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正常啊……
苏宴隐约想起医生称呼自己“苏少爷”,苏宴心里一惊,不自觉转头看想床头黑着屏幕的平板电脑。
颤颤巍巍把平板电脑举起来,被当成镜子的屏幕里从下到上慢慢出现了一张俊美小巧的脸,那张脸的主人睁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
苏宴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念了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再睁开眼,屏幕里依然是那张可爱俊俏的小脸。
苏宴顿时五雷轰顶。
他重新抬起手看了看,随后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清脆的一声响起,疼痛随之而来。“嘶——”苏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用舌尖抵了抵被打一侧的口腔内壁。
抬头,苏宴的目光撞上了几步之遥的君知谦。
君知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苏宴也不知道他对刚刚的事情看到了多少。
苏宴尴尬地笑笑,正打算开口解释,却见君知谦快步走到病床边,按响了铃,让医生再过来给苏宴检查一下脑子。
苏宴垮着脸又被推进了检查室,他也想知道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就能来来回回的穿呢?一般穿书不都是只穿一次吗?
结果检查报告出来证明他根本就没问题,打自己脸被医生说是正常应激反应,遭受过重大创伤的人都有可能有这种行为。
这就需要Alpha的精心照顾和信息素的滋养,让苏宴慢慢恢复对世界的认知。
苏宴听完,脸色更差了——合着自己的问题已经不能用常理解释了,改玄学了。
灵魂穿越其他身体这种事情本就无迹可寻,苏宴过分认真研究也找不出个所以然,他索性放弃了思考,向君知谦问起爆炸的事情。
君知谦的态度却很奇怪,一直在关心苏宴的身体状况,对苏宴的问题闭口不谈。
“保护了你我的是什么人?你……和他什么关系?”苏宴看得出他在回避话题,于是换了个问题。
君知谦沉默了一下,如实回答,“是母亲她安排在我身边的卧底。”
笨蛋,是我救了你,卧底才不会为了救你活活被炸死,苏宴在心里腹诽。
“……那人的后事要好好处理,毕竟是为了咱们而死的……”
自己交代自己后事的感觉有点诡异,苏宴想了想,没把话说完。
君知谦点点头,“两天后下葬。”
“所以……现在能不能把凶手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了?”苏宴抬高了声音,明知故问。
君知谦担心凶手真实身份对苏宴的打击太大,所以一直避而不提,可苏宴一再追问,君知谦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想了想,拿起手里的水杯递给苏宴,看着苏宴的眼睛,“我说了,你不要太难过。”
苏宴用力点点头。
“是你弟弟苏清。”君知谦顿了一下,继续说,“苏清想和周照南离婚,和苏海河谈判不成,激情杀人,我的人查到了这件事,所以他选择也杀了我。”
“爆炸案发生后警方立刻封锁了天寰,他试图逃跑,被远平江安排的人抓住了。”
苏宴万万没想到苏清杀死苏海河竟然是为了离婚,惊诧之余又满是惋惜。
君知谦看苏宴半晌没开口,以为他很难过,于是伸手把人抱在了怀里。
“被炸死的那个卧底为了争取到我的信任,拍到了苏清的全部杀人过程,也当做证据交给了警方,可惜……”
可惜什么,苏宴心知肚明,他也抬手环住了君知谦的腰,拍了拍,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警方取证调查会偶尔来一趟病房外,基本没什么人来。
一周后苏宴出院了,君知谦亲自接他回家。
路上,君知谦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落在苏宴侧脸,苏宴有所察觉,却假装视而不见。
等红灯时车停了下来,君知谦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苏宴,迟疑着开口,“你……”
“前段时间因为发热期心情不好。”苏宴语速极快地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家里又出了那种事情……就不自觉发了脾气……”
君知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信了他的全部说辞。
【作者有话说:远平江:苏宴!你竟然抄我作业!麻烦结一下版权费谢谢!
提前晚安】
第115章 老爷子去世
出院的当天,远平江就带着儿子杀到了家里,拎着刚买来还活蹦乱跳的小龙虾,要厨娘做给他吃。
指挥着厨娘做小龙虾的远平江听到苏宴下楼的声音,从厨房探出脑袋来。
“嘿,老江……”苏宴笑着摆手打招呼。
却得到了一个大白眼——远平江冷哼一声,搂着儿子闪回了厨房。
苏宴独自在风里凌乱,有些不知所措。
正巧旁边陆展拎着礼品经过,他明明看到了苏宴,却刻意别过头,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啊,“苏宴”这几天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苏宴气得想把“苏宴”拉出来一顿爆揍。
晚饭时几乎成了苏宴的个人批评会,除了君知谦默不作声帮苏宴扒小龙虾,所有人一致把矛头对准了苏宴。
“我就是那几天脾气不好嘛,谁没个特殊情况呢,就原谅我一回呗?”苏宴试图卖萌,可惜远平江立刻做呕吐状,让他别玩这一套。
“……你那几天绝对不正常,像换了个人似的,我还跟齐光说你是不是冲着啥了……”远平江哼笑一声,把手里的小龙虾弟给儿子,抬眼看了眼苏宴,“本来还想找个大师给你收收,不过看你正常了,暂时放过你这妖孽。”
“是是是——远大师说的都对——”苏宴憋着笑,拿起一块羊排塞到远平江的手里,“孝敬您的,感谢远大师不杀之恩!”
远平江拿着羊排吃了一口,心满意足道:“这还差不多……”
吃过晚饭,苏宴,远平江夫夫和徐楚齐光几人带着孩子去楼上打游戏,君知谦说有事情处理,一吃完就不见了人影。
时间到了八点多,卢卡斯说困了想睡觉,远平江决定带孩子回家,苏宴送他们到门口,知道君知谦忙,就没有去书房特意通知。
和几人在庭院门口一一寒暄送别,苏宴目送他们的车驶远,才转身准备回别墅,他一回头,就看到君知谦气喘吁吁地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苏宴以为君知谦没看到自己所以着急了,于是急步走上前,抱住了他。
“我就是送送他们,又不走……”
君知谦只是看着苏宴的眼睛,继续沉默着。
苏宴被他盯得心里一紧,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父亲……”
两人同时开口,仅仅两个字,苏宴就懂了他的全部意思。
——周予安去世了。
亲人去世这种事情苏宴经历过,他能理解君知谦现在的感受,但就因为他经历过,才知道这种感受有多令人沮丧难过。
苏宴抱着君知谦的手渐渐收紧,整个人贴近他的胸膛,缓声安慰,“别担心,你还有我,如果难过的话……发泄出来也没有关系……”
君知谦只是直直的站着,脸上甚至没有更多的表情。
他像一棵挺拔稳重的树木,无悲无喜,没有情绪的波动。
反倒是苏宴感受到了巨大的悲伤,他把脸埋进君知谦的衣服里,深深叹了口气。
“我们……去殡仪馆还是去医院?”
殡仪馆还是医院,无论哪个都是令人伤心的地点,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去那里。
“殡仪馆吧。”
半晌,君知谦的声音才伴着夜风响起。
苏宴点点头,放开君知谦,“好,我去备车。”——
老爷子的葬礼一切从简,在兰山殡仪馆举行了追悼会,子孙朋友瞻仰过遗容后,第二天就送到了火葬场,再出来时,整个人被装到了一只小盒子里。
葬礼事宜都是周家老三操办的,唯独墓地是君知谦选的。
墓地选在了兰山湖边的草地上,面向碧绿的湖水,远山和寺庙,空气清新。
三天入葬,苏宴和君知谦身穿黑色礼服,一人手捧了一束新鲜的白色菊花。
看着小巧精致的黑玉盒子被放进玉板下的空地上,苏宴不自觉别开了视线,转头看向君知谦。
君知谦表情如常,和其他人一样目光庄严肃穆。
苏宴觉得他瘦了很多。
无论是自己“性情大变”,还是后来配合警方调查,再到周老爷子去世,每一件事都在磨耗着君知谦的精力和心神。
葬礼结束,苏宴和君知谦坐车回家。
在车辆驶往市区的路上,苏宴忽然转头问,“君先生,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孩子?”
孩子们还在医院的培养舱里沉睡着,她们的苏醒时间预计在晚夏时分。
君知谦默许了苏宴的要求,让司机直接开去医院。
得知老板夫夫来看孩子,医院严阵以待,但苏宴和君知谦没有走正门,而是充分特殊通道直达了培养舱。
用虹膜和指纹打开最里层的锁,两人穿着特殊的防护服走了进去。
暗暖色的灯光给人温暖如春的感觉,培养舱内满是交缠在一起的信息素,味道淡淡的,并不让人讨厌。
两人并肩走进观察玻璃,孩子正在厚厚的玻璃后面悬浮沉睡着,她们长大了许多,身上的褶皱被撑开,皮肤看上去光滑柔软,隐约泛着金色的光芒。
在即将走近孩子时,苏宴主动握住了君知谦的手。
君知谦低头,十指相扣的场景撞入他的目光。
“君先生不喜欢?”苏宴抬了抬手指,想说他不喜欢自己可以放开。
可是手指被牢牢握住,没能挣脱。
“喜欢。”君知谦老老实实回答。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苏宴低头抿唇偷偷一笑,随着君知谦的脚步走到了孩子面前。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感受着此刻的静谧和心安。
生与死的冲击在苏宴的心里产生了不小的激荡,他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但真正面对死亡时还是会害怕。
“谢谢。”君知谦低沉的声音将苏宴的思绪打乱,他转头看身边人。
“谢什么,”苏宴趁机挽住了君知谦的胳膊,“能跟君先生经历生死,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经历。”
苏宴知道君知谦说的不是爆炸那件事,但故意把话题引到了那上面。
君知谦也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遗嘱,父亲早就立好了,今晚公布。”
苏宴一愣,“那……”
“如果我没能继承周氏,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作者有话说:手指头受伤辽,更新比较慢,见谅
提前晚安】
第116章 谴责与原谅
一起离开是什么意思,苏宴没有问,他没怎么犹豫,点了点头,“君先生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让一个Omega做这种承诺是很残忍的,Omega都是恋家的人,远走他乡并不符合他们的特性。
君知谦最终没有把全部想法说出口,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宴,侧脸一半隐没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
苏宴心里其实是忐忑的,因为如果按照原著来说,他这个和君知谦同流合污的反派最后一定会被主角团消灭,这场争夺遗产的斗争也注定是败局。
可他还是想站在君知谦身边,哪怕……最后一无所有。
两个人怀揣着不同的想法坐上回家的车,一路上,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回家后君知谦换下参加葬礼的礼服去了公司。
苏宴一个人回到卧室,不经意间看到了苏清之前交给自己的牛皮纸袋,手指顿了顿,还是拿起了它。
里面是苏海河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苏宴没有打开,只是盯着浅褐色的纸袋看了半晌。
最终他起身,打电话给了孙岐。
因为还没有宣判,苏宴在看守所见到了苏清。
当初意气风发的全民偶像已经堕入深渊,他的头发被剃成了寸头,往日白皙的皮肤泛着蜡黄,瘦削的身体笼罩在宽大的监狱服下,晃晃悠悠的,像极了一根撑着衣服的竹竿。
看到来人是苏宴,苏清没再抬头,而是一副兴致缺缺的颓靡样。
会见时间只有五分钟,苏宴握着电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场。
“你来干什么?”苏清耷拉着眼皮,虚弱地问。
苏宴咬咬下唇,没说话。
“你也是来谴责我的?呵,我不在乎,”苏清耸耸肩,仰起头,看着苏宴的眼睛,“回去吧,你还不配谴责我。”
如果现在说“我没有想谴责你”,确实有圣母那味儿,苏宴不是什么善人,一时的犹豫也只是因为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而紧张。
一个正常人在直面杀人犯时紧张是正常的,何况苏宴亲眼目睹了苏海河被杀死的全过程。
可苏宴不仅仅目睹了杀人过程,他更听到了苏海河和苏清在事情发生之前的谈话。
“你想多了,”苏宴叹了口气,“这件事跟我无关,我为什么要谴责你?你是否杀人,杀死谁,都和我没有关系。”
能逃离苏海河掌控的方式有无数种,偏偏,苏清选择了最懦弱,最残暴的一种。
“我今天来看你,也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苏宴顿了顿,继续说,“你怀孕了,是赵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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