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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面太震撼，足足有五六分钟都没人说话。
直到托尼按住抽动的眼角，挣扎着开了个玩笑：“这么说，像洛基一样，你也是个近战法师咯？”
然后——
灵魂宝石打了个饱嗝。
第12章
黑矮星单纯个大但是贼难吃，就像赤道附近长得一米长但是肉质柴得不行的大鱼；乌木喉精神强度比较高，虽然灵魂被一些黑暗的东西围绕，但总的来说弄弄干净就挺好吃了。沃米尔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准备在这两个物种的记录上再多记几笔。
托尼已经开始打电话通知损害控制管理部门过来收拾两个外星人的尸体，接线员好像完全不惊讶又发生了什么事，非常公事公办地在接线本上记下：x年x月x日x时，纽约，外星人尸体两具（未知种族），外星武器碎片若干，投报人：钢铁侠。如果有人能翻翻这本本子的话简直就像在读宇宙版的动物世界。
洛基站在战场中心，双手负在背后，附身查看完全没有任何生机可言的两具尸体。奇异博士站在他边上，表情不太丰富的脸上这会儿带着全然的震动。“灵魂魔法。”他下定义道，“外星的法术真是危险。”
邪神好像嗤笑了一声，沃米尔没大听清。
在他掌心里的现实正跟处理不来信息的cpu一样发热，片刻之后，犹犹豫豫地，现实宝石还是冒着生命危险问出了口。【哥，你怎么又吃？你还记得你主动吃和被动吃是两个概念是吧？】
“闭嘴。”
【哥，你哪次说减肥有坚持超过两年吗？】
“闭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围着他喋喋不休的小蜘蛛还以为自己被嫌弃了，垂头丧气地跑到阿爸那里去求安慰，被报以“钢铁侠期待的拍肩膀”两次和“离所有会魔法的家伙远点”忠告一枚。
正在重建世界观的斯塔克先生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已经开始让星期五收集魔法资料了的。
“他们一定会怀疑这事。”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洛基压低声音说。
“我看起来像在意的样子吗？”沃米尔惊讶地指着自己，又指指人群，“再说了，还有个灭霸在外面蹦跶呢，他们最近哪里还有时间想东想西。那一位可是被死亡女神亲自嫌弃过的，我都没法弄死他。”
洛基想反驳，但他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确实，如果地球不是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斯塔克也不可能直接就接受了法师们的存在。
“我们得找到幻视，你得给队长打电话！”那一头回到战场的班纳博士正举着手机大声说。
托尼盯着那翻盖手机的表情就像大多数人盯着自己爷爷的“这才是时尚潮流”杂志的表情。
“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了？”班纳继续道。
托尼：眼神游移jpg
“我就离开了地球两年，然后你们就把复仇者联盟搞解散了，搞散就搞散了，弗瑞一跑路我本来就没觉得这个倒霉高中社团能坚持多久，但是你们也不能真的像两个高中生一样上演‘你背叛了我我背叛了你我们已经彻底决裂了所以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戏码吧。”班纳顶着便秘脸，脖子都变绿了，“旺达和幻视做错了什么要跟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暗戳戳约会？”
“我也没阻止他们约会啊！”托尼非常不服气地说，“他们都成年了我干嘛阻止他们约会？等等，幻视成年了吗？”
“未成年为什么不能约会？”蜘蛛侠震惊地问。
“你在约会吗？”托尼看起来比他更震惊。
班纳博士现在已经摆脱了便秘脸的低级趣味，开始往更高层次的生无可恋脸进发了。他在心里呵呵自己一脸，然后打开翻盖手机，自力更生地给美国队长拨了电话。
王借钱买完对街的鹰眼弓箭冰棍汇就回去保护至圣所，留下一个满脸写着高深莫测的斯特兰奇还在摆弄乌木喉逐渐变得僵硬的尸体。
洛基还站在旁边把玩着他的捅肾刀。
“你在想什么？”沃米尔在群里发完询问把宝石做成什么挂坠比较合适的帖子后扭头问他。
邪神没回答，只是在原地蹭了蹭脚尖。
灵魂宝石恍然大悟，原来是看着捅肾刀记起了被捅肾的人。
“你的兄弟在尼瓦德里，去请求矮人之王为他重新打造一把能杀死灭霸的武器。”沃米尔认真地说，“洛基，我复活了你，但你已经偿还了这笔债，随时可以离开地球。”
这算不算用完就丢？
“当了几回司机就能偿还一条性命？看来灵魂在你这是真的不值钱。”邪神的声音懒洋洋的，但里面藏着些更深的东西，一些嘲弄的、不满的东西。
如果不是他的脸色纹丝不动，沃米尔几乎觉得他显得气急败坏。
“你瞧，洛基，灵魂没有高低之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灭霸毫无压力地杀掉一半人的原因。特定的灵魂对特定的人来说才有价值，母亲的灵魂对孩子来说有价值，妻子的灵魂对丈夫来说有价值，兄弟的灵魂对兄弟来说有价值”
灵魂宝石耸了耸肩膀。
“杀掉一半人会让在乎他们的人痛不欲生，却不会让灭霸感到半点疼痛。不过就连灭霸都还有个卡魔拉，但我？我就不一样了，不管什么种族，什么性别，什么年龄，所有灵魂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
“多么冷酷。”洛基发出了和红骷髅一样的感叹。
“别忘了正是这个‘冷酷’的人从紫薯精手里拯救了你的屁股。”沃米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钢铁侠那走去。
“你为什么复活我？你可以复活任何人，但你复活了我。”在他身后，洛基追问。
沃米尔停下脚步。“因为你看起来很好吃。”
洛基道：“而你还坚称自己对所有灵魂一视同仁？”
灵魂宝石哑然。
他知道自己有时会对某些灵魂过度宽容，百般迁就，予取予求，但他也知道当这些灵魂死去时自己也不会感到悲伤。“我没有人的感情。”
洛基“哈”了一声。“你们宝石都这么虚伪的吗？你为什么把收藏家的灵魂变成泡泡鱼精？你为什么杀了乌木喉和黑矮星？最最重要的，你为什么决定阻止灭霸？他说他要利用你的兄弟们完成自己的心愿，你感觉如何？”
愤怒。
沃米尔想。
不满，冒犯，愤怒。
“虽然你没意识到，但你确实有感情。”洛基盯着他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满意的东西，邪神往后靠了靠，露出个假笑来，“欢迎来到人的世界，沃米尔，感情使智慧生物变得愚蠢，你会干蠢事，说蠢话，说不定还会试图去保护一些蠢人。”
“那又怎么样？”沃米尔想了想，无所谓地摆手，“和你不一样，我是宇宙最强，就算以后我干蠢事，说蠢话，保护一个星球一个星球的蠢人，我还是宇宙最强。”
洛基：excuse me？你他妈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喵喵锤在群里折腾得翻天覆地，沃米尔没憋住又加了一句，“说到感情，人类社会对口嫌体正直的人一般报以什么感情？”他歪着脑袋思考了半天，试探道：“呵呵？”
阿斯加德小王子：烦死了你！快滚滚滚滚滚！把你能的！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灵魂宝石的嘴角微微上扬。
自我，智慧，情感，这从来不是条简单的路，沃米尔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条正确的路。但无论如何，他已经跌跌撞撞地上路了，而蠢弟弟们还在起点玩泥巴。
第13章
战场打扫得差不多后，洛基开着乌木喉的飞船离去，对基地是充满阴影的了，几人对决定先回纽约至圣所等待队长的消息。
罗杰斯队长接电话接得很快，他说明了旺达和幻视隐居的地址，表示自己和跟着自己的队员们都会做好战斗准备，最后还提了提关于瓦坎达的事。
众所周知，自从瓦坎达开放以来每个“发达国家”都在经历不停被打脸的过程，联合国派出了大量专家去联络处学习瓦坎达科技，虽然短期内还做不到提供新型武器，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对复仇者们来说，特查拉在内战时就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智慧和宽容（也许还有无与伦比的有钱），关键时候向他求助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最后他们决定把所有的宝石移动到瓦坎达，静待灭霸的到来。
这个计划正合了沃米尔的意：纵使嘴上说着自己是宇宙最强，但灵魂宝石的力量只对灵魂起效，要是灭霸弄了飞船或者战争武器来进攻他就束手无策了。现在复仇者的做法既能让他立刻见到心灵宝石，还能帮忙怼灭霸拿回空间和力量，他当然求之不得。
然而在沃米尔心情爆好的同时，其他人的心情可没这么美丽了，出发之前相互看不顺眼的托尼和斯特兰奇甚至做到“放下偏见”，一起在至圣所的大圆窗下站着喝了杯咖啡。当然了，托尼付的钱。
“你在紧张，星期五监测到你的心跳频率加快了。”钢铁侠交叉双腿靠在圆窗一侧，手里摩挲着纸杯盖。
魔浮斗篷正用领口不死心地擦着主人脸上一块巨大的淤青，斯特兰奇用尽全身力量和龇牙咧嘴的冲动作斗争。闻言，他的目光转向矮个子的“同伴”，问道：“你知道那个法师，沃米尔，让我想起了谁吗？”
“谁？”
“我曾经有个老师。”奇异博士的声音变得柔和。
“你还有老师？你们法师不是家传行当？”钢铁侠站直身体，摘下墨镜，“你们不会碰巧还有间学校什么的吧？”
奇异博士盯着他，直到托尼自己念念有词地退缩了，才继续回忆下去。
“那时候我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挫折，一个破碎、疲惫、暴躁的男人，”他说道，“那时候我还对魔法嗤之以鼻，但我老师古一，当时地球上的至尊法师，教会了我通向更广阔宇宙的道路。她警告我不要被知识局限，警告我世界上还有很多闻所未闻的事，警告我远远超出想象范围的危机。”
“所以你们确实有个祖传的名号。”
斯特兰奇转过身，脸上毫无波动。“那个沃米尔，他能徒手阻挡行星武器，他能在瞬息间杀死两个强大的生物，最重要的是，从他说话的方式里不难看出他曾见过无限宝石的创造。”
“你说到点子上了，哈利·波特，”托尼卸下了嬉皮笑脸，“从布鲁斯和洛基的说法来看，灭霸可能是宇宙中最了解无限宝石的存在之一，但沃米尔说起他的语气就像马拉多纳在怒喷阿根廷足球队，所以我们的这一位临时同伴不是曾经掌握过无限宝石，就是活得够久，知道得够多。”
斯特兰奇点了点头，报以“你竟然还蛮聪明”的表情。
托尼回以一个巨大的白眼，补充道：“如果说成为钢铁侠的这几年教会了我什么，那就是永远，永远，不要从一个人的外表试图揣测他的年龄。美国队长今年100岁了，但只要他不留胡子看起来就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两个喜欢留胡子并且留得很有型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对方的胡子，又想了想某年八卦杂志爆出的队长留胡子路透照，彼此露出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沃米尔必须被密切监控，”斯特兰奇最后总结道，“如果他也想得到六块宝石，事情就会往我们不想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至尊法师不知道的是，某种程度上他又一次差不多猜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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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
红骷髅是在电视上看到自家主人的丰功伟绩的。
倒不是说他没留意从天而降的甜甜圈飞船和外面街道上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只是当你和一个同病相怜的撸蛇一起坐在酒吧里喝酒时，除了相互比惨之外，其他任何事都不重要了。
收藏家在他们第三次经过自然历史博物馆时恢复了清醒，当时他浑身一震，站定在博物馆门口，以一种穿越千年怅然若失的迷离眼神盯着展品的巨幅海报，两行清泪扑棱棱地落下来。
这一幕后来还被好事路人放在推特上，引发了网友们对于该浓妆艳抹男子悲惨过去的诸多猜想。
一小时后，卖掉枚戒指的收藏者带着红骷髅一起坐到酒吧里，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还做了点伪装。
酒吧里放着柔和的蓝调音乐。
“我真傻，真的，”收藏家喝了半瓶威士忌，开始嘤嘤嘤地哭起来，“我单知道几万年后会出个叫灭霸的人物，会在宇宙里搅风搅雨，但我不知道自己也会遭殃。我从老婆死掉以后就开始搞艺术，艺术就是我的生命，花了几十万年搞出了全宇宙最齐全的收藏馆，连无限宝石都没有放过，结果反而惹祸上身我真傻，真的”
“你这算什么，我这才造孽啊！”红骷髅跟着啜泣，哭着哭着打了个喷嚏，假发都松动了，“这些不肖子孙，说好的砍掉一个头还有两个，我天天在灵魂宝石那里卖/屁股，指望有一天回来能再现九头蛇的辉煌，可没想到几千年下来都没事，才七十年他们就把偌大家业玩完了”
“我的收藏室啊！”
“我的九头蛇啊！”
两个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是对的撸蛇，立刻抱头痛哭起来。
“你好歹还有地方可以去，可我呢？”好半天，收藏家才擦擦眼泪说，“你还能跟着灵魂宝石一起晃荡别摆出那副要死脸，我这种宇宙元老都活了几十亿年了，还能看不出真身假身？也就洛基拿他的幻术在我跟前显摆说到洛基，这小子是真好命啊，比起他哥，我哥对我就像我是从银河垃圾场捡来的”
独生子女红骷髅从来免于兄弟的烦恼，但他想了想这七十年听沃米尔发过的牢骚，没有作声。
“但他还是我哥，就算他爱写歌，爱搞乐队，爱折腾综艺节目，他都是我哥，我还记得小时候他教我化妆的模样”收藏家继续忧郁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我都几万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可好。”
红骷髅在能力被取消掉之前曾见过高天尊的遭遇，这会儿他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条什么都不知道的咸鱼，直到酒吧电视跳出的实时新闻给了他岔开话题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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