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两人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绝对的有奸|情。
他在镇上开客栈十数载,什么样人没见过,他笃定的点了点头,又瞄了瞄楼梯的方向。
忽的一只雪白而纤细的手伸在了柜台上,圆润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颜色,“老板,方才那两位公子隔壁还有房间吗?”声音娇柔婉转,勾的人心痒痒的。
老板忙抬起了头,只见柜台边倚着一个妙龄女子,女子眉眼秾丽,眼尾微微上挑,右眼处有颗小小的泪痣,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
老板看呆了。
“有,有,有......”
直到美人扭着腰肢消失在拐角处,老板都舍不得收回目光。
......
“啪......”
外头传来了一道轻轻的关门声,韩清漾的身子轻颤了一下,抵在周炎宗肩头的手微微使了些力。
“你放开我,仔细被人听到了。”
他的脸红的如同秋日里挂在枝头的果子般。
周炎宗霸道的将人搂在怀里,“不放,我就不放。我就是要让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你韩清漾只是我周炎宗一人的。”
韩清漾跟游鱼似的,一矮身子便从他的臂弯处逃了出来。
“你跟一个陌生人较什么劲啊?”
事情还要回到几天前。
那一日的潭水里周炎宗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尝到了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两人席天慕地,躺在草地上说话看蓝天白云的时候,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忽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慌张的喊着救命,直直的往周炎宗的怀里钻。
韩清漾只看了一眼,轻咳了一声。
周炎宗立马一个抬腿,将年轻女人挡住了。
年轻女人眸中带泪,楚楚可怜的望着周炎宗,“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肯救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真的。”
可惜周炎宗不为所动。
“滚!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你。”
搅了他的好事,简直是找死。
年轻女子掩面而泣,软软的瘫坐在地上,“公子你好狠的心肠啊,左右我今日是没活路了,还不如死了算了。”她猛的朝深潭跑了去,临到了水边发现没人来拦她,顿时觉得戏有些演不下去了。
韩清漾冷眼瞧着她。
“荒郊野岭,姑娘衣裳整齐,甚至连一丝皱褶都没有,请问你是被蚂蚁在追杀吗?”
年轻女子自觉被识破了,也不再装了,一转身就是笑靥如花,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周炎宗,以及他那微微敞开的领口下健硕的胸膛。
“我叫白思思,方才不巧路过,听见这边有异动,便悄悄的摸过来了,不想却见到了一场活色生香的画面,真是可惜啊,若是我早些来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见到更多呢。”
韩清漾的脸顿时就烧了起来。
白思思勾着鬓边的发,媚眼如丝。
“这位公子身材健壮,体力甚好,我喜欢的紧,若是公子不介意,我愿意陪公子......”
韩清漾气的牙根痒痒,恨恨的瞪了周炎宗一眼,无声的控诉着他招蜂引蝶的体质。
周炎宗觉得自己个比窦娥还冤。
“哪里来丑八怪,竟也存了这样的妄想,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等哪一日你长的有我家清漾这么好看,再说这话也不迟。”
丑八怪?
白思思:“......”
想她从天山雪域一路来到这里,只要她想的就没有勾不到手的,况且她哪里丑了?
周炎宗为表决心,伸手将韩清漾给勾进了怀里。
韩清漾则不着痕迹的将他的领口给理好了。
白思思面上挂不住,冷哼一声便曲指成爪,朝着韩清漾抓了过去。
周炎宗提剑而上,两人斗了百十来招。
最终还是白思思落败,就在周炎宗要下杀手的时候,白思思忽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人家可是弱女子,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
韩清漾上前扯了扯周炎宗的衣袖。
“算了,咱们走吧。”
周炎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要是再敢跟着我们,我就杀了你。”说完就收剑,转身拉着韩清漾离开。
白思思功夫不算好,但是轻功了得。
只一个眨眼就移到了韩清漾的跟前,抬手便把住了他的脉搏。
周炎宗怒极,一掌拍在了她的肩头。
“找死。”
白思思吐了口血,往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周炎宗一脚将人踩住,正准备动手。谁知白思思却笑了起来,“你中了毒。”她不去看周炎宗,只盯着韩清漾看。
韩清漾皱着眉头。
“你如何得知的?”
白思思轻笑一声,踉跄着站了起来。
“寄生之毒,原本用于男女之间,你们二人虽为男子,交合时你自然不用担心。”她又看向了周炎宗,仿佛看着个负心汉似的。
“你可知是药三分毒,只要这毒一日不解,对他的伤害就永远都在,况且......”
她将目光移回到了韩清漾的身上。
周炎宗当初却只是问道寄生之毒对于两个男子之间不起作用,却不想毒存于韩清漾体内会对他造成伤害。
“你怎会知道这些?”
白思思抬手将唇角边的血迹擦去。
“你管我如何知道的,我只知道你若是真心想要救你的小郎君,就最好对我客气点。”
韩清漾从她戛然而止的话里听出些弦外之音。
“你刚才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白思思往前走了几步,又在周炎宗冰冷的眼神下止住了步子。
“况且你体内还有一种毒。”
韩清漾心里咯噔一下。
除却寄生之毒外,也就是初到大周太后给他喂的避子药,当然避子药对他没什么影响,再往前便是临来大周前,他的好父王喂他吃下的药。
只是此事他从未对人提及,连周炎宗都没说,她是如何知道的。
韩清漾寒着一张脸,拉着周炎宗就走。
“咱们走,别听她胡扯。”
白思思却也不恼,只对着两人的身影喊,“若是有朝一日,你们想通了,可以来找我,看在你们免费让我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份上,我可以无偿替你解毒。”
跟着就传来了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
周炎宗面上发热,握着韩清漾的手紧了紧。
“你刚才叫的可比她好听多了。”
......
月色朦胧。
斑驳的树影投在了窗户上,像是嶙峋的插瓶。
此时的韩清漾美眸微闭,红唇微张,以慵懒的姿势窝在周炎宗的怀里,淋漓的香汗打湿了鬓边的发。
“我去叫些热水。”
周炎宗刚要起身,就被韩清漾给按了回去。
他往他怀里钻了钻,“我累了,不想动,明儿再洗也是一样的。”
周炎宗唇角弯弯。
“为夫厉害吗?”
韩清漾嘟囔着,“厉害。”
周炎宗愈发得意起来,大掌摩挲着他圆润的肩头。
“清漾喜欢吗?”
韩清漾累极,眼皮颤了颤。
“喜欢。”
周炎宗还欲再问,却被韩清漾抢了先,他勾着他的脖子,软声求道:“夫君,我困了,明儿再说行吗?”
声音软糯甜腻,足以融化人心。
周炎宗拥着他,沉沉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周炎宗猛地睁开了眼睛,抬手便抄起了枕旁的长剑,他在边地多年,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异常机警,是以外头刚传来响动,他便醒了。
只是还未等他行动。
便听到外头传来了细细的娇笑声,跟着便有重物落地的声响。
周炎宗起身走到窗边,借着月色依稀可以瞧见树上藏着个衣着清凉的美貌女子,跟着又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黑衣人。
他拧着眉头喝问,“你怎么又跟来了?”
白思思颇为委屈的嘟着唇。
“既然睡不到你,听听你睡别人也挺有意思的。”
周炎宗老脸一红。
“不知廉耻。”
白思思不为所动,笑着道:“今晚表现似乎差了些,才堪堪三次而已,没有那天在潭水里那么勇猛,要不要本姑娘给你配些助兴的药,保准让你金|枪不倒,夜夜笙歌......”
他那是心疼媳妇,要不是韩清漾软言相求,他决计可以一夜不眠的,哪里需要什么助兴的药,简直是多管闲事。
“滚”。
白思思悻悻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好歹我也算你们的救命恩人,一声谢谢不说,态度还这么差,太没有礼貌了。”
周炎宗讥笑一声。
“你这样半夜躲在窗外偷听我们办事,就有礼貌了?况且你以为就凭这几个歪瓜裂枣就能伤到我们?”
周炎宗不想与她啰嗦,抬手就要关窗户
白思思忙道,“你们是怎么得罪官家人的?”她拿眼神瞥了瞥地上的尸体。
周炎宗冷声道。
“不关你事。”
关窗户时到底是不敢下重手,只轻轻合上,生怕吵醒了此刻正在酣睡的韩清漾。
官家的人。
看来登基为帝的周朝修真的是越来越不知死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常等媳妇夸奖.炎宗。
第41章
越往西北走,景色便越苦寒单调。
虽只是秋日,天气却冷的厉害,寒风吹在脸上带着苍凉的冷,道路两旁有三三两两的流民,新帝登基不过数月,就开始选秀,大肆修建宫殿,陵寝,加之潍州,雍州,益州旱情严重,百姓颗粒无收,流离失所。
这一路行来,见多了民生多艰,生离死别,韩清漾的心里闷闷的。
进了益州地界,周炎宗知道韩清漾畏冷,便早早的让他穿上了厚厚的冬衣,又围了白狐皮的围脖,只差将韩清漾整个人给包起来。
一阵风吹来,黄叶飘落。
无孔不入的风直往领口里钻,韩清漾缩了缩脖子,搓了搓手。
周炎宗瞧着他缩进毛绒绒的围脖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眸,心里有些内疚,若不是他一意孤行,不当这个皇帝,现在的韩清漾应该正在烧着地龙的屋子里,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用得着跟着他餐风露宿。
他抓着韩清漾的手塞进自己的腋下夹紧。
“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忽如其来的温暖,让韩清漾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他冲着周炎宗笑了笑,眉眼弯弯。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在哪儿都不算吃苦。况且没遇到你之前,我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好。”
周炎宗将人揽进怀里。
“等天气好些,我便亲自去一趟大晋,将咱们弟弟给接回来,这样你便不用再担心了。”
韩清漾偏头靠在他的肩上,感觉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安全感。
“清琅若是知道我给他找了这么个‘嫂子’,定会很惊讶的。”一想到韩清琅面上的惊诧表情,他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周炎宗沉着脸。
“可是你嫁的我,咱弟自然得喊我一声姐夫,怎的就喊‘嫂子’了?你看朝云不就喊你嫂嫂吗?”
韩清漾不愿与他争这些,只笑着转移了话题。
“你这一走,也不知道朝云,还有王爷怎么样了?”
周炎宗偏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
“朝云是我的妹妹,也是周朝修的妹妹,他才登基,想来也不会苛待这些兄弟姐妹。至于老十二......”他薄唇紧抿着,“你何时跟他这般熟了?”
真是个爱吃醋的小气鬼,他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便也值得他这样上纲上线的来质问他。
韩清漾顺势离开了他的怀抱,然后双手直接插|进了他的后衣领里。
冰凉的手瞬间就暖和了起来。
周炎宗一个不防被偷袭了,只冰的倒吸了口凉气,咬牙威胁道:“韩清漾,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今晚你别在哭着求饶。”
韩清漾只等手焐热了,才拿了出来,又小鸟般钻进了周炎宗的怀里。
“好哥哥,我脚也凉了,等到了晚上你也给我焐焐呗。”
周炎宗唇角勾起。
“好。”
走了一截才道:“老十二那人最是圆滑,定不会有事的。”
两人边走边停,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处破庙。
破庙早已破败不堪,只余下四面漏风的墙和满是孔洞的屋顶,庙中有一个坍塌了一半的泥胎石像,石像早已面目全非,瞧不出供奉的是何神仙。
周炎宗捡了些柴禾点燃。
跳跃的火光亮起的时候,破庙里才有了些些的温度。
周炎宗又四下检查了一番,又找了些木块将窗户堵了起来。
韩清漾则坐在火堆旁烤火,顺带从包袱里将馕饼拿了出来,放在火上烤,这么冷的天儿,总得吃点热乎的人才舒服些。
馕饼的焦香味很快弥漫在小小的破庙里。
“咳咳......”
一道似有若无的咳嗽声响起的时候,周炎宗立马警惕了起来,他低喝一声,“谁?”
无人应答,只有低低的痛呼声从石像的后面传来。
自从在客栈里发生偷袭一事,周炎宗已经命令暗卫将刺杀他们的人都给解决干净了,他提着手中的长剑,往石像后走去。
长剑泛着冰冷的寒光,直指躲在石像基座下的妇人。
妇人穿着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袄子,脸色苍白的吓人,在她的身体下洇了一大滩的水渍,妇人一只手抚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一只手朝着周炎宗伸了过来,她的脸上有着哀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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