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能让我睡好?”晋久恒神色充满怀疑,“怎么用?炖汤?辣炒?还是加蒜蓉烤?”
车碧君:“……”妈的,为什么这些人类看到他都是满脑子食谱!
薛沉面不改色道:“都不用,你把这个放在床头就行了,有条件的话拿点水养着。”
“还有,这个只是租给你一天。”他强调道,“明天记得带回来还给我。”
“这……”晋久恒不禁犹豫了起来,这个河蚌看起来实在平平无奇,他付的租金能让他在市场买一卡车都不止了,总有种自己做了冤大头的感觉。
他心中正怀疑,忽听天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嘎嘎”声和翅膀扇动的扑腾声,脸色顿时一变:“不好,那些鸟又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地把随身带着的伞抖开,正要撑起来。
与此同时,就见薛沉抬头看了看天上,手中掐了一个指诀,口中默念了一句什么。
下一秒,那些困扰了晋久恒半月之久,嚣张无比的鸟群集体发出一阵凄厉中略带了一丝惊恐的鸟叫,接着纷纷狂拍翅膀,四散而逃。
顷刻之间,晋久恒的天空又恢复了明净,他手上的雨伞甚至还没来得及打开。
晋久恒整个人都惊呆了,嘴巴微微半张着,好一会才愣愣地去看薛沉:“你……”
薛沉客气道:“这是附赠的服务,不另外收费。”
他可是学过管理的龙,知道做生意,最要紧的是有来有往,薄利多销……啊不,童叟无欺。
晋久恒:“……”
“不不,我可以付费。”晋久恒语气激动。
这些鸟的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但不管是和尚道士还是别的流派的大师都没能找出问题来,自然也没有办法帮他解决。
他怎么也没想到,薛沉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地掐个诀,念个咒,就把这些鸟都给赶跑了。
先不论薛沉能不能找出那个邪祟,起码人已经帮他解决三分之一的烦恼了。
晋久恒看着薛沉的眼神一下热切了起来:“薛同学,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不是知道这些鸟为什么针对我了?”
薛沉却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针对你。”
晋久恒闻言有些不信:“你这就谦虚了,你不知道的话,是怎么把它们赶跑的?我看你刚刚还念了咒语,你一定是找到了应对的法术对不对?”
“真不是。”薛沉实话实说,“我刚也不是念咒语,就是跟它们讲了一下道理。”
“讲道理?”晋久恒疑惑,“怎么讲?”
薛沉“哦”了一声,“就是让它们滚。”
晋久恒:“……”
薛沉说的其实是实话,羽虫乃凤凰臣属,龙族时常还要压凤凰一头,又怎么可能让这些鸟在他头上放肆。
随便放出一点气息,那些鸟自然为龙威所慑,哪敢造次。
不过凡鸟未开灵智,薛沉也确实不知道它们为什么针对晋久恒。
虽然薛沉很谦虚(?),晋久恒却对他信心大增,连带着看那颗河蚌都与众不同了起来,满怀希望地带着车碧君出发了。
.
隔天下午,薛沉和简兰斯按照约好的时间到了浮城某知名江景别墅区。
高档别墅区管理严格,本来要先在保安那里登记确认才能进去,没想到晋久恒亲自出来迎接。
一见面,晋久恒立刻激动地冲上去要握薛沉的手:“薛同学,你的蚌实在太好用了!”
但见他满面红光,连日积累的疲惫竟是一扫而空。
当代人生活压力大,许多人都有点睡眠上的问题,晋久恒生意做得大,压力也是常人的几倍,早在那个诡异的哭声出现之前,他的睡眠质量就不高,也是因此,才会被那个声音一吵就醒,然后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
但昨晚他居然一沾枕头就睡,不但没有被那个瘆人的声音吵醒,还做了一个绵长深沉的美梦。
这一觉睡足了十个小时,直到秘书来敲房门,他才醒过来,张开眼睛时只觉得通体舒畅,仿佛整个灵台都清明了,那场美梦的余韵更让他心情愉悦,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状态一好,上午的项目也谈得十分顺利。
此时再见薛沉,晋久恒的态度自然与昨日大不相同,昨日还有几分看在老朋友面子上的客套,今日已经是真情实感的热情。
晋久恒领着薛沉和简兰斯往小区内走,一边激动地讲述自己昨晚的神奇体验,就是有一些后怕:“没想到蚌的活动能力那么强,我昨晚把那个蚌放在酒店的杯子里养着,结果早上一起来,那个蚌居然跑到地板下去了,我要是起得晚一些,那蚌怕不是爬窗跑了。”
薛沉道:“不会,他有职业道德。”
简兰斯也跟着点头:“是这样。”
晋久恒:“……”
虽然薛沉的用词有些奇怪,但对晋久恒来说都不重要了,他此时已经有了别的想法,询问道:“薛同学,你看,这个蚌能不能卖给我?”
薛沉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不行。”
晋久恒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当即财大气粗地补充:“价格随便你开。”
好诱龙的条件!
好强大的钞能力!
薛沉的心砰砰跳动,但还是坚强地捂住胸口,坚守住了一条龙的底线:“真不行,它卖艺不卖身。”
钱还有别的冤大头可以赚,自愿维护996的傻妖怪可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到了晋总家里。
沉:小蚌呢?
晋总指着桌子上的一锅蛤蜊汤:这就是。
沉:小蚌,你死得好惨(拿出了碗)
.
别问河鲜为什么能上飞机,妖怪,会障眼法!托运了!
第29章 做家务的邪祟┃竟然用一个尖尖硬硬的东西戳了我里面!
晋久恒家是带院子的别墅,一进外门,薛沉便能感觉到,这个屋子的格局很好,应该说,这整个小区的设计都很讲究。
薛沉在这方面倒是没有太深的研究,或者说,他也不需要有研究,龙掌天下水脉,对风水生气是有着天生的敏锐的。
这别墅区临着江边,住户非富即贵,小区在规划之初,就找了大师看过风水。
而晋久恒是做珠宝生意的,在这方面更加重视,买下这房子后又另外再找人做了设计,比如院子中就专门砌了水池,养着荷花鲤鱼,一看就是风水池。
等进了屋内,薛沉更是眼前一亮。
这屋子南北对流、格局通透,风息水气都让龙觉得很舒适。
最重要的是,奢华!那是相当奢华!
不愧是珠宝商,整个屋子放眼望去,当真是富丽堂皇。
龙,好喜欢。
薛沉初看的时候,还只肤浅地觉得这屋子风水真好,等仔细再看,才从地砖的缝隙间看出字来,原来满屋都写着两个字:有钱。
虽然还比不上龙宫的富贵,但也让薛沉非常羡慕了。
他一条龙流落凡间就够惨了,还只能住在学校提供的四人间宿舍,想着想着,不禁发出一声落魄的悲鸣:“呜呜。”
晋久恒见薛沉一进屋子,情绪就肉眼可见地悲伤了起来,还发出奇怪的叫声,顿时大为紧张,急忙问:“薛同学,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嗯。”薛沉点点头,“发现我好穷。”
晋久恒:“……”他是不是在暗示加钱?!
简兰斯本来还以为薛沉碰到什么事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几分好笑,想了一下,安慰道:“你放心,晋叔很慷慨的。”
薛沉这才重新振作起来:“那就太好了。”
晋久恒:“……??”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跟联手掏他口袋似的?
不至于吧,简兰斯这出身这气质,家世教养都有的……
晋久恒不禁思维发散了一下,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他已经见识过了薛沉的本事,要真能解决他的困扰,那再贵也值得。
可惜薛沉在屋里看了一圈后,却是得出了跟其他大师一样的结论,屋子很干净,没有任何阴邪秽气。
简兰斯也察觉不到什么凶煞之气。
晋久恒不禁有些失望,叹了一声:“那就是说,你们也解决不了吗?”
薛沉比他更失望:“我也很想解决呢。”
主要是很想赚这笔钱。
但晋久恒这情况实在古怪,连问题都找不到,又谈何解决。
晋久恒略一沉吟,“我可以加钱。”
天哪,他好了解龙!
薛沉深深地看他一眼:“我们再想想办法。”
要实在不行,就把车碧君长租给他!
三人在客厅坐了下来,薛沉道:“对了,你先把小蚌还我。”
“真不考虑出手啊?”晋久恒恋恋不舍地端过来一个精致的瓷盆,车碧君就养在瓷盆里。
相比昨晚还只是把河蚌随便放杯子,这会待遇明显上去了。
薛沉接过一看,就见车碧君的斧足露到蚌壳外,正在疯狂抖动,显然是有话要说。
薛沉不动声色地抓起车碧君,起身道:“我去看一下风景。”
晋久恒疑惑:“看风景?”
薛沉神色泰然:“是啊,第一次看到有钱人的房子,感受一下。”
晋久恒:“……哦哦,你随便看,随便看。”
薛沉走到露台处,远离了晋久恒的视线,车碧君立刻发出人声:“沉哥,有邪祟!!”
薛沉精神一振:“怎么说?”
车碧君立刻将自己昨晚打工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昨天晚上,我跟着晋总到了酒店,他把我放在杯子里,我寻思我可是您的亲信,务必要让晋总体验到最好的服务,于是兢兢业业地工作,晋总一躺下,我就开始吐蜃气,为他编织最高级的美梦……”
薛沉:“……把不必要的剧情和美化自己的修辞去掉,长话短说。”
这蚌当真是跟某些社畜一模一样,干点活都要发个朋友圈告知老板。
“哦哦,好的。”
车碧君去掉吹捧自己的朋友圈文案后,故事果然简洁了许多。
据他说,他昨夜吐蜃让晋久恒入梦,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不料到了深夜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呜咽声。
那声音随着风传过来,“呜呜”作响,如怨如诉,像是谁在哭泣一般。
车碧君当时觉得很奇怪,但他自己就是精怪,也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威胁,倒也不害怕,反正他的工作只是保证晋久恒好好睡上一觉,就没有理会,只继续吐着蜃气。
没想到,那声音大约是见晋久恒居然没有被惊醒,还睡上了好觉,恼怒之下就摸进了房间里,想要把晋久恒弄醒。
车碧君哪能允许,晋久恒要是醒了,岂不是他工作失误,当即就跟那邪祟打了起来。
那邪祟没料到晋久恒房里居然有个精怪,一时没防备,落了下风,叫车碧君给打跑了。
不过临走前,也给了车碧君一击。
也是因此,车碧君才会掉落到地板上,他筋疲力尽,索性摊着不动了。
可惜夜色深沉,房间里又没有开灯,车碧君在黑暗中没能看清那邪祟的长相,却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薛沉听完,脸色倒是稍稍一缓:“那就好办了。”
无论精怪还是邪祟,都是非常记仇的,之前这邪祟一直没有露过面,连气息也不曾留下,才叫一众大师高人束手无策。
但如今这东西被车碧君给打了,必然是要回来寻仇的,只要对方忍不住现身,自然能找出问题所在。
薛沉当即有了成算,便要回客厅里。
就听车碧君犹豫着又道:“对了,尊驾,你对着那妖邪可千万要小心自己的清白。”
薛沉疑惑:“怎么说?”
“那东西是个下流胚子,昨晚不敌我,逃跑之际,竟然、竟然……”车碧君语气忿忿,俨然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竟然用一个尖尖硬硬的东西戳了我里面!”
薛沉:“……?”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又带妈骂人,又拿硬东西戳人??
……
薛沉先在微信上把事情大概和简兰斯说了一下,随后才回了屋里。
因为暂时还不知邪祟的真面目,怕打草惊蛇,两人便默契地没有立刻告诉晋久恒昨晚的事,只说有些眉目了,但是需要留宿一晚。
晋久恒一听大喜,哪有二话,当即就同意了。
怕人多出问题,他还临时给保姆阿姨放了个假,让她回自己家住一晚。
薛沉他们来的时间就不早,这么一折腾,天就黑了。
晋久恒便叫了附近一个挺有名的酒楼的外卖,跟薛沉和简兰斯一起随便对付了一餐。
那酒楼定位高端,外卖用的都是高级的瓷器餐具,吃完也不用收拾,隔天酒楼会派人上门来收回去。
吃完饭后,三人一起到了晋久恒房间,还把房间的灯关上了。
这是薛沉的建议,他根据晋久恒前面提供的种种迹象猜测,这个邪祟的目的为何暂不可知,但这么久只搞晋久恒一个人,也没有留下任何气息,可见对方非常谨慎。
昨晚对方贸然在晋久恒房间出现,估计也是不知道房里的河蚌是精怪的缘故。
为了确保那邪祟现身,薛沉和简兰斯都敛去了自身的气息。
薛沉自是不用说,他现在用的就是人身,不施法的时候,看起来与凡人一般无二。
而骑士精神讲究坚韧沉稳,简兰斯自小修心,凝神的时候,连呼吸都很难为邪物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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