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是子熙在怕。”裴玉质原本是怕的,但见素和熙浑身战栗,额头生汗,便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又反过来安慰素和熙:“子熙,莫怕,我定会平安生产。”
素和熙于裴玉质额上印下一吻,旋即快手穿上衣衫,下了床榻,请诸葛大夫去了。
以防裴玉质早产,十日前,他便已将诸葛大夫请上了问情山。
是以,眨眼间,他便到了诸葛大夫房门前,叩了叩门,急声道:“玉质的羊水破了!”
诸葛大夫赶忙起身,随素和熙走。
未料到,俩人方才赶到,居然看见裴玉质怀中抱着一名婴孩。
裴玉质听得动静,抬眼望去,注视着素和熙道:“子熙,我已产下宝宝了,是男孩。”
素和熙百感交集,疾步行至床榻前,颤着手摸了摸裴玉质的肚子,这肚子果然已瘪下去了。
“很疼吧?”他后悔地道,“我适才应当陪在你左右。”
裴玉质宽慰道:“不如何疼,莫要责怪自己,你又非先知,怎知我会生得这样快?”
素和熙将裴玉质亲了又亲,才去看宝宝,宝宝漂亮得不似甫降生的婴孩,眨巴着黑漆漆的双目,冲着素和熙咯咯地笑了。
裴玉质将宝宝递予素和熙,道:“宝宝很爱笑,还不曾哭过。”
素和熙战战兢兢地接过宝宝,认真地夸奖道:“多谢你没有让爹爹受苦。”
宝宝用小胖手抓了素和熙的发丝,嗅了嗅,又笑了起来。
诸葛大夫仔细地为裴玉质检查了身体,确定并无异样,才叮嘱道:“你须得如寻常产妇一般,坐一月的月子,期间,最好勿要下床榻,更不得行房。”
裴玉质颔首道:“多谢大夫,我记下了。”
诸葛大夫从素和熙手中接过了宝宝,又让素和熙为裴玉质擦身。
裴玉质刚刚生产,下/身尚未恢复,于素和熙而言,过于可怖了。
尽管素和熙一言未发,但裴玉质见素和熙双目通红,便知素和熙心疼自己了,遂微笑道:“当真不如何疼,宝宝很乖。”
素和熙与裴玉质四目相接,惊魂未定地道:“我害怕自己会失去你。“裴玉质坦白道:“我其实一直坚持自己定能顺产,是为了安抚你,亦是安抚我自己。”
“你已顺产了,顺利得不可思议。”素和熙放下床帐,端了盆水来,为裴玉质擦身。
被褥上沾满了羊水与血液,触目惊心,素和熙一阵后怕,定了定神,才换上干爽的被褥,让裴玉质躺下。
裴玉质一躺下,便抓了素和熙的手,紧张地问道:“宝宝呢?”
恰是这时,宝宝被抱回来了,身体业已清洗干净,包上襁褓了。
诸葛大夫将宝宝递予裴玉质,才道:“宝宝身体康健,你切记月子期间,不可抱着宝宝不放手,免得落下病根,你毕竟是男子,理当较妇人更为小心。”
裴玉质未及作声,怀中的宝宝已被素和熙抢走了。
素和熙一抱起宝宝,宝宝便哭鼻子了,哭得又委屈又可怜。
他登时惊慌失措,向诸葛大夫求救:“我弄疼宝宝了?”
诸葛大夫答道:“估计是饿了。”
三名乳娘已候在外头了,素和熙请她们一一喂过宝宝,又问宝宝:“你喜欢哪名乳娘?”
裴玉质失笑道:“宝宝还小,哪里听得懂你的话?”
岂料,宝宝竟是对着素和熙伸出了三根手指。
素和熙惊诧地望向裴玉质:“难不成宝宝的意思是三名乳娘都要?”
裴玉质当机立断地道:“都留下便是了。”
“那便如此吧。”素和熙私底下学过怎么样抱宝宝,抱得有模有样的,须臾,宝宝便睡着了。
那厢,师尊正好眠着,忽而听得弟子来报裴玉质即将临盆,担心得当即起身了,他尚未踏出房门,又有弟子来报裴玉质已然生产了。
他还以为弟子弄错了,却远远地看到素和熙怀中抱着一婴孩。
弹指间,他已到了素和熙面前。
素和熙压低声音道:“师尊,这便是弟子与玉质的骨肉。”
师尊心都要化了,奈何宝宝已睡着了,他生怕吵醒了宝宝,不敢向素和熙要求抱一抱宝宝。
裴玉质看着师尊抬起又落下的双手,了然地道:“待宝宝醒了,再请师尊抱吧。”
师尊到了裴玉质面前,慈祥地道:“为师早就说过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你却是不信,如今可信了?”
是了,师尊第一眼见到裴玉质,便曾说过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彼时,年幼的裴玉质被父母忽视,被一兄俩弟一妹排挤,连个要好的玩伴也无,自是不信。
他早已将这话遗忘了,而今听师尊提起,感激地道:“多谢师尊将弟子带回了问情宗,使弟子识得了子熙,弟子才能与子熙两情相悦,进而怀孕产子,弟子这福气是师尊所恩赐的。”
师尊摇首道:“这本就是你自己的福气。”
素和熙见闻讯而来的师兄弟们围在门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抱着宝宝,出了门去。
师兄弟们对于小生命期盼已久,然而,他们仅仅看了宝宝一眼,便听见素和熙道:“你们且散了吧。”
紧接着,房门便在他们眼前阖上了。
之后,素和熙抱着宝宝,回到了床榻前。
师尊嘱咐道:“子熙,你定要好好照顾玉质与宝宝。”
素和熙郑重其事地道:“弟子绝不会容许玉质与宝宝有半点闪失。”
“你是个好孩子,为师相信你定能言出必行,为师不打扰你们,这便走了。”师尊又看了看宝宝,才离开了。
素和熙是孤儿,无父无母,是由师尊一手带大的,他向着师尊深深地鞠了一躬,才于床畔坐下了。
裴玉质直起身来,亲了亲宝宝的额头,又亲了亲素和熙的唇瓣,一时间,心潮澎湃,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当如何表达,最终,启唇道:“子熙,我心悦于你。”
“玉质,我亦心悦于你。”素和熙与裴玉质一般,亲了亲宝宝的额头,又亲了亲裴玉质的唇瓣。
第97章 番外
裴玉质坐月子期间, 素和熙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伴着他。
宝宝甚是乖巧,素和熙毋庸害怕宝宝影响了裴玉质休养,故而, 除了将宝宝抱去让乳娘喂奶之外, 皆是由他自己带宝宝。
他还日日下厨,使得出月子后的裴玉质显得有些珠圆玉润。
师尊为宝宝举办了满月宴,以免招来麻烦, 满月宴仅有问情宗弟子以及他的知交好友参加。
诸人念及裴玉质甫出月子,只一道敬了裴玉质一次酒,便放过了裴玉质, 但素和熙却是逃不掉的。
素和熙喜不自胜,对于所有人敬的酒都不推辞,饮了一盏又一盏。
裴玉质起初出于对素和熙酒量的好奇, 并未阻止,半个时辰后,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烦请诸位莫要再敬子熙酒了, 子熙快要醉了。”
“无妨。”素和熙面上已有些许醺红,在大庭广众之下, 吻了吻裴玉质的额头, “我的酒量深不可测。”
裴玉质眉间一蹙, 对怀中的宝宝道:“你父亲大言不惭, 羞羞。”
宝宝一身奶香,咿咿呀呀地回应着裴玉质,继而伸出小胖手抱住了裴玉质的脖颈,还用自己娇嫩的面颊蹭了蹭裴玉质的面颊。
裴玉质展颜笑道:“宝宝可莫要学父亲。”
宝宝已能吃米糊了,他一面喂宝宝米糊,一面留神着素和熙。
岂料, 一炷香后,素和熙将所有敬酒之人都喝倒了,包括师尊。
素和熙脚步平稳地回到了裴玉质面前,含笑道:“玉质,你可信了?”
“嗯,信了,子熙的酒量深不可测。”单单素和熙身上的酒香都快将裴玉质醺醉了,裴玉质唯恐影响到宝宝,遂将宝宝交予乳娘照看。
素和熙于裴玉质身畔坐下,用了些吃食后,眼神暧/昧地道:“玉质,我们回房可好?”
裴玉质面生绯红,未及作答,已被素和熙牵住了右手。
一踏入卧房,他便被素和熙压于房门上,并覆住了唇瓣。
素和熙缠绵地亲吻着裴玉质,裴玉质从素和熙唇舌间尝到了香醇的酒液,霎时微醺了,身体随即一寸又一寸地发烫了,他情难自禁地道:“子熙……抱我……”
素和熙尚算从容:“玉质,莫急,我不想伤着你。”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裴玉质的吐息骤然一滞,身体亦微微战栗了。
素和熙亲吻着裴玉质的喉结,忽而叹息道:“玉质,纵然生产过程极其顺利,纵然距离你生产那日已过去整整一月了,但我仍是觉得后怕。”
裴玉质已然说不出话来了,惟能回过首去,吻上素和熙的唇瓣,作为安慰。
接吻间,素和熙已将裴玉质打横抱起。
而后,俩人十指相扣,肌肤相亲。
待裴玉质稍稍缓过气来,他当即好奇地问道:“子熙,你为何格外钟情我的喉结?”
素和熙温言解答道:“原因有二:其一,喉结乃是男性象征,钟情于喉结,意味着我为玉质断了袖;其二,喉结乃是所有活物命脉之所在,玉质亦然,我喜欢对我毫不设防,无异于将性命交托与我的玉质。”
裴玉质仰起首来,将精致的喉结彻底暴露于素和熙眼前。
许久后,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喃着道:“不知我是否还会怀上子熙的骨肉?”
素和熙的身体骤然一僵,严肃地道:“明日,我便去买些羊肠来。”
“羊肠?”裴玉质不明所以地道,“买羊肠做什么?”
素和熙解释道:“羊肠可避免使你怀上身孕。”
——羊肠的这一项用途是他从书上看来的。
裴玉质略一思忖,便知羊肠具体该当如何用了。
他瞪着素和熙道:“我不准子熙用羊肠,我心悦于子熙,愿意再度怀孕、产子,为宝宝添个弟弟或是妹妹。”
“不可。”素和熙断然拒绝,“虽然此番生产很是顺利,万一……”
裴玉质打断道:“才不会有万一。”
素和熙立即抽身而去,正色道:“我这便为你沐浴。”
裴玉质却是不肯,素和熙生恐伤着裴玉质,不敢同裴玉质动手,自然挣脱不了裴玉质的束缚。
“子熙不必后怕。”裴玉质端望着素和熙,一字一顿地道,“我绝不会抛弃子熙与宝宝。”
素和熙抬手摩挲着裴玉质的面颊道:“玉质,我不想日日担惊受怕。”
裴玉质叹了口气,妥协了:“好吧,你明日去买羊肠吧。”
素和熙坐起身来,将裴玉质拥入怀中,亲吻裴玉质的发丝。
片刻后,他便抱着裴玉质沐浴去了。
沐浴罢,俩人相拥而眠。
裴玉质埋首于素和熙心口,方要阖上双目,脑中猝然响起了一把熟悉的声音:宿主您好,系统001为您服务。宿主,您已完成了拯救素和熙的任务,系统001要向您说再见了,祝您生活愉快。
他赶忙唤住了系统001:多谢你对我的帮助,请问你能否将五个世界的记忆给子熙?
系统001答道:好的,请稍等。
裴玉质又问道:我能否再次怀上身孕?
系统001给予了裴玉质否定的答案:宿主现在的身体已不再是地坤了,不可能再次怀上身孕。
裴玉质不免心生失落,不过宝宝已是意外之喜,他告诉自己不可太过贪心。
系统001向裴玉质告别:宿主,再见,祝您生活愉快。
素和熙突然发现裴玉质有些异样,正要发问,竟是头疼欲裂。
难不成他患了什么急症?
思忖间,他被裴玉质捧住了双颊,又听见裴玉质急声道:“子熙,你还好么?”
“我……”他未及作答,已昏死过去了。
尽管明白素和熙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接受了太多记忆的缘故,但裴玉质依然紧张至极,一眨不眨地盯着素和熙。
足足一盏茶后,素和熙方才睁开了双目,他脑中充斥着五个世界的记忆,混乱不堪。
“别担心,我无事。”他揉了揉裴玉质的发丝,阖上了双目,整理记忆。
又一盏茶后,他歉然地道:“我伤害了玉质那么多回,对不住。”
“腺体有损的你,跛足的你,目盲的你,被净身的你,口不能言的你全数伤害了我,所以从今往后,你必须好好待我,尤其是腺体有损的你居然……”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裴玉质登时双目生泪,“你居然胆敢抛弃我,你自以为是为了我好,却不知我非你不可。”
素和熙拥紧了裴玉质:“我生怕自己耽误你一生,故而选择了放你自由,却不知你非我不可。”
裴玉质回抱住素和熙,半含着素和熙的耳垂道:“我曾书信于你,向你告白,可是你并未看到那封书信。”
“当时我身处于尸山血海,满手人命,不敢你的书信,唯恐亵/渎了你。”素和熙眉眼温柔地道,“玉质,从今往后,我定会好好待你,你还要我如何补偿你?”
裴玉质毫不扭捏地道:“我已问过系统001了,我已不再是地坤了,不会怀上身孕,我要子熙与我夜夜春宵。”
素和熙欣然接受:“便如玉质所言。”
裴玉质抬手去解素和熙的亵衣:“今夜尚未尽兴,何不继续?”
及至天光大亮,裴玉质才餍足地沉入了梦乡。
待他清醒,已是夕阳时分,他缠着素和熙又做了一回,才将宝宝接了回来。
宝宝久未见到双亲,兴奋地张开了小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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