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孟蹲坐在草木丛里,这边长着些绒白色的的小花,他可以和背景完全融为一体,所以他也就没什么遮掩。
看了一会,这女子也没什么要走的意思,秦清孟便决定自己在四处转一转,却没想到正待他隐入灌木时,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快步走进了独坐的女子。
秦清孟决定再观察一会。
只见这男子很是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周围,便坐到了那名女子的对面,一张口便是:
“东西下进去了吗?”
那女子快速点了点头却很是纠结地绞了绞袖子,又问道:
“这东西真的不会对皇上身体有什么危害吗?”
那男子似是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不会不会,你记住,这是为了救你和你哥哥,这个东西你拿好,”那男子说着从胸口摸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了桌上,
“这个找机会慢慢下到那皇帝的吃食中,记住不要剂量太大。”
女子拿起瓶子看了看,好像欲言又止,但又勉强按耐住了询问。
“不要多问,主子说了,若是这件事情办成,那你想要的东西自然唾手可得。”
秦清孟在旁边偷听,大概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那位穿越而来的天命之女朱青青。
果然,在秦清孟支棱着耳朵趴伏身子后,对面那黑袍男子继续说:
“娴贵人,别嫌咱家这话难听,近些年来皇上不近女色,唯有你一人能受的皇上青睐,这回事情办成,你自是想出宫出宫想写话本写话本写话本,主子还会给你些钱银,这生活不就能维持下来了吗?”
那女子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瓶子握紧,又从身上扯下一块玉佩道:
“行了行了,桓公公,你把这个给秦公子,就说是我谢谢他的。”
从秦清孟这个角度看,那块玉佩呈水滴状,通体是汪洋一般的湛蓝色,晶莹剔透,是一块极为罕见的玉石,却被朱青青毫不在意地递给了那个黑袍人。
黑袍人似乎对这块模样精致小巧的玉石不是很在意,随意的塞在了衣袖里便匆匆点了点头就要离去。
秦清孟也没在意,原本打算在这里看看朱青青下一步打算干什么,却没想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系统突然诈了尸:
“滴滴,检测到重要道具:海魂玉髓,此物极为珍贵,有奇特功效,具体功效待触发,乃是不属于此位面的高级位面产物,请员工合理完善世界线,将其收回。”
秦清孟闻言摇了摇大尾巴,一双宝石般乌黑透亮的大眼看着爪爪边上的鹅卵石,萌生了个大胆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萌萌啃石头:好家伙真硬啊,幸好我不是一般的狐狸(///▽///)
☆、单蠢剑客的自救方法8
秦清孟叼着被自己勉强打磨过的一块劣质鹅卵石跟上了那个黑袍人,一路走的踉踉跄跄,眼看着那黑袍人步伐越来越快,马上就要追不上了,秦清孟想了一瞬,抬爪旋身向前一拍,一股小型旋风冲着那黑袍人刮了过去。
秦清孟:小法术很强啊。
黑袍人一个步伐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小径上,一条腿也不慎磕到了边上的石头上,裤子被刮破了些,身上零碎的小玩意也掉了一地。
趁着黑袍人查看伤口的功夫,秦清孟抓紧机会窜到了黑袍人身后,小爪按住正好掉到草地上的海魂玉髓,心念一动,那晶莹剔透的蓝色玉石便被秦清孟收入了系统空间。
秦清孟再把嘴里叼着的鹅卵石放下,趁着那黑袍人转身的前一秒,一头扎进了草丛里,隐藏了自己。
“嗯?这块石头是这样的吗?”
那黑袍人摩挲了一下表面,感受到了些湿滑,有些奇怪地念叨了一句。
秦清孟缩在草堆里,有些尴尬地咽了咽口水,这玩意太大了,叼着还滑溜溜的,难□□了些口水在石头上。
那人也不是很在意,把石头草率的擦了擦,便揣进了怀里,而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腿,觉得没什么不妥,便开始慢腾腾继续向前走去。
秦清孟甩甩尾巴继续跟了上去。
此时大概是亥时左右,天边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没什么昆虫鸟儿的鸣叫,宫中静悄悄一片,只余这黑袍人一人步履匆匆,后面还跟着个鬼鬼祟祟的小狐狸。
又走了一段,在这黑袍人七拐八拐快要把身后的秦清孟拐晕时,这黑袍人终于在一处宫门前停了下来。
这宫门上没有匾额,秦清孟藏在旁边的草丛中,一双大耳朵贴紧后脑,警惕地掩饰着自己。
这黑袍人在宫门前就开始将身上的黑色斗篷和面巾一一取下,秦清孟借着月色勉强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容——
这人虽是个年岁已深的男子,却面白无须,一头掺白的华发整整齐齐束在冠内,一双深陷的眼中带着些精明与算计,嘴角微微下撇。周身穿着的也是绣着纹饰的鲜红色圆领长袍,看样子应该品级不低,该是个身份不俗的娘娘身边的管事太监。
这太监还甚为谨慎地四处看了看,随即拍了两下门,没过多久,一个面容普通的侍女给他开了门,这老太监便走了进去。
秦清孟顺着宫门前的高耸大树,用自己的小爪快速爬了上去,借着宫墙一蹦便进到了宫内,顺着墙边溜进了那老太监进的屋子。
秦清孟走走停停,这屋内装饰极为奢华,但是配色倒是不太像年轻女子喜欢的颜色和风格,反而很是厚重华丽,像是上了些年纪的人会喜欢的。
秦清孟走了走,便顺着墙走进了内室的偏殿中,发现这内室地上铺着的是极为柔软的白色皮毛地毯,秦清孟走进去简直融在了背景之中,一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这老太监刚刚才进到了内室,这内室的正中的正殿正坐着一位头饰衣着都极为华丽、却面容憔悴的老妇,只见她一手抬着轻揉额头,双目微闭,眉宇间有深深的沟壑,嘴角下垂,不怒自威。
秦清孟趴在一个置物的架子上,细细观察着这个老妇和那老太监,等着他们开口说话。
没过多久,那老太监便躬身道:
“太妃娘娘,事情办好了,娴贵人已经把那蛊给皇上下了。”
那老太监的声音跟刚才与娴贵人说话时压低的嗓音完全不同,现在的声音似乎是他原本的声音,尖利刺耳,但又音调婉转。
那老妇放下了手,睁开了双眼,语气平平道:
“哀家知道了,周桓,那娴贵人做事妥帖吗?”
老太监,也就是桓公公回道:
“回太妃,这娴贵人贪图小利,一心只挂念着秦将军,断不用担心,只是......”
桓公公顿了顿,等到太妃的目光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他才继续语气迟疑道:
“太妃娘娘,老奴听说皇上近日召见了一位江湖中人,似乎武艺十分高强,但老奴无能,没能查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太妃闻言不是很在意地摆了摆手道:
“这事情不重要,皇帝那个年纪,最喜欢信这些有的没的、虚情假意的江湖中人,等到他一腔热血对人家反而被骗了,才知道好歹。”
太妃似是回忆起了往事,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看向窗外,说到这叹了口气,似是又想起些什么问道:
“秦秋最近怎么样了?还是那副样子吗?”
“回太妃娘娘,秦将军近日很好,只是似乎跟娴贵人来往甚密,老奴觉得好像有些不妥。”
太妃终于坐直了身,蹙着眉说:“娴贵人?她有何脸面纠缠秦秋?”
秦清孟心想这太妃还真是双标,明明这桓公公告诉他是秦秋老和娴贵人来往,结果到了她这里就是娴贵人朱青青自己没脸面,当真奇怪。
这厢秦清孟正在一旁暗自嘀咕,那太妃倒是又开了口道:
“周桓,你下次跟娴贵人见面时,别帮着她给秦秋传话,让她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桓公公点了点头,又从身上拿出了那块鹅卵石,双手递到了太妃面前道:
“太妃娘娘,这是娴贵人让老奴交给秦秋将军的玉石,老奴看这东西哪里是玉石,分明就是块池塘里到处都是的破鹅卵石。”
太妃伸头看了看这鹅卵石,轻哧了一声,不屑地摆了摆手道:
“这破东西,你爱要留着,不爱要就扔了。”
太妃说完便又开始看着一侧的置物架叹气,因为这置物架正好在秦清孟这一侧,而且看这太妃目光落在的地方还很高,秦清孟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又激起了太妃的忧愁。
那桓公公倒是汇报完也没急着离开,反而语气很是平和的继续跟太妃说起了话来:
“娘娘终日忧思过重,当心凤体啊。”
太妃却是轻笑了声:
“哀家老了,年轻时先帝对哀家不好,宣历五年,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哀家还弄丢了,现在这偌大的宫里,哀家连个亲眷都没有。”说完又叹了口气。
秦清孟想着这太妃话里的意思,这位太妃不是当朝皇帝的生母,而且听她所言,宣历五年生的孩子,这孩子到现在也应该有二十五六了......
秦清孟想了一圈身边的人,粗略猜想这人没准就在他的身边,难不成,是夙央?
秦清孟闹钟浮现夙央温和有礼英俊儒雅的性格样貌,却是觉得有些不像。
倒是看太妃对这秦秋的态度极为含糊暧昧,所以他们二人有什么关系呢?
秦清孟带着这个疑问回到了国宾楼,回道自己屋中,看着保持原样没有其他问题的卧房,舒舒服服地睡了。
过了些时日,秦清孟和夙央二人终于可以见识一下长安街市的繁荣。
虽然今天二人都带着任务,但是久违的逛街的快乐还是让二人十分欣喜。
二人一大早便起来,秦清孟难得穿了身浅灰色的干练长袍,箭袖轻便,佩一条玄色腰封,右手依旧拿着追云。
而夙央则是穿着身雪青色长袍,衣襟袖口还别有心思的绣着些暗纹,需要凑近了才能看得出来。衬着整个人温温柔柔,俊朗极了。
秦清孟在夙央身侧若有似无看了好几眼,想看清他身上纹着的到底是些什么,但是好几眼都没看清,反倒把夙央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萧墨,咱们是要收集一下书局的话本是吗?”夙央嘴角微弯,终于找到了个话题,向秦清孟展示了一下手里攥着的两本书,左手拿着一本名字叫《俊书生与俏狐仙》,右手拿着的一本叫《冷厉状元郎的落跑小甜心》。
“是啊,皇上说需要看一下有特殊名字的话本里掺杂的东西。”秦清孟指了指夙央的右手。
皇帝沈天逸也看了市面上这些话本,但是在秦清孟交上去的资料一对比,结合着这些话本的原文,立刻就发现了不妥。
这些书虽然也起了普通的三流话本的名字,但是却在人物对话和人物心理描写上的遣词造句、词语用法都格外新颖大胆,在秦清孟看来是21世纪的常态,但是在一个饱受阶级思想、封建君主□□的皇帝沈天逸来看,极为大逆不道。
或许在没有知晓幕后话本的笔者之前,沈天逸还可以跳出身份界限来看这些话本,只图一个消遣。
但是如今的朱青青早已被各方势力来回拉扯,一颗原本热爱话本小说的心脏渐渐被无意识沾到了灰尘。
她写的话本也早就没有原世界线中那么纯粹的爱情和新颖的设定,现在的话本只是在新奇设定的包装下,内里掺杂着一颗在当时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谋逆的心。
二人转了好几家书局,却是发现最近书局这类小说的发售少了不少,一问才知,话本的笔者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这才耽搁了交稿。
二人正要商议此事,互相说一下猜测,却没想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喧嚣声。
作者有话要说: 萌萌:我不爱看话本,真的
☆、单蠢剑客的自救方法9
二人边走边向前赶去,因为在他二人听起来,前面闹哄哄一片,似乎是有什么人当街闹事,甚至还有普通的百姓受了伤。
这事情既然让他们二人遇上了,就不免要去查看一番,毕竟他们二人现在是为皇帝办事,天子脚下碰见这样的事情天子的手下还视而不见,总归不好。
待他们赶到时,街上已经乌泱泱围了很多人,正围着一个骑马的人。
待秦清孟和夙央走进,便看见圈内有许多人拿着长棍,跟一个手握缰绳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年轻少年对峙。
那少年面露不耐,正死死揪着缰绳,驾马的坐姿也极为僵硬,看上去有些奇怪。
而少年座下的马匹也狂躁不安,状态很是不对劲,甚至想越过人墙向前暴冲一样。
边上还有些被烈马伤到的百姓,都捂着胳膊或是捂着腿,哎呦哎呦地哀叫着。
秦清孟和夙央对视一眼,二人便默契地分开。
秦清孟拨开人群打算就近去查看马匹情况,夙央则是表明身份,拿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止血布条之类的东西帮那些受伤百姓看伤。
这边秦清孟刚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中间,便听见嘈杂的人群中突然冒出一道洪亮的声音道:
“难道就因为你是当朝礼部尚书赵阁老的孙子,就可以当街纵马伤人,还毫无悔过之意就要立刻逃逸而去吗?”
此言一出,那少年怒目,立刻就要反驳,可是少年一个人所发出的微弱的声音却立刻被闹哄哄的人群压了下去,人们在煽动下立刻群情激昂了起来,又有几道声音应和着道:
“难道掌管天下学子春闱的赵阁老就是这般管教自己家的孩子?可笑!”
“尚书府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我看真是当朝无人不是赵阁老门下!哪怕有一天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我也不稀奇!”
秦清孟听言立刻蹙眉,若说第一句还能勉强认为是普通百姓之中仗义之士直言,那这之后几句话一出,便确定了这事情肯定是有心人所策划的,果然,那马上的少年闻言脸色剧变,立刻反驳道:
“你怎敢妄言!是谁指使你!”那少年下意识将右手所执的马鞭指向了第二个说话之人,却没想手劲一松,马也似是后臀被扎了一下,扭身一甩,少年的马鞭便一晃,顺着力道便朝那人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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