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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风雪(玄幻灵异)——月色白如墨

时间:2021-05-22 08:48:52  作者:月色白如墨
  可相当令人意外的是,与此同时,西淮其实也正踏入一间客栈。
  那间客栈的外表看上去破败不堪,十分不起眼。但不知为何,却在门口有隐隐约约至少五十名精锐刺客无声守卫。
  西淮披了黑色的斗篷,挡住大半脸颊,恍若什么也没有看到,抬脚便往里走去。
  直到被一只横过来的剑鞘突然拦住。
  “怎么?”
  白衣人不惊不惧,淡淡抬眼,甚至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他冷冷凝视着挡在面前的冷四春,寒声道:“花辞树不想见我么?……除非,他已经不想找到‘那个人’了?”
  “让他进来。”
  话音未落,果不其然,屋内的阴影深处传来平淡、但足以叫这方圆十里的刺客尽数俯首的声音。
  冷四春持剑的手微微一顿。
  花辞树拧转轮椅,回过身来,身后依然跟着那名神情沉默的黑衣刺客。
  他推着花辞树的轮椅缓缓往前,脱离阴影。
  于是西淮这才看清了花辞树的面容。只见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问道:
  “许久不见,没有想到今日还能看到你。”
  “……但是,既然敢于来找我,想必就是真的拿到了什么可靠的消息了吧?那么你想用它来交换什么呢?……让我猜一猜。”
  “——红丸么?”
  “不是。”
  然而破天荒的,西淮沉默否认。
  他抬起眼直视着花辞树,在众人讶然的眼光中,一字一句说道:
  “我要被你们用来暗算银止川的,迷梦草的解药。”
  ……
  银止川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孩。
  在西淮走后,他逐渐发展出了一个在院子中乱逛的爱好。
  逛累了,就一跃飞纵到屋顶上,就着月光喝酒。
  府邸已经空了,原本几个不愿离去的仆从,也迫于星野之都愈来愈危险的局势,被银止川赶走。
  从屋脊上高高的往下看去,看着空荡荡的庭院,有时候都会有一种已过百年的沧海桑田感。
  “有什么事……就飞书找我。”
  姬无恨离开时,默然地朝银止川这样说道。
  他大概还是放心不下银止川身体内的迷梦草,总觉得尚有一丝希望,不至于走到绝处的那一步。但是银止川却心知,比起没有迷梦草没有解药,更可怕的是他心神已经无药石可医。
  一直以来困兽一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好不容易遇到一人,以为和自己一样,也是这世道的叛徒,欣喜靠近,却才知是一场关于复仇的骗局。
  银止川实在又疲又倦,对这人生再没什么活下去的期望。
  “喂,你这儿空着没有人吗?”
  一日,傍晚的时候,却来了一个小孩,他仰头看着屋顶上的银止川,问他道:“那我在你这儿坐一坐。”
  银止川低头往下看去,原来是一个打扮十分褴褛的乞儿。
  小孩裹着身脏兮兮的袍子,赤着双脚,怀里还抱着几个干瘪的不知是从哪个臭水沟中翻出来的芋头。
  银止川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想回答,却同样没有赶他走。
  小乞儿蜷在他的宅邸角落处,盘起冻得通红的双足,每日来休憩避风,吃他捡来的那几个烂芋头。
  但是银止川逐渐发现,这小孩很奇怪:
  他不像别的星野之都百姓,要么对镇国公府趋之若鹜,见面则恳求银止川去抵御燕启;或者对镇国公府痛恨入骨,避之不及,说起来就要骂一句丢掉沧澜的逃兵。
  他好像全然不知道自己借角落栖息的地方是哪里,毫无好恶的情感,每日傍晚便来,天亮就走,到了也倒头便睡,极少与屋脊上的银止川搭话。
  偶尔兴致勃勃地说起来,也是关于他今日多讨了几个没长霉的馍馍。
  “你是哪里来的?”
  终有一日,银止川忍不住问道。
  他终于被这小孩引起了兴趣,说不出是哪一点,但许久未怎么与人说话的银止川突然有了一丝与人交流的欲望。
  “尧庄。”
  乞儿头也不回,专注地啃着他那几个干硬的芋头,答道。
  尧庄是星野之都周边的一个小村庄,银止川觉得有点意外,诧然问:
  “那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要知星野之都虽然是盛泱的王都,但对于外来之人其实并不是十分友好。这里有楼阁连云,却同样有一掷千金。
  昂贵的物资常常让许多外乡人望而却步。
  如果不是有一点积蓄,或是本身就是为了到王都来投机的,盲目涌入星野之都只会让年轻的生命化为枯朽白骨,成为滋润这座繁华王城的养分的万千分之一。
  “没有为什么啊。”
  这个小乞却答道:“早年涝灾,家里的地都被毁了,爹娘也饿死了,我进城来讨饭。在尧庄是讨不到东西吃的。”
  银止川于是一时语塞,默然地望着他。
  “那你怎么知道到星野之都就能讨得到东西呢?”
  半晌,他回答,“要知道,你来这里,还不如去远一些、更小一些的小城,那里你或许还能找到人教你一门手艺,然后靠那门手艺活下去。”
  “但是俺们村儿里的人都说都城好呀。”
  然而,小乞儿天真地回答道:“说这里有大房子,身上香得叫人醉倒的名门闺秀,在车身上镶满了宝石的马车……我想来看一看,就来了。”
  银止川一时哑然,被这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你……”过了很久,他好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现在失望了吗?”
  “这里……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是,这里没有我起初想的那么好。”
  小乞儿干脆脆地回答:“这里人都很坏,不让我在他们门前停下来歇脚——说不吉利。只有你愿意,你是好人。还有我不会说官话,口音是尧庄的口音,连起初跟别人一起讨饭,都会挨打……他们要我滚回老家去……”
  小乞丐伸出手指,很认真地一样样数着。
  银止川看着他的模样,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用这样认真平静地神色记忆自己的委屈和受辱。
  辛酸中透出了一丝丝好笑。
  “那然后呢?”
  银止川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星野之都。”
  “因为我可以留在这里。”
  小乞丐说,他正儿八经地望着银止川,脸上是一片不带丝毫玩笑的模样,朝银止川说道:“我不是说以乞丐的身份……而是说,总有一天,我能在这里买下一间房子,像你们其他人一样,堂堂正正地留下来。”
  “喏——”
  他朝银止川伸出手,从破烂烂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轻轻晃动着,能听到里面铜钱碰撞的声音。
  小乞丐露出一个笑,很甜蜜且憧憬地:“我现在已经有两百枚铜钱啦,等我再存一存,就能有三百枚。等来年开春,我就去买十包冥生兰的种子,不是我吹牛,我种花很是一绝呢。小时候在乡里,谁都没有我种的花长势好……这样我把这些种子开出来的花卖出去,就能赚最少一锭碎银,我拿这些碎银再去买种子……不出三年,我就能在这里买间屋子留下来啦!”
  银止川看着小孩眼睛里恍若落有星光的眸子,一闪一闪的,许久露出一个笑。
  “天真。”
  他轻轻地说。“这里就快要变成人间地狱了……”银止川目光注视着远方的遥远地星辰,口中缓慢、无所谓地吐出字句:“快些逃吧……回到乡下,找个深山野林躲起来,等一切都过去了,再回到城镇……”
  而那个时候,也许连盛泱这个国家都已经不再。
  “为什么。”
  面对银止川少见的真诚奉劝,小乞丐却睁圆了眼睛,一派不相信的样子,问:“你不是将军府里的人吗?”
  他一指银止川下方挂着牌匾的大门,道:“怎么能说出这样危言耸听、事不关己的话?”
  “……”
  银止川一默,仿佛觉得很有意思似的,答说:“我只是一个府邸里的下人。我们少将军听说要打仗,已经早早带人跑走了——”
  “那也不行。”
  小丐认认真真说:“你不知道,现在城门口已经贴出告示来了,城内若再有人谈论不实传闻,动摇民心,会一律按照叛国罪论处,抓到底狱里去的……!你莫要再瞎说,只是这一次,我也不会告发你。”
  “……”
  银止川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只沉默了很久,才倏然一笑,手指轻轻捻着,自语般说道:“叛国罪……真是,好一个无所不治、无所不包的叛国罪……!”
  “况且,我们盛泱这么强大,怎么可能被他们小小的燕启人打败呢?”
  墙根下,小乞丐还在低低嘟囔着:“即便再过一百年,一千年……我们盛泱依旧是中陆的主人呀……!”
  繁星寂寞的闪动着,此人间,此王朝,一片安好。
 
 
第153章 客青衫 112
  与此同时,星野之都内一间丝毫不起眼的客栈里。
  西淮孤身赴花辞树藏身星野之都的驻点,周遭刺客环绕。
  只不过他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径自在花辞树对面的桌边坐下,平静自若地看着花辞树的眼睛。
  两袭白衣相对,一方淡漠,一方难测。只不过同样的,都是风姿绝代。
  “说一说你的来意罢。”
  花辞树先开了口,他笑着从西淮脸上挪开视线,看向桌案上的杯子,给彼此倒了盏茶水,淡声道:“你想要得到什么,又准备要拿什么来与我换。”
  “假借我之手,给银止川服迷梦草的人,是你,是么?”
  然而,西淮没有回答,只反倒另问了一个问题。
  花辞树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他“啊”的应了声,似笑非笑,答说:
  “是啊。镇国公府的七公子比我想象中的更容易入套呢。我只是把迷梦草加到你送给他的锦囊中,他竟看也不看就贴身放着了,每日都不离身。那样轻易地就中了暗算。”
  西淮:“……”
  “虽然同为明月五卿,但是他和我真是截然不同的人呢。”
  花辞树笑着,手指翻动着杯子,眼神显出一种冷淡的神情,说:“若是经我手的东西,没有十回也有八回的检验……他竟然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人,真不知道该说是幸福还是愚蠢哪……”
  西淮手指隐于袖中,无声地攥紧了拳。
  “噢,对了。”
  说着,花辞树又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西淮,说道:“说起来,能这么顺利,其实也要托我们叶公子的福。否则换做其他人,恐怕是连镇国公府都难以混进去的……能这样得到银府七公子的信任,究竟是怎样办到,本君心中真是十分佩服。叶公子有空,还请多多指教一二……”
  有些事,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便没有不容许别人提起的权利。
  哪怕那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像是在心口上一划而过的小刀。
  “我真喜欢你现在的神情。”
  注视着西淮的脸,花辞树眯了眯眼,笑着说道。他像是有什么恶趣味得了逞,惬意地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杯。
  “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然而,西淮苍白的唇倏然一笑,报复一般朝花辞树望去,一字一句问道:“如果你不明白,那么费尽十年光阴也要找出那个人下落的人,又是谁呢?”
  花辞树胜券在握的神情一僵,下一刻握杯的手果然就顿在空中,恍若凝滞。
  “不要再说无用的事了。”
  西淮哑声说:“那种用尽一切也要换回一个人的滋味,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将迷梦草的解药交由我,我给你想要的情报。等了十年,你真的不想快些找回她吗?”
  空气犹如凝滞,狭小的客栈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你在威胁我?”
  花辞树目光狠厉地望向西淮,直到此时,这个一直都显得有些孱弱的上京领主才显露出他真实的爪牙。他的眼神冷得彻骨地望着西淮,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一个连血仇都下不去手亲刃的细作?还是你觉得,你能得到连我上京数百精锐刺客都得不到的情报?”
  “唐烧雪。”
  然而,西淮只说出这三个字,花辞树就已经败下阵来。
  他静静坐在窗下的余晖里,禁锢在轮椅中残缺的躯体让他看上去那么脆弱,那么苍白,那么……悲凉。
  名为“六哥”的黑衣刺客也抱臂靠在窗柩上,一声不吭地望着他。
  是的,但凡是入过上京刺客门下的,都会知道上京领主在找一个人。
  她大概是一个女人,不同凡响又神秘万千。不仅叫叫座下精锐刺客无数、名列中陆信息网第二的花辞树找十年也找不到她,甚至有传闻说,连镜楼的人也与她关系匪浅——曾经花辞树也斥巨资遣人前往,想请镜楼的姬氏帮忙打探,却意外地遭到拒绝。
  但是花辞树究竟为什么要找她,她的模样姓名,来历身份,又无人知晓。
  因此,当西淮说出那个名字时,花辞树心中震荡可想而知。
  “怎么样,这个筹码够吗?”
  西淮叹了口气,说道:“给我迷梦草的解药,我就告诉你她是谁、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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