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堂主,你说,你的手下真的找到了冯太妃的婢女?”
皇帝真的没想到自己刚刚上午才得知秦秋疑似冯太妃的私生子,下午萧墨就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秦清孟也没想到皇帝反应这么大,只是点了点头,继续道:
“咳咳,属下的人递一次消息不便,那处已经被人监视起来了,这些资料既然已经拿到,还希望皇上能够早日解决心头大患。”
皇帝点了点头,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暗自思索一番接下来的运作,深觉胸有成竹,不由表情放松了一下,而在看到秦清孟递给他的第二份资料时严肃了面孔,还生出了些怒色。
秦清孟暗自观察着皇帝的面色,看到皇帝果然看第二张资料时面色飘忽不定,当下确定了夙央的真实身份——那位被冯太妃下毒暗害过的大皇子,沈璟宸。
而此时系统提醒也快速响起,更是应证了秦清孟的猜测——
“叮咚,恭喜员工触发特殊人物—楼夙央(沈璟宸),奖励过目不忘特殊技能,已绑定员工灵魂,之后所有世界均可用。”
秦清孟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又在皇帝继续查看资料时暗自想了想,唇齿间暗暗咀嚼了一下夙央的名字。
沈璟宸。
这个名字一听带着先帝与皇后的深切期望而出生的孩子,怕是本来确定的太子之位就是要给夙央的,若是顺利长大,秦清孟几乎可以整个推导出他的一生:顺顺利利长大,聪慧过人,机敏好学,武艺高强,又心怀天下,肯定是不输于任何皇帝的一代明君…
可本来光明又顺遂的前程一朝破灭,只剩下被冯太妃一下子毁了身体根基,导致身体虚亏难以习武,寿元也有所损伤的江湖游医,夙央。
秦清孟不由下意识握紧了夙央正好放在他腰间的手臂,心中对着冯太妃陡然生出些难以遏制的怒火来。
对于冯太妃跌宕起伏的感情生活他不做评鉴,但是她把手伸到无辜之人的身上,实在恶毒。
“此事朕已知晓,接下来的日子朕会尽快安排,朕也就不向萧堂主隐瞒你的身份了。”沈天逸冲着夙央道了声兄长,便继续冲着二人道:
“兄长,萧大人,还劳烦二位在宫中多住些时日,此间事了,朕会好好感谢你们。”
言罢,便笑着点了点头,周身帝王之气在转身间迸发出来,快步走了出去。
夙央对着自己这个已经成长的极好的弟弟抱着善意一笑,随即想到了自己还扶着秦清孟的动作太不端方正直,便立刻收回了手,开始装模作样想要收拾一下案桌上的碎屑,却不巧和同样这个想法秦清孟的手碰到了一起。
“你......”
“其实......”
二人对视一眼,又都止住了话头,一些微妙的改变产生了,秦清孟先是轻轻一笑,伸手拉过夙央坐到自己身侧,目光带了些心疼:
“夙央,你对我原本不必如此拘谨,我对你,也是......”
秦清孟止住了话头。
因为一个微凉的嘴唇贴了上来,近在咫尺的夙央似乎因为紧张的缘故还闭上了双眼,浓密的睫毛还在微微颤抖,他的右手轻轻搭在秦清孟的后颈间,正轻轻摩挲。
虽然看似抑制住了怀中人,但是秦清孟知道,夙央那松的不能再松的手,似乎只要他稍稍露出些反抗,那双结实沉稳的大掌便会立刻缩回去,而后它的主人就会双颊通红的快速跑出门外,几天不见人影。
秦清孟当然不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
面前的夙央带着满满爱意,丝毫没有察觉到秦清孟的走神,在感受到心爱之人的顺从,也是克制的没有深入,二人呼吸交缠,秦清孟微弯嘴角,也闭上了眼,一手搭上了夙央的肩头,轻轻摸了一下让给他垂涎好久的长发。
秦清孟回应了起来,夙央立刻感受到了对方的鼓励与信任,颇有些激动地加快了呼吸,鼻息轻轻洒在秦清孟的侧脸上,带出些轻轻的颤栗。
一吻罢了,二人皆是有些意动,但都是克制的主,没有当即快速进行下一步发展,在一番亲切交流后也只是各自平复了一下。
二人也算是正式确定了名分,秦清孟一时开心,又忍不住有些纠结于自己仅剩十年的寿命,这时夙央倒是开了口道:
“阿墨,我一直没有给你坦白我的身份,一是因为我其实对这个大皇子的身份没什么归属感,幼时在皇宫的记忆几乎全被我忘掉了;二是我幼时被下的毒,实则已经将我的寿元耗尽,我母亲在世时曾经断言过我的寿命怕是不能支撑我到三十五岁。”
夙央目露遗憾,全然没有刚刚亲近时候的欢愉与魇足,此时他已经二十五岁,这样算起来,他也没有十年好活,而萧墨虽是身体病弱,但是若好好将养,还是能维持很长一段寿命的。
可是他好喜欢萧墨,若是想到自己不能与之共度余生,反而生出放手的想法,但又舍不得本来就少快乐的生命中失去自己唯一拥有的,难免有些痛苦与挣扎。
秦清孟摇头轻笑了声,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自己既然选定一人,便不会再变。
“你我相遇,本就不易,我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可是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做事之前就患得患失瞻前顾后,那还有什么意思啊?夙央,别有那么沉重的想法,我既然选了你,就只会选你,天命难测,我心却亘古不变啊。”
秦清孟看着重新振作的夙央,不由开心起来。
这个世界自己与爱人的身份悬殊,命运都跌宕难言,实在是世事无常,不过也恰好是这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惊喜和意外,才会让二人在百万人中相遇、相知、甚至相爱……
二人对视一眼,黏黏糊糊地拉着手相视一笑。
……
又过了一个月余,民间茶余饭后都在讨论一件据说是从宫中传出来的秘史——
“哎,你听说了吗?秦秋居然是太妃娘娘与旁人暗通款曲生下的私生子?”
“哎当然,这话我还从我那个正在太史令家当值的邻居家二姨的小姑子的表姐夫那知道了,他说现在长安城都传开啦。”
“哎哟,那可不保真吗,你说这太妃娘娘,为啥选那么一个江湖人,不选咱们先帝啊?”
“那谁能知道,保不齐是先帝不喜欢她所以才想生个孩子去夺皇位。可惜了大皇子英年早逝,我还记得他的俊俏可爱、是个难得的奇才呢。”
……
秦秋带着帷帽,面色难看。他一人去城外处理了一些事情,却没想到刚进长安周围一个小城,便听见满街的人都在讨论他的身世,还一副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吩咐下去,查查这消息来源。”秦秋对手下一吩咐,转身走进了一家喝茶听评书的地方,刚进去喝了杯茶,便听见那楼下小老儿醒木一拍,张嘴就来:
“话说那已经叛逃的秦秋秦将军,也是一派英姿勃发,身型魁梧的英俊男子,却不想居然和那位的一位冷宫弃妃有所渊源!”
此言一出,秦秋一口茶喷了出来。
这冷宫弃妃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绝对就是那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思想奇怪的朱青青。奇就奇在虽然她是冷宫妃子,但是妄议皇帝的家事,这些人就不怕天子一怒?
秦秋这边想着,正在楼上包厢听书的秦清孟和夙央倒是听得哈哈直笑。
这话本本来是不允许这些市井酒肆之地胡乱瞎说的,但是架不住皇帝也是个热络不在乎颜面的性子,偶然发现秦清孟闲暇写出来的手稿,一看之下哈哈大笑扶掌叫好,当即就叫人直接送到了几家跟朝廷关系密切的书局酒肆、茶楼棋馆之中,一下子便风靡了起来。
皇帝其实只是想看秦秋的笑话,他最知道这个大将军恃才傲物颇为桀骜不驯,若是真的让他听到话本,保不齐就恼羞成怒直接露出什么破绽了。
事实也正如皇帝所想,秦秋听了一半便气急败坏掀桌而去,还与店小二发生了争执,直接就将到这里查看魇楼消息的秦清孟和夙央二人的视线吸引了。
秦清孟召来皇帝安排的人,一边让他们只会皇帝,一边去派人跟踪起了秦秋。
他的身子骨不比以往,而且现在有了爱人,也不会莽莽撞撞再行那些危险之事。
夙央很欣慰地勾了勾秦清孟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又有些意犹未经地摆弄起来。
秦清孟没理会爱人无聊的举动,盘算了现在剧情的节点,这时候的秦秋刚刚完成一地的兵甲储备,正在四处奔走想要征兵纳粮,但是苦于身份尴尬无法再去远地,这一次他来到长安附近也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秦清孟也不敢擅自作主,只是召来了天上作传信的海东青,将一封刚刚写就的信塞到了鹰脚上的小信筒,便放飞了出去。
不过一个时辰,前去知会皇帝的人已经将皇帝的话带到:
“切莫妄动,局已布好,静待入局。”
秦清孟轻笑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夙央:\\(//?//)\\\\(//?//)\\\\(//?//)\\啦啦啦~
PS书中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严肃脸)
☆、单蠢剑客的自救方法15
此时皇宫之中除了静待时机到来的皇帝沈天逸,还有另一方势力极为焦急,正是太妃宫中的人。
整个太妃宫中都人人自危,恨不得把自己缩到最小,以求能避免触及到从宫外那传言开始时,就状若疯癫的冯太妃的怒火。
“周桓!哀家让你找那些个碎催,怎么还没把人找到!”太妃猛锤扶手,平日里养尊处优甚至带着护甲的手还紧紧攥着,一点也不在意掌心已被掐出的血痕。
桓公公平白抖了一下,才颤颤巍巍道:
“娘娘,再查了,这是这些消息来源神秘,老奴真的……”
不是周桓不想查,实在是这流言来的太来势汹汹,仿佛一夜之家家家户户全都知道了太妃曾在婚后与他人交往甚密,甚至还诞下了一个孩子,这孩子就是声名赫赫却来历不明的秦秋秦将军,虽然现在秦秋已经叛逃出长安,可是当年那些战功也不是假的。
更何况这些小道消息还涉及在他们眼中极为神秘的天家秘史,自然人人传的飞快,恨不得浑身上下长满嘴,才好和别人嚼一嚼这高官贵族家的破事。
所以周桓一连抓了十好几个传消息传的最猛的人,却发现这些人只是八卦了些,其他更深一点的东西都不知道。
“没用!都没用!给哀家滚!”太妃随手抓了个青釉瓷花瓶,狠狠一下摔在桓公公的面前,在柔软的地毯上非但没砸碎,反而弹了一下咕噜噜滚到了周桓脚边。
冯太妃:……
周桓:……天要亡我。
桓公公忙不迭地躬身告退,走之前还不忘将这不懂规矩的花瓶也带了出去。
太后一个人在宫里生气,本就有岁月痕迹的面容被这几天的焦灼与烦闷变得越发苍老,太妃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狠戾起来,她站起身,抽出了架子上总被她时时刻刻惦记的画像,静静看了许久。
“既然你不仁,也别管我不义了。”
太后暗红的嘴唇轻轻吐出一句,眉眼中带着疯狂的恨意。
这边秦秋七拐八股进了一家胡同里不引人注意的院子之中,这院子是他在此地的一个驻扎点,很少有人知道。
连日的奔波与流言的侵扰让秦秋不厌其烦,脑中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自己劈成两半。
秦秋撸起左袖习惯性看了看手臂,本是匆匆一眼,目光却突然停住了。
只见手臂上昨天还在的子母蛊印记居然只剩下母蛊在了,而这子蛊原本就是靠吸取宿主身上的生命力来为母蛊的寄主提供养分的,可现在子蛊消失……
秦秋试着用母蛊驱动了一下子蛊,却惊奇的发现子蛊虽然脱离了皇帝,但是仍旧活着。
这是为什么?
霎时间,秦秋突然什么都懂了,他快速站起身,拿起桌上还没看的新就要推门而去,但在开门前一秒,他猛地发现了些古怪。
他微微偏头,看到了天上慢慢飞过的海东青。
秦秋慢慢摸出飞镖,没了皇帝沈天逸身上的子蛊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他实际上是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硬碰硬的,可是天上飞过的海东青预示着魇楼中人就在此地,他太恨魇楼了,一瞬间就将自己近日所听的狗屁不通的流言全都按在了魇楼头上,一时间嗜血之心爆发。
他自恃武艺高强,虽是靠着这些年滥用子母蛊才夺了这将军之位,但是却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反而还自喜于自己有这么一件好东西,多亏了重生,否则他也发现不了这个前世曾在朱青青手里,被她用来折磨别人的好东西。
秦秋思绪一下子飘远,又瞬间拉回,面前的门扉微微动了一下,却是被敲了两声。
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些小心谨慎。
而门外的冯太妃的亲弟弟早就有些不耐烦,要不是自己姐姐托他来看一眼外甥,他也是不想来,但姐弟二人感情极好,他又正好在此地,也不好推辞,但是这地方荒芜,不像是他那个有些金贵的外甥愿意住的地方,他自己挥退了带了些武功的下人,也不怕有什么意外。
想到这,他又慢悠悠敲了敲,便扬声道:
“喂,你小子开门啊,我是你舅舅!”
此话一出,本来躲在门后的秦秋突然一阵恼火,想着你是我舅舅,我还是你爷爷,随即一伸手拉开屋门就将飞镖扔了出去,但是子母蛊的弊端也就在这时候展现了。
秦秋手腕酸痛,本来扔五发飞镖还准头极佳的他居然才射中了一枚,好巧不巧直接定在了门外为首那人的咽喉处,其他几枚射中了周围两个武功不错的下人。
秦秋此时也看清了,这人是冯家的一个嫡系子弟,他一直不愿意与冯太妃相认,自然对她的家人也不是很了解,可他内心倒是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本想等着自己完成大业在与之相认,隐瞒下自己不是先帝孩子的事情,也好名正言顺夺得皇位……
可现在……
“老爷!老爷!”一名下人迅速按住冯太妃亲弟那被扎了个血洞的喉咙,却也无力回天,周围人深知冯家人难缠,此时家里备受宠爱的少爷也被面前这人杀了,那他们必须要擒住此人,好歹减免一些罪过。
几人团团包围秦秋,秦秋利目一眯,他虽然对自己失误的判断有些恼怒,但仍旧不在乎自己所谓的舅舅,看着对方的人想要抓自己,便做好了要战斗的准备,将后背背着的长刀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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