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顿了顿,狐疑地看向张钦洲:“我记得你以前老是去找一个大和尚,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搞异地恋啊?”
张钦洲眼皮狂跳:“我和寂无——”
司怀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陆修之又帅又有钱,还是个极阴之体,说起来咱们道观能发展到今天,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劳……”
司怀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期间,张钦洲每一次插话,都被司怀打断,不让他说话。
哪怕司怀问了个问题,也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紧接着又会自言自语下去。
张钦洲静静看着司怀眉眼分明的侧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等司怀把所有话都说完,他才低声道:“臭小子,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
“发生了太多事情,和我预期的完全不同。”
“一开始是不能来,后来因为地府判官一职空缺,我被任命为新判官。”
司怀挑了挑眉:“好家伙,我可真敢做梦。”
张钦洲:???
司怀微抬下颌:“你继续。”
反正他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张钦洲顿了顿,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现在地府还流行岗前培训,我一直抽不开身,上岗后更是要处理上届判官的烂摊子,忙的不可开交。”
“虽然没能和你见面,但是我一直在关注你。”
张钦洲叹了口气。
司怀偏头看着他,这辈子第二次在张钦洲脸上看到自责的神情。
司怀忍不住感慨:“梦里的我逻辑思维也够清晰啊。”
居然还会自己编理由安慰自己。
听见这句话,张钦洲神情僵了僵。
所以刚才不让他说话……是觉得这是自己做的梦?
虽然这的确是梦没错。
张钦洲沉默了会儿,对司怀说:“司怀,我不是你的梦。”
司怀懒懒地应了一声:“不要否定自己。”
张钦洲:“……”
他还想说什么,眉心皱了皱。
他要离开了。
张钦洲看向司怀:“我要走了。”
司怀扬眉:“我可真有礼貌。”
张钦州:“……”
“好好研究道天印。”
“小心……”
后面的几个字仿佛突然被禁音了,司怀听不见:“小心什么?”
张钦洲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口型都做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只好说改口:“小心行事。”
司怀还没琢磨明白,下一秒,耳畔响起了叮咚叮咚的微信提示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天亮了,梦醒了。
司怀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慢吞吞地起来洗漱。
他走下楼,陆修之坐在沙发上看书。
司怀走过去,拿起橘子,慢吞吞地说:“我昨晚梦见师兄了。”
陆修之指尖一顿,抬眸看他。
“梦见什么了?”
司怀剥着橘子:“没什么,就是聊天。”
“梦里我就一直拉着他,把这一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不过最后他让我小心。
司怀侧头,看着陆修之的面相。
心想,难道是小心你出事?
陆修之抿了抿唇:“是托梦吗?”
司怀斩钉截铁:“不可能。”
“他去世前说过要赶紧投胎转世,免得投成了我儿子。”
陆修之:“……”
“还有梦里很离谱。”
司怀弯着唇,眸子里都是笑意:“他说自己是判官。”
陆修之愣了下,想起焦昌市那些阴差说漏嘴的话。
还有莫名其妙的道天印。
“离谱吗?”
司怀点头:“那个老东西能当判官,地府是没人了吗?”
陆修之:“……”
他不了解司怀的师兄,但是知道司怀有时候一根筋走到底。
如果不是普通的话,那个师兄应该会自己解释。
陆修之没有多说什么。
“你手机在震。”
司怀把陆修之的手机扔给他。
陆修之看了眼备注,是易助理。
“陆总,查到一些事情。”
“王历从三个月前,就频繁拨打一个号码,人面树所在的房子也是那个时候买的,应该和号码的主人有关系。”
“不过号码已经销号,查不到任何关于号主的身份。”
“目前只能查到号主一个月前在焦昌市。”
陆修之皱了皱眉,一个月前,他和司怀在六道观。
是针对他吗?
陆修之挂了电话,对上司怀弯弯的眉眼:“什么事?”
大概是因为梦见了想见的人,司怀的嘴角一直向上扬着。
不想破坏他的好心情,陆修之摇头:“没什么,易助理要请个假。”
“生病了吗?”
“嗯,痔疮。”
…………
下午
等董大山到了商阳车站,司怀也出发去了学校。
大学城的几个大学开学时间都差不多,行人车辆川流不息,大半个小时的车程,花了两个小时才到学校。
走进寝室,有人比他们来的还要早,寝室开着空调,很凉快。
司怀还没坐下,寝室一阵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音。
司怀打拿出手机,是班长在班级群里发了通知。
【@全体成员所有返校的同学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尽快回校。】
董大山有些纳闷,以往注意安全的通知都是在放假前发的,怎么返校也要注意安全了?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司怀应了一声:“可能和前几天的枪击案有关吧。”
董大山惊了:“什么枪击案?!”
司怀刚要说话,董大山立马说:“我知道了,我自己查。”
司怀挑了挑眉:“你现在估计查不到。”
他今天心情好,索性把鬼面、人面树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董大山听得一惊一乍,听见有人面树的存在,他忍不住张大嘴巴,声音还没发出来。
寝室里响起一声:“卧槽!”
董大山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听墙角的李文帅立马拿起手机,假装自己没有偷听。
李文帅猛地站起来,走向厕所:“喂?谁啊……”
司怀眯了眯眼睛,看着他的眉心。
这猴子印堂巨黑,霉运产生。
命宫死气萦绕,有隐隐的死相。
这死相和霉运有关联,但又没有关联。
司怀微微皱眉。
“你继续讲啊!”董大山催促道。
司怀收回视线,懒懒地继续说:“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董大山还想说话,寝室门被敲响。
门没有锁,班长直接走进来,递给他们四张表格。
“这是上学期的综合素质评价表,大家先自己填一下,填完办干部们会核对的。”
放下文件,他又匆匆离开,去隔壁寝室发表格。
司怀低头,第一行要填的就是上学期的成绩。
“成绩出来了吗?”
“早就出来了,你得上教务处看。”
司怀登上教务处,看到了期末考试成绩。
所有科目的笔试成绩近乎满分。
董大山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沉默良久,幽幽地说:“我辛辛苦苦学了一整个学期,成绩都没有你看半天书高?”
司怀拍拍他的肩:“做人不要太攀比。”
董大山:“……”
作者有话要说: 易助理:我痔疮?
张钦洲:我是梦?
第138章 好好学习
学生综合素质评价表不仅要填学期成绩,还要填职位、参加了什么社团、比赛,甚至连听过几次讲座都要写。
司怀抄完了成绩,迅速填完了剩下的表格。
他什么都没有参加。
董大山则翻出一个小本子,比对上学期参与过的活动,一条一条地填下去。
司怀整理完桌上的垃圾,一扭头,董大山还没写完。
他忍不住问:“这评价表有什么用?”
董大山头也不抬地说:“这是申请奖学金用的啊。”
司怀手一顿:“什么奖学金?”
“就学院奖学金、学校奖学金、还有市里的、国家级的等等。”
董大山填完最后一行,反问司怀:“你不知道?”
司怀实话实说:“不知道。”
“开学时候的学生手册上不是都写了么。”
说完,董大山立马反应过来,司怀不可能看学生手册那种东西。
他简单地解释道:“就是咱们大学的奖学金不是单纯的看成绩,还要看学生的综合素质。”
“像这种比赛、讲座什么的都能加分。”
“我听学姐学长们说,就算成绩中等,只要你其他方面表现的好,多参加活动多拿奖,奖学金随便拿。”
司怀低头,看着自己一片空白的综合素质评价表。
“奖学金有多少?”
董大山:“分等级的,一等二等三等,院里的话一等五千,校里是一万……”
司怀面无表情地听着,粗粗一算,他损失了好几万块。
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珠子,董大山慢吞吞地说:“大学就是和高中不一样,高中只看成绩拿奖学金……”
司怀的脸更臭了:“我读的高中没有奖学金。”
别说奖学金了,考上大学的人都没几个。
董大山愣了愣:“怎么会没有奖学金?商阳对教育方面扶持力度很大的啊,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的奖学金都是全国有名的多。”
司怀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在商阳读的高中,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
董大山更懵了:“你不是商阳人吗?”
而且他记得司怀家里很有钱啊,怎么会在南方小镇上读高中?
司怀敷衍地说:“我以前不在商阳。”
董大山满肚子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寝室门被大力打开,最后一个室友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地对董大山说:“大、大山,快来帮我搬一下行李。”
“好的好的。”
司怀翻了翻书架,找出一本崭新的学生手册。
他直接翻到奖学金相关的几页。
综合素质前百分之五的学生可以拿到学院一级奖学金,参与校级、市级和国家级奖学金的评选。
司怀算了算,道天观可以当做自主创业加一些分数,但是因为上学期什么活动都没有参加,这学期他至少要参加十五次活动才能把分数赚回来。
最简单好拿分的活动就是听讲座……
司怀想了一整天的奖学金,回家后也在琢磨奖学金的事情。
见他神游天外,陆修之问道:“在想什么?”
司怀脱口而出:“奖学金。”
陆修之怔了下:“要捐奖学金吗?”
司怀:“???”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么?
“司少爷,你的快递。”
陈管家走到司怀面前,递给他一个大箱子。
司怀拆开,是老陈纸扎送过来的,满满一箱子的元宝、金条等等。
“我去给师兄烧点东西。”
司怀抱着箱子到院子里,搬出小马扎,坐在祖师爷牌位前。
天已经黑了,院子里没有香客。
司怀刚点燃一个元宝,一道阴风飘了进来。
看见小木屋前的司怀,门口的几个阴魂僵了僵。
其中一个缺胳膊阴魂小声说:“司、司观主,我们是来上香的。”
司怀哦了一声。
几个阴魂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刚才说话的缺胳膊阴魂很有经验,拿起香,分给其他个阴魂。
“道天天尊,保佑我今年能排上号,顺利投胎……”
“希望和青子能差不多时间投胎,下辈子还能当好姐妹。”
司怀扔元宝的手一顿,扭头看他们:“投胎很难吗?”
缺胳膊阴魂叹了口气:“是啊,我爷爷都排了七八年了,还没轮到呢。”
“我都不打算投胎了,当个游魂野鬼也挺好。”
司怀愣了会儿,他没料到投胎这么难。
这样的话,师兄也好没有投胎吗?
阴魂们不仅给祖师爷上香,还往功德箱里扔了元宝。
看着他们离开院子,司怀对着空气发了会儿呆,把所有元宝都烧了。
他小声嘀咕:“你都死了一年了,该不会还没有学会怎么托梦吧?”
“不会就谦虚一点,找别的老鬼教教——咳咳——”
突然刮起一阵微风,燃烧的元宝翻腾,灰烬吹进了司怀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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