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和君知谦为卢卡斯准备了新年礼物,是最新款式的乐高积木,卢卡斯在客厅的暖炉旁盘腿玩积木,远平江在旁边看着,君知谦和陆展一人端着杯热茶倚在门口聊着什么。
餐厅的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餐点。
见苏宴下楼,远平江调侃苏宴跟待嫁的大姑娘一样姗姗来迟,被苏宴无情地怼了回去,引得卢卡斯“咯咯”直笑。
厨娘从餐厅走出来,询问君知谦是否现在吃晚饭,君知谦点了点头,众人才走进餐厅。
苏宴自从怀孕后吃的清淡,君知谦吩咐厨娘为苏宴单独做了鸡蛋羹和骨汤,把油腻味重的东西放到了离苏宴很远的地方。
“……阿谦,我发现苏宴怀孕后,你胖了不少……”远平江一边拿起烤鸭卷一边调侃着君知谦。
君知谦没生气,低声哼笑了一下,罕见地怼了远平江一句,“那也没有你怀孕的时候胖。”
“嘿——”远平江皱着眉头夸张地抬高声音,“我那不是特殊情况嘛……谁让我水肿来着……”
一旁的陆展听了满心愧疚,私下偷偷握了握远平江的手,试图安慰他。
远平江斜着眼睛白了陆展一眼,“放开,我跟你没关系,少在这儿套近乎!”
陆展咬咬唇,犹豫了一下才偷偷摸摸地把手移开。
行吧,这小两口还是没好。苏宴无奈地叹气,越发觉得夹在两个别扭大人中间的卢卡斯可怜。
“来来来,卢卡斯来叔叔这里,吃完我带你去拼乐高。”苏宴把卢卡斯抱在怀里,一边喂他一边听他说新年的所见所闻。
看到这一幕,远平江拿胳膊戳了戳君知谦,“诶,阿谦,我发现苏宴越来越有大人样了……他竟然还会照顾孩子。”
君知谦没有留意过苏宴原来是怎么对待卢卡斯的,他闻言认真地看了看苏宴,对远平江的话不置可否。
在君知谦看来,情绪多变的苏宴自己还是个孩子,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Omega父亲,还有待考证。
晚饭吃完,几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苏宴跟远平江说起了莫先生给自己发的邮件。
“听说你和莫先生合作过,他好不好说话?”
远平江一眼就看透了苏宴的纠结,他略微思索,像是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事情,点了点头。
“人很好说话,但是对工作吹毛求疵,你要小心。”
“那……你跟他合作过哪部音乐剧,能不能让我听听?”苏宴考虑再三还是有些担心。
远平江起身,“阿谦的影音室里应该有我的作品集,我带你上去看看?”
这栋房子有影音室,苏宴第一次知道,他来不及细想,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远平江上楼的步伐。
君知谦的影音室是这栋房子为数不多有些寒冷的地方,像是多年没人来过,打开门,走廊的灯光照射进来,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悬浮的微尘。
“咳咳咳……”远平江伸手挥了挥面前的冷清,无比嫌弃地按开了墙上的开关。
影音室的铺着一张圆形的绒毯,上面是柔软的布艺沙发,影音室的一侧做成了吧台,吧台后一整面墙做成的橱柜内,是摆放整齐的名酒。
一整套调酒器摆在吧台内侧。
吧台对面是一张巨大的屏幕,各种播放设备一应俱全。
远平江让苏宴坐在沙发上,他从吧台后的冰柜里拿出水果,又从密封的袋子里倒出一些零食。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找音乐剧的视频。”远平江一边说着,一边娴熟地拉开了屏幕下的抽屉。
苏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远平江和君知谦关系好,却没想到两人能好到这种程度。
怀着隐秘的心情,苏宴也走过去,蹲在一旁看远平江翻找蓝光光碟。
远平江翻了翻,渐渐地,表情开始惊讶:“……阿谦什么时候开始听古典乐了?我记得他从来不喜欢这些东西,怎么收藏这么多……”
忽然,远平江抬眼看了苏宴一眼,拉长声音“哦”了一声,一拍手,“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苏宴茫然地问。
远平江把几张霍尔茨堡音乐会的典藏版光碟展开在苏宴面前,伸手指了指受邀音乐家。
苏宴依旧不懂远平江的意思,看看光碟,又看看他。
“啧,”远平江为苏宴的智商着急,他急吼吼地解释道:“他收藏的这几张都有克里斯多夫管弦乐团参加。”
苏宴突然间明白了远平江的意思,他呼吸一滞,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我就说他最近怎么不用影音室了,本人就在身边,还用什么光碟……”远平江嘴角噙着笑,调侃着君知谦,完全没注意苏宴煞白的脸色。
克里斯多夫管弦乐团,就是“苏宴”曾经待过的乐团。
苏宴这才明白跟君知谦在一起时,浓浓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
原来君知谦喜欢的,是曾经的那个“苏宴”。
【作者有话说:君知谦:都是假的。
但是苏宴接下来要化悲伤为动力,独自美丽辽
第68章 丑媳妇见公婆(不是)
一直到两个小时的音乐剧结束,坐在沙发里的苏宴也没动一下。
远平江只当他听入了迷,在结尾Cast和Staff播放的时候推了推他的肩膀。
“怎么样,是不是很棒?结尾主题曲的变调简直太好听了……”
苏宴猛地回过神来,慌乱抬头扫了眼屏幕,点点头,干笑道:“是,是挺好听的,整部剧的音乐都很棒……”
远平江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话给苏宴多大的冲击,他看看时间,发现已经快晚上十点,于是起身说要带卢卡斯回家睡觉。
苏宴和君知谦送三人到车上,寒暄一番后道别。
目送车渐行渐远,苏宴眼中的光也慢慢消散。
最终变成黯淡的灰白。
“我们回去吧。”苏宴听到君知谦说。
声音冷清克制,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苏宴对他的话仿佛置若罔闻,转身一个人率回了客厅。
整个晚上,苏宴也没怎么搭理君知谦。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质问君知谦那些光碟的事情。
一旦问出口,就什么都无法挽留了。
苏宴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早,他凌晨起了床,算好时差,回复了莫先生的邮件。
他想,无论这枝橄榄枝是否是君先生赐予自己的,他都要牢牢把握住。
只有把握住机会,以后才不会后悔。
鸠占鹊巢的愧疚感像一只巨大的手黏在苏宴的背上,推着他前进,他每次停下脚步,想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处境,那只手就会拿刀在他的心口剜下一块肉——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后传来君知谦穿衣服的声音,苏宴攥紧手指,强忍着回头看他的谷欠望,眼睛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早上好。”虽然发现了苏宴的不对劲,君知谦依然心无芥蒂的跟他打招呼。
看苏宴依然默不作声,君知谦这才走近他,低头看了看屏幕,缓声问:“怎么起这么早?”
对于君知谦忽如其来的“示好”,苏宴心尖颤了颤,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挤出一个笑脸,仰起头:“没事,我睡不着……就…就随便看看。”
越是这样刻意的笑,看上去越难看,君知谦匆匆移开了视线,满心是不解。
他不明白,好好地春节,怎么给过成了这个样子,这才新年的第二天,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苏宴如此不满。
君知谦张张嘴,又问:“你都知道了?”
苏宴愣住,背脊忽地挺直,浑身的细胞都在紧绷,他以为君知谦在问收藏的音乐会光碟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
如果这是一本相互暗恋最后成真的小说,到这里已经可以结局了。
可苏宴想自己这个赝品,有什么资格替主角说结局呢。
“君先生,能不能……别说了……”苏宴不知道刚刚一长段的空白代表君知谦在思考什么,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他怕听到君知谦把曾经和“苏宴”的美好生活讲给他听。
那无异于将苏宴的整颗心绞成模糊的血肉。
许久,君知谦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我不提。”君知谦的手拂过苏宴的发顶,温暖来不及被察觉就消失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轻微的关门声——君知谦下楼去了。
苏宴合上电脑,呆呆地望着电脑上的标识,眨眼,泪砸在了桌子上。
喜欢一个人真的太痛苦了,无论是现实,还是这本书里,苏宴都觉得自己好失败。
——
新年的第八天,苏宴收到了莫先生的回信,莫先生让他乘坐十号晚上的飞机去斯坦福市,随行的还有远平江。
莫先生做事十分谨慎,在整部音乐剧还未成型前不做任何宣传,所有创作者和参与者集体生活在剧场内,封闭式训练。
苏宴将自己接受了邀请的事情告诉了君知谦,没得到赞同也没被反对。
君知谦只说了句“保护好自己”,便没了下文。
天寰上半年的目标对准了国际市场,准备跟几个国家合作拍摄电影,君知谦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苏宴对他这样的态度也是理解的。
只是到了他临走的那天,君知谦也没多说什么,仅仅安排了司机送苏宴去机场,道别的话只有两句。
一句“注意安全,随时联系”,另一句“落地打电话”。
苏宴怎么听,都觉得这是给下属交待工作的语气。
他坐在车上,从车窗看去,君知谦的身影渐渐变小,很快消失不见。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动的幅度很大,像在哭喊着不要离开父亲。苏宴想到君知谦淡漠的表情和冷清的语气,咬咬牙按了按自己的肚子,试图让孩子安静一些。
可是绞痛愈发清晰。
“小夫人,您没事吧?”司机看苏宴脸色苍白,等红灯的空挡转过身问。
苏宴摆摆手,摇头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苏宴的肚子里像有一团蜘蛛丝黏着内脏在拉扯,所有的肉都搅成了一团,但要他说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出具体的位置。
苏宴想着,能撑到国外就好了,落地再找个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忍耐是苏宴从小养成的习惯,他和远平江在机场汇合的时候,蜷缩起的手指盖把掌心攥出血丝都没让远平江看出他的异样。
找到自己的位置,苏宴关闭了没有任何人发来信息的手机,准备戴上眼罩睡觉,身旁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一阵沁人心脾的铃兰香。
苏宴下意识转头看去,一名身穿黑色皮草的女性坐在他旁边的座椅上,正伸出手让空乘人员为她摘手套。
“……哎呀真是热死了,麻烦来杯冰水……”女人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对路过的空姐说。
空姐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女人将披风脱下,露出里面的蕾丝长裙。
她身材曼妙,面容娇俏可爱,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
苏宴在这个世界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性,他看得呆住,因腹中绞痛而苍白的脸色慢慢浮起一丝红晕。
女人留意到有人在看自己,给了苏宴一个wink。
偷看别人被抓包,苏宴猛地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颔首缩回了自己的座位。
飞机起飞,逐渐趋于平稳,苏宴戴着眼罩睡了一会儿后就再无困意,于是摘下眼罩开始看莫先生给的剧本。
正用平板电脑写东西的女人留意到苏宴手中的剧本,凑了过来。
女人的声音悦耳:“你是编剧?”
她突然的靠近让苏宴吓了一跳,苏宴勉强笑了笑,“不,不是的,这是别人的剧本。”
“是这样……”女人挑挑眉指了指剧本,“我对写故事很感兴趣,要不要我来指导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苏宴愣了愣,慌忙摆手,“不用了,谢谢。”
想了想,苏宴又解释道:“这部剧目前还没有发布,编剧不许外传,抱歉。”
女人呵笑一声,“你倒是听话……你是个Omega?”
苏宴点点头,正犹豫要不要询问同样的话,就听女人又说:“我叫君如黛。”
女人的姓氏引起了苏宴的注意,他诧异地抬头,与女人四目相对后又赶紧低下了头。
“这么胆小?”女人掩唇“呵呵”笑了笑,“怀了孕的Omega,这么胆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苏宴闻言咬咬下唇,小声地辩解:“我不是胆小……”
女人没理会他的辩解,自顾自地继续说:“应该月份儿不小了吧,当初我怀着孩子逃出国的时候,跟你差不多呢。”
怀着孩子逃出国……苏宴心想自己旁边不会坐了个通缉犯吧。
“你的Alpha也够狠心的,竟然放心你一个人坐飞机,还找了个Omega随行……也真是心大!”女人撩拨了一下肩头卷曲的长发,铃兰香味更加浓烈。
苏宴心底一惊——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和Omega随行?明明看到她的时候,自己已经和远平江分开了。
女人仿佛看透了苏宴的怀疑,她狡黠地眨眨眼,凑到苏宴面前,调笑着说:“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相信我,嗯?”
馥郁的铃兰香味充斥了整个头等舱,苏宴屏住呼吸别过头,语气冷漠了一些,“夫人,请您自重。”
“呵,自重……”女人玩味地品了品苏宴的话,一把撩开了自己的长发展示给苏宴。
“抱歉苏先生,我也不想散发信息素的,可是我控制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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