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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演也很棒。”陆方时笑笑。
这么顺其自然地承了别人的夸赞，舒湛心里冷笑，陆方时对于自己的能力倒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菜陆续上齐，林游随口道：“好像菜不太够。”
“哦，因为一开始预订的时候，我以为就我们俩人。”舒湛说，“所以我就只定了两个人的份量。”
一开始就他们两人…原本只是两个人的份量…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个多余的…陆方时想到这里更为坐立不安了。
“哦。”林游倒是很平静地吃着菜，“那再加点就行了。”
林游手机突然有消息来，他起身离开座位，“我先出去一会儿，你们先吃着。”
于是此刻就只剩下陆方时和舒湛面面相觑，陆方时有点尴尬地低头吃菜，突然听到舒湛问他：“你和林游关系怎么样？”
自己和舒湛一起录制过这么多节目了，舒湛不可能不知道他和林游的关系。陆方时顿了顿：“还行吧。”
陆方时倒是很想说很好，不过这种单方面的情感，他真说不出口。
“林游人很温柔的感觉。”舒湛笑着说，“待人很好。”
大多数时候是很温柔的，只是最近…陆方时心里感情复杂，只微微点了点头。
陆方时看着舒湛那一脸沉醉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道：“林游他…”
“嗯？”舒湛看着陆方时，心里在恶意地奚落着陆方时的嫉妒。
“他小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后来失联了，他就喜欢和那个人相似的人。”陆方时干巴巴地咂咂嘴，“所以…如果林游对你…让你感觉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好的话…”
原来如此！舒湛心底里的疑惑解开，难怪林游会主动接近他，并且待他毫无保留的好，几乎都可以算得上有求必应了。
那他岂不就是天上掉了馅饼捡着了？
“所以我是想说…”陆方时深呼吸一口气，“你…嗯…不过舒湛你不喜欢男人吧？”
舒湛故意说：“我不知道。”
“总之千万不要因为林游对你很好，就…”陆方时说得很艰难，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就真的对他交心…”
陆方时话没说完，因为林游回来了。
而且看林游那表情，显然是听到了什么，虽然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但即使只听到了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那后果也是非常可怕的，于是陆方时霎时白了脸。
他看着林游向他走来，他的心在不停地收紧提上，提上收紧，堵在喉咙开不了口。
林游一步步近了，近了，却经过他，坐回到自己座位上。陆方时怔了很久，才发觉刚刚害怕得身体僵硬了不能动弹。
此刻紧张一松，全身都软了。
“你今天不是还在说你有事，要早点回去吗？”林游静静地看着陆方时，“你要不就先回去吧？”
非常清晰的逐客令，非常清晰的回家再算账内容。但回家再说总比此刻发作的好。
“嗯嗯好。”陆方时起来得太快，差点因为腿软摔回地上，他拿着自己的东西，“那那我先回去了。”
林游不再看陆方时，舒湛看了眼陆方时离开时仓皇的背影，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今晚他真是胜利得非常彻底。
林游此刻表情依然平静，然而饭桌之下，他气得手都在发抖。
不要因为他对你好就交心？
所以陆方时平时的戏做得真好？拿不到演员比赛的冠军还真是可惜了他。
这么能装能演的人，怕是专职做外围的都比不上。
舒湛看着林游一直一声不吭地低头吃饭，陆续又有菜上来，他看着把桌面堆得都叠成两层的菜，尴尬地笑道：“怎么这么多菜？刚刚去加的吗？”
林游微微笑了笑：“吃不完就算了。”
两人边吃饭，又边随便说笑了几句，林游感到自己心情终于平静了一点，才问道：“刚刚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这个…”舒湛犹豫道，“其实…也没什么…”
“不方便告诉我吗？”林游笑了笑，“没事。”
“林游你别误会。”舒湛说，“其实…其实方时他也没说什么的…你不要想太多。”
林游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吃完了饭，一起出了店门，半夜的冷风吹来，舒湛咳嗽打了个冷战，双手呵气搓了搓，“好冷啊，这半夜温度比白天低多了。”
“你穿的是很少。”林游看了看舒湛的光脖颈，又看了眼自己，于是取下了自己的围巾递给舒湛，“你戴着吧。”
“不用了不用了。”舒湛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也冷啊。”
“我没事。”林游摇头，“你戴着吧。”
舒湛还想拒绝，林游便亲手给舒湛挂上，舒湛原本等着林游给他把围巾一圈圈围上，但林游给他挂上后就缩回了手。舒湛便只好自己围上了。
前面突然开来一辆车，林游打开车门，朝舒湛招手道：“来，这是我给你叫的车。”
舒湛今晚特意没有叫助理开车来接他，就等着林游送他回去，没想到林游今晚另外叫了车。他不甘心地走过去，却只能笑着向林游道谢。
“不用。”林游说，“那我就走了。”
“诶。”舒湛喊住了林游，“那个…今晚方时…他没别的意思…”
“嗯。”林游笑着点头，看舒湛这副非常为陆方时担心的表情，他顿了顿，然后笑着说，“舒湛…我只希望你知道，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都尽管可以找我。”
林游说这话的时候却不是在看着舒湛，而是看着舒湛头顶的月光，像是在看着自己记忆里的幻影，他说得温柔又诚恳，像是在对自己的信仰起誓：“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第 38 章
陆方时在家里等着林游的回来，等得局促难安。今夜他和舒湛的对话来来回回在他的脑海中重现，随之而来的就是林游那冷漠得不近人情的脸。
林游听到了多少？林游会怎么想他？林游回来后会怎么对他？他该怎么解释？
他害怕着，恐惧着，这段时间以来，他越来越恐惧林游，生怕一举一动都会惹林游生气，他搞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不经意间就踩了林游的怒点，为什么他会恐惧自己喜欢着的人？
陆方时等了许久，终于，开门的声音响起，林游回来了。
陆方时立即站起来，迎到了林游的身边，林游却没看他，旁若无人地去拿了自己睡衣洗澡。
陆方时安静地跟在林游身边，林游进了浴室之后，他便等在浴室门口。
他想过林游的所有反应，最让他害怕的就是这样的无视。
一直等到林游从浴室里出来，他着急地说：“林游，今晚的事不是你想的这样子的。”
林游这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吧，你今天和舒湛都说了些什么？”
陆方时想了想，却发觉今天自己的话实在不太方便向林游转述，而且也不知道林游听了多少。
林游看出了陆方时的犹豫，心里冷笑，他进了陆方时房间的浴室，示意陆方时进来，随后道：“把衣服脱了。”
陆方时一愣，然后毫无犹豫地脱了自己的衣服。
“脱干净一点。”
陆方时最后在林游的目光下脱得□□。他不太习惯地这么站着被林游注目，何况还有点冷。却突然被林游一把拉住，像上次一样把他甩在地上，又是冷水倾盆而落。
陆方时眩晕之中下意识缩成一团，却没有听到林游说话质问的声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林游将自己刚刚抓过陆方时的左手也伸进冷水里洗了洗，他觉得脏。
“你今天和舒湛说的话。”林游说，“一句不落地告诉我。”
“请…请你…”陆方时轻轻拉住林游的裤脚，“相信我…我…没有在你背后说你坏话的意思…”
相信？又是这个词语？
林游想退一步，甩开陆方时的手，陆方时急切地说：“请相信我，我…”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陆方时没有将这句话说完，因为这时候林游说话了。
“相信？”林游冷笑，“你也配？”
你也配？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
陆方时霎时全身僵硬，林游把自己裤脚轻松从陆方时手里扯出来，陆方时还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好像冷水砸在身上也无知无觉。
林游挑眉：“说不说？”
陆方时却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林游便就这么一直拿着花洒冲陆方时，原本以为陆方时只是做戏，但陆方时真就这样一直默默承受着，没有再说话了。
等了许久，林游有些不耐烦了，他把花洒固定在墙上，然后离开了浴室。陆方时已经冷得快失去知觉了，他怔愣地抬起头来，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林游回来。
林游抓住陆方时的头发往外拖去，陆方时被冻得全身僵硬，被林游拖着踉跄几步站不起来，在浴室门口的一半又重重地摔回地面。
林游还在不管不顾地拉着陆方时，陆方时抬头一看，看到自己房间的窗帘拉开，窗户大开，他瞬间吓得往浴室回缩，“林游，林游，林游！”
林游低头轻蔑地看了陆方时一眼：“说不说？”
林游话一说完，立刻又用力拉着陆方时，陆方时根本抵抗不了林游的力气，他吓得忙说：“我说我说！”
林游始终没有停下用力，陆方时几乎被吓疯了：“我说你有一个喜欢过的人，所以现在都爱找和那个人像的人！”
林游一愣，听到陆方时继续说着：“所以即使他对你很好，你也不要太交心！”
“你怎么知道的？”林游在陆方时面前蹲了下来，一只手去摸陆方时的脸，很冰，冰得冻手。将他的脸抬起来，整张脸都是惨白青乌的，嘴唇甚至有一点发紫了。
“你的…姐姐…”陆方时发着抖，“告诉…我…的。”
林游取下浴巾给陆方时全身裹上，然后把陆方时抱进了怀里，陆方时还害怕被人看到，林游便把陆方时脑袋埋进自己怀里，走了几步把他放进被窝里。
林游去关了窗户拉了窗帘，回头看见陆方时把自己完全埋进被窝里了，被子都在隐隐发着抖。
林游把房间里的暖气开到最大，然后抱来暖风机放到床边，正要去拉开陆方时的被子让他吹暖风，没想到陆方时拽得很紧，而且颤抖得更厉害了。
林游突然感觉情绪很复杂，他借着被子的形状轻拍了陆方时的后背，温柔道：“再捂被子就呼吸不过来了。”
“我已经拉上窗帘了。”
陆方时却依旧如此。
“被子很难捂暖和。”林游尝试着从被子口里伸手去摸陆方时，“我给你带来了暖风机。”
然而他一触到陆方时湿透了的头发，就感觉到陆方时强烈地一颤，缩到被窝更深处去了。
林游心里一空，头一次涌上一种奇怪的情感。
有点心疼，还有点失落。
不想再任由奇怪的情绪发展，林游强行一把扯开了被子。
然后他发现，陆方时在哭。尽管在被子被掀开的一瞬间，陆方时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但依然有眼泪从指缝中渗出来。
陆方时在哭，林游维持平静的弦突然就崩了。
他立即把陆方时抱进怀里，陆方时下意识还想挣扎，他便将陆方时抱得更紧了一些。
想了许久想不出可以说什么话，他便只是干巴巴地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姐说的这些东西。”
他突然想到，即使知道了自己是替身的事实，陆方时依然选择了爱上他。
如此赤诚，如此天真，如此纯粹。
林游想到这里时突然有些恐慌，像是被烟烫伤了的纸，他避之不及地松开陆方时站起来，“早点睡吧。”
他快速离开了这里，像在逃离。
林游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陆方时已经走了，只留下桌上的饭菜，温度还很合适。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林游曾听陆方时说过，等节目结束，他就要尽量把大多数工作给赶着完成。
林游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无聊时刷着手机，看到有关陆方时的消息便忍不住点进去看看，这么看了好一会儿，又看到在微博热搜上挂着的第一个热搜是：冠军是舒湛。
第二个是：陆方时输了。
林游点进了第二个热搜，然后便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对节目公正性的质疑，诸如：“我靠陆方时输了？？？他和韵一合作的那个剧目哭死我了好吗？居然输了？？”
“舒湛的那个剧目全程是xxx在出主力，带都带不动，舒湛真是秉承了出道以来一如既往的僵硬演技。”
“太她妈搞笑了，我前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这节目目前输赢都很公正，按这个趋势下去，小鹿冠军稳了，没想到结局就给来这么一出。”
“这个冠军舒湛也有脸拿？背后的资本吃相太难看了吧？”
林游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关了手机。
夜晚在客厅等着，没等到陆方时回来，却收到了陆方时的消息：“对不起，行程太密集了，只能到处赶，所以今晚就不回来了。”
林游问道：“那明晚呢？”
那边犹豫了很久，又说：“这几天都不确定。”
林游知道陆方时这几天确实行程密集，但他看着陆方时的回复，还是心里怪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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