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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风雪(玄幻灵异)——月色白如墨

时间:2021-05-22 08:48:52  作者:月色白如墨
  小贩愣愣的,一声“可以啊”还没说出口,就见慕子翎从腰间摸出块白玉,温润透亮,正面还雕着精致至极的图案。
  “我拿这个和你换。”
  慕子翎道。
  小贩都呆了,没想到这个孩子身上会带着如此值钱的东西,纵使他不识玉,可也能从光泽和纹理看出来这玉必定价值连城!
  “我的天啊……”
  小贩喃喃:“这玉……别说换一根糖葫芦,就是买我的性命也是买得起的……”
  “这一杆子的糖葫芦都给你!”
  小贩慌忙将木杆递给慕子翎,又从身上摸出所有银两:“这些钱也都找给你,只要你不反悔,交易一成,概不退货!”
  慕子翎却淡淡笑了一下,将小贩递给他的木杆推开。
  他踮起脚,将他刚才看中的那支糖葫芦拔了下来,想了想,又从偏下方的位置拿了一支小的:“不必,我来不及吃完的,这两支就够了。”
  小贩目瞪口呆,慕子翎拿了两支糖葫芦,竟然就真的要离开的模样,半分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小贩又喜又疑,望着慕子翎,忍不住再确认一下:“——喂,这玉你真不要了!?”
  可慕子翎却都准备开始剥糖纸了:“真的不要了。”
  他咬下第一个糖球,闭着眼仔细尝,但似乎被酸了一下,秀气的眉蹙起来,可很快又尝到甜味,天真地露出个笑。
  他走出两步,又似乎想到什么,退回来问小贩:“请问,你知道西湖在哪边吗?”
  小贩给他指了方向,慕子翎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对玉他没有半分不舍,因为原本也不是他的。
  数十日前为了离开云燕,他从兄长慕怀安那里偷来了象征太子地位的玉佩,鱼目混珠,用来出城。
  否则,以他这种不能见光的“公子隐”的身份,哪有资格佩戴那样的美玉。
  慕子翎走到西湖边,坐在岸堤上,慢慢地吃他刚才买的那两根糖葫芦。
  此时正值夏季,整个西湖都长满了荷花,远远望去,仿佛有一片碧绿摇晃的海潮。
  约莫黄昏的时候,赶集的人都离开了,炊烟四起,华灯初上。
  慕子翎仍坐在岸边,这时候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一个略年长的婶婶从他身边路过,看着慕子翎,笑着问:
  “小公子,不回家吃饭呀?”
  慕子翎回头,脸颊的上还沾着几点糖渣。
  他看着手上两根光秃秃的小木签,摇摇头,道:“不回了。”
  阿婶没有在意,笑了一下,逐渐走远。
  但就在她即将从拐角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扑通”一声,阿婶诧异回头,只见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
  阿婶反应了半秒,匆匆忙忙奔到刚才慕子翎坐过的地方。
  有许多气泡,正“咕隆咕隆”从水底冒出来。
  阿婶一愣,菜篮从手里落到地上,慌忙叫道:“来人帮忙呀,有孩子落水了!!”
  ……
  慕子翎感觉有些冷,越往下,湖底的水越是冰凉。
  可是除了冷之外,他又有种终于解脱了的轻松。不用再提心吊胆自己会随时丧命,不用再忍受旁人的指点与眼色,这种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实在很好。
  如果不能控制能不能活下去,那么什么时候死,他一定要自己决定。
  这次不当心摔碎了慕怀安的长命锁——那把对云燕太子殿下实在重要的长命锁,让慕子翎终于下定了决心自尽。
  他既惧怕会被怎样惩罚,也受够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
  然而,就在他全身热量都要流散在这冰冷的湖水中时,一双温热的手抓住了他,紧接着,慕子翎感觉自己被人往上拉去。
  他怔了一下,试图挣开,但相反那人却更加捉紧了他,甚至把慕子翎搂到了怀中固定住。
  慕子翎听到了那人的心跳声,还有暖和的温度包围着他,他突然就有些不敢挣扎了——
  这个人是活的,他不想死。他是在救他。
  那倘若因为自己的挣扎,将他害死了怎么办?
  慕子翎蓦然安静下来,任由对方将他搂着向上浮去。
  在越来越接近水面的时候,头顶的光亮也越来越大。
  就在他们即将破水而出的那一刻,慕子翎突然想,他需得看一看这个人的模样,知道在他的生命中,这第一个不希望他死去,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也要挽留他活着的人是谁。
  他回过头去——
  可就在此时,慕子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夜色正深,房间里的窗户开着,外头正孤零零地挂着一弯寒月。
  他躺在空寂的承烨殿里,薄被下的衣裳还沾着下午自己呕出来的血迹。
  阿朱待在床头的瓷罐里,正缠着一根白骨打瞌睡。
  慕子翎静静躺了数秒,感觉有些口渴,掀开被子摸索着自己找水喝。
  外头打牌的宫人这时候终于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查看,见到慕子翎,“喔”了一声:
  “公子醒了?”
  慕子翎没理,宫人便接着道:“医丞来过了,煮的药在桌上。公子记得服。”
  慕子翎看着那碗冷药,宫人尴尬地笑了声,大概觉得慕子翎下午终究是秦绎送回来的,说不定在宫里的地位还有救,便搓了搓手,不太自在道:
  “……药,是不是冷了?哎,我拿去热热吧。”
  慕子翎没什么反应,只没头没脑问:“秦绎呢。”
  宫人一呆,直白道:“王上?”
  “王上下午看公子没、没……”
  宫人舌头打了数个结,总算没把那句“没死”说出口,尽量委婉道:“看公子没事儿,就走了。”
  慕子翎低头看着自己白衣上的污迹,因为过去了几个时辰,那些鲜红的血迹已经变得暗沉了。
  他良久后才缓缓回过神来般应了声“嗯”。
  宫人觉得奇怪,依照慕子翎往日的行事作风,应当根本不会问秦绎才对。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有多少情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他完全不必对秦绎抱有多大希望。那会像个笑话。
  但慕子翎沉默良久,才低低笑了一声,轻轻地自言自语道:
  “方才做了一个梦。差点没有分清我已经醒来了。”
 
 
第6章 春花谢时 05
  传说,在千年之前,云燕曾帮助过一个在南疆密林中寻找月牙蔷的旅人。作为回报,旅人给了云燕族通灵的能力。
  一般人死后,魂魄将顺着黄泉而行,而最终,每一滴黄泉之水都会汇入无间海。从无间海起,那就是属于冥帝的地盘。
  被赠予了特权的云燕人可以以活人之躯抵达忘川侧岸,看到对面的时间荒丘。
  起初,那位一身玄衣的年轻人给云燕族这项通灵之能时,是因为云燕地偏人少,落后封闭,常年饱受战乱欺凌之苦。
  “那就赠你们阴兵鬼将吧。”
  年轻人道:“无间海里,有许多不肯去转世轮回的怨灵。你将他们请来,好好供奉,让他们助云燕在这乱世之中有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
  那年轻人有一只漆黑的冷玉扳指,带在左手拇指上。
  他将那只扳指取下来,随意点在跪在自己面前的云燕王室额头——
  自此,云燕森严的宗族与血脉尊卑秩序就建立了起来。
  只是,那个时候年轻人也许没有想到,他给予云燕的这项特别能力会让巫蛊之术在云燕大肆盛行。甚至在贪欲的催使下,出现了暗巫、血降头、青阳小鬼等事与愿违的邪术。
  直到千年之后的现在,慕子翎横空出世,养出了云燕历史上从所未有的千万鬼兵与蛇王阿朱,将巫蛊术推上了一个全新的高潮。
  连曾经最邪恶血腥的暗巫,在他面前也变成了小打小闹。
  只是这在痛苦与绝望下催生而出的百鬼之首,能用鲜血与寿命饲养鬼兵们多久,恐怕连慕子翎自己都不知道。
  当他下午在外庭突然毫无征兆地呕血时,慕子翎就该能模模糊糊意识到,这是他身体即将开始透支的信号。
  慕怀安的忌日在十月二十六,秦绎提前半月,就令人在宫中置办法事。吵得慕子翎差点想把整个梁成王宫拆了重建。
  忌日当天,秦绎亲自去法场督办,从慕子翎的承烨殿望过去,能看见秦绎站在高台上的影子。
  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作法的道士吟诵低唱。微微低着头,好似在无声地缅怀记忆中早逝的的故人。
  慕怀安是云燕的太子,与秦绎乃是至交。
  宫变后,慕怀安落败,被慕子翎手刃。消息传到秦绎那里,他就带领了梁成的十万兵马,千里而来踏平云燕,掳回慕子翎给慕怀安报仇。
  慕子翎一直想不通他们是如何成为挚友的。
  慕怀安久处深宫,从未离开云燕,秦绎头一次造访乌莲宫,就与他促膝长谈至深夜,宴会上含笑的目光未曾离开过慕怀安分毫。
  ……他应当是真的很喜欢慕怀安。
  喜欢到对连和他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的慕子翎,都爱恨交加,没有直接杀了。
  慕子翎注视着道场上的身影很久,眼底明明灭灭,看不出喜怒。
  法事作到半夜,秦绎一动不动,竟就那么站了一整天。
  子时之后,还摆驾祈宁庙,去对着慕怀安的牌位长相思去了。
  宫人上了酒,摆在秦绎面前的小案上,接着就全被赶了出去。连最贴身的太监都只能在门外守着,听到传唤再进。
  秦绎给自己斟了杯酒,又给对面的空位斟了一杯,没什么特别情绪地轻声道:
  “怀安,你我两年未见了。”
  他与对面瓷杯碰饮,仰头很干脆地将一杯酒全部饮尽,笑道:
  “当日你我相见,从未想到会这样匆匆结束一生。你也从未告诉过我你还有一个胞弟,否则,王位相争,深宫暗箭,我替你提防着些,你也不会如此吃亏落败。”
  “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你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我说不要再怕,活下去,世间险恶,我护着你。是我食言了。”
  秦绎又饮了一杯,算是自罚。
  烈酒从他的脖颈流入缀着金纹的衣领,因为喝的太急,秦绎微微呛到了一下,咳嗽起来。
  银月如钩,他静静看着面前的灵位。
  漆黑的木牌上书着慕怀安的名字,看上去冰冷而死气,没有一丝那人光风霁月的影子。
  再温润秀丽的眉眼,都在死亡和时光的手下化成了灰。
  “我时常想杀了慕子翎给你报仇,又不知怎么总下不去手。”
  秦绎哑声道:“他让我想起你。初见那一天,你侧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和他有时候很像。我……我留着他的性命,但有时候活着受折磨,比直接杀了更令人痛苦。让我再想一想,想清楚了,就杀了他。”
  冷酒入肠,谈不上有多舒服。
  秦绎却一杯接着一杯,就着月光喝空了两整坛。
  他摩挲着手中的一块白玉,上头雕着精致至极的花纹图案,触感润滑冰冷。
  一看就是曾经拿出来在手中摩挲过无数遍的。
  “怀安……”
  秦绎逐渐起了醉意,润白的玉佩在眼中也起了重影。
  正当他喃喃叫着慕怀安名字的时候,木门却“嘎吱”响了一声,秦绎开口欲呵斥,却看见道雪白细长的影子晃了进来。
  他愣了一下,足足反映了三四秒才辨别出来,这不是慕怀安的魂魄现形了,而是另一个病态的影子。
  秦绎瞧着慕子翎手腕上缠着的朱蛇,冷声道:
  “你来干什么!出去。”
  慕子翎瞧也不瞧他,只在灵位前晃了晃,望着慕怀安的牌位,淡声道:
  “我来看看我的战利品——给我的好哥哥上柱香啊。”
  “……你,不配进来。”
  秦绎抓起酒杯,有些神志不清地朝慕子翎脚下砸去,低低道:“我该杀了你给怀安偿命。”
  慕子翎不惧反笑,朱蛇盘在慕怀安的灵牌上,冷噌噌地吐着信子。
  “你什么时候杀我?”
  慕子翎问:“待你想好时,记得提前三天告诉我,我给自己挑个喜欢的时辰。”
  “……”
  秦绎无话可说,低骂了一声,“神经病。”
  夜里风凉,慕子翎最不受冻。他走到秦绎对面——那个原本留给慕怀安的位置,随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暖暖身子。
  然而酒比想象中的要烈的多,入喉慕子翎就感受到股辛辣,辣的他禁不住咳嗽起来。
  肺里像火燎一般难受,咳着咳着,就咳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道,浸入雪白的巾帕,留下一道鲜红的印子。
  慕子翎看了血迹一眼,表情不算特别惊讶,只有点厌烦地随手扔到了一边。
  “你做梦去吧。”
  他一边斟酒,又一边慢慢说:“我即便病死,也不会给你杀我为慕怀安报仇的机会。”
  秦绎耳边嗡嗡的,只见慕子翎凌空抬了抬手,搁在香火台上的灵位就自己浮起,飘了过来——一只红衣小鬼举着它,只是旁人看不见。
  小鬼颠颠地跑过来,讨好地俸到慕子翎手边。
  慕子翎随手在它额头上点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夸赏道:“好孩子。”
  小鬼便缩了回去,十分高兴的样子,蜷在角落里痴痴地望着慕子翎。
  “慕蒙说你没有死,嗯?”
  慕子翎把玩着牌位,一手撑着头,欣赏着冰冷木牌上写着兄长名字的那三个字。
  “那你可太倒霉了。”
  他抚摸着牌位上的刻纹,微微轻笑说:“……第二次杀你,我肯定用比第一次更疼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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