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被这句“酷哥”叫得心动,可一想到薄砚刚刚的烦人,又想到今晚直播本就结束得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太耐烦丢下一句:“今晚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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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阮眠和室友们一起出门,又在楼梯口碰到薄砚的时候,阮眠已经毫不惊讶了。
五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餐的路上,阮眠身边忽然走过去一个女生。
女生又瘦又高,比阮眠还高,目测至少一米八。
阮眠没忍住,回头又多看了两眼,主要是想看一看那女生有没有穿高跟鞋。
可他头还没转回来,耳边就忽然响起一道冷淡嗓音:“不好好走路,在看什么?”
阮眠顿了顿,回过头来看薄砚,下意识怼他:“要你管?”
薄砚被怼了也不生气,竟然还微微挑了挑唇,换了个句式,重新问了一遍:“酷哥,刚刚在看什么?我也想看看。”
阮眠发现薄砚这人总能精准捏住他死穴,一句“酷哥”听在耳朵里,阮眠态度就绝对会软和至少一半。
“没什么,”阮眠绷着小脸,拽拽道,“就是看刚刚过去的一个女生。”
薄砚狭长眸子微微眯了眯,不动声色问:“好看么?”
阮眠“啊”了一声,实话实说:“没注意,我就没看她脸。”
薄砚:“…………”
张陶忽然凑过来,大咧咧揽住了阮眠的肩膀,“什么女生?你们在聊女生?”
阮眠张了张嘴,刚要回答,身体一侧就突然被薄砚撞了一下。
倒也不重,只是惯性让他往前踉跄了小半步,连带着张陶也跟着晃了晃,搭在阮眠肩膀上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阮眠转头看薄砚,气鼓鼓道:“我俩到底谁不好好走路?”
薄砚视线在张陶垂下去的手上一掠而过,承认得坦荡荡,“是我,抱歉。”
阮眠“切”了一声,没再追究。
“小阮看上哪个妹子了?”张陶完全没察觉刚刚过去的“危机”,把话题扯了回去,“漂亮吗?”
“不是不是,”阮眠急忙摇头,“我谁也没看上。”
“那就是我听错了,”张陶应一声,又继续兴致勃勃问,“那你们,你们都喜欢什么类型的妹子?”
这个年纪的男生,好像每天聊来聊去,话题就总会不自觉扯到这上边来。
“这还用问?”顾孟平在一旁嘿嘿笑,“当然是喜欢,盘儿正条儿顺的!”
“啧啧啧,”张陶咂嘴,评价道,“真肤浅!”
“是是是,我就肤浅了,”顾孟平笑着推他一把,“张胖你说说,我看你有多深奥。”
张陶抬起一根胖胖的手指摇了摇,作一脸高深状:“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我喜欢有趣的妹子!”
“那可惜了,”顾孟平一摊手,“有趣的妹子都喜欢美丽的皮囊。”
“淦!”张陶大呵一声,冲顾孟平吼,“平底锅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顾孟平还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张陶又扭头去问于暮:“小于,你呢?你一看就不像平平那么肤浅。”
于暮微微偏头,视线在阮眠身上停留了很短暂的一瞬就收回,他推了推眼镜,腼腆笑起来:“我还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得喜欢上了才知道。”
张陶竖起大拇指,“小于果然深沉!”
三个室友都讲完了,阮眠正准备开口,薄砚竟然就抢先了一步。
他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却又仿佛透着一分微不可察的温柔:“我喜欢……皮肤白眼睛大,游戏打得很好的,脾气不太好,易燃易爆,有时候像个小炸-弹,不过其实……其实是个心地很柔软的乖小孩。”
很奇怪,薄砚明明是在回答张陶的问题,可目光却不偏不倚,从始至终都落在阮眠身上。
张陶和顾孟平都还在震惊薄砚竟然也会加入他们的讨论,还说得这么……这么具体,甚至有一丝丝肉麻。
阮眠听过薄砚的描述,脑袋里却忽然浮现出一个词,他歪了歪头,还没想起来这词是从哪儿听来的,一不留神,词就蹦出来了:“所以,你喜欢……暴力甜心小可爱?”
这词出口,阮眠猛地咬了下舌尖。
妈的,想起来这词是从哪儿来的了!
这不是他直播间那群水友用来形容他的吗!
虽然薄砚不知道,可阮眠自己知道,自己难受啊!
可还没等他再找补两句,薄砚竟然就点了点头,唇角还微微往上翘了翘,重复道:“嗯,是喜欢……暴力甜心小可爱。”
阮眠:“…………”
淦!自我代入最为窒息!
“小阮,”顾孟平叫了他一声,“就差你还没说了。”
“啊,”阮眠回神,毫不犹豫,脱口就道,“我们酷哥,当然也喜欢酷的,这样才般配是不是?”
张陶和顾孟平都乐了。
薄砚低声重复了一遍:“喜欢酷的?”
“嗯哼,”阮眠自以为超酷地挑起一边眉毛,“那当然了。”
薄砚看着他笃定的小模样,从昨晚就一直笼在心底的阴云,在这一刻忽然就散了不少。
半晌,他很轻笑了一下,轻飘飘夸道:“那你眼光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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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暮是下午军训完之后离开的,他都没去食堂,直接回了宿舍,取上行李就回了小姨家。
晚上,阮眠直播结束,无意间瞥到旁边空落落的位置,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甩了甩头,摸过手机,发现自己有一个未接来电。
是他妈妈打来的。
阮眠手指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拨过去,而是先点进了微信。
毫不意外,备注为“母亲”的对话框上有三条未读。
阮眠点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的语气——
阮阮是在忙吗?妈妈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抱歉,妈妈不是故意的,就是看你开学以后都没给家里打过电话,有些担心你。
等阮阮忙完了,能给妈妈回个电话吗?
阮眠轻声叹了口气。
他没回信息,而是退出微信,准备直接回电话过去。
可电话还没拨出去,坐在他对面的张陶就忽然把椅子往后一靠,一副要开茶话会的架势,“哎哎,你们说,我们宿舍还会不会来新室友了?”
“我感觉暂时不会,”顾孟平从手机中抬起头,分析得很有逻辑,“现在宿舍都安排好了,一般不会再有什么变动,除非以后又有什么特殊情况,有人想换宿舍,可能就会看上我们这种三人寝。”
“哎,”张陶叹口气,胖胳膊撑着圆脑袋,“我其实不太希望再来新室友,半路插进来,相处起来感觉还怪尴尬的。”
“哈哈哈哈张胖你也会尴尬?”顾孟平毫不客气大笑起来,“都是男的,处两天不就熟了,有什么好尴尬的。”
张陶点了点头,赞成道:“那倒也是。”
说了这句,他又抬头看阮眠,“小阮呢,会不会介意来新室友?”
阮眠利落摇了摇头,想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如果真的会来新室友,那只要不是薄砚,我就都无所谓!”
他话音刚刚落下,“谓”的尾音还在宿舍里回荡,宿舍门就“咚咚”两声,被人敲响了。
张陶的位置离门最近,他甚至不用站起来,伸手就能够到。
嘴里嘀咕着“谁这么晚”,张陶直接就把门打开了。
可门一开,看清站在门外的人,张陶整个人就都愣了。
门外,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阮眠刚刚才念叨完的薄砚。
而更要命的是,薄砚脚边,竟然还立着一个大行李箱!
第12章 十二颗奶团子
张陶:“…………”
他抬头看了看薄砚,又回头去看阮眠。
沉默两秒,张陶冲阮眠竖起个大拇指,真心实意道:“小阮,你现在给我报串数字,我立马出去买彩票!你这嘴,跟特么开过光似的!”
阮眠脸色很臭,恹恹“哦”了一声,“我特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能毒奶。”
薄砚还站在门口,很有礼貌地等两人说完,才淡声开口:“我可以进去吗?新室友们?”
张陶正要拉开椅子给他让位置,阮眠就转了个身,跨坐在椅子上,抬眼看薄砚,语气着实算不得友善:“我说不可以的话,你就不进了吗?”
薄砚垂眸与他对视,扯了扯唇,一笑:“还是要进。”
阮眠翻个白眼,“那你问个P哦。”
薄砚推着行李箱进到了宿舍,还非常自觉地把门关上了,才看向阮眠还有张陶和顾孟平,开口道:“抱歉,没提前问过你们,就擅自搬过来了。”
话是这么说,阮眠却完全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歉意来。
“这有什么的,”顾孟平一摆手,“本来搬宿舍也只需要问过辅导员就行。”
“没错没错,”张陶也点头,“何况我还觉得你搬来不错,至少我们算认识,比万一以后搬来个其他学院的好多了。”
两人都表了态,薄砚很淡道了句谢,就又偏头去看阮眠。
他本身就比阮眠高不少,现在他站着,阮眠坐着,仰起脑袋看他,眼睛看起来更大,脸也显得更小了。
一副乖样。
可下一秒,一副乖样的小朋友,眉头就紧紧敛在了一起,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你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于暮今天下午走,你竟然晚上就来了。”
“还行,”薄砚挑了挑眉,应得很自然,“他走的时候我正好碰上了。”
“不过小……小薄你为什么忽然要搬宿舍?”张陶探头过来,忍不住八卦,“是和之前室友……有什么矛盾?”
“没矛盾,也不算突然,”薄砚摇了摇头,随口解释道,“就是作息一直都不太和,我也跟你们更熟悉一些。”
他说“熟悉”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就又落在了阮眠身上。
阮眠“切”了一声。
薄砚忽然低下头来,很虚心求教似的看着他,狭长眸子微微弯了弯,“你是不是……不太欢迎我?”
阮眠一顿,他知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却没想到薄砚会这么直接问出来。
既然都挑明了……
都挑明了,阮眠也跟着扬了扬眉毛,一脸挑衅似的看着薄砚,反问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所以,”薄砚没回答阮眠的问题,而是沉吟了一下,又抛出个问题,“你是更想和于暮,住一起么?”
他问这话的语气实在太冷,甚至还带着两分危险意味,身后张陶都禁不住打了个颤。
可阮眠愣是没察觉到,他小脸皱了皱,虽然确实看薄砚很不爽,但还是诚实道:“那倒也没有。”
薄砚脸色好看了两分,他顿了一下,语气也缓了不少,又循循善诱般问:“那为什么……不想和我住一起?”
其实这原本是很寻常的一句话,他们现在即将成为室友,确实是住一起,可这三个字从薄砚嘴里问出来,阮眠就莫名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可具体是哪儿不对劲,阮眠又想不出来,索性也不想了,他眉毛又竖了起来,凶巴巴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我看你不顺眼!”
阮眠这句话出口,薄砚一时没再接话。
他垂下目光,沉默看了阮眠两秒钟,之后倏然间,身体向前倾,双手越过阮眠的肩膀,撑在了阮眠的书桌上。
这就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把阮眠笼罩住,甚至能称得上禁锢的动作。
这个动作带来的压迫感太强,阮眠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了,觉得这绝不是一个酷哥该有的反应,便又仰起头,做出气势十足的模样,冲薄砚吼道:“你……你想干什么!”
薄砚并不回答,也依然维持着这个禁锢的动作没动,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你刚刚说,看我不顺眼?”
阮眠手指下意识攥在了一起,身体的本能反应——心脏也跳得很快,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很硬气的:“对,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张陶和顾孟平对视一眼,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就要上前拉开薄砚,以防引发不必要的宿舍冲突。
可谁知下一秒,就听薄砚又开了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浅淡,仿佛说的是很无关紧要的话一般:“是哪儿不顺眼?你说说,我看能不能改?”
张陶和顾孟平都愣了,阮眠更是傻了眼。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薄砚……真的有这么平易近人??
阮眠其实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乍然听到薄砚这句过于友好过于谦逊的话,他整个人都像被戳得漏了个洞,先前气势都散了大半。
半晌,他推了推薄砚的胳膊,拒绝回答问题,只是说:“你……你让让,我要去洗漱了!”
薄砚又看了他两秒,没再开口,直起身让开了。
阮眠拿了洗漱用具,就急匆匆冲进了公共洗漱间。
洗漱回来,他甚至没多看薄砚一眼,就又急匆匆爬上了床。
终于躺下来看不到薄砚了,阮眠才小小松了口气,摸过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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