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下移,君知谦的目光落在苏宴敞开领口下的白皙皮肤。
隐约在光影下的那颗痣,可爱又性感,君知谦记得那天午后一滴汗水滑过少年还不清晰的喉结,滑过那颗痣,重重坠入他的心里。
君知谦强迫自己别开目光,继续说,“后来遇到只是个意外,开始我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你……这是来真的?”
远平江觉得君知谦只是在保护他心里的少年,倔强的相信苏宴心底的一丁点单纯。
“不是,”君知谦很快否决了远平江的话,压低声音,“你不觉得,他很适合我所处的环境吗?”
确实,君知谦在国内根基尚且不稳,又稀里糊涂娶了这样一个口碑差人又坏的Omega,任谁都想感叹一句时运不济,没人会对他抱有戒心。
但往往这时,真正的捕猎者,正躲在阴暗处,用光明麻痹吸引着自以为是的猎物。
远平江给沉睡的苏宴抛去一个可怜的目光,觉得这小两口一个表面恶毒,一个闷骚蔫坏,倒是绝配。
“你俩凑活凑活算了,千万别去祸害别人。”远平江起身拍拍君知谦的肩膀,感叹道。
看这思想觉悟,啧啧啧……装睡的苏宴默默给远平江点了个赞。
不知道一直沉默的君知谦在做什么,苏宴转转眼珠,没敢睁开。
这一装睡不要紧,一觉干到了第二天太阳晒屁股。
再睁眼时,苏宴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窝在君知谦的怀里。
麻了麻了麻了……苏宴挽着君知谦手臂的胳膊像触电一样,无奈君知谦睡姿端正,他根本抽不出来。
“啊――君先生你快醒醒啊――”苏宴觉得自己手上被接了跟电线还捧着个随时爆炸的炸弹,内心抓狂,无声呐喊。
【作者有话说:苏宴是个装睡吐槽怪!
晚安!】
第13章 浪漫主义者君先生
既然没法起来,苏宴只好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摸过一边的手机,打开了前几天收藏的小说。
正当他看到小受被渣攻虐待,后来成功踹球跑路的片段,泪流满面的同时心里还有点虐渣攻的酸爽,但当他瞄到下面一句“管家说,‘少爷,您找了五年的男人其实是个女人,还给您生了六个孩子,’”的时候,他抹了把泪,终于没憋住低声骂了句“甘霖娘”。
瞬间有种吃了屎又被人捂住嘴的复杂感觉。
他快速向后翻了几页,又惊讶地发现小受其实就是男的,但小受的妹妹和攻也有过一段恋情,苏宴的脸都气黑了。
“这都什么鬼……”
苏宴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把小说翻到了最后一页。
结局差点把他“嘎嘣儿”一下气抽过去――小说最后,攻爱受,受爱妹妹,妹妹爱死去的初恋,死去的初恋是受的父亲,受的父亲爱上了攻的母亲,攻的母亲最爱的是攻的父亲,攻的父亲最爱的是受。
好家伙,苏宴直呼好家伙,这竟然还是个八卦阵。
震撼之余,苏宴庆幸作者没把自己写到这本小说里面。
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感情的苏宴把手机放回枕头下,闭上眼睛安详地躺在君知谦的身边。
回笼觉的时候,他做了个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左臂马上要被截肢的梦,主刀医生是君先生,那场面,简直血肉横飞。
君知谦还举着手术刀问他,另一边胳膊要不要也切了。
二天一早,苏宴刷牙的时候看到君知谦走进浴室,心里一惊,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的动作太刻意,君知谦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开口。
直到苏宴用手指捏着牙刷颤颤巍巍把它放回架子上时,君知谦才淡淡扫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宴挤出个笑脸,手迅速把牙刷放回了远处。
苏宴说完,佯装镇静地和君知谦道别,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浴室,关好门,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梦里君知谦举着电锯给自己开刀的场景太真实,苏宴看到他就觉得自己的麒麟臂不保。
他走下楼梯,小冤家远平江正站在花园里逗那些黑白相交的鸟。
“哼,什么人玩什么鸟……”苏宴小声嘟囔了一句,绕开远平江,走向厨房。
路过远平江的时候,苏宴突然听到远平江说,“玩鸟?玩谁的鸟?”
这话听着没毛病,但对于苏宴这个老色批来说,绝对是在明里暗里的开车了。
苏宴也不甘示弱,“谁玩谁知道,难道还得我说你玩鸟?”
远平江极其装逼地单手推了推眼镜,把自己手心的小动物展示给苏宴。
语气非常嚣张,“看好了,这是热带企鹅,根本不是鸟。好好学过生物的都知道企鹅属于禽类吧……”
“企鹅?!”苏宴用力眨眨眼睛,才看清远平江的掌心确实站着一只没有巴掌大的胖企鹅,小家伙儿看着苏宴还学着他的样子歪了歪脑袋。
君知谦家的小花园里养了很多这种小东西,苏宴第一次知道这竟然是企鹅。
“企鹅不是在南极吗?怎么会……”
远平江用手指揉揉小企鹅的肚子,嗤笑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南极北极,热带企鹅这种家养宠物在哪里都能生存。”
远平江又捏捏小企鹅的脚丫,忽然又半真半假地问,“苏宴你不会是个穿越的古代人吧?这都不知道。”
苏宴翻了个白眼,没错,老子是你祖宗。
这话当然没有说出口,苏宴哼了一声,强忍住去摸小企鹅的冲动,青着脸扭腰离开了。
和远平江的恩怨始于去飞机场接他的时候。
因为是帮苏宴找的乐器师,还是专门从国外回来的,苏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
机场人群熙攘,苏宴看了君知谦给他展示的照片,人长的蛮帅气,一米八几的个子不算太高,但也还称得上出众。
苏宴想着就瞄了眼君知谦,打心眼儿里觉得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君先生盘靓条顺。
要是君先生再主动点就好了……
不在发热期,君知谦对他好像冷淡了几分。
苏宴也不是饥渴的非得挂在君知谦腰上当挂件,但他觉得自己的魅力还是够的。
就是不知道那个远平江是不是和君知谦一样是禁欲安静那一挂的。
在vip通道的休息室等待时,苏宴突然来了感觉,说要去卫生间。
匆匆跑到男卫生间,隔间的门都关着,苏宴解开裤子拉链,没来得及“放水”,就听到某个隔间里面的人在打电话。
原本苏宴是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癖好的,可无奈卫生间太安静,他觉得那男的声音挺好听,也一边“放水”,一边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一听不要紧,隔间的男子似乎很郁闷,在不停的抱怨。
苏宴听着听着,就竖起了耳朵。
“……我其实不想来的,朋友面子又不能不给……”
“我怎么知道他找了这么个omega,你说说,除了脸,哪里还有可取之处?!”苏宴听到这句话,转头看看盥洗台镜子上的自己,挑挑眉――不是他吹,他觉得刚刚那句吐槽很适合原著的苏宴。
“……你也听说了吧,那个omega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心狠手辣,蛇蝎心肠,还心机善妒,你说知谦是怎么想的?!”
知谦……苏宴转头“欣赏”自己的动作一僵,一口气哽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合着真说的是我?
苏宴咬咬后槽牙,狠狠拉上了裤子拉链。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声音来源的隔间门前,抬手就准备拍开门,把说自己坏话的人揪出来怼一顿。
可又听到那人继续说:“……可算了吧,他就是一进口草包,什么音乐,呵,他认识五线谱吗?”
苏宴本想自己这个时候找他吵架,就相当于默认了他刚刚说的那一串臭词,他不如让一步海阔天空,可听到他嘲讽自己不会音乐,举起又落下几番纠结的手终于重重砸在门板上。
“谁呀?!里面有人……”
苏宴才不管这个,放了个白眼转身就跑,他才不管那个男的有没有被吓得把屎夹断。
回到君知谦身边,苏宴一落座就故意问,“君先生,远先生人好不好接触?”
“还好,”君知谦淡淡的回答,“是个工作狂。”
苏宴撇撇嘴――还是个八卦男。
看到头身比例完美,西装革履金丝边眼镜的禁欲系乐师远平江站在自己面前时,苏宴原本还怀疑是不是这人,但他一开口。
苏宴猛地一拍大腿,就是这货!
远平江看着文质彬彬,笑容灿烂,苏宴却切切实实看到他在和自己握手后用消毒湿巾擦了手。
苏宴每每想到那一幕就来气。
不过远平江倒是没骗他,果然,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躲在花丛草丛中的黑白小企鹅,后来他才知道君知谦家养了几百只,散养,每天满院跑,靠吃池塘里的小虾生存。
好可爱啊……苏宴回头看看远平江已经不见了,才弯下腰对灌木丛中的小企鹅伸出手。
心里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尤其看到绒毛还没褪去的企鹅宝宝,苏宴的心简直被萌成了一滩非牛顿流体。
萌宠赛高!
苏宴小心翼翼地摸着企鹅宝宝的小肚皮,一脸春意盎然的高潮表情。
“很喜欢?”
猛不丁的一声疑问随着温热的呼吸冲进耳朵,苏宴脚下一个踉跄,直挺挺地趴在了灌木丛里,惊起一群小企鹅四散而逃。
他呲牙咧嘴地抬起头,见面前是君知谦,到嘴边的一万字脏话全都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
“君先生……”苏宴对昨晚的梦心有余悸,只敢喊他的名字。
君知谦是来叫他吃早饭的,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苏宴双手捧着拉格朗日母爱泛滥的模样。
没错,每只热带企鹅都有名字,这只叫拉格朗日。
“很喜欢拉格朗日?”
苏宴一脸懵逼地问,“是拉格朗日函数?”就那个让我大学里挂了无数次的高数?
“对,就是那个名字。”
君知谦竟然承认了!
苏宴歪歪头,像得了帕金森一样伸出颤抖的手指,“那这只?”
“他是斐波那契,是一只公企鹅。”
苏宴听到这名字有点绝望,他又指了指和斐波那契相互亲了又亲的小企鹅,“这只应该是个小姑娘,女数学家……难道是希帕提娅?”
君知谦沉默了几秒,摇摇头,“他叫图灵,这两只是所有热带企鹅中最恩爱的一对小情侣,前一段时间闹了次分手,后来和好了。”
“图灵?是那个年纪轻轻却因为性向被迫害致死的计算机之父?”
“是的。”
苏宴突然觉得君知谦可能是个现实主义外壳下的浪漫主义者,明明只是一群没有掌心大小的企鹅,他却记住了每一个的名字,甚至能说出他们的故事。
想到一米九几的君知谦蹲在灌木丛中观察小企鹅的生活,苏宴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笑意。
“我饿了,”苏宴扯扯君知谦的衣袖,弯起了眼睛,“君先生带我去吃东西吧。”
“嗯。”
不讨论小企鹅的时候,君知谦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峻沉默,苏宴的脚步却有意无意变得轻快了许多。
与君知谦之间的距离好像又缩小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热带企鹅是我编der
文中的那本辣鸡小说也是我编der
君先生是浪漫理科男是真的hhh
有人看的话麻烦吱个声鸭】
第14章 危机前夕的轻松日常
吃过饭后去晨光广场看房子装修情况,路上苏宴和远平江一人坐一边,谁也不理谁。
苏宴带了个小型宠物外带包,里面放了两只君知谦送给他的小企鹅。
这是一般人没有的待遇,君知谦非常宝贝这些小企鹅,别说带出去了,一般人碰都碰不得。
远平江撇撇嘴,以色侍人,看你能风光到什么时候。
苏宴看出了他鄙夷自己的心思,盘小企鹅的手越来越轻柔,还故意把它取出来在手心揉捏,给远平江炫耀。
君知谦的目光从手上的平板移开,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正用眼刀互杀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自从见面就明嘲暗怼没停过,下了车苏宴还幼稚地踩了远平江一脚,急吼吼地抱住了君知谦的胳膊。
他恶人先告状,“君先生!远先生他欺负我,他下车的时候把我鼻子撞红了。”
君知谦低头看看苏宴自己捏红的鼻尖,抬手揉了揉。
“你就不帮我报个仇嘛……”
君知谦回头看看还在擦鞋的远平江,淡淡地问,“你们不是扯平了?”
苏宴知道君知谦在提醒自己适可而止,他还是撅着嘴,一脸不开心,嘟囔道,“君先生都不偏爱我。”
君知谦脚步一滞,望着苏宴的背影没有说话。
几人很快到达买下的房子前,每每走到这里,苏宴都会想到那天和大侄子他们吵架的场景,那酸爽,能出去炫耀好久。
不过苏宴是不敢让君知谦听到的。
万一君知谦知道自家优质omega的内芯其实是个穷酸大学生,估计能把自己大卸八块。
苏宴莫名打了个寒颤,抢先一步推门进了屋子。
房子大概装修了一下,一楼是西方乐器,二楼是东方乐器和录音棚,顶层有个三十几平的小阁楼,苏宴准备把阁楼装饰成休息室,中午来不及回家的话,可以在里面躺一会儿。
一楼还在粉刷墙壁,二楼的录音棚在做软包装,用的隔音材料都是最好的,沈安可不想天天被左邻右舍投诉扰民。
录音设备和各种乐器都是远平江帮忙选的,虽然苏宴很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但对他的专业知识,苏宴还是认同的。
8/81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