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只手还和他交握着压在床上,另一只手则哆哆嗦嗦地去拽散在床上的里衣。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寒止不给他理清思绪的机会:“嘴上叫着师尊,心里想干的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刚刚的动作那么娴熟……是在梦里已经做过很多遍了?”
他的态度咄咄逼人,语气却慢条斯理,和缓的声调里还带着几分调笑。
可惜,沈连宇脑子已经完全短路了,正在绞尽脑汁想借口,完全没注意他的态度。
“没有,不是的,我哪敢啊?我只是……只是……”
他支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慌乱得像是没做作业被老师当场点名的小学生,一贯的聪明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寒止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幽邃的瞳底渐渐染上笑意:“只是什么?”
他的指尖顺着少年的手臂滑下,沈连宇刚把里衣往身上拽了一点,他就顺手再压下去,那件无辜的衣服变成二人角力的道具,一会就拧巴得不成样子了。
沈连宇抿着唇不说话,眼尾泛红,身体里犹带着点被勾起来的余韵,身体想往被子里钻,寒止不让,想把衣服穿上,寒止不让,想把交握在一起的手抽出来,寒止依旧不让……
就这么折腾了半天,他全身都渡上了一层粉红,想做的事一件没做成,反倒擦出了更多的火花。
“刺啦”一声,那件普通材质的里衣终于不堪重负,彻底被撕碎了。
沈连宇傻眼了。
这下,是真的穿不上了。
寒止见他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底直发痒
既想要把他搂紧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又想要继续欺负下去,欺负得他彻底哭出来,哼哼唧唧地叫“师尊”。
还好,这两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同时进行……
寒止微微俯下身,在少年呆愣的视线中,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不轻不重的一口,反倒让沈连宇回过神来,他终于反应过来,如果这不是梦的话,也就是说……师尊主动亲他了?
恍惚中,纤瘦的身躯摇晃了两下。
他睡着的那一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寒止不给他深思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抽出了与他交握的右手,落在了沈连宇腰上,堵住了他的退路,而后,顺着往下。
寒止的体温较常人微凉,沈连宇身上还微微发着烫,自是无法忽视那一双手。
“师尊……”他面色复杂,呐呐地喊了一声。
寒止“嗯”了一声,脸上一本正经,看不出任何情绪,手上却没停下。
片刻后,沈连宇突兀地“哼”了一声,喘了两声,有些惊慌:“够,够了。”
他按住寒止的手,浑身都在颤抖。
寒止看了他一会儿,唇角闪过一抹笑意,溢出一声叹息:“不够啊……”
……
寒止成功把心底的冲动付诸于行动了。
后半夜,沈连宇被欺负得泪眼涟涟,嗓子也叫哑了,只能时不时地发出几声破碎的呜咽,偏寒止依依不饶,一直逼着他喊“师尊”。
沈连宇觉得太羞耻了,死活不依,被欺负得更狠了,叫他停下也不听,最终还是依了寒止的心绪,颤声不已地喊了好几声“师尊”。
喊完了就把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死死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愿让寒止看见。
结束后,寒止把人搂在怀里哄了好久也没哄好,倒是怀里太温暖,让那人困倦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大清早就出了太阳,无雪无风。
沈连宇是被刺目的阳光唤醒的。
他觉得晃眼,下意识翻了个身,想要转过去继续睡,然而刚一动,大腿根部立刻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痛,脚背绷紧,险些抽筋。
他倒吸了一口气,缓缓清醒。
昨晚那些混乱的记忆也一并涌入脑海。
沈连宇缓缓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做了?
他一下从床铺上做起来,这下不止是大腿根不舒服,连腰间都隐约抽痛起来。
“醒了?”寒止正站在窗户边推算着什么,察觉到床上的动静,转身走了过来。
他见沈连宇脸上有些微的扭曲,手也在尴尬的部位乱揉着,忍不住有些好笑:“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一件事,你偏要胡乱挣扎,现在吃到苦头了?”
他在床边坐下,捏着少年的手腕拎出来,右手顺势要探进被子里。
沈连宇脸色骤变,一下用被子裹住了自己,一点空隙都不给他留。
他满脸紧张:“师尊!真的不能再来了!”
说着,还强忍酸痛,艰难地往后缩了一点点距离。
寒止抬手在他额心弹了一下,没好气道:“想什么呢?你那样乱揉能有什么效果?我是要用灵术帮你把肌肉放松下来。”
沈连宇尴尬地“哦”了一声,又慢慢地蠕回了他身边。
寒止无奈地摇头,手上带着氤氲的灵气,探入被子里,帮他揉按着紧绷的肌肉。
酸痛渐褪,沈连宇绷紧色脊背也渐渐放松下来。
师尊的态度实在太过平静,他本来还有些不安,也在寒止如常的态度下消解下来。
时间缓缓流逝,灵术十分便利,没过一会儿,昨晚留下的痕迹就彻底不见了。
沈连宇隔一会儿就要偷瞥寒止一眼,让他没法装作看不见。
寒止道:“怎么了?”
沈连宇瞄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师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突然,突然……”
他说不下去了,白皙的脸庞上又浮上一抹红。
作者有话要说: 嘘
第71章
寒止欣赏着沈连宇脸上染上的那一抹红,指尖发痒,右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在少年头上揉了一把。
“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还问为什么?”他好气又好笑。
“真要说为什么的话——”寒止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松快,玩笑似的说:“师尊想成为你在这世间最割舍不下的牵绊。”
这是他的真心话,却是用一种开玩笑似的口吻说了出来。
他不敢问沈连宇会如何选择,怕得到的是拒绝的答案,只能一味加重自己这一端的重量。
然而眉眼间到底是流露出了忐忑的情绪。
厢房的窗户开着,晨光稀薄,在寒止身上镀上了一层鎏金,映得他眉眼间有一种朦胧的寂寞,看起来有些脆弱。
就像一尊已经被摔成无数段的神像,即便再次拼接在一起,破碎的痕迹也无法遮掩得毫无瑕疵,油灯闪烁时,总会让人瞥到惊心动魄的裂痕。
沈连宇心脏突然拧了一下,忍不住抬起手握住寒止的指尖,与他五指交扣紧紧握在一起。
他努力忽视自己发烫的面颊,鼓起勇气道:“……师尊早就已经是了。”
寒止看着少年明艳璀璨的瞳,心底突然涌上一种疯狂的冲动
他想带少年离开,去到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只有他和小宇。
小宇无法和别人接触,自己也不用担心他会离开。
可这是不可能的……他做不到。
寒止突然一把将人揽进怀里,俯首贴近少年耳畔,细密地亲着少年柔软的耳垂,声音嘶哑得仿佛喉咙里卡了血:“小宇,你是师尊与这世间……唯一的牵绊了。”
——若是没有了你,这世间还有何存在的必要?
寒止眸底深沉,酝酿着无数的风浪。
外面起了风,吹拂得窗外的树枝摇曳轻颤,光线时有时无,让寒止身后的阴影也若隐若现,仿佛要化作触手缠绕着少年一起沉沦进无间地狱,可又在碰触到的那一瞬因为不忍而收了回来。
有些话,他不能,也不愿意说。
但他希望,沈连宇能懂。
关系的突然变化让沈连宇不适了一小会儿,然而很快,他就没心思再去矫情这些事了。
魔族袭击了白帝城。
铺天盖地的兽潮从极北冰原上涌出,围住了白帝城,镇守白帝城的那位返虚真人虽然及时地打开了防护法阵,然而魔族那边出来了一位天魔,几下就将能抵挡住兽潮的防护法阵砸得摇摇欲坠,闪烁不定。
城内的老老小小看着遮天蔽日的乌云,不少人已经畏惧地跪倒在地上求神拜佛了,还有人想要逃跑,和镇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发生了争执。
幸运的是,寒止他们还尚未离开。
最终,是寒止和洛思一起出手解决了那只天魔,将围着白帝城的魔兽群杀得溃败而逃。
然而,这并不代表魔劫的结束,反倒说明了魔气已经渗透出来足够多,多到魔族不用进行小范围的猎杀,而是可以直接攻城了。
天魔的出现让镇守白帝城的那位返虚真人慌了手脚,隐约透露出想要放弃白帝城的想法。
可白帝城是连接接极北冰原和东麓洲的必经之地,若是魔族的大部队想要大举进攻东麓州,是绕不过白帝城的。
若是没了白帝城,东麓洲完全向魔族敞开了,他们的大部队可以像出现在白帝城前一样出现在任何一个大城门口,而不是所有城镇,都能幸运的有一位合道上人坐镇的。
而被血祭的修士越多,魔族就会愈加强大,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大大加快聚灵阵的破碎。
洛思为了劝住他留在这里维持住防护法阵,只能承诺自己会一直留在这里,陪他一起镇守白帝城。
“所以……”洛思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虽然查到了灵脉所在的大概位置,但我怕是没法和你们一起前去了……”
客栈一楼依旧空旷冷清,除了洛思三人外,没有一个客人。
小二靠在柜台后对着账本,可最后一笔入账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寒止脸色有些苍白。
前些天解决那头合道修为的天魔时,天魔临死前的自爆伤到了他,到现在伤都没好彻底,他额间的封印也再次出了问题,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被封印镇压住的那道力量……不知何时起消失不见了。
这让寒止和洛思心里愈发沉重,哪怕伤还没好全,寻找灵脉的事也不能再拖了。
寒止微微摇头,面上冷漠淡然:“无碍,你就留在这里。往后不用再分心镇压天道的那道意识,我可以全力出手。”
他额间的那道像是花钿的红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浅淡的疤痕,像是剑锋所致,乍一望去,像是即将睁开的第三只眼睛。
洛思见他心意坚决,转头看向沈连宇。
“小宇儿,你确定你已经把宇神尊者留给你的信息吃透了?等到了那边,可没有时间来让你慢慢学习如何补完聚灵阵。”
沈连宇和寒止并肩坐在一起,闻言嘴角浮起了一抹苦笑:“我已经把宇神尊者留在我脑海里的东西全都消化了,和极北冰原那座阵法投影对照过一遍,当年确实是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只差把聚灵阵与灵脉连接到一起,用灵脉的灵气来支撑聚灵阵,可这最后一步——”
“必须是宇神尊者这等特殊之人才能做到,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只能去试一试。”
沈连宇搭在桌沿的手指下意识收紧,细瘦的骨节伶仃,因为用力而凸起。
寒止不动声色地用袍袖罩住了桌子的那一小块角落,掌心落在了他手背上,轻微捏了捏沈连宇的指节,示意他放松。
“无碍,小宇识海里还留着宇神尊者残留的力量,可以试一试。”寒止淡然道。
宇神尊者,镇守灵脉之人……
洛思眉尾扬起,打量地看着沈连宇。
她怀疑沈连宇这具身体是宇神尊者的转世,邢邰城的父母不过是天道的障眼法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么……是否要寒止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才能真正完成补完聚灵阵的最后一步?
想到这一点,洛思心里沉甸甸的,忍不住给寒止递了个眼色: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小宇儿你的身份?
在场三人,只有沈连宇依旧蒙在鼓里,这是一个不得不提的隐患,不知何时会爆发出来。
寒止回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意思是叫她不要乱说话。
洛思才不怕他,冲着他继续挤眉弄眼:你不告诉小宇儿真相,不怕被天道揭穿后出事?
寒止被戳中了痛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人撒了第一个谎言后,会为了圆这个谎言继续撒一百个谎,而某天需要向别人说出真相时,却发现所有的欺骗纠缠交错,甚至不知道该从哪个谎言开始解释。
他知道洛思的担忧是对的。
沈连宇什么都不知道,可天道知道的东西比他们二人还多,若是天道使坏,在某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让沈连宇知道了真相,他又会作何反应?
不管怎么说,由他告诉小宇,总比小宇从天道那知道要好得多。
寒止冷着一张脸,对洛思微微颔首,意思是他知道了。
另一边,沈连宇也把自己从关于聚灵阵和灵脉的迷思中拽了出来,他看向洛思,略有担忧地问:“洛思姐,你自己坐镇这里,万一魔族又来攻城,没问题吗?”
洛思翻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瞧不起谁呢?怎么着,因为是你师尊解决的那只天魔,就觉得你洛思姐没能力,自己一个人不行了?”
眼见沈连宇一脸忧心忡忡的,连反驳都不太有力气的样子,洛思忍不住叹了口气,劝慰道:“就像你不知道能否成功也要前去寻找灵脉的行为一样,不论我能否成功守住白帝城,我都要守在这里。”
“不然……我难道能看着魔族长驱而入,直接威胁到东麓州那千千万万难以抵抗的普通人么?”
洛思目光灼灼,总是慵懒半闭的双眸彻底睁开来,眸子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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