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郎摇了摇头。
伊集院伸手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然后竟然温柔地在他额前亲了下,才道:“还好没有发热。”
真的没有发热吗?慈郎都感觉昏头了。
就在这时,从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忽然传来温热的液体下流的感觉。
开!玩!笑!的!吧!
他身上只有一件作为睡衣的长袖T恤,其他的,凌晨伊集院给他洗完澡就没有穿。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遮挡。
慈郎像是被煮了一样蹦起来,想立刻挣开伊集院,伊集院像是猜到发生了什么情况,却不肯放开他,不仅没有放开,还更牢地制住了慈郎,咬着慈郎的耳朵,用那冷漠的声线,刻意放慢语速说:“凌晨做完清理过,还有的话,大概是最后几次,涉得太深了吧?”
全身泛红,脑袋都要冒烟了的慈郎,听着这么不要脸皮的话,实在是忍无可忍,咬牙怒道:“都说了不要用那种声音说那种话啊!!!”
但把话吼完,慈郎已经失去了面对一切的勇气,破罐子破摔,放弃似的趴在伊集院怀里,假装失去意识一般一动不动,像是装死的大狗。
直到被伊集院半搂着进了浴室,被温柔地褪去T恤,温热的水流落在两人身上时,慈郎才推了下伊集院,提醒:“你的衣服……”
伊集院不在意道:“等下再换。”
透过水幕,慈郎看着没脱衣服的伊集院,本来就衣衫不整的,这下子直接湿了身,衬衫和西裤都是合身剪裁,被水淋湿后,紧紧贴合着伊集院的身体,除了撩人没有其他适合的描述词汇。
慈郎直觉这又是套路:“你是不是又故意的啊……”
他只看着伊集院,却不知道伊集院也在看着他,本就比普通人白皙,因为斑驳红痕,尤其是后颈和肩上的牙印,若是不知情的人看来简直是快要惨不忍睹的地步,落在伊集院眼里,就直接让困在湿透西裤里的东西发痛。
要命。
伊集院将慈郎紧紧搂在怀里,不看他,手上做起该做的事来,于是慈郎就咬着嘴,完全不好意思说话了。
过程当然是有点难受的,“使用过度”这个词汇一出现在慈郎脑海中,就让他羞耻到快要直接宕机。
可这个过程又难免会有反应,上一次这么反应频繁还要追溯到每个男生都困扰于动辄起立的十几岁青春期,为什么都这个年纪了,而且昨晚还……
于是清理结束时,或许是某种空虚感作祟,慈郎的情绪莫名其妙地低落下去,他脑袋搭在伊集院肩上,手抱着伊集院的腰,闭着眼,声音小到几乎要被淋浴水声遮住,自言自语似的说:“我是不是又得意忘形了?”
“说什么傻话,”伊集院平静地反驳,“得意忘形的,从一开始,就是我。”
什么?
慈郎一愣,在雨幕般的水流中睁开眼睛,怔怔地凝视着伊集院。
这个男人会得意忘形?
不,仔细想想,如果所有那些坏心眼的猫咪一样的举动,都是伊集院的“得意忘形”,都是伊集院因与他重逢而开心放松的举动……
慈郎不敢相信:“骗人的吧?”
伊集院故意道:“骗人的是小狗。”
不认真的回答让慈郎着急起来,急切地盯着伊集院,一心寻求确认地问:“是真的吗?”
看出慈郎的焦急,伊集院顺着脊线安抚他的后背,沉声答:“真的。”
如狗狗一般惹人怜爱的漂亮眼睛,呆呆地看着人,然后眼泪就掉下来了。
伊集院故作无奈地说:“你跟浴室是不是上辈子有仇?”
“都是因为你,坦白这种话,”慈郎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简单粗暴地用手背擦擦眼睛,没意识到在淋浴里这根本是无用功,大声脱口而出,“当然高兴得人都坏掉了啊!”
然后伊集院就低头亲他了。
是一下下轻触的初学者般的吻,他们像是退化成了刚学会与喜欢的人亲近的男孩,为此心怀满足,亲了很久。
*
经历这样一个有太多内容的早上,伊集院没时间吃早餐就赶去上班了。
慈郎努力在风早婆婆面前表现如常,这不仅需要掩饰身体上的不适,还包括随时可能因为想起伊集院昨晚到今早那些没脸没皮的话而脸红。
直到早餐吃完一半,慈郎都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说实话,早餐是奶油蘑菇汤搭配微烤过的吐司实在是太好了,不会给身体造成负担。
风早婆婆心情很好的样子,笑问:“好吃吗?”
“很美味,”慈郎如实回答。
风早婆婆掩着嘴,眼睛如狡黠的老猫一样眯起来,开怀道:“那我就放心了,早上看到少爷凌晨发来的邮件,说要准备软一些的食物,婆婆我也是好好考虑了一番呢。”
“咳咳咳……”
慈郎一口汤呛在嗓子。
都说了没脸没皮也要有个限度啊!
慈郎放下汤匙,捂住脸,用近乎生无可恋的语气说:“风早婆婆,我有一个一生一次的请求。”
风早婆婆一本正经地回答:“请说。”
依然捂着脸,慈郎闷声说:“这个上午,您可以假装看不见我吗。拜托了。”
风早婆婆的回答很是周到温柔:“当然可以~但是早餐要好好吃完哟,毕竟要好好补充能量啊。”
猫类都是一样的,慈郎已经看透。
“……谢谢。”
吃完早餐,在风早婆婆慈爱的注目中,耳朵通红慈郎跑到书房里去画画。
手机响起了提示音。
第47章 热恋期傻瓜
是伊集院发来的邮件。
此时应该已经到达办公室,应该已经开始工作的男人,发邮件过来,内容是体贴地询问慈郎,要不要派理疗师□□。
虽然确实腰酸背痛,但慈郎的回复是:死都不要。
当然不可能要啊!还大张旗鼓地找理疗师来,像什么样子!他又不是什么娇贵的金丝雀之类的……不过在外人眼中大概就是这样吧?
想到这里,心情不免低落下去,这时收到了伊集院的新回复:那还是由我来,等我晚上回家。
慈郎本来还强撑着坐得端正,这下子握着手机,整个趴在桌上,眼睛盯着的屏幕上,有映出一张傻笑的脸,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地跳。
怎么办。
已经不知道有多喜欢伊集院,可是每每又还能更加喜欢伊集院一点。
人的心脏真的能够装下这么大份量的喜欢吗?这种在他人看来绝对是傻瓜般的问题,竟然也真情实感地担忧思考起来。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热恋期]吧?
把人都变成傻瓜的热恋期。
打出字来,删掉,打出字来,又删掉,最后红着脸发出去的回复只是:很期待,但是请好好工作。
发出去之后,又立刻担忧这么简单的回复,会不会显得太冷淡?于是追加发过去一个爱心符号。
结果发完又懊恼起来,担忧起“邮件里只有一个表情符号会不会显得意味不明”“连续发两封邮件会不会打扰伊集院工作”这些问题。
直到收到伊集院的回复,这些傻瓜似的担忧才停歇。
伊集院的回复是图片,是一幅蹲在墙头的黑猫低头亲吻狗狗的绘画,狗狗前腿努力攀着墙,昂着脑袋望着黑猫,咧着嘴,还在摇尾巴。
这是慈郎上周在ins更新的猫&狗系列。
他还以为伊集院对ins这种社交软件不会有兴趣的,到底伊集院是什么时候关注他的啊?
慈郎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膨胀的气球,悠悠荡荡,找不着北,轻乎乎地飘来飘去。
不好不好,都发了那样的邮件给伊集院,自己也要好好工作才行。
之前因为在ins上收获的人气,有专门做这方面文创产品的商家找来,说是想和慈郎合作,推出一些周边小商品,看案例都是些印有绘画的可爱瓷盘、文具和纸制品之类。
对身负巨债的慈郎来说,能赚些收入当然好,但他毕竟对这些都不了解,于是找机会咨询了花田清老师。
花田清老师说这是网络绘师很常见的商业行为,但她不是很建议慈郎这么去做。
一方面因为慈郎的目标是专业绘本画师,而不是零散创作的业余爱好者,那么把部分创作形象授权出去,可能会造成后续一些麻烦,除非让伊集院找律师为慈郎把关合同。另一方面,她看过慈郎的课程作业,认为慈郎现在处于快速成长期,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比较好。
慈郎仔细思考后,接受了花田清老师的意见,没想到后续发展,花田清老师竟然邀请他,用猫&狗系列新创作一个小故事,作为她即将出版的新绘本的附赠小册。
且不说报酬,光是搭载花田清老师绘本新作的宣传效应,都足以让这个机会被画师们抢破头。
众多前辈都求而不得的珍贵机会,就这么落到自己头上,慈郎根本不敢答应,如果故事画得不好,到时候丢脸的可不只是他,还会连累老师的名声。
但花田清老师却很轻松地说,就是因为喜欢这个猫&狗系列才会邀请慈郎的,让他大胆地画。
最终,慈郎选择接下这个极具挑战的邀请,但他依然诚惶诚恐,绞尽脑汁地想画出一个好故事,附赠小册篇幅有限,所以又要有趣又要简短,实在是不容易做到,更不要说是慈郎这样的新人。
出于“不想在优秀恋人面前失败”的担忧心理,慈郎都违背了一贯作风,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伊集院。
构思着剧情、分镜,一次又一次不断地推翻重来,草稿渐渐积累成一摞,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午餐是配菜豪华的豚骨拉面,是由保镖从有名拉面屋取来汤底和各种食材,只要把面煮一下就好,虽然风早婆婆找的理由是她嘴馋突然想吃,慈郎还是将这份不明说的体贴记在心间。
不过,慈郎洗碗时,因为后颈的牙印被看到,还是遭到了风早婆婆的调侃。
风早婆婆一本正经地问:“咦?昨晚俊太郎是不是偷偷跑进家来了?”
慈郎一开始并没有往那边想,还老实地回应道:“没人给它通过,它自己应该进不来才对?”
风早婆婆忍着笑,作出不解的模样:“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大动物把我们慈郎君咬成这样的?哦呀呀,看看,真是过分的咬痕呐。”
这话倒不是作假,慈郎后颈的那处咬痕,因为比较深,牙印清清楚楚,表皮下都开始淤青了,是给别人看到会怀疑慈郎是否遭受了恶劣对待的程度,少爷竟然会这么没分寸,风早婆婆之所以提出来,也半是由于担忧,不全是为了逗人。
慈郎听明白的瞬间,整个人都泛红了。
“风早婆婆……”他求饶似的低声唤这位长辈。
风早婆婆却怂恿道:“不能惯着少爷,你要咬回去才对。”
因为不想被认为是弱势,慈郎脑一抽,争胜负似的信心满满地回答:“我有咬回去!”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已经晚了,风早婆婆掩着嘴,一副很是赞赏、要重新认识他的模样,慈郎又想捂脸了。
风早婆婆似乎终于逗够了,摆摆手,开解慈郎道:“恋人亲密多正常的事,没必要这么害羞。婆婆我可是很开明的。”
这话如果在逗人之前说,会更感动吧,慈郎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不过,她的轻松态度,确实让慈郎之前残余的不知她会如何看待他们两个的不安,完全消失了。
“谢谢您,”慈郎发自内心地说。
有这样一位好长辈,是和臣的幸运。
他看着风早婆婆,不禁想起昨日病房门口听到的那番对话,以及更早之前,伊集院弓弦在甜品店说的那些。
伊集院家究竟是什么情况,他并不是不在意。
只是得到伊集院和臣的快乐,让他暂时把那些都丢到脑后去了。
此刻想起来,慈郎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他已经确认了伊集院和臣对他的感情,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怕。
就算现在谁告诉他,伊集院家其实有外星基因,他都可以平常面对。
健身和与巨犬俊太郎玩耍,都是今天的慈郎无法做到的事,所以下午,慈郎还是回到书房绘画。
迟迟找不到灵感的他打开ins,惊讶发现,他那个名为“MoonlightKami”的主页,粉丝数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猛增。
看了私信才知道,原来,不喜欢网络的花田清老师,今天为配合出版社,登陆社交网站转发新绘本的预告宣传,顺手在ins上关注了慈郎。
于是,MoonlightKami就引起了花田清老师的众多读者粉丝的注意。
意识到再次受到了老师的照顾,慈郎立刻在私信中对老师诚挚道谢,然后才想起老师不喜欢上网,重新编辑了一封道谢邮件发出。
看着不断增加的评论和粉丝,尤其是表达着喜欢支持的评论,即使只是“好可爱”这样简单的短评,都让慈郎感受到巨大的喜悦。
他真的可以被这么多人喜欢吗?
慈郎按熄屏幕,将手机放在桌上,不让自己大脑发热。
短短数月,从四处碰壁的前科犯到受欢迎的绘师博主,这份幸运,是他可以被允许拥有的吗?
好不真实。
他不知道神明有没有显灵,但他很确定,他此刻获得的所有肯定,究其源头,都离不开伊集院的帮助。
都是伊集院,全是伊集院。
想立刻见到伊集院,想立刻抱住伊集院,但是不行,他们都有工作要做,必须忍耐。
晚上伊集院就回来了。
慈郎克制不住将桌上那册伊集院喜欢的东行遗稿,当作伊集院,抱在怀中。
他会努力学习,也会好好工作,会努力成为一名专业绘本画师。所以现在,就让他犯傻,把这册书当作伊集院抱一下,再一下就好。
他或许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能有多喜欢伊集院。
因为每一秒都比上一秒多一点。
热恋期的傻瓜这样想着,看向阳光灿烂的窗外,那满树盛放的绚烂白樱,仿若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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