说他以前就闻惯了,不觉得得讨厌,反而觉得这味道格外好闻。
他干活也麻利,轻手轻脚,很快就能换好,替他把夏凉被搭在胸口以下,小腿以上,还仔细的把腰部的被子掖好。
“这样你睡着就不会踢被子了,因为脚够不到就踢不着。”
周未再一次感叹,这要是个姑娘,自己一定会撩到她!
年纪轻轻就这么稳妥的性格,长得好看不矫情,即使吃过些苦,说起来也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不会拿来卖惨,坚强的让人心疼。
唉!为什么不是一个姑娘呢?
只能是好兄弟了!
第二天傍晚,斯惟扶着周未到达定好的酒店包厢时,看着里边的布置,顿时愣住了——墙上用黄色的字气球拼出一组英文:Happy Birthday
房间里的装饰也是温馨欢快的色调。
“谁过生日?”斯惟茫然地问。
“我,我过生日。”周未自己拖开椅子坐下。
“你生日?”斯惟震惊不已,“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不行吗?一个生日而已,又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不是……”斯惟有些无语,“我都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空着手来吃饭,不好吧?”
“你小小年纪还讲究这些?”周未笑着摇摇头,让他坐下来。
周妈妈很快就来了,今天换了一件玫瑰红色真丝连衣裙,领口镶着亮闪闪的饰品。衬得气色格外好,明艳又大方。
斯惟上次没有看清真人,现在再见,仔细看了,心底感叹对方年轻!
同时也发现,周妈妈年轻时,确实属于清纯那一挂的,和何晚晚有些相似,是周未喜欢的气质——恋母情结?
周妈妈推门进来,斯惟下意识地站起来,周妈妈笑眯眯地说:“是小斯吧?你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斯惟的脸瞬间有些烫,瞪了周未一眼,周未无辜的说:“你的名字在网上可以搜到,我妈妈知道你是艺人就去搜索了一下,可不是我拿拍的照片给她看。”
斯惟恍然,自己这是被周未那组照片搞出应激反应了吧?
打过招呼之后,周妈妈双手交叉支在桌子上,下巴搁在上边,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们:“今天扮兄弟啊?”
周未皱眉:“您这话说的,本来就是兄弟,为什么要扮?”
斯惟低头打量了一下,发现凑巧两个人都是穿得白色T恤。
品牌图案不一样,但是风格莫名相似——出门前明明都看过,没有觉得不妥。
周妈妈一提出来,瞬间就觉得太过相近,怀疑当时眼睛是不是短暂失明了。
周未说:“可以上菜了吧?”
“先等一等。”周妈妈斟酌了一下,说,“未未。”
“您有事说事!别这么叫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周未抗议,举起手臂给她看,低转头朝斯惟笑着解释,“我妈这个人呐,只要软软乎乎地叫我,必定是有事儿,叫得越腻,事儿越大!”
斯惟碍着周妈妈的脸面,不敢笑得太过,隐忍着,嘴唇抿成一条缝,倒让两腮鼓鼓的,扣了两颗白巧克力球似的。
周妈妈倒是不恼,跟着他们笑,轻轻细细的声音说:“我今天带请了一下人来,你介不介意嘛?”
说完,噙着点点笑,小心地看着周未的脸色。
周未的笑顿住了,下意识问:“谁啊?不会把我爸叫来了吧?”
周妈妈尴尬地笑了一下。
周未不相信地睁大眼睛:“不会吧?你俩还能太平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别逗我成吗?”
☆、第 55 章 妈妈的新男友
“嗳呀!不是你爸爸,我怎么可能叫他来呢?”周妈妈嗔怪地瞪了周未一眼。
“嗯,我也觉得不可能叫他来,他来了又要数落我。”周未拍拍胸口,假装给自己压惊。
斯惟看到周妈妈绞弄着餐布,欲言又止,考虑找个借口离开,好让他们说话不用避讳。
周未笑了一声,装作模样地叹口气,说:“是不是上次电话里说的那个大胡子啊?”扭头跟斯惟解释,“我妈的男朋友,一个美国人,满脸大胡子。”
斯惟礼貌地笑笑。
“不是那一个呀!”周妈妈把滑到胸前的一绺发丝撩到耳后,露出光洁的脖颈,上边还戴着细细的银链子,坠子是一颗心型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光芒跟着变幻。
“那一个早就分手了。”周妈妈补充说。
周未有些意外:“不是他?上次打电话什么时候来?有五个月了吗?”他转着眼珠想了一圈,突然指指斯惟,“就是给你拍照那天,在你们学校里,是六月底吧?”
斯惟嗯了一声:“对,是六月底。”具体日期他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
周未说:“对啊!六月底!你还说他准备跟你求婚,你纠结要不要答应,这么快就分了?他求婚失败了?”
斯惟在心里回想日子。
那天他去洗手间换衣服回去,周未在打电话,语气粘腻,还说要养人家之类的,以为他在和哪个女人腻歪,原来是跟他妈妈说话。
再想想那天在商场里他打周未的电话,被周妈妈接起来的语气——这种小女人的状态,也确实是和儿子聊天都能搞出和情人聊天的迷之境界。
“嗳呀!你不懂,他那个人接触久了就发现,他太自大了,执拗起来简直气人,我是受不了。”周妈妈匆匆带过,不愿意多谈。
周未说:“那今天来得是哪个?新交的男朋友?”如果不是特别亲近,估计也不会带来亲儿子的生日饭局。
周妈妈听到他问,明显掩饰不住欢喜,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嗯,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介绍你们认识的。那天我无意中说起,今天要给你过生日,他便有心记住了,也没跟我商量,自己偷偷准备了礼物。中午的时候,他才跟我说,真的!我之前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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