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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风雪(玄幻灵异)——月色白如墨

时间:2021-05-22 08:48:52  作者:月色白如墨
  秦歌想着走上前去,好歹打一声招呼——他总觉得银止川很看重这个小倌。
  但是走近了,才一怔,发现西淮在剪东西。
  他的神态漫不经心,只是很随意地用小剪子将纸屑剪碎了,再放到桌上的烛台中烧掉。
  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动作——既然要烧掉,又何必剪碎?
  然而西淮的动作看起来冷淡优美,分明是没有发出声音的一举一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叫人看着就感到一种抑郁感。
  仿佛他心里装着很多事,一件一件压在他细瘦的身体上,不能与旁人说,也没有旁人会听他说。
  在那一刻,秦歌心里突然有一种念头:这个小倌,待在银止川身边并不开心。
  哪怕银止川那样名负盛泱,有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想要搭上他的线,但是西淮并不想得到银止川的“恩宠”。
  那甚至让他感到痛苦。
  “西淮公子。”
  秦歌轻吸了口气,走上前去。
  西淮一怔,靠近烛台的手颤了一下,险些被火舌舔到。
  他方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照月手上那本词薄的事怎么解决,没想到还有认识的人没有离开。
  他转头朝秦歌望过去,秦歌靠近说:“夜深了,银哥儿进了宫,西淮公子要回去么?我派一辆马车送公子。”
  西淮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低,眉眼也艳丽,有点勾人的意思。但是瞳孔是冷的,简直像一片荒原里的月色。
  半边脸颊映在烛火中,显得犹如白玉的质地。
  “这里人员混杂。”
  秦歌往周遭看了一眼,挠了挠头:“公子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哎……你和银哥儿是为我的事而来的,要是西淮公子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银哥儿交代嘛。”
  西淮一怔,唇角翘起,笑了一下:“是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是个小倌。”
  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的小倌。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歌则发觉自己表达有误,赶忙解释道:“我是怕西淮公子呆在这儿久了,会遇到危险,不是怕您趁机跑了……”
  “没关系。”
  西淮却说,他声音平静,淡淡道:“这种话,我已经在别的地方听过许多遍了。”
  “唔。”
  秦歌应声,觉得有点尴尬,但又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别的好。只能在推椅,在西淮身边坐下。
  “您在烧什么?”
  看了半晌,他禁不住问:“这不都是写了字的纸么……九阍、逢虏、玉帐欢……”
  他念着。
  西淮已经将没有送出去的词纸都撕碎了,只能看出一些零星的字词,而拼不出全诗。
  “之前买的一本杂书。”
  西淮答:“闲时随手翻过,现在用不上了,就不如烧掉。”
  “哦。”
  秦歌说:“……看着这字写得真不错,烧掉怪可惜的。”
  “有什么可惜的?”
  西淮却问。他几乎是毫不留恋地将纸页都递入了火舌中,看着它带着上头的绝艳词笔都化作灰烬:“在这世上……最负文人的,就是书……!”
  “……”
  秦歌不知道西淮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只怔怔看着这小倌的侧脸,见他平静如寒玉,橙红的烛火跳动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一点点别样的光彩来。
  但他的容貌依然显得那样平淡又悲伤,不知想到了什么。
  “没事了。”
  良久,纸张都烧尽了,西淮推椅起来:“回去罢。”
  “哎……”
  秦歌说:“外头正下着雨呢,我送您一程。”
  西淮从阁门前的一块护栏中拾起一把伞,头也未回:
  “不用了。我自己回。”
  而后他就连带着他的那一身看上去如玉一样寒凉冰冷的白衣,缓缓走进了黑暗中。
  ……外头果然在下大雨,雨水敲在西淮的四十八骨紫竹伞上,就像有一把珠子噼里啪啦砸下来。
  街头不时有一两架马车飞驰而过,车上温香软玉,娇笑宴宴,点着最醇的熏香,烤着最温暖的火盆。经过时,会溅起一大片积水来。
  西淮就在这样潮湿的街头走着。
  这里是星野之都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每一寸,都价值千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西淮走在这里,都感到一种寒冷。
  这里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黑巷,里头充斥着疾病、贫困、死亡……东倒西歪躺着的都是濒死的病人,如果有人经过时,那些蹲在角落的流民就会用一种端详猎物的眼光盯着对方。
  审视是否合适下手。
  这就是同时被誉为“中陆的星辰”的星野之都。
  朱门与地狱同在。
  “你怎么在这里?”
  半晌,西淮蹲下身。
  他面前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狸花。上次西淮在惊华宫门前见过它的,它和他一起在檐下躲雨。
  西淮在等银止川,它在等雨停。
  盛泱的初夏很多雨,西淮没想到还能遇到它,以为这样瘦小脆弱的小东西,总会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闭上眼睛。
  一个多月未见,它的脖子上还系着那段五彩的锦缎搓绳。
  小狸花似乎被淋狠了,一见到西淮,就“呜呜”地叫着凑过来,用黏在一起的湿乎乎的毛发去蹭西淮下摆。
  西淮伸手,轻轻在它头颅上抚了抚,也没有介意它弄脏自己衣裳。
  “不是我不想带你回去。”
  西淮看着小东西这样示好的举动,低低叹息了一声,说:“而是我在这个城市,也没有容身之所……”
  “在这个世上活着,是很难的。”
  他轻声说:“如果我有一天,拥有了一整座城池,那我就带你回去。我读书时就抱你在我的膝盖上,我写字的时候你就睡在我手边……”
  “你与我共赴云雨的时候呢,它就在帐外听着。”
  然而,突然一声调笑轻荡的声音传来,一柄更大的伞挡在了西淮头顶。
  西淮:“……”
  西淮转身,果不其然是那个意料之中,放在整星野之都也没人有他放肆的银七少将军。
  银止川蹲下身,也同西淮一样的姿势,歪头看着面前这脏不拉几的小东西。
  “真脏。”
  他捏着小狸花的后颈皮,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这他娘的比我在泥地里滚了三天没洗澡的时候还脏。”
  “……”
  西淮忽视了银七公子这匪人所思的比较方式,也没探究他这作比喻的情况是否存在,只淡淡起身,颔了颔首,低声说:“少将军。”
  “嗯。”
  银止川说:“这猫你想养?”
  他伸手指挠在小狸花的下颌上,非常熟练地,舒服得小狸花眼睛都眯起来了。
  少年将军的手指上带着些薄茧,指骨突出分明,每一根指节都很修长。看起来干净利落,从冷硬的坚实手甲下露出来,又十分性感。
  “不想。”
  然而西淮扭过头去,淡淡说。
  他一遇到银止川,脸上那种柔软亲近的神色就一下褪去了。
  重新变得冷淡坚硬起来,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挂心。
  银止川看着他这变脸比翻页还快的人,眯了眯眼。
  “不养就不养。”
  他撒开手,无趣说:“回头你与我共赴云雨的时候,就没有猫在帐外听着了。”
  “……”
  西淮无言,银止川却弯唇笑起来,说:“行了,想养就养呗。搞的好像我有多小气似的。”
  他用靴尖挑着小狸花的下颌:“府里够大,不缺这么一只小猫的地方。至于你说的容身之所……”
  他顿了顿,接着道:“特别大的城池得缓一缓,小城小县的,回头有机会,你银七公子回头给你打一个下来,博美人一笑。”
  “回去吧。”
  不等西淮回答,他就兀自弯腰,拎着那小狸花放在手臂和胸膛之间,直起身来。
  雨水滴滴答答的,银止川用另一只手牵着西淮,朝前走去。
  西淮以为银止川会骑马,但是他却只是把伞交给西淮后,和西淮并肩慢慢地走在街头。
  他方才从惊华宫出来,没来得及叫马车,就吹哨唤来了坐骑,匆匆地来找西淮。
  “我方才和沉宴吵架了。”
  走着走着,银止川却蓦然开口说。
  “嗯?”
  西淮一顿,蹙眉。
  “想起来你和我说的话。”
  他淡淡道:“不忍了。免得变成疯子。”
  “哦。”
  西淮平声应了一句,似乎也没有特别在意。
  “他答应给我查琉璃箭的事。”
  银止川说:“他说他也未听过这个箭的名字……但是作为交换,我得和御史台一起帮他们查赈银案。”
  “嗯。”
  西淮说。
  “除此之外,我还得答应他们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西淮下意识问。但是直到他偏头,才发现银止川正用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意味的笑意看着他。
 
 
第81章 客青衫 27
  “我发现你什么时候都显得很不高兴似的。”
  然而,银止川却没有回答,只将目光在西淮面容上不住端详,看他在黑暗中的明澈眼睛,和显得很纤瘦的脖颈和锁骨。
  片刻后,才接着道:“在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叫你在乎的事了么?”
  “在乎的事?”
  西淮一怔,没想到银止川怎么一下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他略微沉默了一下,似在思索,而后说:“有啊。”
  “什么?”
  “许多。”
  西淮声音淡淡的,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好奇。”
  银止川说:“有没有哪个说出来听听,说不定你银七公子就能替你实现呢?”
  “……”
  西淮蹙了蹙眉头,似乎不太信。但是想了片刻,又终究还是开了口:“我以前……想过造一栋房子。”
  “一栋房子?”
  “嗯。”
  西淮说:“一栋在湖边的房子。不用很大,但是很安静,外头是桦树林,窗边是碧蓝的湖水。每晚睡前能看到银色的粼粼的月光,醒来时是带着雾气的稀薄晨色。下雨时有淋漓的雨声,门前再种两棵桃树。春来时打桃子吃,夜深闲敲棋子时,窗台上落着一两片桃树的花瓣。”
  “噢……那得造在南边的地区才行。”
  银止川说:“盛泱的湖泊都集中在东南方,你得往江州的那个方向去。还得用没有染过漆的松木做桌椅,白绵纸糊门窗。这样才会不受潮气,冬夏都很干爽。”
  “嗯。”
  西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但同时也在心里想,那大概是没有机会的。因为他从进入星野之都的那一刻起,就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有命活着离开了。
  “西淮。”
  又走了一会儿,银止川却再一次叫住他。
  他牵着马,一顿足,就很快离开了西淮撑开的伞下。
  “嗯?”
  西淮蹙眉。也回头看着他。
  绵密的雨水中,银止川退后一步,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他的发冠是高高束起来的样式,整个人立在雨水中,像一杆硬戳戳的枪立在天地里。
  雨水顺着他的眉目轮廓淌下来,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很沉,看不清楚里头有什么。西淮看见他慢慢把怀里的狸花的小猫放到地上,让它躲到马腹下避雨。
  但视线自始至终却都没有离开自己。
  西淮觉得今夜的银止川有点奇怪,但他只尝试着走近了几步:“你怎么……”
  下一刻,就突然被一道极大的力道掼中——
  一只铁水浇筑一样的坚固手指捏住了他的下颌,猛地把西淮一下抵在了身后的巷墙上!
  “啊……”
  西淮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那一下他几乎被震得后背发麻,只有后脑被一块硬硬的手甲垫了一下。
  再接着,白衣公子就感觉自己被一只兽叼住了,那只卡在他下颌的手不住往上推着,逼迫他仰起头,供对方啃噬。
  西淮从感知过如此凶狠霸道的吻法,那简直是逆我者亡的气息。
  银止川急切地吻着他,像要将他吞吃入腹。
  西淮想咳嗽,但是咳不了——银止川卡着他的咽喉,他能做的只有发出些断断续续的、无助的气音,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那般予取予求。
  雨伞从清瘦的手中滑落,摔在地面的积水中。
  “银、止川……”
  西淮挣扎着想说。但是他完全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银止川的身躯紧密至极地贴着他,像要与他融为一体。
  软铠上不知是什么挂饰,从西淮的身体上轻轻擦了过去,带动胸口前的翡翠环,疼得西淮“唔”了一声,但随即银止川又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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