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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裴已有点不好意思，手扶了一下帽子偏过了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祁也注意到了裴已，眼神追了过去，能依稀看出来帽子边露出的些许红发，能看出来挺显白的。
“怎么样？”
宋明斐见宋祁眼神落在了他们裴哥身上，直接把裴已拽到了跟前，“我们裴哥染的这个红发好看吧！”
裴已头埋得更低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看了几秒钟，宋祁挺认真地点评了一句：“挺好看的。”
公司商务车上。
裴已靠在座椅上听着歌闭目养神，他们三个也都闭着眼躺在座椅靠背上。
今天要演出，昨天晚上他们四个又跑到练习室里练了很久，一直拖到凌晨才去休息。
说起来也可笑，裴已发现他们这个hp天团出道至今都没有一首属于自己的歌，基本上每次表演都是演唱别人的歌曲，跳别人的舞蹈。
就连这次演出，也是节目主办方指定了别人的曲目让他们表演。
公司难道就穷到一首歌都给他们出不了吗？裴已觉得挺可笑的，暂且不论歌曲质量如何是否出自名师之手，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压根就没有。
所谓的出道，也只是送他们四个上了一个毫无水花的综艺节目里出演了一次。而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资源给他们，就算有，也都是一些小破节目。
挺好的孩子们，就让公司这么给糟践了，还反过头来怪他们不赚钱，要把他们送到资本的床上去。
越想这事儿裴已越觉得生气，本来想明天再联络方衍夕的哥哥方知言的，但他气不过当即就给方知言发了短信。
谁料对面一个电话打过来，裴已手一抖，接通了电话。
“裴已是吗？”电话那边儿轻笑了一声，声音温温的，让人听着挺舒服。
“嗯。”
裴已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叫‘方律’的，语气软绵绵的，生怕打扰到他：“你是不是在忙？”
“嗯，是挺忙的，”方知言揶揄了一下，“忙也得安抚客户的心情。”
他们要解约的事情他弟方衍夕也跟他说过了，还说要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他们队长。
方知言想了想刚才那条通篇都是感叹号的短信，觉得方衍夕的队长应该是个脾气挺火爆的人，没想到电话一打，跟个温吞的小绵羊似的。
“你别着急，不是约好了明天吗？”方知言安抚他，“打官司这事儿不能太着急，你做的够好了。”
“小衍经常跟我夸你呢。”方知言又笑了一声，不是那种轻蔑的笑，而是赞许。
裴已有点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小衍说你们今天有演出，加油，明天见。”
“谢谢。”裴已挂了电话，心情舒缓不少。
到了现场，裴已发现这人还挺多的，他本来以为王姐不会这么好心给他们出演的机会，没想到还是他误会王姐了。
这是一个挺火的手机牌子的发布会现场，虽然是露天临时搭建的舞台，但是看起来还是挺奢华有水准的。
已经陆续到场了一些粉丝还有主办方邀请的艺人，网红之类的，主办方邀请的人都坐在前排，而粉丝什么的都坐在后排，手里举着大大的灯牌。
裴已瞄了几眼，在场有关他们的牌子，一个都没有，零零散散有到场的一些其他艺人的，而其中牌子最多的，是一个叫horizon的。
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裴已突然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horizon。
horizon这不是主角团吗？！
裴已穿书过来是穿成了对照组，而该书真正的主角团，就是这个horizon。
穿过来之后，裴已也有或多或少的关注过这个团的一些消息，但是因为没有见过面，还属于不同的公司，裴已觉得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威胁，也就没有再关注过这个团的动态。
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
要准备等会的开场演出，裴已也来不及多想。就被主办方叫到了后台处，准备让他们化妆换服装。
服装是主办方准备好的，而化妆师需要他们自带。
裴已的公司当然不会给他们请化妆师过去，索性裴已他们也就不打算化妆了。因为男性需要化的其实也不多，当然，特别浓的舞台妆除外。
“裴哥，这个衣服好丑啊。”宋明斐拎着主办方递过来的衣服，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就这个衣服，还没有他们今天穿的私服好看，就是简单的黑色衬衣加黑色裤子。
丁川言和方衍夕也有些不满。
倒不是他们有多想穿的好看，而是这个服装实在是敷衍，到时候舞台表演效果也不一定会好。
“伴舞嘛，你还想穿的怎么好看？”
尖锐刺耳又夹杂着讥讽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换装间。
四个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裴已沉了沉眸子，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们就是horizon。
“什么伴舞。”方衍夕拧巴着小脸。
“看来某些人还不知道啊，”一个穿着一身名牌私服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走近他们：“你们今天过来演出，是给我们当伴舞的啊。”
“伴舞当然穿的简单了，不然抢了主角风头怎么行？”
“别说了。”
horizon中一个男人沉声严厉制止了这个戴鸭舌帽的人，“准备演出换服装，话再多把你扔出去。”
带鸭舌帽的男的吐了吐舌头，回到了队伍里。
他们四个带着化妆师，坐在了镜子前，开始准备化妆，等会要换的衣服也都已经准备好在一旁的衣架上挂着，样式精美还有设计感，一看就很高级，比他们手里的黑衬衣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裴已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冷。
他就说，王姐绝对不会有这么好心，随随便便就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了他们。
原来是让他们过来给主角团当伴舞。
方衍夕年龄小，瘪了瘪嘴，眼泪马上就要从眼眶里冒出来。
他们是挺糊的，但是也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果早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来当伴舞，他也不会这么难受。
让他难受的，是本来以为自己是主角，结果却沦为配角。
裴已咬着牙，同一个空间内，同样是男团，差别却这么大。
他们衣架上挂着的华美服装，宋明斐手中拿着简单的黑色衬衣。
他们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让化妆师给他们化着妆，而丁川言他们素面朝天。
他们等会儿会上台，享受粉丝的目光和欢呼，而方衍夕他们几个要站在后面为人伴舞，默默无闻。
裴已攥了攥拳头。
今天他明白了，莫欺少年穷这句话里包含着多少辛酸。
第10章
今天没去上班，让助理开着车把自己送过来看演出，宋祁心情还挺好的，破例给林宇放了一天假。
“宋总，要不要我陪你看？”林宇临走之前贴心问道。
林宇相当惊讶老板翘班跑来看这样的表演，便想跟着一起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舞台能吸引到老板。
“我本来心情挺好的，你非要这样吗？”宋祁平静地看着他。
林宇瘪着嘴灰溜溜地走了，不让看就不让看，还人身攻击。
待林宇走后，宋祁给宋明斐发消息说自己到了，他还想去后台和裴已他们几个打个招呼。
因为他们要做演出前准备，宋明斐便给他发位置让他自己进去找。
进后台时，宋祁扫视了一圈，总觉得气氛有些怪。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量了他一眼后便语气警惕道：“他谁？”
“谁让他进来的。”
“赶紧把这种无关人员给我轰出去。”
裴已站在一边看着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horizon的忙内，叫丞斌。
“我朋友。”裴已声音也冷了下来。
裴已实在想不通，就这种性格的人是怎么进主角团的？同样身为忙内，一点都没有他们家方衍夕乖。
丞斌一听说宋祁是裴已的朋友就更来劲了，“后台这种地方是你随便邀请的猫猫狗狗都能进的吗？”
“万一他偷拍我们怎么办？”
丞斌这话说的不太客气，连猫猫狗狗都用上了，实在是没什么礼貌。
裴已眸子一沉，刚想开口，却被宋祁轻拍了一下背部，示意他不要着急。
而后宋祁缓缓走到丞斌跟前，看着他的脸轻笑了一声，语气有些玩味：“我，偷拍你？”
“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丞斌有些恼怒，“谁知道你会不会偷拍我的照片拿出去卖。”
“你长得有我好看吗。”宋祁看了一眼丞斌，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别说拿丞斌的照片出去卖了，就是看他一眼宋祁都觉得降低审美，说完他撤后两步，离丞斌远了一些，又将眼神移到裴已脸上看了几眼，嗯，这下心情好多了。
丞斌脸一瞬间又红又青，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眼前这个男人长得确实比自己好看，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下了面子，他咽不下这口气。
“回来，丞斌。”horizon的队长叫着他的名字，语气不容置喙。
丞斌本来要炸毛和宋祁继续理论，但队长点了他的名字，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回去坐下了。
懒得搭理那个什么丞斌，宋祁走到他们几个身边，但宋明斐他们三个愁眉苦脸的，不像是马上该演出的兴奋状态。
得知原因后宋祁啧了一声，怪不得刚才那几个人趾高气昂一副很拽的姿态。
宋祁看了看裴已，他倒是没有愁眉苦脸，眉头轻蹙着，抿着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打算怎么办？”宋祁走到裴已身边，轻声问道。
“找把剪刀改一下。”裴已坚定道。
以前裴已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很多时候造型师给他搭配的服装他不满意的时候他也会自己动手搭配，如果实在不满意就自己动手剪，有很多粉丝称赞的绝美打歌服都是他自己剪出来的。
“怎么剪？”
裴已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构想，对着衣服比划了几下。这种衣服样式太单一，再改也改不出什么新花样只能在原来的基础上稍微好看一点点，但也无非是剪什么露胳膊、露锁骨或露腰的样子。
刚开始宋祁还听的津津有味，一边点头一边赞许点评，但听到露腰这两个字的时候，脑子滞了一下。
难道他那天在梦里梦到的要成真了？
但心中的奇妙愉悦感还没有持续三秒，宋祁想了想台下如此之多的观众，话语瞬间掉了头：“我觉得不改好。”
裴已迷茫地看着他，不理解刚才还‘好好好’的宋祁怎么就突然变了卦。
“你们长得比他们都好看，穿什么都无所谓。”
宋祁抛出了相当硬核的理由，丝毫不顾及horizon全团都在另一边坐着，并且能完全听清楚他说的话。
裴已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听宋祁的。
因为他们全团确实都比horizon长得好看。
“别剪了。”见裴已犹豫，宋祁又劝道：“露肚脐等会感冒了，窜稀。”
裴已：“……”
舞台上，裴已他们四个穿着简单的打歌服，站在horizon的身后，维持着准备动作。
最终他也没改服装。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对颜值自信。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做改变，他们几个本身就戴着一些小配饰，上台的时候没有摘。
裴已一头胭脂红短发有些微微自来卷，几缕红发散落在额前，精致白皙的脸庞上一双眼睛水晶般清澈纯净，侧着左脸面向舞台，鼻梁高挺，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左耳处戴着一枚黑色的耳钉。
演出还没开始，裴已朝台下扫了几眼寻找宋祁。
宋祁坐在台下，眼神跟着裴已，隐约还能听到旁边几个人在议论。
“后面那个红头发的伴舞你看到了吗！他长得好好看啊！我硬了我硬了！”
“你他妈醒醒，你是女的！”
“giao真的好好看我心动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有这么好看的伴舞啊！awsl！”
“啊啊啊他看我了！我宣布我明天就要嫁给他！你们快去把民政局搬来！！”
“你他妈醒醒，你是男的！”
宋祁：“……”
宋祁没有说话，默默离这几个人坐远了一些。
不过这个调色盘还真是染对了，裴已他们几个站在后面，即使穿着简单头发也很扎眼。
“后面那两个伴舞不会在谈恋爱吧！那个红头发的和绿头发的！好cp的发色！”
“像是欸！！好萌哦！我也觉得他们俩一定有点什么！”
话落进宋祁耳中，他又默默坐近了一些，斟酌了一下开口加入他们：“他们两个只是队友。”
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场表演，裴已平静地呼吸着，等待着爆发。
他们要表演的是horizon的歌，名字叫《fher》，风格燃爆鼓点节奏较强，舞蹈跳起来也是很有力量的，需要很强的身体控制能力。
舞台上，horizon四个成员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前方，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各自特殊的设计和小装饰，肩膀处都缀着黑色鸦羽，与这首歌的歌名《fher》相呼应。
舞台上，裴已他们四个穿着简单的打歌服站在后方，表情平静。
这首歌虽然不是他们的，但他们已练习了数百遍，早已烂熟于心。裴已知道，他们队里没有一个人比站在前面的horizon差，只是缺乏机遇、缺乏幸运。
即使受了委屈，也没有人在后台说不演出了，他们还是用很认真的态度上了台，用心对待每一个舞台。
歌声鼓点一响起，台下所有的喧闹都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射向了舞台。鼓点节奏强烈的前奏瞬间抓住所有人的耳朵，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台上的人开始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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