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一过,七月转瞬即逝,连带着炎热的夏天都结束的突然。
进了八月天气凉的就快了,尤其是连下了几场秋雨,树的叶子都开始掉了,秋老虎连威都还没来得及发,鹿京就凉了下来。
白夭胸口的断骨也养的差不多了,本该是没有理由继续住在王府了,他向萧淮安提过一次要离开。
萧淮安弹了白夭一个脑瓜崩,不高兴地说他都已经对外说是他的幕僚先生了,哪有王爷的幕僚不住王府的道理。
白夭真的只以为那是糊弄萧淮宁的话,每当真过。
这话气的萧淮安罚了白夭多写了几张大字,给他做了几顿夜宵才完。
白夭也就正式地住进了王府,说是幕僚,却没有住在幕僚们该住的院子,反而还是住在萧淮安隔壁的房间,白夭自己不知道,但是王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位是隐形王妃。
白夭也提心吊胆过一阵子,生怕萧淮宁因为那个耳光发作在他身上或是他妹妹身上,只是他都白担心了,那边只是催他几次消息,就没有别的了。
虽然白夭觉得这不符合萧淮宁的性格,但还是让白夭提着的心放回了对肚子里。
白夭每天除了同长大的煤球一起玩,就是练练字跟方厨子学学做糕点。
对了,说到煤球,白夭总感觉煤球长得太快,连本来有些尖的耳朵也变圆了,皮毛因为养的好溜光水滑的,在阳光下细瞅还有规整的条形暗纹。
白夭每回都觉得煤球不太像猫时,煤球就会奶声奶气地扒着他的衣襟嗷呜嗷呜地叫,让白夭打消了这个心思,也让他错过了真相。
转眼就到了八月中,中秋节,这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这一日在宫里会设宫宴,皇亲国戚王公大臣都会陪元和帝过中秋佳节。
白夭坐在花园里萧淮安特意让人为他搭的秋千上,腿上盘着已经很大很重的煤球晒太阳。
穿着一身红色胸口绣黑色四爪蛟龙亲王礼服的萧淮安走了过来,站在白夭身前,看着闭着眼睛的白夭。
白夭感到阳光一下子就不见了,忙睁开眼,连着窝在他膝上的煤球也睁开了眼。
“嗷呜!”这个两脚兽挡到本大王晒太阳了!快起开!
“王爷。”白夭有些看呆了,他第一次见萧淮安穿红色,本该艳丽的红色因为有胸口的黑龙而变得庄重,有被萧淮安穿出了不一样的温润感。
金色的光芒为萧淮安渡上一层金边,让这人俊美的像是天神。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白夭不自觉地有些看痴了。
“回神了,小家伙。”萧淮安好笑地捏了捏白夭的小脸蛋,到了秋天风大了起来,让本来变得细腻了一些的小脸又糙了回去。
萧淮安不悦地皱了下眉,捏过白夭脸蛋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互相搓了下,“夭夭是不是又没有涂润肤的脂膏。”
“涂,涂了。”
白夭不太喜欢脂膏滑腻腻的感觉,在小满要为他涂脸的时候找了个借口要自己来,小满也真信了。
结果白夭偷偷把脂膏藏了起来,愣是一点没有涂。
“真涂了?没骗爷?”萧淮安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夭。
白夭被萧淮安看的心虚,摸着煤球的背毛的手一抖,抓起了煤球的一撮毛。
揪的煤球“嗷呜!”一声,回头拿肉垫拍了白夭一把,拍的时候还注意把爪子收好。
“小骗子。”萧淮安气的又捏了一把白夭的脸,这回用上了点劲,把白夭的小脸捏出一道红印子,他看着那个指印啧了一声,皮怎么薄啊,他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对不起,我下次会记得涂的。”白夭乖乖认错,态度好的不得了。
“下次再忘,爷亲自帮你涂。”萧淮安坐到白夭身边,秋千做的很大,坐两个人不是问题,但还是胳膊挨着胳膊。
“不会忘得。”白夭赶忙说道,就差发誓了。
萧淮安听小孩这么说还觉得有些遗憾,但这不是过来的主要原因。
“晚上宫里有宫宴,爷不能陪你用饭了,夭夭乖一点,多吃一些。”
“嗯嗯。”白夭乖乖地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中秋啊,他也想同萧淮安一起过,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奢望的。
萧淮安看出了白夭的失落,黑眸中冒着精光,连唇边的笑都愉快了几分,他摸了摸白夭毛绒绒的发顶。
“不要急着吃月饼,爷会早些回来陪夭夭赏月的。”
“王爷您提前走会不会不被责罚啊?”
白夭一听这话本来还蔫蔫的情绪一下子消失,高兴地抬起头,但又想到萧淮安参加的是宫宴,提前离席会不会被责罚。
“真是小傻子。”萧淮安借机揉了一把白夭的小脸,宫宴不过都是走个过场罢了,不过都是做给皇帝看的罢了,几十年如一日的玩意,早就没有新意了。
“什么问题也没有,乖乖等着爷回来,爷想吃夭夭亲手做的月饼。”
萧淮安点了点白夭的挺翘的小鼻尖,站了起来。
白夭仰着头看着萧淮安,杏核眼中载满了喜悦,用力地点头,“嗯!夭夭会做好吃的月饼等王爷回来的。”
“真乖。”萧淮安笑地宠溺,余光看到不远处的颜叙直跳脚,才离开。
“哎呦我的爷您可过来了,就是去个宫里又不是走多远,怎么还依依惜别个没完了?这眼看着就要晚了。”
因为要参加宫宴难得穿上礼服束起发冠的颜叙光彩照人,不愧被称为大楚第一美人,不过这个美人一开口说话就原形毕露了。
颜叙挤到萧淮安身边,挤眉弄眼地揶揄道:“爷,您刚刚那又摸脸的又摸头的还摸小手手的,和登徒子没什么两样呀,爷您的形象都崩了,咱注意点呀~”
“闭嘴!颜叙你才登徒子!你这张破嘴再敢乱说,爷就派温林出任务。”萧淮安气的额角青筋直跳,阴森森地威胁道。
“哎呦我的爷,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再不敢乱说了,您可千万别让温林出去呀,我这可是一天都不能离开温林呢,您是不知道独守空房那滋味可不好受的很。”颜叙一听赶忙服软,一双瑞凤眼垂下来委屈巴巴的。
“……”萧淮安用力闭闭眼,压下暴揍颜叙一顿的冲动。
“对了,爷您真的不带青峰一起?”颜叙自己念叨一会,又转回了正事上。
“不。”萧淮安笑的温润,“留他在府里才方便他动作不是吗?”
颜叙扬起一抹灿烂的笑,龇着一口大白牙,道:“您就瞧好吧。”
【作者有话说:摸脸成就达成
摸头成就达成
今天的萧狗也是耍流氓的萧狗~】
第十九章 中秋夜宴2
萧淮安这边一走,白夭也不偷懒了,放着煤球自己在草地上玩。
白夭哒哒地跑到了小厨房,大满小满和一对穿着素色衣裙的双胞胎姐妹花正和方厨子学拌月饼馅呢。
小满见白夭过来,笑着说道:“小公子您可算来了,正等着您来做桂花馅呢。”说完又冲着大满及姐妹花挤了挤眼。
白夭一向招架不住小满的调侃,红着脸挠了挠头。
大满推了小满一把,带着白夭倒一边洗手。
姐妹花也就是除大满小满外的四大婢女另外两个,姐姐小寒,妹妹大寒,面上都是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主要是负责萧淮安起居,但不经常在府里出现,白夭也是最近来看见这俩姐妹的。
小寒揉着手中的面团,悄悄给妹妹递了个眼神,呀!这也太可爱了吧!
大寒认真地点头,是挺可爱的,抱着煤球的时候更可爱。
然后,两姐妹叹息,可惜啊,这是自家黑心主子看上的人,真的不敢动啊!
白夭洗好手也过来一起做月饼,并且受到了王府四大婢女的热情帮助,期间看上去非常高岭之花的双生花提供了各种揉面、递刀、按面团、包馅的辅助工作,让本来是白夭好助手的小满愣是被挤到了后面。
单纯的白夭非常感动,永安王府的人不但个个长得美,像天仙一样,还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这让内心藏了小秘密的白夭自惭形秽。
小寒把一盘做好的五仁月饼刷上油,小公子怎么突然就蔫了呢?是咱们做的不好吗?
大寒赶忙低头查看她做的那一盘白糖月饼,怎么看怎么比白夭亲手做的桂花月饼丑,非常手痒的想掀翻。
小满拉住大寒的手,拼命地摇头,大寒姐啊,都这个时辰了,掀翻了咱就没月饼吃了,大晚上的干看月亮吗?
大寒犹豫又犹豫。
大满直接转身把白夭刷好油的那一盘桂花月饼交给方厨子,不想看她这帮表面上正经的不能再正经,其实内里非常不着调的姐妹们。
眼不见心不烦。
中秋夜宴在傍晚酉时开宴,萧淮安申时三刻才从王府离开,南城王府离皇宫还有很远一段路,到的时候不正好开宴也早不了多少。
这非常不符合萧淮安的一贯早到的作风,也不怪颜叙着急。
像中秋夜宴这种宫宴会在皇宫中专门为了宫宴而建的长乐宫开,长乐宫占地有三个皇后住的凤鸣宫那么大,曾半包围的结构,中间是空的,可以看见天空。
长乐宫主体用金、红两色,由深红依次向上渐变到顶端成了金色,在晴天由阳光时或是傍晚太阳落山时尤为漂亮,当然了,晚上会有万千宫灯照亮,是与白日不同的别具一格的美。
如果是白日的长乐宫是穿着华美衣裙的艳丽少女,那么晚上的长乐宫就是安静下来的优雅贵妇。
长乐宫中不仅有各国奇珍异草还有喷泉等精美装饰,也因此长乐宫被誉为当世最美的宫殿,外族使臣都以能参加长乐宫的宫宴为荣。
萧淮安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开宴的时辰了,暮色四合,长乐宫点起了宫灯,就在这样朦胧的光中,他与颜叙缓缓走进殿中。
正在互相奉承的大臣见萧淮安来了,赶忙上前打招呼,萧淮安笑的得体,一一与各位大臣交谈,极具君子气度。
也不知道萧淮安与萧淮宁约好了还是怎样,萧淮安这边刚与几位大臣聊了几句,那边萧淮宁姗姗来迟。
萧淮宁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的萧淮安,他勾起了抹还算正常的微笑,走了上去,道:“弟弟见过大哥。”
大臣一见建宁王来了,见建宁王有要与永安王聊天的架势,忙请安后有眼色的退开,一时心里面也开始犯嘀咕,这两人也没见得关系有多好啊,怎么建宁王表现得这般亲昵?怪哉!
萧淮安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同为红色亲王礼服的萧淮宁,“二弟。”
脸上的印子没了,也完全一副没有将那个耳光放在心上的样子,真是有意思。
颜叙瞪了一眼跟在萧淮宁身后的安良,安良冷冷的看了回去,差点将颜叙的火供起来,想到现在是什么场合,翻了个白眼,别开脸。
“大哥这也是刚到?”萧淮宁笑着问道。
萧淮安也笑,明知故问,“是啊,府中有点事,出来晚了。二弟怎么也来的这么晚。”
“府里的姬妾缠人的紧,新学了一出偶戏偏要演给本王看,大哥也知道弟弟就这么点喜好。”萧淮宁笑的暧昧,一副完全不信萧淮安被杂事耽误的表情。
萧淮安气量好,懒得离萧淮宁只是笑笑没接话。
这边萧淮宁还要在说些什么,就听到一声长喝。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四公主、五皇子、六皇子及各位嫔妃娘娘驾到!”
“臣等参见陛下,祝陛下中秋安康!”一时间大殿内跪倒了一片花花绿绿的大臣。
大楚规矩,在皇上与后宫嫔妃皇嗣一同出现时,只需向皇上问安即可。
“哈哈,众爱卿也中秋安康,平身落座吧。”元和帝身穿玄色***礼服,这套宴会用的礼服胸口袖口绣五爪腾飞金龙,比之上朝用的龙袍华丽百倍。
元和帝坐在上首,众人见元和帝落座才敢依次而坐。
倡后坐在元和帝座位隔了一个矮桌的右手位,元和帝左手位是永安王,建宁王坐倡后旁边,与永安王斜对着。
其实按照尊卑来讲,元和帝左手位应该是目前唯一尊亲王的瑞王萧淮宇。
但因为元和帝过分偏爱萧淮安,以及萧淮宇常年不在京中,即使在了也不会与萧淮安抢位置,这个萧淮宁做梦都想得到的位置变成了萧淮安的专属。
萧淮安身边坐了宗室亲王,五皇子六皇子坐在了萧淮宁的身边,再顺位下去萧淮安这列是朝臣,萧淮宁那列是嫔妃。
这样顺下去,柔嫔其实是在很靠后的位置。
穿着粉色宫裙画着桃花妆的柔嫔用力地撕着手绢,对目前的位置十分不满意,凭什么目前她是元和帝最宠爱的妃子要坐在这么靠后的位置!
她向上位的萧淮安投去了一个楚楚可怜的目光,希望萧淮安能帮她说说好话,她可是他的姨母,是他的外家。
颜叙作为萧淮安亲随是坐在萧淮安身后的,他内里好眼睛尖,看见柔嫔的那一眼,恶心地打了个寒战。
这边的司仪太监念完了皇子大臣送给元和帝的中秋贺礼,元和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一挥,“开宴!”
乐声响起,教坊舞娘们穿着轻盈的衣裙上来献舞。
颜叙接着乐声凑到了萧淮安耳边,小声地嘟囔:“爷,您刚刚看见柔嫔看您那眼神没?真的要恶心死了?她是不是向您求助呢?她不是最近弄了挺多的乱七八糟的香囊秘药的,还没固宠啊。”
萧淮安眸色幽深,一想到温林送过来的那份柔嫔贴身婢女在宫外弄得那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就腻歪的很。
他借着尝酒的动作垂下了眼,“爷怎么没看见?!就是懒得理她罢了,入宫十多年才成功爬上龙床,也是急了。”
“还不是她活该!好好的当家主母不当,偏要在姐姐热孝期勾引姐夫,以为进了宫就能一步登天变凤凰,结果呢,看上去是荣宠不衰,成了后宫的活靶子,现在忍不住了,要求助了,那么大脸呢!”
颜叙恨恨地啐道。
“当初她死活要进宫,舅舅就心冷了,只说它进宫可以,但霍家不会帮她一丝一毫,她也应了,现在向爷求帮助算怎么回事。”
萧淮安声音冷冷地,殿上的歌舞换了一轮,他也懒得看,只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溜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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