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
锦无端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锦无端只要一想到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幕,心里就不痛快到了极点,就觉得……
觉的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闷得他呼吸不畅。
总之就是难受到不行!
锦无端俯身冷着脸沉默了半天,一边腿上用力,压住思年微微挣扎的身子,一边变换手势,一手扣住他的肩膀,一手掐上他的下巴,凉声道:“大白两天的,你和个男人在店门口,嬉皮笑脸的干嘛呢?啊?当我死的是不是?”
他说着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眸子里冰火交融间,衬的那张冷艳的脸带上了淡淡的狠绝。
像是地狱里跑出来的修罗,流露出深切愤怒的同时,烧的思年眼眶微红,有点害怕的胡乱摇头。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离别人远点?说过没?”
锦无端边说边就揪住了思年额前的头发,五指握拳让他目光直视着自己,嗤一声道:“你敢给我带绿帽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满脸冷意,眼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杀意,思年心中一吓,顾不得锦无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啊的小劲推他。
带着自卫的本能抗拒。
锦无端强势惯了,也说一不二惯了。
前世他对思年不上心,但也记得这人从不反抗自己,如今这是怎么了?
怎么还敢推自己了?
难道是……
看上刚才那人,不喜欢自己了?
第78章 78、何谓规矩
锦无端心里邪火丛生,下手也没了轻重。
他当然不是失了自信,也没昏到会认为思年和一个陌生人说几句话,就能看上人家的地步。
锦无端生气的是……思年对那人的态度。
因着当初被收留的那份容易,那份日复一日的顺从,锦无端对思年不放心极了。
他了解思年的性子,逆来顺受,从不会拒绝别人,万事只会点头啊点头。
这性子对着自己时,尚且可以说是听话、乖顺,但若对着别人呢?那是什么?
随便!
没错,锦无端觉得思年是个极其随便的人,要不你说,他怎么就那么随便的领自己回家?怎么就那么毫无抗拒的和自己上床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不是随便是什么?
锦无端一直以为自己对于思年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是最特别的,他看着思年对所有人都心怀害怕,抗拒,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接受的。
可是今天!今天他和一个陌生人谈笑风生,他没有害怕,也没有抗拒,他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所以说思年……
他到底什么意思?
今日思年犯的错不是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而是他那副和陌生人接触的正常样子,触动了锦无端心里最在意的那根弦。
这弦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时日渐长,感情渐涨,这弦越拉越满,慢慢的就成为了锦无端……
再也无法忽略的存在。
他面色阴沉,漂亮的凤眸里,满是狭雍的冷意。
锦无端掐着思年的下巴,冷冷的看着他眸子里惊慌失措的光,嗤道:“看你是个老实的!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安分!”
“当初你认都不认识我,就敢把我往家带!那天是不是换了别人,你也照样带回去?照样和人家滚床单是不是?”
“我说上床你就和我上床,你怎么就不懂的拒绝呢?是不是无论谁和你提,你都能和人家滚一道去?”
“我不在家才多一会的功夫,见了男人你就走不动了?平时不是挺害怕和人接触的么?怎么?你和我装呢?”
锦无端说着就手下用力,制得思年啊都啊不出来了,只胡乱的拿手推他。
然后被压的更狠。
“你说!你是不是换了谁都无所谓?是不是谁想和你上床都行?是不是今天那人没处去,你也留他在你床上过夜?”
锦无端冷眼冷语,说着就直接将手移到了思年的脖子上,提着人往床上一摔,道:“你还敢推我?你在推一下试试?”
盛怒中的人像是地狱出来的修罗,披着美丽皮囊的同时,用手中的弯刀,狠狠将被迷惑的人……
重伤。
脖子上的控制压着脆弱的喉结,压出血的腥甜,像是流鼻血时仰头一刹那的倒灌,顺着喉管……
倒流入心。
思年眼眶红红的,双手无力间,再不敢去推他,很乖顺的顺着锦无端的胳膊下滑,带出一抹颤抖的听话和苍白。
掌下的人肩膀微颤,就算不用具体感知,也知道怕的厉害了。
锦无端眸光微转,薄唇轻启一下,吐出冷冷不着调的话:“你随便的……真让我恶心!”
他说完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留恋的。
思年伸手抓了一下,没抓住,啊一声喊他……
吐出一口血。
楼下言说要找工作的陌生人已走,锦无端有火没处撒,领了惊蛰去喝酒。
大白天的,饭店没情调,酒吧又不开门,锦无端开车一转,就转到了从小长大的夜总会。
他不抽烟,心里有事的时候,总习惯在裂酒或者x欲上发泄。
锦无端性情凉薄,淡漠,没心没肺的同时,自然也没得感情。
因着自小在夜总会这种地方长大,锦无端还没成年,就学会了和女人们滚床单。
他没有洁癖,只要看上的,做好措施,谁都能和他春风一度。
同龄人拿着书本追逐打闹的时候,锦无端光用眼睛,就能测出零、一,abcd来。
他舌绽莲花,会说,还长的好。
那张颠倒乾坤的脸,毒药一样,吸引着数不尽的男男女女,为他颠倒痴狂。
上辈子风月场上的锦家三爷,只在高岭之花蓝可追那里碰过钉子,不过他在难啃,锦无端也是把他啃到嘴了。
要不是碰巧思年怀孕,锦时然从中作梗,蓝可追是锦无端十拿九稳的媳妇。
如今想来,想必那个时候的锦家也是不同意思年进门的,只是碍于锦时然心悦蓝可追,他又缠蓝可追缠的紧,无奈下,才用思年绊住了他。
锦无端眉眼阴鸷,心说到底,自己永远都是被舍弃的那一方。
他的父亲用他来制衡锦时然,让他心爱的孩子锦暖烟,稳坐继承人的宝座。
而他的好大哥……
锦无端凤眸微眯,长目里带出冷皑皑的光。
锦暖烟用他来磨炼锦时然,让他沉稳、干练,快速长大。
反观自己……
谁为他锦无端考虑过?
先前总以为思年是独属于自己的,如今锦无端才算是想明白了,那人不过是碰巧遇到了自己而已,若是换了别人,他大概也会那么做。
什么痴心相守,什么一心一意,什么至死相随……
假的!都是假的!
若别人先于自己遇到他,他一定也会那么对那人的,也会给他生个孩子,说不定过的比跟自己还要幸福。
真是可笑!真是可恨!
锦无端将手中酒杯狠狠摔裂,眸子里的怒意阴霾几乎透骨而出。
他挥手,对一旁垂手站的笔直的惊蛰道:“找几个人进来……”
惊蛰抬眸看他,看进一片森意冷冷的寒光里,秉着呼吸劝道:“爷,家里规矩,不可花眠……”
理所当然的……
惊蛰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额角就是一痛。
水晶的杯子落在地上,带着淡淡鲜红的血液,碎成琉璃一样的片。
锦家人惯会拳脚,上辈子的锦家三爷虽腿上功夫见长,但他的手上功夫,也没差到哪里。
锦无端衣衫凌乱,表情慵懒的靠着沙发,手指虚虚的在膝上轻点着。
他瞟一眼自己的亲信,声音凉凉的带着无尽的威压,道:“家里的规矩,不可逾矩僭越,惊蛰,我是否对你太好?”
惊蛰抬眸,只感觉眼前一片血光,雾蒙蒙的,看不清那人的真切,只听他道:“你过来……”
锦无端说着就勾了勾手指,蹬在桌上的脚微动,那桌子就往前蹿了几米,上面的酒瓶子东倒西歪的落在地上,混着各色的酒液,碎成一片。
惊蛰走过去,距离近了,就能看到自家爷脸上笑了一下,带着惯常的风流和张扬。
锦无端闲闲的抬手,朝着那满地的玻璃渣子指了一下,道
“跪那去,什么时候血从你那膝盖流尽了,我什么时候送你去医院……”
“到那时,我们再来说……”
他起身,漂亮的头颅低下来,附在惊蛰的耳边道:“何谓规矩。”
第79章 79、不如死了算了
“我就是规矩!”
这话……
锦无端早就敲打过惊蛰的,奈何他不听,总是规矩啊规矩的来约束一个……
本就没规没矩的人。
之前锦无端念及上辈子的情分,念及心里那本就不多的温暖,对惊蛰只是点到为止的敲打,如今……
如今他心绪欠佳,更是牵扯到了上一世里很深的个人情绪,也没那个耐心继续一步步的收服惊蛰,直接一步到位的惩治他。
势要让他知道,何为真正的规矩。
先前惊蛰老是拿锦家的那套规矩来压锦无端,现在锦无端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规矩……
罚他,治他。
血和酒以惊蛰为原点,在地上汇聚成细细蜿蜒的流。
进来陪酒的“少爷,小姐”都不敢往惊蛰那边看一眼,只战战兢兢的站在锦无端面前,小心翼翼的喊着沙发上的男人:“三爷。”
他们中间有不少熟人,也有不少新人。
隔着两世的时光,锦无端已经记不太清了。
上一世他被锦家接回去后,为了摆脱那不堪的出生,他就再也没和这里的人来往过。
后来因不知是谁传锦无端是从这里长大的,说他的母亲接过帝都所有人的客,说帝都的男人,都可以让锦无端喊一声爸。
这些话当时传到锦无端耳朵里的时候,他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发表态度。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总是有人死在帝都的长江里,个个都是男人,个个都赤身裸体,个个都肢体不全,也个个死不瞑目。
他们个个都是用言语侮辱过锦无端的人,所以个个都死像凄惨。
也是从那个时候,锦无端成为没人在敢招惹的存在。
锦家三爷看着长的好看,笑眯眯的,但其实心肠毒辣,手段阴狠的同时,才智还是一绝。
他巧言令色的夸你,让你当众难堪尴尬,却不自知。
他手握利剑的捅你,让你生命尊严尽失,却怀疑另有其人。
他阴险狡诈,做事无所不用其极,没人能斗得过他。
上一辈子的锦家三爷,用超高的头脑和绝狠的手段,给自己开辟了一方独属于自己的天地。
那天地里只有权和势,和累着无数人白骨的高位。
而这辈子的锦家三爷,被一个人束缚住了手脚,那人用温柔做成枷锁,套住一身孤胆的狼,让他心甘情愿的收了利爪。
只是这枷锁是真的,但那温柔,却不是独一无二的。
锦无端衣衫不整的靠在沙发上,眯着的长眸里带出一点点勾人的色气。
帝都里早些时候就传,锦家三爷做事大胆,不顾场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光天化日就敢来这样的场子买醉,丝毫不顾及他人的看法,还把自己的属下折腾成这样……
众人偷偷拿眼瞧他,觉得他也就颜值高点,身材好点,外加脾气爆点,至于这脑子……
大概没有。
毕竟在帝都这种地方,真正nb的大佬都是低调的,像锦无端这样的,估计也就是仗势欺人的典型代表,嘚瑟不了几天。
锦无端扫一眼面色各异的众人,也没心思管他们怎么想,抬手开始挑挑拣拣。
“太瘦了,出去!”
“太胖了,不行!”
“女的……不要了……”
“男的……算了……”
就这样,锦无端差不多将会所里的头牌都叫了一遍,愣是没一个看的上的。
老鸨战战兢兢的过来,心里一边猜他是真的来玩的?还是因着之前自己把他从这里赶出去,回来寻仇的?
脑子快速运转的同时,老鸨已经给锦无端倒满了酒,道:“三爷,这底下的人不称心,我在这里给您赔罪,敬您!”
她说着就半蹲在了锦无端的脚边,酒杯高举过头,姿态放的很低。
锦无端支着下巴看她,轻声道:“妈妈。”
老鸨手一颤,没敢搭话。
“我记得原来你不是叫我贱种,就是叫我贱人生的,如今怎么忽然改了口?”
锦无端看着面前的人,单手挑起女人的脸一看,发现老鸨还和记忆中长的一样。
四十多岁的人了,风韵犹存。
她一张红唇都抖了一下,笑容有点僵硬的正不知该说什么,就听锦无端又道:“我还想听。”
老鸨一愣,听锦无端又道:“你在那样叫我一次,我还想听。”
“不……不敢。”
“嗯?”锦无端眉眼凉凉,狭雍的眸子里带出一点锋芒的寒意,道:“你不听话?”
老鸨无奈,感觉到下巴上越来越重的力道,低低的道:“贱……贱种……”
“继续。”
“贱人生的……”
啪的一声亮响,老鸨一头的长发都披散下来,衬着嘴角的血,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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