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隽全程都没开口,板板正正地坐在位置上。
副处长说了很多,目前而言没收到其他异常,最重要的是,收到消息,二队的人明天就回来了。
“明天?”会议室的人震惊,“他们这次这么顺利?”
雷凌微微皱紧了眉,孙昭用手肘捅了一下雷凌。
雷凌:……
散会后,楚隽没有离开,而是拽着鹑早坐在位置上没动,“隽哥,怎么了?”
“昨晚,你有没有听到屋里的脚步声。”
“脚步声?”鹑早想了想,“可能是我半夜上厕所吧!”鹑早上厕所不开灯,全程摸黑,说是怕醒了自己的瞌睡。
楚隽不说话了,那种脚步声不像是鹑早上厕所,而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楚隽没有直言自己听到的,鹑早回了办公室,楚隽再次去看了看陶久,随后是宿君渡。
他站在玻璃窗边久久没动,焦言走了过来,“楚哥,宿老大的身体是老毛病了,快一点的话一周就能醒,慢一点的话,可能昏睡个个把月,一般醒来后他就生龙活虎了。”
“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彻底医治的药物之类的吗?”
焦言摇头,“目前而言不行,宿老大这种情况也不属于病症,你在超案处工作应该明白超案处的工作性质,虽说所有的异常都是有迹可循,不过循不循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就目前超案处的信息库而言,还没有能与这种力量对上号的东西。”
“那你们是怎么医治他的?”
“能量剂,从那些能提取到能量剂的异常生物身上提取,像陶久身上的伤,正常药物不能这么快恢复,掺杂了能量剂的药物就能让他恢复得更为迅速。”焦言微微凝眉,试探性的问了一声:“楚哥,我能问一下陶哥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一家小企业的老板,怎么了?”
焦言眉头轻皱,“没什么。”
他还以为陶久以前是什么危险职业的呢,身上有许多表面看不出的瘢痕,看起来还是经过处理的。
“对了楚哥,你以前是干什么职业的,为什么身手这么好。”焦言对于楚隽能有这么好的身手非常羡慕,奈何自己的身体素质有限,只能发配科研部。
“不是什么好工作。”楚隽脸上的笑恢复一如既往的清隽,可焦言莫名地在这种笑容下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楚隽并没发现自己的眼神有什么不同,就见焦言抱着他几乎不离手的平板跑了。
楚隽:????
楚隽整整一天都闲着,办公室里的金双是个话痨,楚隽坐在办公室总被她盯着,等楚隽看过去的时候,金双又会朝他傻傻地笑。
楚隽没办法,只好去了陶久所在的医疗室。
陶久正在处理公司的事情,就算病着也非常忙。
“小隽,不行,我今天晚上就得回去。”
“你背好了?”
陶久动了动,又往后靠了靠,“没事儿了,一点都不疼。”
“公司出事了?”楚隽在给他削苹果。
“对,不过是喜事。”陶久看着楚隽削的苹果,笑得乐滋滋的,“今晚有个大单子等着我谈,谈成了这一笔,咱们公司的运转就完全稳定了,前期投进去的所有资金都能回笼,还能赚一笔。”
“你休息,要不我去?”楚隽试探性的开口。
“公司你都没管过,咱们公司是干什么的你都不知道,而且对方指定要法定代表人,你去没戏。”陶久双手枕在后脑,楚隽的苹果削好,陶久伸手接过咬了一口。
“嗯,先检查一下在看看吧!”楚隽同意了,别看陶久性子看起来挺随和,基本上属于一头倔驴,特别是在正事上,决心非常坚定,楚隽就算劝也劝不动。
陶久检查完,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不能剧烈运动。
“我能剧烈运动个啥呢。”陶久把手臂搭在楚隽的肩上,朝他挑眉一笑,“等我好消息吧!”
陶久就这么出了超案处,楚隽想过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洪福小区的事,只是陶久明显不想提,楚隽也就没再问。
他没问过当时他所见的那些异常,也没问过楚隽现在的工作究竟是什么工作,看他反应应该是了解过的,可是……他为什么不问?
晚上,琮州市一家地下酒吧。
一个人影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地走进去,昏暗的灯光下基本看不清他的脸,只露出一双很深邃的眼睛来。
吧台上坐着一个人,他面前摆放着一杯度数极低的鸡尾酒,看见来人过来,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他,来人拿了就走。
“等等。”吧台上的人出声叫住他,来人没有回头,严肃板正的声音响了起来,“做好你的事,多余的别问。”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下酒吧。
坐在吧台上的人掀了掀唇,嘴角的弧度略带苍凉,他心道:楚隽……
楚隽下班回家后,发现鹑早跟挂在他脖子上的小棺材聊了起来,还在给小棺材煮东西,楚隽:????
“小棺材,可以吃了!”鹑早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一出来就看到了楚隽,“隽哥,吃了吗?要不坐下吃点?”
楚隽看着他煮出来的东西,没什么胃口,青菜跟肉就是一锅乱炖,还溢出一股怪怪的味道,“你……”
“哦,小棺材说它饿了。”
楚隽:???
他除了听见小棺材喊“爸爸”,就没听见过它说过别的话。
楚隽只能叮嘱鹑早把厨房收拾好,这才回了房。
晚上,那种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楚隽依旧陷入梦魇,醒不来。
隔天醒的时候,身体里那个人也没有再跟他说话,那种自己好像回归了“自由”的感觉却并没有让他高兴起来,反而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为什么?
超案处,楚隽刚到就听见走廊传来了争吵声,听声音,是雷凌。
走近后楚隽才看到雷凌在跟一个长发青年争执什么,两人都脸红脖子粗的,楚隽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好奇了一下他就准备提着保温桶去看宿君渡,还未走近就见焦言急匆匆地从科研部的方向冲出来,他看着楚隽,几乎热泪盈眶,“宿……宿……”
焦言的声音微颤,楚隽瞳孔猛地一缩,冲过人群快速朝医疗室跑了过去。
楚隽跑了之后,焦言那上气不接下气还略带哽咽的话才补全:“宿老大醒了!”
超案处的一队人员全都兴奋了,就连副处长都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
楚隽到的时候,宿君渡正在穿衣服,被楚隽毫无预兆地冲进来吓得整个人一激灵。
“你……”楚隽脸上的焦急在看到宿君渡还站着的时候尽数收敛,他神情平淡地把保温盒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冷疏离,“我做了早饭,吃点吗?”
宿君渡不知道为什么,先前心底隐约出现过的酸涩在楚隽这故作平静的姿态下尽数烟消云散,他道:“好!”
“老大——”宿君渡正准备接筷子,鹑早突然冲了进来狠狠抱住宿君渡,楚隽看见,超案处之前信誓旦旦地承认宿君渡老毛病的人,表情全都从一紧变成了放松。
副处长走进来就是一通训,宿君渡全程左耳进右耳出,着实让副处长那“金刚不坏”之身破了个洞。最后走过来拍了拍宿君渡的肩膀,“好好吃药,我有点怕你又犯病,老年人的心脏经不起吓。”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宿君渡有点想摸烟,视线一直落在人群之外的楚隽身上,突然觉得楚隽现在有点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第26章 骷髅【二】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特别是鹑早,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楚隽把饭菜端给他。
宿君渡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着筷子接过笑眯眯地看着楚隽。
楚隽被他这视线盯得有点莫名其妙,微微偏头。
就见宿君渡笑得愈加放肆了。
楚隽:……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都说祸害遗千年,这玩意儿天地崩塌他都死不了。”副处长赶鸭子似的把冲进来的人赶了出去,把医疗室留给楚隽跟宿君渡两个人。
屋里骤然安静,可玻璃窗外还是冒出了好几颗头,金双选了个最好的位置,嘀嘀咕咕的声音从外面隐约传来,楚隽就靠在床尾看着宿君渡不紧不慢地吃清粥小菜,那姿态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一口嚼好久,还一脸满足。
“有那么好吃吗?”金双在外面看得直流口水,她上班赶得急,没吃早饭。
“隽哥做饭挺好吃的。”鹑早今天早上才吃过,还是跟小棺材一起吃的,顿时露出了“睥睨”的眼神看着一帮子人,那眼神是活脱脱的嘚瑟。
“你嘚瑟啥呢,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吃到的。”金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自己是个心大的,传言二队有个人暗恋了金双两年,明着暗着的告白,金双愣是把人对她的关心当成了纯纯的兄弟情。
“金双!”一道喊声传来,金双从缝隙里挤出头,看着刚回来的二队成员牧城,当即冲了出去,“小城城,你检查完了?”
牧城手里提着外卖袋子,红着脸“嗯”了一声,“我听说你在喊肚子饿,给你买了早餐。”
“哇,小城城,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愧是我最好的兄弟。”鹑早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金双没救了,别人有一点点猫腻她都能察觉,到了自己这儿所有商都好像归零了。
宿君渡吃完这才满足地叹息一声,楚隽收拾碗筷,他全然视窗外一堆脑袋为无物,视线落在楚隽修长的手指上,骨节分明而纤细,收拾的动作有条不紊,他突然出声:“楚隽。”
“嗯?”楚隽头也不抬,宿君渡忍住自己想要握上去的冲动道:“一会儿跟我回家吧!”
楚隽想了想,点头同意。
两人跟副处长说了一声就回家了,宿君渡回家后去冲了个澡,楚隽坐在客厅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放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盘桓着这两天梦里听见的脚步声,在脑子里一遍遍的模拟它可能去过的地方。
客厅,厨房,再到冰箱,还有鹑早放在客厅的零食箱。
它是在——找吃的?
宿君渡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只围了条浴巾,前后都在滴着水,楚隽只看了一眼就偏开了视线。
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在想什么?”
“没什么。”如果家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就算自己看不出来,鹑早在超案处工作的时间比他久,应该能察觉出来吧。
“我躺了多久?”宿君渡伸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模样像是在搂着楚隽,只是楚隽没什么反应,宿君渡有些头大地缩回手,难道是他自作多情了?楚隽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两天。”整整两天,相较于焦言跟副处长说的,他这次睡得真的特别短了,“你的身体……”
楚隽终于正眼看宿君渡了,就见宿君渡没擦干的头发正在滴着水,滴进锁骨窝里,还有的顺着身体流了下去。
楚隽的视线一直很清隽,宿君渡再次对自己的身材产生了怀疑,为什么自豪的的硬性条件在楚隽这完全没用?还是楚隽的性向根本就不是那方面的?
可如果不是,当初对付【桃色】的时候,他为什么又会对他露出那种表情?
宿君渡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第二次在宾馆过夜的时候,楚隽的身上沾染上的信息素发作过,宿君渡几乎用上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忍着那一声声缱绻暧昧的呼唤没扑上去。
“没什么,老毛病了。”宿君渡转头看向电视,完全没有透露自己身体情况的意思。
空气骤然沉默,楚隽就听见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阿隽~”身体里那个人小心翼翼地喊道,宿君渡已经醒了,他的阿隽,气消了吧。
楚隽没有应声,而是问宿君渡,“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宿君渡目前而言,就吃过楚隽做的早餐,不过能做出那么好吃的早餐,其他的菜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走吧,去买菜。”宿君渡直接站了起来,楚隽疑惑地看着他,“你不再休息休息?”
“我都睡了两天了,再休息我就要残废了。”说到这里宿君渡垂下视线,跟楚隽四目相对,“初见你时,我还以为你腿脚不好呢。”
楚隽的心陡然一提,“为什么?”
“在那个女仆咖啡馆,你腿比较僵硬,而且还跟上半身不协调。”
宿君渡在女仆咖啡馆就已经见过他了,他还看出其他的了吗?
“可能当时坐太久,腿麻了。”
宿君渡也没看见楚隽当时腿是怎么放的,接受了这个解释。
“等我换衣服。”宿君渡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床铺上能看出睡过的痕迹,所以,他不在家的这两天,楚隽一直是睡在他的床上的?
宿君渡一离开,楚隽就感觉自己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身体里那个人的声音愈发小心翼翼了,“阿隽,宿君渡已经醒了,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他能忍受楚隽讨厌他,却无法忍受楚隽对他这种“冷战”。
他觉得宿君渡这次出事根本就怪不到他身上来,他的阿隽,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从察觉到楚隽非常生气后他就在想这个问题,却始终都想不明白,宿君渡对他就当真那么重要?
“你以为我是把宿君渡昏迷的事怪在你身上?”楚隽的唇微微勾了起来,那种笑与以往的笑都有所不同,隐隐有与身体里那个人的表情重合的迹象,“我是生气,那种情况,你为什么还想着控制我的身体?”
“我是担心你……”
“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废物?什么都需要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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