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欣然应允,“可以。”
张哥激动的捂嘴傻笑,“我女儿要是知道我给她搞来了偶像的签名,肯定会爱死我这个老爸的。”
说话间,一行人向二楼包间走去。路上,江樾垂眸看着负一层大堂中央,正在场上比拼的拳击手,气势十足,酣畅淋漓,周围簇拥着一群年轻的男女欢呼呐喊,好奇的问盛逸:“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拳击了?”
盛逸:“大学的时候。”
难怪他不知道。只是,盛逸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很难让人联想到拳击这项运动,江樾不禁继续追问:“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学习拳击了?”
盛逸一本正经的回说:“健身,解压。”
闻言,一旁的张哥冷不防地笑出声来:“害,你就听他给你瞎说。”
江樾看向张哥,好奇的发问:“那是另有隐情?”
张哥为人豪爽,倒豆子似的一顿噼里啪啦的猛说,拦都拦不住,“逸同学大学不是学法律的么,某次给一对年轻母女提供法律援助,那对母女长期遭受家暴,想离婚,男的死活不同意。就想去法院起诉,但手头却没什么证据。逸同学好心帮忙取证,谁知,那男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竟然拿刀在路上堵逸同学。逸同学又要和那男的搏斗,又要保护那对母女,差点儿没把自己给交代了。还好叫张哥我给碰上了,唰唰两下就把那男的给干翻了。嘿嘿,偷偷告诉你,张哥我曾经可是职业拳击手……”
江樾整个人都呆住了,张哥再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没想到在他和盛逸疏于联系的那几年,盛逸竟然差点儿出了意外。
只要一想到盛逸有可能遇到危险,哪怕这种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江樾只觉心脏狠狠地揪在了一起,那种钻心之痛几乎让他无所适从。
他蓦地停住脚步,直愣愣地看向盛逸,满心满眼都是控制不住地后怕。
盛逸没想到,提起多年前的这段往事,江樾的反应会这么强烈。盛逸忙澄清说:“没有那么严重,张哥说的太夸张了。”
张哥不满的哼哼说:“我哪里夸张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江樾一语不发地注视着盛逸,心头闪过万般情绪,想说的话梗在喉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瞧着江樾清俊柔和的眉眼变得严肃至极,如临大敌一般,盛逸心头一暖,轻轻捏了捏江樾的手,“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
感受到盛逸宽大温热的手掌传来的温度,那么的真实,江樾稍稍安下心来,下意识反握住盛逸的手,快速收紧,生怕他会消失不见似的。
张哥大大咧咧的安慰他说:“没事没事,逸同学后来可是跟张哥我学的拳击,以后肯定不会再遇上这种事了。”
江樾看向张哥,无比郑重的说:“谢谢。”
张哥猝不及防地被江樾认认真真的感谢,不禁害羞的挠了挠头,嘀咕说:“哎呀呀,都过去了。只是,原本我以为像逸同学这样充满正义感的人,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律师,却没想到他后来跑去当了演员。”
其实关于这件事,江樾也有些奇怪。当年,盛逸虽然参加了高考,但他其实提前就被北大录取了。那时候,学校老师都劝他出国留学,但他为了方便照顾盛伯伯,就留在了国内,选择了他最喜欢的法律专业。
江樾一直以为他会去当律师或是法官,却没想到他最后选择了演员。江樾还记得大概是盛逸大二的时候,他代表北大参加大学辩论赛全国联赛的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谁都没想到那段清晰度并不算很高的视频犹如巨石击水,在网上激起了热烈的反响。
高颜值高学历,沉稳冷静逻辑缜密,没有人不喜欢这种完美到仿佛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间妄想。
当时,有很多娱乐公司一窝蜂的找到学校想要签他,但盛逸无一例外都拒绝了。谁知,半年之后,热度渐渐褪去,网上却传来他签约娱乐公司的消息,签的还是当时刚成立的一个小公司。
其实,江樾挺想知道盛逸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说话间,几人来到僻静的包间。张哥推开包间的门,“就是这间了。你们自己玩,张哥就不打扰了。”
包间不算小,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训练器材。
盛逸走到悬着的重袋前,用手拍了拍,说:“不管你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发泄出来。”
江樾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迫不及待的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盛逸是这里老顾客,在储物柜里存着两套运动服,取出来递到江樾面前,说:“虽然不是新的,但都是洗干净的。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随便选一套。”
江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别人的衣服,心中隐隐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不过他并不排斥穿盛逸的衣服,垂眸看着两套几乎差不多的衣服,随手选了套深蓝色的。
换衣服的时候,江樾隐约嗅到衣服上清爽的雪松味,很淡却莫名让人安心。
盛逸带着江樾热了个身,简单讲解了一下发力的技巧,仔细帮他戴好手套和护具。
江樾很快掌握了要领,出拳的速度和力度都十分得当。
盛逸站在重袋旁边,帮他稳住重袋,耐心的陪着他。
江樾无所顾忌,酣畅淋漓的发泄着自己这阵子积攒的情绪。
因为常年跳舞的缘故,江樾的耐力很不错,第一次就坚持了半个小时之久。
江樾有些手脚发软,顺势在干净的地板上躺了下来,呼吸急促。
盛逸走过来,盘腿坐在地上,垂眸看着他,问:“感觉怎么样?”
江樾畅快的说:“很累,但一级棒!”
盛逸会心一笑,江樾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你不要坐那么高嘛,躺下来陪我缓一会儿。”
盛逸依言在江樾身边躺下,江樾侧身看向他,极其自然的伸手牵过他的一只胳膊,垫在自己脑袋下面,轻笑说:“舒服。”
尽管江樾与他早已亲密无间,但他的每一次靠近,还是会让盛逸心跳如雷,难以自持。
江樾看着他说:“盛逸,我们以后经常来玩吧,我很喜欢这里。”
“好。”盛逸温柔的拨开他散落在额间的碎发,声音温润如玉。
江樾安静的注视着盛逸冷峻的容颜,他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红唇莹润,脖颈间高高的凸起,性感中透着冷漠。江樾不由得想任何一个人看到他这张脸和他这副身材,都会沦陷其中,难以自拔。
慌神的工夫,眼见盛逸看向自己的目光渐渐变得危险起来,江樾只觉心尖都跟着颤了颤,慌忙移开视线,情急之下,转移话题说:“盛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盛逸挑了挑眉,示意他随便问。
江樾想了想,正准备问问,那时,他为何会突然转行做演员。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包间的门发出一声轻响,紧接着,张哥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减脂餐来了,快吃点东西休息下。”
话音未落,张哥倏然停住脚步,看着并肩躺在地上的两人,一个还枕着另一个的胳膊,弱弱的问:“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你觉得呢?”盛逸淡定的反问。
说话间,盛逸从容的站起身来,伸手将江樾也拉了起来。
江樾尴尬的冲张哥笑了笑,说:“别听他瞎说,我就是嫌地板太硬,才借他的胳膊一用。”
张哥善解人意的问:“那要不要我给地上铺块毯子?”
江樾不由得有些窘迫,哼哼唧唧的说:“不、不用麻烦了,他的胳膊挺好枕的。”
盛逸给人当了免费枕头,心里还美滋滋的,面上却仍是一本正经:“还是不要把钱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了。”
从拳击馆出来,盛逸开车带江樾回了酒店。不过,二人并未直接回房间,而是去了天台。
这家酒店坐落在首都最为繁华的地段,临近□□、故宫,从天台俯瞰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大都市,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为免发生意外,酒店的天台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
看来,这是盛逸特地准备的惊喜。
盛逸娓娓说道:“还记得我们以前结伴在外滩一起跨年,浦江上空绽放着盛大的烟花,倏然照亮了一江春水,璀璨绚烂。”
也照亮了少年人年轻稚气的脸庞、欢欣雀跃的神色,从此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内心深处。
回想起过往的经历,江樾不由得笑了笑,然后,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悦的说:“我记得有一年,外滩的游客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不小心被冲散了。等我好不容易联系上你,费尽千辛万苦挤过拥堵的人群找到你,结果就看到你和好几个女生站在那里有说有笑。”
盛逸下意识解释说:“没有有说有笑,那几个女生就是问路而已。”
江樾赌气的闷哼一声,“我才不信,问路为什么还要给联系方式。”
“嗯…我没给。”说完,盛逸才反应过来,江樾似乎是在生气,他小心翼翼的试探说:“你在生气?我记得我当时向你解释过,你说你没生气。”
江樾冷声反驳说:“对,我是没生气,当时没生气,现在更不可能生气。”
“真没生气?”盛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清透的眼眸,嘴角不自觉地噙着一抹浅笑。
江樾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嘴硬说:“那、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我心急如焚的到处找你,你却跟别的女生凑到一起说说笑笑,害我白着急一场。”
江樾话音未落,盛逸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微微偏头蹭了蹭他的脸颊,语气是十足的宠溺,“是我不好,你生气是应该的。”
那日,其实有很多同学一起去外滩跨年,祁珩也在其中。只是,盛逸一直以为他和江樾第一个碰上,仅仅只是巧合,却从不知,原来江樾一直在找他。
此刻,被盛逸紧紧抱在怀里的江樾不禁懊恼的皱了皱眉,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竟然还会觉得生气,江樾觉得有些丢脸。
当时,少年江樾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偏偏盛逸看出了他在生气,主动向他解释那几个女生是在问路。然而,这样的解释非但没能让他消气,反而显得他好像很小气似的,莫名让他有些窘迫。所以,少年江樾死鸭子嘴硬,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生气了。
想到这些,江樾越发害臊,故意哼声道:“现在才知道道歉,晚了。”
闻言,盛逸心念一动,恋恋不舍的放开江樾,鼓起勇气从兜里拿出几乎在手心握了一整天的精致方盒,小心翼翼地捧到江樾面前,像哄小孩子似的,语气温柔至极,“新年礼物,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樾垂眸看着他手中这个暗红色绒布小方盒,心中突然没来由的砰砰乱跳。
江樾下意识屏住呼吸,伸手接过方盒,轻轻打开,一枚菱形纹白金戒指安静的插在其中。
江樾只觉心脏的某个地方猛然颤动了一下,就像是深藏于地表的地下水,某天忽然冲刷出一个泉眼,清澈的地下水随之汩汩而出。
在月光和灯火的映照下,江樾清楚地戒指内侧写着一行简短的英文“my elf prince”,字体空灵飘逸。
江樾倏然抬眸看向盛逸,心头涌过百般滋味,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见江樾怔怔地看着他,神色变幻莫测,盛逸的一颗心都悬到了半空,他故作轻松的伸手揉了揉江樾的秀发,说:“精灵王子中国区分王子,你这么好看的手指,是不是缺点东西?我来帮你戴上怎么样?”
盛逸还记得他喜欢精灵王子奥兰多,所以才送了他这样一个戒指,这让江樾十分感动,但不知为何,心底某处竟隐隐有几分失落。
江樾快速收敛了心神,佯装淡定的回说:“这个礼物送的不错,我决定原谅你了。”
闻言,盛逸暗暗松了一口气,取出戒指,捧着江樾的左手,郑重地将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古朴的钟声远远传来,伴着空灵悠远的余音,数千朵烟花在夜空中齐齐绽放,瞬间照亮了大半个繁华都市,流光溢彩,绚烂至极。
在一片璀璨的光芒之中,盛逸牵着江樾修长的手指,温柔的说:“江樾,新年快乐。”
第二日一大早,江樾三人返回剧组,紧锣密鼓的投入拍摄之中。
周骐和周骥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在县城开了间小卖店,勉强能维持生活。
周骐和周骥放学后,一个帮父母守店,一个帮父母做饭。
“周骐,快别忙了,剩下的妈来弄,”周母利落地将刚出锅的饭菜装进保温桶里,说:“你和你爸先吃,我去店里给周骥送饭。”
周骐先一步拎起保温桶,善解人意的说:“妈,你先吃吧,我去店里给周骥送饭。”
瞧着周骐转身离开的背影,周母慈爱的轻叹一声,“这孩子。”
经过客厅时,周骐对正在喝水的周父说:“爸,我去给周骥送饭了。”
周父微笑着说:“去吧去吧。”
待周骐走后,周父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扬声说:“红梅,你来帮我看一下腰。”
闻言,周母快步走出厨房,焦急的问:“你腰怎么了?”
周父忙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你帮我随便贴张膏药就没事了。”
周母拿来膏药,掀开周父的衣服,一边贴,一边担心的唠叨:“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比年轻那会儿,干活的时候要悠着点儿,万一真扭伤了,可怎么办。”
周父叹了口气,“眼看周骐和周骥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学费和食宿费都还没有着落,我这个当爸的能不着急吗?”
周母不说话了,神色变得有些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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