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白微雨神色复杂的开口,“不是吧季阿蛮,你怎么还撬我徒弟啊!”
此时的季无鸣还没察觉事情哪里不对,他拐了人家小徒弟,本来也就心里发虚,被这么一指责,立刻就觉得事情果然暴露了。
季无鸣语气诚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此事也非我本意,但既然已经发生,我不会放手。”
“不会放。”燕惊雨点头。
白微雨目露谴责:“我好歹也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算了,我不跟你说,我跟阿蛮说。”
“我知道我眼光好选的徒弟天分高长得也不赖,性格还特别好骗,但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先是劝走一个江绪,现在又撬走我唯一的徒弟,我微雨楼咋办?现在我到哪再找一个徒弟去!”
燕惊雨从长串的对话中捕捉到“江绪”两个字,顿时凝神屏息。
季无鸣心中疑惑,不太明白他和燕惊雨之间的关系怎么会影响到微雨楼的继承,难道他哪里表现的像会折断心上人的翅膀逼他做笼中雀的人?
季无鸣于是解释,“只要惊雨愿意,他继承微雨楼我没意见。”
白微雨却更震惊了,瞳孔都震了震,“好家伙,原来你拐我徒弟是觊觎我微雨楼!你下贱!”
“……?”季无鸣茫然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哪里出现了偏差,“你以为……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抢我徒弟啊!”白微雨理所当然的回答,又苦口婆心的劝,“季阿蛮,你不能这样摘别人家辛苦培养出来的果实,这是不道德的,再说那个和你一起出门的男孩,他看起来挺适合习武的,要不你换一个徒弟吧,这个还是留给我。”
季无鸣:“……那个就是我徒弟,也是你徒孙。”他将季辞年的来历解释了一遍。
白微雨松了口气,同时又露出疑问,“那你刚才承认撬我墙角是指?”
“……”季无鸣看了看燕惊雨。
“不重要。”
燕惊雨面无表情之下是风雨欲来:“江绪,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过渡章,武林大会副本马上就要正式展开了。
我缕缕大纲,有点卡。
22日赶回家给我弟过生日,结果吃完午饭就到了医院,我外婆食道里卡了异物,今天做了个小手术,现在还在医院里。
在医院跑上跑下忙了一天,对不起,实在有点扛不住,剩下的一章明天补。
————以下三次元家长里短,介意可以屏蔽。
吐槽下我大舅,就很无语。
我外婆食道里卡了东西,我妈和我小舅都很慌,因为一开始是去的镇上医院,都看不到异物,很担心可能是长了什么东西(我外婆身体挺不好的,做过几次大手术)
然后就喊车来了市里大医院,挂急诊拍片麻药取,还是取不出来,医生说是有东西,但是这个东西卡的深,不好取,建议办住院。
然后就做各种检查,23也就是昨天下午一点半做的小手术。
——无语的地方在于,这本身是一个突发事件,我们都很赶时间来医院,在住院之前都没坐下过。结果我大舅打了个电话给我妈,说我妈怎么不跟他讲这个事情,怎么不等他,说的我妈好像故意的一样。
嘴上又说我上班又不是不能出来,我怎么能不在巴拉巴拉巴拉,结果一直到现在,22日中午到现在24日凌晨,从镇上爬也该爬来了,却不见人,没电话没问候没人理。
我特么真是当场笑死。
既然做不到何必说的那么乖。
就尼玛无语。
第66章 武林盟
68.
季无鸣觉得无奈又好笑,每次只要一说到江绪,燕惊雨情绪就很不对劲。
他耐心的解释,“我和江绪只是小时候见过的情谊,还是在微雨楼中,当初说过或是做过什么事情,我并不记得,如今便是再见也没多少能用以叙旧情的故事,所以你不必要如此介怀。”
“只有江绪,不可以。”燕惊雨低垂着头,面无表情之下语气莫名透出几分委屈。
“什么江绪不可以,按照先来后到,人家比你早十多年呢!你什么时候养成的这般霸道性子?”白微雨摸了摸下巴,疑惑不解的看了看眼前的两人,“方才我在外头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季无鸣心虚的咳嗽了一声,试图把这个话题掠过,“咳,这不重要。”
“倒是你,你说来这找徒弟的,既然刚才在外面瞧见了,为什么不现身,反而一路跟着我们?这不像你的性格。”
“我有话问你。”白微雨一脸正色,话开了个头又猛地反应了过来,看穿了他的把戏,不悦抱臂环胸,“季阿蛮,你三番四次转移话题,很不对劲啊。”
“你想要隐瞒什么?刚才是不是误会了?你以为我是来干嘛的?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白微雨抓住了重点逼问,冷笑的看着季无鸣大有你不说清我不罢休的架势。
季无鸣颇为头疼。
好在燕惊雨是站在他这边的,蹩脚的转移话题,“师父,小师弟呢?”
白微雨成功被这个没头没尾的话题吸引,疑惑不解道,“什么小师弟?”
“第一刺客。”燕惊雨眉宇间沉了沉。
白微雨:“那不就是你自己?”
燕惊雨一怔,“可是我——”
白微雨看着徒弟的脸色,立刻知道他都脑补了什么,没好气的咬牙切齿,“我有你一个徒弟就够操心的了,一把年纪了还得翻山越岭的来找你,给你出头,怕你受欺负,我是脑子有疾吗,还想不开去收一个。”
原来白微雨之所以给已经离开的燕惊雨造势,原因在于燕南行此人。
“你那爹伪君子一个,没有哪些所谓正道的本事却尽是正道的毛病,你流落为刺客他定然不肯认你,还会为此事为难于你。我索性给你造个势,他那般爱脸面,想必会看在那第一刺客的称号上,不过多欺负你。”
白微雨说着说着就嗤笑了一声,嘀咕着“我不比你那把你送走的爹对你好”。
她满脸不屑和嫌弃。
“……”燕惊雨瞥见她眼底突兀涌上的猩红,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
“师父,我错了。”燕惊雨沉默半晌,只呐呐出一句。
白微雨哼笑,“知道错了,明儿个就随我回南疆,别掺和中原那些破事。”
燕惊雨沉默:“……”
白微雨皱起眉,隐怒道,“为何不应答?你不想随我回去?你那兄长就这么重要?”
“不是。”燕惊雨本来就没想过再留在南宁,他看了看季无鸣。
白微雨看着徒弟瞟过去的视线,再次察觉出深深的违和感,“我问你,你看他做什么!”
燕惊雨收回视线,继续沉默。
季无鸣轻轻叹了口气,做了个打止的手势,“此事往后再论。”
“你既然知道惊雨被燕南行送走,那么肯定是已经见过林月知他们了。”季无鸣问,“他们现在在南宁城中?”
白微雨大方承认,“对。”
“你且放心吧,我只是见到你的人出现在南宁有些好奇罢了,看她身边那些人,我当真以为她对你死了的消息深信不疑,打算在武林大会大闹一场呢。”
“中原武林什么样我不在乎,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父亲一手创立的斜阳宫就此毁在她手中,便上去问了两句。”
季无鸣听着她的解释,嘴角抽了抽,又觉得合理至极——白微雨想的那些事,确实是林月知能做出来的。
却又听白微雨撇嘴补充了几句,“先不说你的人,我动手也不可能杀了她,就说有那个诡异的老头护着,我也不会自找麻烦的。”
诡异的老头?季无鸣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不过让他奇怪的是白微雨的态度,“你认识他?”
“不知道。”白微雨的回答更是奇怪。
她摸了摸下巴兀自沉思着,自言自语般的碎碎念,“或许是那个人吧,不确定,毕竟脸毁成那个样子,性格也变得那么扭曲……不过他要是那样还能活着也确实够可怕的,显然又是有了一番机遇,唔……李阳嘴里的给他造了条腿的神医就是他,难道和江丰会有什么关系……海外……”
“嗯,有机会我也去躺海外看看吧。”白微雨点了点头,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季无鸣:“……”
海外,江丰,信息量有点大啊。季无鸣脑海中冒出一个名字,还想再问,白微雨却突然抬了下眼睛,紧接着燕惊雨也是偏了偏头。
“啧,不速之客来了,我先走了。”
季无鸣听到了远处急匆匆的脚步,他闻言回头,原地已经没有白微雨的影子了,只有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还在空中飘散。
“武林大会群英荟萃,或许会有你想要找的人也不一定。”
季无鸣在得知武林大会突然召开时隐隐约约的预感,因为白微雨这句话,再次浮上心头。
武林大会,燕南行,叱罗婵,还有……那个名字跃然而上却叫人不敢想的剑道宗师帮凶。
季无鸣默然看着婆娑摇晃着的树,心中微微叹息:终究山雨欲来,避无可避。
燕惊雨没那么多细腻的心思,他只侧头看着来人。
“大哥。”
燕归天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在看到二人之后缓和了一些,却是道,“阿蛮姑娘且请先行一步在府门口等我们一会,小弟,你随我去与娘道个别。”
……
季无鸣到了府门口,正巧翠玉看着季辞年在门口等。
“师父,你看!”季辞年穿着和燕惊雨一模一样的青山绿竹锦袍跑过来,整个人都很开心,带着几分炫耀之心。
季无鸣曲起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回头把鹿甲穿好。”
武林大会注定不太平,叱罗婵见过他真实模样,若是她肯定不会将他误认,小徒弟这般弱,还是穿好防护比较好。
季辞年捂住额头,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
不过可惜他不是师娘,他的委屈在他师父眼里不重要。
果然季无鸣只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想早点摘掉甲衣,便好好练功,不要偷懒。”
“我才不会偷懒的,师父!”季辞年不满的举手抗议。
季无鸣一只手将他镇压下去,看向扇面轻掩半张脸有些心事重重的南宫晟。
“发生了什么?”
南宫晟闻言抬眸粲然笑道,“我正也想问问姑娘可是知道什么。”
季无鸣看了他一眼,南宫晟笑容无懈可击,偏头与翠玉姑娘说着话,依旧一副公子如玉翩翩然的样子。
只有他手中在短时间内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的扇子透露出他心中的焦躁和烦闷。
“如此。”季无鸣撇开视线,敛起眼中的思绪。
或许,燕归天发现了些什么。
不多久,燕家两兄弟走了出来,燕归天大步往前,完全没有搭理身后的燕惊雨,兄弟两看着似乎也闹了些矛盾。
“南宫,阿蛮姑娘,久等,我们这便走吧。”燕归天抱拳说了句,便一如既往般领头往前走。
只是瞧着比以往更沉闷了些。
燕惊雨看了看燕归天的背影,也一如既往的跟在季无鸣身后。
季无鸣和南宫晟对视一眼,前者挑了挑眉,后者露出头疼的表情。
“燕兄,你且等等我。”南宫晟大步追上去。
季无鸣回头看了眼眉眼沉沉嘴唇抿紧的少年,“怎么了?”
“……去和娘亲告别,大哥知道了信。”
季无鸣在燕惊雨缺斤少两的陈述中,拼凑出了答案,简单来说便是:两人去同燕夫人道别,燕夫人不知真实缘由,泪眼婆娑之中说出了燕南行曾寄给燕惊雨的那封家书的内容,燕归天为此又惊又怒。
他即惊怒于父亲的所作所为,又对母亲明知道却不作为而惊怒,同时还对什么也不跟自己说的燕惊雨惊怒。
最难以自持的,是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劝慰之语。
“那时,我尤想起安阳城之时,我曾说的那番话,我还与他说父亲是为了他好,叫他不要责怪多想……”燕归天伸手羞愤的捂住半张脸,眼神复杂又痛苦,他无力的塌下肩膀,“怎么……会如此呢。”
南宫晟也是没想到那家书的内容竟然如此不堪,他轻轻拍了拍燕归天的肩膀,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只叹了口气沉默的与他同行。
季无鸣早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也早预料到燕归天得知后,肯定会有一番震动,却是没想到事赶事,竟闹到这种地步。
“我是为人所不容的邪魔外道,我会走自己的路。”燕惊雨说着这句话,眼中却浮现出迷茫来。
季无鸣对上少年那双黑沉的凤眸,心软极了,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
他说:“邪魔外道也好,天地不容也罢,父母兄长或许会离你而去,好友亲朋可能分道扬镳,而我,与你始终是一路人。”
“惊雨,我在。”
他轻声说着简单又慎重的字,桃花眼中漾着温柔的水光,清晰倒映出少年的脸。
燕惊雨感觉到胸腔疯狂跳动的心脏,感觉到热血在体内冲荡,感觉到喉头发紧,情绪忽然跌宕,连手指都隐隐发麻。
他盯着眼前的人,盯得眼睛发涩,鼻头发酸,直将他这个人和他说的话记到心里去。
他纵有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字。
“嗯。”少年点下了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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