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现在看的人是萧淮安,是喜洁的萧淮安,是喜洁程度非常严重的萧淮安。
萧淮安死死瞪着煤球,深吸一口气,忍住!忍住!这东西夭夭很喜欢,不能炖汤喝,虽然大补,但是不能杀,忍住!
忍不住啊!他还没和小孩一个床睡过,还没将小孩搂在怀里,凭什么让一只长毛的抢了先!
萧淮安目露凶光,满身杀意地伸出修长的手,搭在煤球毛绒绒的脖子上,打算掐死的时候,煤球醒了。
“嗷呜~”睡眼惺忪的黄眼睛软萌地看着萧淮安,再问有什么事呀?它怀中的白夭听到声音也嘤咛了一声。
煤球赶忙用厚厚软软的大肉垫轻轻拍了拍白夭,白夭将头又往温暖的软肚皮埋了埋。
“嗷。”煤球不满地看萧淮安,快走!没看本大王哄两脚兽睡觉呢嘛!
萧淮安看着白夭睡熟了也歇了抱人走的心思,来日方长。
临走前他狠狠瞪了一眼煤球,早晚有一天把这碍眼的炖汤喝。
【作者有话说:萧狗:让厨房生火,爷今儿就要把那东西炖汤!】
第三十章 犹豫
白夭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眼前是黑乎乎的毛,他没忍住诱惑又把脸埋进煤球的黑肚皮里蹭了蹭。
软乎乎热乎乎的毛肚皮让他还有些后怕的情绪得到了些缓解,昨夜看到的场景对于他来说太过于震撼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美人拿起刀来居然变成了诡异的修罗,切胳膊就跟切菜一样简单。
煤球感觉肚皮下的二脚兽浑身一颤,是冷了吗?它用大爪子又把白夭往怀里拢了拢,靠着本大王的热肚皮就不冷啦,本大王超~暖和的。
白夭没敢再回想昨夜,沉迷于吸猫之中不能自拔。
自家的猫能长这么大真是好啊,可以睡在猫怀里,又软又暖,就是猫能长这么大了吗?
一直生活在鹿京中只见过猫猫狗狗的白・没见识・夭。
白夭和煤球在萧淮安的床上玩到了晌午才起床,这个床吧也是因为白夭觉得不好意思总占着人家房间和床不太好意思,外加上时候也不早了,错过了早饭再错过午饭不好,才恋恋不舍的起床洗漱。
白夭下了床站在地上走了几步,果真腿间不疼了,萧淮安为他上的药果真是好药。
白夭想到上药时自己丢脸的举动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到河里去,还好萧淮安没有嘲笑他,还善意地对他说青年人很正常,要不要帮忙?
帮忙?被那双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天!”白夭觉得自己的脸要熟了,双手狠狠拍了自己两下,别想了!别想了!那可是永安王啊!让永安王握你那个地方!找死的嘛!
洗了两遍脸,脸上的热度总算退了下去,随着一同退下去的还有脑子里不该有的旖旎。
一旁的衣架上搭了一套白色为底色广袖和衣摆都绣着大片的清荷,白夭抱下衣服,下面还有一套质地柔软的里衣。
他衣服下两条果着的小细腿别扭的靠在一起蹭了蹭,细白的手指摸上了同样雪白的里衣衣角,柔软的触感像是摸上了云朵。
他悄悄红了脸,眼眸中盈满了盈盈水光,为萧淮安的细心感动害羞。知道他腿受伤的就只有萧淮安了,这外衣里衣一定是萧淮安让人准备的。
白夭照着镜子用一根与衣服同色的发带束好了长发,只见琉璃镜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广袖的精致玲珑的小公子。
宽阔的袖口和衣摆绣着朵朵淡粉的桃花,一个淡粉底色白色桃花绣纹的宽腰封将小公子本就细瘦腰束的好似不盈一握,一件白色的纱衣罩在外面,让那桃花多了些朦胧的美感。
清纯灵动,是一件极为衬白夭气质的衣服,萧淮安在为白夭选衣服上从来没有错过。
白夭非常喜欢这件衣服,心中有一个冲动,现在就去找萧淮安,让他看看他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这样想着,白夭也这样做了,出了房门,在四层逛了一圈也不见萧淮安的影子,下楼梯的时候过于亢奋的心情才渐渐恢复冷静。
白夭懊恼地皱眉,他都不知道萧淮安人在哪里,就冒冒失失地出来找,真的太蠢了!他真是个小蠢蛋!
还是先去三层看看,实在找不到,就先找小寒大寒吧。
“唔!”刚从楼梯下来要转弯的白夭手腕被人用力拉住,刚想尖叫嘴也被捂住,拖到了楼梯旁边的暗处。
“呦,这衣服穿的,看起来永安王很宠你嘛。”讨人厌的声音在白夭耳边轻佻的说着,热气呼到白夭耳后,白夭厌恶地都想吐了出来。
白夭左手肘狠狠地向后一怼,身后的人迅速松手往后一退,白夭赶忙向前走了几步,转身,警惕地瞪着阴影中的男人。
“找我有什么事?”白夭冷冷地问道。
“哎,有什么事呢?”船窗上的一丝光打在了男人老实的脸上,只是平日那张老实敦厚的脸上此时是惹人厌恶的油滑猥琐。
“毕竟都是为同一个主子办事的,就想来看看你昨晚被没被误杀了,不过现在看来,你这活的挺好的嘛。不仅睡了永安王的床还穿着贡品澜安锦。”
他说着,手摸着下巴,一双眼睛上下的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白夭,“我也就不明白了,你这到底活多好啊,让永安王这般迷恋你。去西南这么大的事都要带着你,平日里自己亲手照顾的白隙给你骑,啧啧啧,你不会是什么狐媚成精有口吸人精魄的宝穴儿吧。”
白夭被男人轻佻亵渎的语气气的额角绷起了道青筋,大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着拳头,修理整齐的圆滑指甲在手心扣出几个月牙印,刺痛感让他神经跳动。
他趁着眸看着男人,“如果,你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那我没必要听,没什么正事的话,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不料手腕被男人的大手握住,那手还上下揉搓着衣服下细细地手腕。
白夭直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很想吐男人一脸,他扬起手甩开男人的手,厉声喝道:“放手!”
“切!装什么贞洁,不早就被永安王艹烂了嘛,不就摸你一下嘛,等着永安王死在西南,老子玩死你。”
男人先是被白夭喝住了,随即想到面前不过是个小崽子,自己居然被个崽子吓到,面上阴沉下来,狠狠的啐了口。
“什么死在西南?”白夭皱着看向男人,他直觉男人这话不是气话。
“哦,对!你还不知道吧,西南可是主子的地盘,永安王到了主子的地盘,还能活着回去吗?!”男人的口中多了些骄傲,神情中仿佛永安王已经是一个必死的人了。
“什么叫西南是主子的地盘?青峰,你在说什么?”白夭心跳如鼓,瞳孔微缩成针震惊地看向青峰。
男人也就是萧淮安的车夫青峰露出抹小人得志的笑,“告诉你也无妨,西南早就是主子的囊中之物了,这次永安王去西南赈灾,也是主子的主意,目的就是让永安王死在西南。哦,对了,昨晚的杀手就是安大人找的,买的全大楚最好的杀手组织,就是为了万无一失。”
青峰身子微微前倾,凑到还处在震惊中的白夭面前,垂涎地看着白夭精致的脸,“咱们主子势力大着呢,你呀也不用多想,永安王一死,你妹妹也就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就乖乖地给主子传消息等着就好了。”
青峰说完,四下看了一圈没有人,赶紧走人。
夹角的阴影中只剩下白夭一人垂着头站着,原来,这次西南之行这样危险!
建宁王是真的要杀永安王!
不行!他要告诉萧淮安,现在就去,告诉他建宁王的阴谋,告诉他西南去不得,告诉他……
白夭刚走了几步,跨出了阴影处,耀眼的光从窗户洒了进来,洒了他满身,他眼前一片白芒,恍惚地站在原地。
不能说的,说了萧淮安就会有防备,有了防备萧淮安就不会死,萧淮安不死,妹妹就不能回到他身边。
白夭粉唇颤抖,面上已经一片惨白,他痛苦地站在光暗的交界,眼中满满的都是挣扎。
他到萧淮安身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不都是为了能让建宁王顺利杀了永安王,只有永安王死,建宁王才会把他妹妹还给他。
这就是他同建宁王的交易。
就是再不舍,萧淮安也一定要死!
白夭垂着肩低着头,闭上眼遮去眼中的犹豫、痛苦、挣扎、不舍和自我厌恶还有一些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痛。
这样很好,不是因为他偷偷向建宁王递消息而把萧淮安害死,这样萧淮安死了他也不用自责了。
这样,很好。
白夭也不想着去找三层什么萧淮安看衣服了,只想着好好回去抱着煤球睡一觉,睡着了就不记得刚刚听过的事情了,就不会因为没有告诉萧淮安而内疚。
他慢吞吞地一步一顿地上楼梯,行动迟缓的像是暮年老人。
“夭夭。”那道声线暗淡却华丽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白夭恍惚地抬头,只见萧淮安一身藏蓝色锦袍,领口袖口都用金丝绣着如意花纹,腰间是一个白玉镂空的腰带扣,腰带上拴着一个汉白玉的四爪蛟龙玉佩,玉佩旁边是个缝的歪歪扭扭的香囊。
他就站在光里,垂着眸温柔地看着自己。
白夭吸吸了鼻子,眼眶都红了,他仰着头,声音嘶哑地唤,“王爷。”
白夭不知道,他那时望着萧淮安的目光就像是望着能拯救他的神祗,像是陷入深渊中的人看见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的眼中彷徨挣扎内疚希望与不自知的爱意交织成了无法言说的痛苦。
萧淮安觉得一颗心都要被白夭的眼神揉碎成泥,痛的恨不得弄死所有让他的小家伙这样痛苦的人。
他轻轻地摸着白夭冰凉惨白的小脸,声音暗哑的柔声问:“脸色这么不好,还是害怕吗?”
白夭用力摇头,侧着脸在萧淮安的手心中蹭着撒娇,他喉咙间堵了话,堵得他心口疼,可是他不能说啊。
“乖,不想了,爷在呢。”萧淮安拉着白夭的手将白夭从台阶上拉倒了身边,感觉到手中的小爪子用力地回握他,力气大的都将他捏痛了。
萧淮安心中乐出了声,第一次回握他,真是值得纪念一下,就这一下让青峰死的稍微痛快一下吧。
“饿了吗?爷带你去吃午饭?”
饿吗?白夭其实是不饿的,但他还是用力地点头,现在他只想呆在萧淮安的身边,能呆多久呆多久,只有在他的身边他才能感到一点点的安心。
【作者有话说:萧狗:夭夭不高兴怎么办?急啊
阿渟:笨死了,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萧狗恍然大悟,并运用轻功快速离开】
第三十一章 云洲
本来萧淮安打算在运河沿途停上几站,但是凌夜阁的杀手出现,让萧淮安不得不重新安排,将原本的计划全部取消,抓紧时间赶到西南的州府云洲。
一个月的水路生生压缩成了十日,船行的快了,难免会让人觉得不如在陆地上舒服。
这不舒服的人里面就有白夭,白夭第一次坐船,那股子新鲜劲都被第一晚的血腥和水上的漂泊不定的感觉冲散了,外加上心中藏了心事,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都蔫蔫的,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也都瘦回去了。
萧淮安摸着白夭尖尖的下巴,心疼地不行,“怎么瘦这么多?是饭菜不和胃口吗?想吃什么,爷让人做。”
白夭动作极小的蹭了几下萧淮安温暖的手,又捏了捏肚皮,还是能拎起来肉的,“没有瘦呀,爷您看,肉。”
萧淮安被白夭幼稚的举动逗笑了,手伸了过去,捏了捏被白夭小爪子拎起来的那块,软软的皮,哪里是什么肉呀。
“小公子可不是瘦了嘛,要我说啊,就是因为药陪着和尚吃素吃瘦的,我这都瘦了不少,都是和尚的错。”颜叙在一旁跟着帮腔,还不忘瞪一眼坐在地上拿着一把大梳子给煤球梳毛的元忍。
元忍无辜地抬头,“和尚只能吃素,这是戒律。和尚当然也想吃别的了,可是戒律不允许不是。”
白夭眼看着颜叙又要同元忍吵起来了,这一回还貌似起因出在自己身上,忙说道:“不是吃的不好,夭夭是坐不惯船,总觉得不踏实。”
“快了,小公子再忍几个时辰,眼瞅着就要进西南地界了,咱就要换马车了,在西南呢,就是想坐船都难啊。”颜叙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往前望,差不多都能望到葱茏的绿。
“哎,爷就想不通了爷怎么能有你这么蠢笨的手下,有眼疾不说,脑子似乎也不大好。”萧淮安叹气,“西南有一条澜江,想要过澜江不需要坐船吗?”
元忍在一旁无声地笑。
白夭瞧见元忍脸上那抹看热闹的笑,又默默地转回头,同大安的佛子相处时间越久,越觉得幻灭,第一次见到的那看透世俗的慈悲好像都是假像。
会与颜叙吵架,会幸灾乐祸偷笑,会吸煤球肚皮,对煤球抱抱举高高的才是真实的元忍,外人看到的都是佛子。
白夭不知道,这是萧淮安在带着他一点一点融入萧淮安的心腹圈子,就像白夭同样不知道,他早早就被萧淮安看透了一样。
颜叙挠头,狡辩道:“澜江那是天险,天险能行楼船画舫吗?不能吧,所以我这不就没把它算在内嘛,爷您也不能说我脑子不好吧,我这真要脑子不好,您带着我出来也是丢您的脸不是。”
萧淮安看颜叙顶嘴,呵呵冷笑,“爷这是心善,不介意你是个傻子还把你带身边。”
颜叙委屈啊,嘴一瘪本来不想说啥了,但见到元忍脸上挂着的嘲笑,那个气啊,刚要把怒火转到元忍那里,就被温林打断了。
温林走了进来,“主子,已经到港口了,可以准备准备下船了。”
白夭一听这话,蔫了几天的小脸终于放晴了,没有什么比能脚踏实地更好的消息了。
现在可怜的小白夭还不知道,就是到了港口,从港口到最近的云洲也要坐很久很久的马车。
云洲刺史方致青早已派好了长吏王昶到港口迎接萧淮安一行人。
王长吏怕来的晚让永安王等,接到了消息后早早的就带了侍卫到港口来等,果然不出两个时辰,高大气派的楼船就渐渐地出现了在视线内。
王长吏松了口气,果然永安王提前到来了,还好他有早做准备的打算,要按着算好的时间,准准的迟到了,虽说见过永安王的都夸一句君子之风性情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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