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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方时一进门，林游就走过来抱怨道：“怎么这么慢。”
“多去了几家店。”陆方时笑着说，“我没想到你这次去外地开的组会，竟然回来得这么快。”
“我今天一开完会就买车票回来了。”林游像往常一样靠在厨房门边看着陆方时忙碌的背影，“外面的饭吃不惯。”
陆方时一愣，然后忍不住微微笑了。
“我明天…”陆方时顿了顿，“就要去节目组参加录制了。”
“哦，我明天上午要给本科生上课。”林游随口回了这句话后，又想了想，“明天需要我送你去吗？”
“不用不用。”陆方时连忙摇头，“我就是想说，明天可能就不能回来给你做饭了。”
“嗯好。”林游回道，他认为自己没这么依赖陆方时，少吃几顿合心意的饭也没什么大不了，总之陆方时于他而言，最大的作用向来是在夜里。
于是酒足饭饱洗完澡之后，他走到陆方时床边，陆方时正坐在床上看手机，林游坐到陆方时旁边，跟着钻进被子里，偏过头来看陆方时的手机屏幕，倒是第一次看到陆方时玩微博。
“我的经纪人说我得开通一个公众的微博号。”陆方时笑着说，“我看到有三十一万粉丝了。”
这么少？林游脑子里晃过各种粉丝数千万甚至破亿的明星微博号。看到陆方时还在跟一个人聊微信，林游双臂环住陆方时的腰，脑袋靠在陆方时肩膀上，看到那边的名字叫做钱轶，刚给他发来消息：三十万粉丝是我买的。
三十万原本已经够少了，竟然还是买来的，林游难以置信，不知道陆方时这个早早就当了电影男主并拿了奖的人怎么混成这个样子。
他看着陆方时，以为陆方时会露出或尴尬或失望的表情，谁知陆方时却先是一愣，然后很高兴地说：“那也有一万啊。”
陆方时眼睛很亮，让人想起夜里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笑容洋溢到了眼角，林游心中一动，一只手掰过陆方时的脸，吻了他一口。
陆方时愣愣地眨眨眼，然后霎时就红了脸，林游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俩都翻云覆雨多少次了，但他偶然兴起的亲吻，还是能让陆方时有这样的反应。
他想不通理由，但他心里却是受用的。他拿走陆方时手里的手机，像往常一样解开陆方时的睡衣，陆方时也是和往常一样顺从地躺着，甚至微微起身让他脱得更顺畅些。
林游吻着陆方时，心里想着，僵尸粉要买就买多点，这三十万看着扣扣索索的算什么。他的人怎么能才这点粉丝量？
☆、第 17 章
《演员》这个节目初阶段每期会有四组表演，每个表演的演员人数在两到四人之间，四组表演的剧本放在一个纸箱子里，演员们全部随机抽取自己的剧本。分好组后自己定角色，然后一起排练到第三天晚上上台表演，等待四位导师评价并给分，一组里分数高的晋级。
此时陆方时和傅辰就站着等抽签。第一期说是一共有十个人，但此时虽然已经快到节目规定时间，但也就站着七个人。
“傅大哥！”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演员笑着走过来，“真巧，我们在同一期。”
“洪新啊。”傅辰认出这是跟他一起在一个小电视剧里串过配角的人，“是真巧。”
“我经过了好多轮面试才拿到这个节目名额的啊。”洪新长舒一口气，“不容易。”
“而且吧，也不知道这节目能不能火。”傅辰摊手，“看命。”
“这是？”洪新看着陆方时，满是疑惑，但还是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洪新。最近演的有《x》《xxx》《xxxxx》等等电视剧的小配角。”
“我…”陆方时在这一时刻竟然不太想介绍自己，他这种息影几年的人恐怕是异类吧。
“请问你是陆方时吗？”一个女演员激动地跑过来，“我很喜欢你的电影！”
“嗯我是。”陆方时没想到自己还能被人认出来，“我也看过你的话剧，演得真好。”
这个女演员叫做杨倩，是演话剧出身的，原本台词演技都很不错，可惜样貌太不符合娱乐圈里美的标准，因此串过许多剧，却总是不温不火。
“啊你怎么后来都没拍戏了，我一度很可惜。”杨倩颇为惊喜，“没想到竟然在这个节目上碰到你了。”
于是几个人就说说笑笑，又跟另外三位演员互通名姓。
“吼，还有一分钟到点。”傅辰看了下时间，“剩下那几个不知道是什么大佬人物。”
傅辰这句话刚说完，一个女生踩点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太堵车了。”
众人一看，这可了不得，竟然是正当红的女明星卫榕，说是流量顶圈的那几位也不为过，只是这位为人太直率，甚至越界，常在微博热搜上闹出了不少争议。
比如此刻她就直接披着一头乱发，只是随手顺了顺，看了眼时间笑道：“没迟到啊，不错不错。”
接着抬头向众人笑着打了招呼，颇为自信地介绍道：“我叫卫榕，我觉得你们应该都认识我吧？”
傅辰算是明白卫榕为什么这么多骂声却还能在流量圈鼎立了，就算人家头发乱成这样，那还是美得楚楚动人啊。何况这直白大咧咧的态度，倒是比看碟下菜的b神白熙瑞讨人喜欢多了。
“开始吧？抽角色了。”卫榕招呼了一下工作人员，“到点了。”
“还有两个人可能迟到了。”工作人员陪着小心，“再等等。”
“等什么等？”卫榕不满了，“凭什么让我们这么多人等那两个？那两个人多牛逼？”
她说着话就直接上前去纸箱里抽签，抽出来第一个她一看直接丢回了纸箱里，“全是男性角色。”
又抽出第二个来看了一眼再次丢了回去，“我不演老母亲。”
她就这么来回抽了好几次，最终终于抽中了她想要的剧本，她笑着摇了摇手，“抽中《山楂树之恋》，我是静秋，等谁抽中老三了。”
她说完就走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化妆间还是厕所还是休息室，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聚。
“乖乖。”傅辰私下跟陆方时竖了个大拇指，小声道：“牛逼！”
“请问我们现在能抽签了吗？”洪新问道，“既然已经有人抽了。”
他很激动，如果能抽中《山楂树之恋》，就能跟卫榕搭戏了，那关注度肯定蹭蹭蹭往上涨。虽然跟卫榕一组晋级的概率肯定会降低，不过他也没想过自己能晋级。他相信除了他以外，剩下的几个男演员肯定也都这么想着。
当然除了陆方时，此刻他无欲无求，对于他来说，抽中什么都是个角色，都能让他喜极而泣。
“还不能。”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虽然他在卫榕面前不敢吭声，但在剩下这群不红的演员面前，他依然是权威，“必须得等另外两个人来了才能抽。”
所有人也就不再吭声，总之有些人是节目组求着来，有些人是求着节目组来，显然，他们属于后者。
何况这里四周是摄像头，除了卫榕这种有权利要求剪辑的当红明星，其他人根本不敢在节目上表现出可能被剪辑得让人诟病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门口才终于又进了一个人，一个青年男演员，他一进来，立刻和陆方时四目相对。
陆方时一愣，竟然碰到了老同学舒湛。当初两人同一个宿舍，一起毕业签了同一个公司，两人路线不同，后来舒湛演了一部校园剧大火后就解约去了其他公司，两人至此便不再有联系了。但是，舒湛这几年总体来说路走得还是不错的。
他们的对视只有一瞬，舒湛冷淡地移开眼，礼貌却疏离地朝众人道：“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
“直接就抽吗？”舒湛问了声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一改刚刚的冷漠表情，笑着点头，“是的。”
此刻其他站着的六个人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舒湛从纸箱里抽了个剧本，翻开一看，“《山楂树之恋》。”
好几个演员此刻内心多少有点失望，两个有流量的人抽到一组去了。工作人员悄无声息叹了口气，舒湛问道：“有谁抽了这个剧本吗？”
“卫榕。”洪新说，“刚刚卫榕是抽了这个。”
“哦。”舒湛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朝洪新颇为礼貌地笑道，“谢谢。”
“麻烦问一下，厕所怎么走？”舒湛问了地方，道谢之后便走了。
既然已经有两个人已经抽了，那工作人员自觉也不好再让其他人等下去了，于是招呼剩下的人去抽签，陆方时排在最后，等其他人都抽完之后，他手刚伸进纸箱，就听到后面传来火急火燎的声音：“诶诶诶，怎么不等我就直接抽签了？”
陆方时回头，看见一个估摸着二十不到的男生又急又气地跑过来，他顺手抓出纸箱里的剧本，一目十行看了自己手里写的剧情是兄弟之间的对手戏，从小背负压力带着痴傻哥哥生存的懂事弟弟，在好不容易谈了一次恋爱后，却遭到哥哥极端反对的一场戏。
跑过来的这男生他也不熟，但看这架势也许是最近刚火的年轻明星，他让到了纸箱一旁。
这男生怒气冲冲地瞪了陆方时一眼，然后伸手从纸箱里拿出最后一个剧本来，看了一眼，立马皱了眉头。
“喂。”这男生扬着头拿着手里的本子戳了戳陆方时，“我们俩换一个。”
这态度足够挑衅，房间里一圈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却见陆方时的神色都没有一丝变化，很顺其自然地把自己手里的本子递过去，“嗯。”
两人交换了本子，陆方时刚打开新的本子，就听到那男生骂了句：“妈的，怎么一模一样？”
所有人心里都暗自好笑，却没想到这男生颇为嚣张，直接朗声问道：“《山楂树之恋》的本子在谁那儿？”
“在我这儿。”舒湛刚回房间，气定神闲地回了这句话。
那男生看到是舒湛，吃了一惊，语气收敛了一点，“能不能跟我换本子？”
舒湛刚刚就听到了这男生跟陆方时是同一个本子，他顿了好一会儿，看了陆方时一眼，最后撇过眼冷淡地说：“不换。”
这男生又开始浑身炸毛了，傅辰眼看着自己可能要看一出好戏了，没想到卫榕回来了。
“换什么呢？”卫榕手里拿着咖啡，“要跟我搭戏至少得跟我通气吧？”
卫榕一出场，那男生就跟抚顺了毛的猫一样瞬间哑火了，卫榕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舒湛一眼，然后指了指舒湛：“还是舒湛合适。”
一场闹剧就这么神奇地结束，傅辰清晰地听见甜美公主长相的卫榕在离开前嘟囔了一句：“妈的哪来这么多b神？”
在各个小组单独排练前，傅辰私下里告诉陆方时：“跟你搭戏那小子，听说是刘识导演的小情儿沈麟川。人家现在榜上的就是这节目里的导师之一，所以他才这么横。”
“这年头背后有金主靠山就是不一样。”傅辰砸吧着嘴，陆方时没有回声。
“总之你跟他相处小心一点…”傅辰话没说完便拍了拍自己脑袋，“嗨，我操心什么呢，你脾气比我好多了，反正就是跟你说一嘴。”
“嗯好的。”陆方时笑了笑，“我不会跟他发生冲突的。”
“行，我走了。”
傅辰拍拍陆方时的肩，陆方时告别傅辰后走进小组单独排练的房间，看沈麟川还没进来，便独自一人琢磨剧本，大概知道男主也就是弟弟多年以来为了照顾痴傻的哥哥，生活过得很艰难，一直压抑着自己所有的喜乐，好不容易遇见了心动的女主，稍微想要让自己得到一点幸福，却立即被哥哥掐断了可能。
一点幸福的争取，换来的是哥哥最激烈的抵抗与最恶毒的言语，甚至是猛打脚踢，所以他痛苦，他绝望，他感到自己也在一点一滴被逼疯。
显然，男主是个悲情的能让人同情怜悯的人，这段表演里又可以有男主从兴奋到无措到绝望的心理转变，有从沉默到爆发的层次性表演展示。如果饰演男主，无论是观众喜爱度上，还是导师评分上，都会很占优势。
此时沈麟川大摇大摆地进来，以宣告结果的方式说道：“我演弟弟，你演哥哥。”
自己年龄确实比他大，陆方时点了点头：“好。”
“那我们先来对台词。”沈麟川寻着把椅子坐下，一副发号施令的表情。
“不先熟悉一下剧本吗？”陆方时问，总得理解了人物，熟悉了各自的台词之后再对比较合适。
“不用，我很熟悉剧本。”沈麟川摆了摆手，他看过这部原剧，“麻烦。”
“哦不好意思。”陆方时说，“我没看过这个剧本的原剧，我可能还得看看。”
“你这都没看过啊。”沈麟川皱了皱眉，“咱们先拿着剧本念一遍，你哪来这么多要求。”
“嗯好。”陆方时于是低头又看了看剧本里的台词，这才把剧本放下，低着头道：“说谎，你说谎！”
陆方时抬起头来看了沈麟川一眼，眼里带着一丝冷光，“哥哥跟你说过不能说谎吧？”
陆方时眼里一下子就来了情绪，沈麟川一愣，干巴巴地照着剧本上念道：“哥，您说什么啊？”
情绪得不到回应，陆方时顿了顿，试探着问道：“你…我们就光念台词吗？”
就单纯两人通读一下台词吗？
“不然呢？”沈麟川感到莫名其妙，“我们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好了吗？”
陆方时只好点点头，两人通读过几遍台词之后，沈麟川又不乐意地问道：“你怎么不拿着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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