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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风雪(玄幻灵异)——月色白如墨

时间:2021-05-22 08:48:52  作者:月色白如墨
  西淮和银止川在雨中彼此沉默了很久,就在背后的侍从们都要忍不住腿麻想活动活动的时候,银止川才说:
  “你跟我回去,西淮,我下手很重的,真的动起手来,会碰疼你。”
  ——他已经不叫西淮“逐颜”了。
  然而西淮绝非是那种束手就擒的性格,他虽然是读书写词的书生,却曾被当做刺探情报的细作培养。实打实的功夫没有,但是遇到危险,怎么从敌方手下逃命,花辞树还是教过他的。
  “那你来捉我吧。”
  西淮轻轻地说。
  而后不知他从衣袖中抖出了什么,“嗞”得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积水中,那积水竟仿佛瞬间沸腾了起来一般,“咕咕”地呼起泡泡,同时释放出一股极其难闻的腥臭气味。
  近处的所有侍从都被熏得闭起了眼,痛苦地不住咳嗽,同时喉咙也好像遭受烈火焚烧了起来一般。
  西淮迅速向后退去,从前没有发现,银止川这才意识到西淮似乎在足力和轻功这一块似乎是有一定基础的。
  他退得很快,只一眨眼间,就几乎退去了数十丈远。
  然而在所有的人掩面痛咳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竟然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银止川直接跨过了那些变异腥臭的水质,甚至连经过时袍角上溅上了一些也毫不顾忌。
  很难让他形容出那一刻他究竟是为了镇国公府而去追上西淮,还是为了自己。让这个曾经给他救赎,又无情转身离去的人留下来,似乎是银止川脑内的第一个念头。
  他很快追上了西淮——不使绊子的情况下,西淮根本逃不过他。
  “噗”得一声,两个人同时滚入雨水中,银止川将西淮按倒在地。
  因为惯势,落地之后,他们还相拥着在地上滚了数圈。
  那种在自然惯性下的翻滚让他们越拥越紧,几乎有一个刹那间,西淮有种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决裂之前的那种亲密的错觉。
  ……连银止川胸腔中心脏的跳动,隔着薄薄的衣衫,他都听得到。
  最后停下来时,是一个银止川牢牢压制住西淮的姿势。
  他在西淮上方,气喘吁吁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吸入了大量变异气体的缘故,银止川还有些咳嗽。
  他手肘撑起,却并不看向西淮,直到那闷闷的咳嗽令银止川的指缝都掬不住暗血,一滴一滴“哒哒”地落到西淮苍白脸颊上,他才挣扎着试图起身。
  然而此时姬无恨也发觉不对了,他顾忌不得地从藏身暗处奔上前来,紧紧皱着眉头搭银止川颈脉——
  “止川。”
  姬无恨深吸了一口气,西淮发现他似乎变了个脸色:“你想快些死么?——压制好的毒又被你用内劲冲出来了。”
  西淮原本并未挣扎,他虚脱地躺在银止川身下。
  直到银止川的暗血滴在他面颊上,西淮闻到了那一股再明显不过的腐烂和恶臭,才倏然色变。
  “——银止川!”
  西淮几乎不可置信,但是那味道确实是迷梦草。
  只有迷梦草,才会让人的内脏融化,变成一滩血水,发出腐烂的臭味,直到死去。
  西淮从进入上京,第一个熟悉的毒,就是迷梦草。
  他的声线在微微发抖:“你……你……”
  银止川漠漠然地看着他。
  他已经从西淮身上起身了,此时闻声,才重新回过头来。
  “我快死了,”他微微笑着,问:“如你的意么?”
  “……”
  那一刻西淮简直如遭雷击:怎么会……?
  怎么会还是中了毒?
  他已经离开银止川了,为什么上京的人还是会得手?
  但是银止川显然已经没有再同他说下去的兴趣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看来即便是“天下之兵”的主人,对迷梦草这种剧毒还是未有完全的抵御力。
  他朝身侧的一个侍从示意了一下,指着西淮道:
  “打昏了,带回府上去。”
 
 
第145章 双更合一
  西淮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他曾经的卧房。
  这里他很熟悉,床顶右边的靠外侧悬挂着一只风铃,彩色的搓麻小绳吊着。是从他养的那只猫的脖颈上取下来的。
  床脚放着一只编藤抽屉,有三格,安置西淮的衣物和他觉得珍贵的东西。
  ……银止川送给他的绮耳草、小瓷人等物,一度就放在那里。
  西淮之前走的匆忙,又怕引起银止川的注意,都没有带走。
  而今看到,恍惚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他怔怔看了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起身,想将那些东西拿在手中看一看。
  然而直到此刻动起来了,西淮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他的手腕被人用一条粗铁链铐起来了,一直连到床头。一动,就会发出“叮铃乓当”的清脆声响。
  “……”
  西淮注视这锁链片刻,终于缓缓意识到自己这是被银止川软禁住了。
  他不让他出星野之都,也不让他离开镇国公府,掐断他任何可能和上京联系上的机会。
  其实……何必呢。
  西淮苦笑想,他早已经是上京的背叛者了,该是逃避花辞树的追击才对,怎么可能还主动去见他?
  ……只不过而今,自己说什么银止川都不会再信了吧?
  西淮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他们早已经走到相逢陌路,没有丝毫情谊可言的地步了。
  “你从前说过的心悦,都是欺骗么?……西淮啊西淮,你可知否认和确认,回答都要真?”
  回想到昏迷前的那场雨中对峙,西淮的心至今仍会一阵阵钝痛。
  “人醒了么?”
  正怔愣间,西淮听到屋外的对话声。
  一个熟悉的影子倒影在窗纸上,小厮模样的人对那人影俯首:“方才听到些动静……也许是醒了。”
  那人便随意地“嗯”了声,而后推门而入。
  西淮从未听银止川用那么冷淡的声音说话过,甚至有一瞬间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直到银止川走进来,西淮才发现他的神色也很陌生。
  那么漠然,不动声色的神情,甚至走到西淮床榻边的时候,银止川都没有露出一丝他们曾经相识的痕迹来。
  他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从高而下地打量着西淮,眼神中充满了无动于衷,冷落,和忽视。
  西淮手指不自主地微微攥紧了床下的被单。
  “看起来,你在这儿待得还不错。”
  半晌,银止川倏然笑了一下。他漠漠然地扫过了西淮身边物什,在周遭打量了一圈,猜不透什么意味地说。
  西淮不吭声。
  银止川接着道:“都还习惯么?……这里的东西我都没有变,还是按你离开之前的喜好摆放——只有雪瓷壶和梨花小案在不高兴的时候不留心摔坏了些,现在也都换上新的了。”
  他说着,手指在那小案和瓷壶上轻轻抚过,像低低自语似的:“你知道的,拿到你房间供用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整个镇国公府没有一个院落能比得上你的瞻园……所以,我也真不明白啊,西淮,那上京花辞树有什么好,却让你愿意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
  “……”
  白衣人抿了抿唇角。
  他是等不到答案的,银止川心里也知道。
  银止川只是随意地笑了笑,很嘲讽地,又将目光放到西淮身上来。
  他此时就站在西淮床榻旁侧,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彼此,甚至是咫尺就可以碰到的距离。
  然而银止川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一点点挨着西淮,和往日亲密无间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知道么?”
  许久,他低低地哑声说:“我从前最害怕的事,就是你离开我身边。所以做尽各种耗费心神之事,只想叫你喜欢上我。却没有想到……最后,是用这样的方法留住你。”
  银止川轻笑着捋起西淮床头的铁链,拿在手中掂了掂,似乎在考量那铁链有没有太沉。
  他的声音有些落寞之意,西淮听在耳中,又看见他的动作,便下意识以为这举动多少带着些关心。
  然而,就在下一刻,却又听银止川接着说道:
  “他们竟就用这样的铁链拴住你么?……堂堂上京花辞树派出来的刺客,只用冷玄铁禁锢,也太过没敬意了罢?”
  他握着西淮的手链,毫无征兆一拉扯,西淮预料不及,登时“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手肘落地,痛得闷闷一哼。
  银止川从高而下地俯视着他,看西淮瘦弱的肩胛骨的痛苦下微微直颤,眼神却漠不关心。
  他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看着白衣人的痛苦,很事不关己地轻声说:
  “噢……看来这冷玄铁的材质很好。能够全然禁锢住你呢。”
  西淮的手腕很细,锁在沉重宽大的铁链中,显得几乎有些可怜。伶仃消瘦的一双腕子,被这样对待,看着叫人心生怜惜,几乎想捧在手中揉一揉。
  银止川站在原地,只冷眼看着。西淮缓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从地上爬起。
  “是啊。”
  他低声说,神情模样依然是寡素平静的,淡漠说:“我比你想象的难缠程度,要轻一些……”
  可银止川却并不肯善罢甘休,他偏头,很好奇似的说:
  “可是西淮,我从前看你有哪里难过的地方——哪怕只是你稍稍皱一下眉头,我就感觉好像心头剜肉一样疼。而今再看你跌在地上,却没有丝毫感觉了呢。”
  “……”
  西淮心口闷闷一痛,咬紧了牙,一声没吭。
  银止川却非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神情似的,特地凑近了去瞧,很仔细地打量着西淮扑簌簌轻颤的眼睫,非要看出他有没有心情的变化一般。
  “果然是啊——”
  许久,银止川唇角勾起一个笑,低声喃喃说:“我喜不喜欢你……你根本不在——”
  他想说“你根本不在乎”,但是那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银止川就感觉胸口一阵绞痛,血从口角漫出来。
  “银止川——!”
  西淮低呼,银止川却很不在乎似的,“哈”得轻笑着抹了一下,然后随意地将掌心的血抹在衣衫上。
  “这是我爱过你的证明。”
  他咳嗽着,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笑着,极低声说道:“你给过我的毒,给过我的结局,我都全盘接下了……你还满意么?”
  “……”
  西淮骇得几乎比自己中毒还厉害,银止川却只是望着他笑,满不在乎说:“怎么,没有想到迷梦草的中毒模样如此难看么?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啊。”
  西淮手足都在发颤,失魂落魄问道:
  “怎么会?……怎么会还是中了毒?我不是、不是已经——”
  他想说我不是已经离开你了么?
  但是银止川那种冷漠的眼神让他无法说下去。
  “这不是你悉心策划出来的么?”
  银止川反问说:“在我生辰宴的那一天,送我一个刺着‘平安’的荷包,却在里面放上剧毒无比的药草。西淮,这还真是符合你聪明绝顶的风格啊。”
  “——我没有!!”
  西淮高声打断他。
  “你没有吗?”
  银止川轻笑着说:“那你不是上京派来的刺客,也不是花辞树的眼线了?你留在我身边,是真情实意地喜欢我,不是为了报复,或者什么其他说不出口的理由?”
  “……”
  西淮几近绝望地望着他,银止川接着说道:“西淮,这一刻我最后相信你一次,你告诉我,你不是细作,我就相信你。你能够说么。”
  “……”
  西淮的手指在衣袖中微微发颤,他声线沙哑,注视着银止川,一字一句道:“我是上京派出来的细作,也确实算计过你,但是——”
  “但是你没有给我下毒。”
  银止川笑望着他,缓缓地鼓起掌来,“西淮啊西淮,你真是足够聪明——你不会承认你下毒,因为承认了下毒,就要拿出解药。但你怎么会愿意拿出解药呢?你就是要我死去啊……是么,所以你宁可承认其他的,却也不愿意承认用迷梦草。我猜的对不对?”
  西淮:“……”
  西淮看着银止川轻蔑却毫无信任的笑颜,在这一刻感受到一种两个人近在咫尺,却遥远犹如隔着天堑的疏离。
  “可你有一点失算了,”银止川目光仿佛无动于衷,漠漠然说道:“——那就是我并不怕死。”
  “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渴望活下去,就如同在遇到你之前——”银止川停顿了一下:“……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经是浑浑噩噩活着的了。”
  银止川在这世上在乎的东西,早已经所剩无几。
  亲人、朋友,都离他而去。真正有什么可称为留恋的,只有西淮一人而已。
  所以他愿意为西淮提起枪,再次去尝试着守护什么。
  只是可惜,世事从来不由人算。
  沉默,在二人之间流转。
  银止川在说出那句话之后,感受到一种从所未有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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