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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玄幻灵异)——年终

时间:2021-06-03 08:30:27  作者:年终
  然而老人内心平静无波,他感受不到愤怒,也感受不到悲哀。蛆虫在一点点啃噬他的皮肉,老国师却一点痛意都察觉不到。他不再咕哝,变形的手垂下,那双眸子里只剩无穷无尽的疲惫。
  对面人明明比自己活得还久,如今却生机四溢,犹如又一轮太阳。
  恍惚间,老国师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聚异谷。红叶翻飞,欲子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高热将他烧得满面通红。抱起那孩子的一刻,他也曾感受到如此鲜明而灼人的生机。
  这就是欲子甘愿与之同生共死之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二十四年前的枫林,救下那孩童的人是你。而欲子早早定下的欲,也是……
  喉头一凉。
  老国师睁大双眼,眼见自己发黑的血喷溅而出。粘稠的血液混入尸水,又激起一阵腥臭。尹辞出手迅如闪电,没有半点磨蹭。再反应过来时,老人的头颅已经落在了地上。
  “我本该教你慢慢烂死在这里。”
  那人半蹲下身,长发顺着铁甲滑下。
  “但谅你将敬之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愿送你一程。老头子,毕竟我可跟他夸下过海口——我命硬,专克妖邪。”
  老国师的头颅滚了半圈,正朝向窗外。窗外鸟鸣阵阵,碧空如洗。老人的眼角渗出几滴浑浊泪滴,不知是二十四年未见的天光刺眼,还是哀悼那彻底夭折的“伟业”。
  自始至终,尹辞并未给他半个说话的机会。
  那日,国师府燃起大火。从屋后神祠,到神秘地宫,俱是被烧了个一干二净,仅剩些断壁残垣。令人不解的是,那地下密室内抬出上百具无头男尸,一时众说纷纭,到了最后,此事也并无定论。它们成了国师一脉“私养妖邪、私创邪术”的证据,再无其他后续。
  在惊涛骇浪般的时局之中,这些实在不堪一提——
  这一年的春末,堪称大允历史上最为动荡的时期。许璟行投降在先,几日后举国地动,而许璟行也一改先前的隐忍态度,当众反悔。神降圣原本一路高歌猛进,地动之后却显出些风声鹤唳的模样,减缓了深入大允的速度。
  就在那罗鸠大军踌躇不前时,大允朝中添了两名新臣子。
  武将名为尹子逐,风华正茂,俊美无俦。此人用兵如神,偏偏此前无人听说过。文臣名为时敬之,样貌明艳似妖,一身邪气。此人先前还闹出过“谋反”风波,这会儿倒与皇帝兄友弟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有一点毫无疑问——对于大允来说,两人出现,这场战争就此转折。
  尹子逐亲自率军迎战那罗鸠,时敬之与之形影不离。两人珠联璧合,以少敌多,将那罗鸠的大军步步逼退。两人甚至亲自深入神降圣军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那战无不胜的神降圣烧成了一具焦炭。
  先前那罗鸠将其奉为神明,这会儿神明倒了,那罗鸠霎时军心溃散。两人只用了不到两个月,便将失地统统收回,把境内的那罗鸠大军尽数驱逐出境。
  两个月中,许璟行的身子也好了不少,至少能坐回殿中上朝了。眼看两人愈战愈勇,连连大捷,宫中也不是无人顾虑。然而无论何人提出“时敬之与那将领过分亲密,两人又在民间声名鹊起,不得不防”,许璟行总是神色飘忽,顾左右而言他,从未正面回应过此事。
  直到那罗鸠之战彻底结束。
  与众人料想不同,那文武双杰并未谋求半点权力,当即要求告老还乡。时敬之也不客气,他往朝堂之上一站,报菜名似的拿着折子当众讨赏。此人从宅邸讨到马镫,光是念要求就念了整整一炷香。众臣子眼看许璟行脸色越来越绿,唯恐皇帝被当众气出个好歹。
  好在皇帝勉强挺住了这一劫。
  而那尹子逐只是微笑着望那时敬之,目光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两人离开朝堂之时,双手毫不避讳地握在一处。
  那是众臣子最后一次瞧见两人。
  “……是不是很神?”
  说书先生呷了口茶水,清清嗓子。
  “那两人正如天上星宿下凡,特地救大允于水火。就连那罗鸠的‘神降圣’,也在那两人手下一命呜呼!他们那般亲厚,绝对是一齐下凡的。这可是我刚听说不久的事儿,保真。”
  一边站着个甩鼻涕的小儿,闻言不解道:“爷爷爷爷,神仙不是什么都不求吗?您刚才也说啦,那个时敬之讨了好多好多东西呢。”
  众人刚刚听得如痴如醉,这会儿被个小孩子一带,也纷纷发出质疑之声。
  说书人:“……”
  说书人:“这……这神仙总要点供奉的,咱们大允情况急,神仙供奉要的也急。正常哈,正常。”
  小男孩用手背抹了把鼻涕,继续道:“爷爷爷爷,可是娘说过,咱们大允以前可是风调雨顺,娃儿得了病也好得快!这回神仙来了又走,怎么没把这些地方也弄好呢?”
  说到这,看客们更有兴致了。
  “是啊,前不久我老家还下了场大雨,秧苗都给泡坏咯。”
  “俺们村那边还成,老张他们那儿好像旱了,惨呐。”
  “我家孩子受了凉,往日两三天能好的,这次光是吃药就吃了半个月,也不知怎的……”
  说书人捏了把自家孙子的脸,扔下几个铜板:“去去去,去那边买糖葫芦去。”
  随后他抬起头,咧开豁牙的嘴,正儿八经咳了一声。
  “我呢,往日犯头痛要痛个十天八天,这回两三天就好了!神仙兴许有神仙的打算,咱们小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咯。天天指望着老天给眼色,那还不全成了懒汉?”
  茶亭里笑声一片。
  “嗨,可不是。俺爹娘身子骨也好了不少。”
  “涝就涝吧,听说阅水阁进了胡人的新苗苗,大不了咱换庄稼种。”
  ……
  小男孩丝毫不关心吵吵嚷嚷的大人,他美滋滋地跑去糖葫芦小贩跟前。可惜他刚抹完鼻涕,还未开口,就见一只手伸来,取走了草杆上最后一支糖葫芦。
  小男孩不干了,他脑袋一抬,想瘪脸大闹。结果瞧见那人容貌,他登时把哭闹之事忘到九霄云外——无他,那人实在太好看了。
  爷爷说狐仙擅长惑人心智,撞狐仙的人肯定就是这种感觉。小男孩呆呆瞧着面前,眼睛里包着刚酝酿好的泪,鼻涕缓缓拉了三尺长。
  那狐仙倒没展露什么惑人手段,他只是握紧那支糖葫芦,表情看着很是挣扎。这狐狸似乎不怎么想尊老爱幼,满脸都是“这是我的,不给”。
  可是似乎有种力量将他定在原地,教他没法一走了之。狐仙眉眼挤成一团,竟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行了,别纠结了。”一个忍笑的声音传来。“敬之,要么折衷下,你分他一半?”
  小男孩缓缓扭头,看向狐仙身边的人。这回他不仅止不住鼻涕,下巴也落了下来。
  这个哥哥也好看得紧,肯定又是神仙了!
  “不是不行。”狐仙哼哼道。“可这是你给我买的……”
  “我的分你。”另一个神仙反而笑得惑人。“你我回客栈里慢慢分食,岂不比干巴巴单吃有趣?”
  狐仙眼睛一亮,腰板立刻直了。
  他从男孩掌心中取走一个铜板,一道真气将糖葫芦劈做两半,自个儿叼去上半截。小男孩捉住下半截,眼睛还在两个“神仙”间扫来扫去,完全顾不得吃。
  直到两人携手离开,他才回过神来,一路小跑冲回茶亭——
  “爷爷爷爷,刚才我瞧见神仙啦!”
 
 
第159章 小聚
  大战结束得快,恢复和平却是件极漫长的事。那罗鸠慌忙撤军,蠢蠢欲动的西陇成了大允唯一的敌手。好在西陇没什么劳什子“神降圣”,兵力富余后,一般的武将也能应付一二。
  只是苦了沙阜附近的赤勾教。
  赤勾教徒大半是本地青壮,征兵的信儿一来,赤勾总坛都空了一小半。苏肆好端端一个新任魔教教主,人还没风光多久,直接成了光杆司令。
  这会儿没墓可探,白爷又过上了鱼苗清池的神仙日子。它对自己的判断很是满意——果然跟了苏肆,它的鹅生前途一片光明。这些时日下来,它整个又胖了整整一圈,远看像个软趴趴的糯米团子。
  都说物似主人型,教中事务大多停摆,苏肆索性也混起来日子。他日日混吃等死,连床都不要按时起了。要不是领教过此人的狠戾恶毒,被驯服的陵教教众们简直要揭竿而起。
  大允史上第一个统一魔教的人,就这熊样?
  好在赤勾教的原装护法看得开,至少这祖宗没再逃跑,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教主,今日……”
  “不干。”苏肆大字型躺在床上,双眼放空。
  “不是,今日有客……”
  “不见。”他翻了个身,露出写满拒绝的背。
  “武林盟主闫清求见——”
  苏肆噌地坐起身,一拍大腿:“哎呀三子嘛,不早说。直接让他进来就行,传什么传。”
  下人:“……”
  去他的正邪势不两立,他们教主这态度,活像喜迎亲儿子回家的老父亲,哪有半分纠结警惕。那闫清是阎不渡之后,他们这陵教人可不少,就不怕那姓闫的居心叵测么?
  他摇摇头,正打算继续说话,结果抬头一看,他们的教主早就没影了。
  苏老父亲显然没什么顾虑,他亲自提了顶好的茶点,快乐地冲去落神楼。此人连正装都没换,直接一脚踹开门,张开双臂:“三子诶,你可想死我……了……”
  可惜这声饱含深情的呼喊没喊完,苏教主便默默吞下话尾,与门口的尹辞大眼瞪小眼。
  尹辞双臂交叉、似笑非笑,他的目光从苏肆的睡袍滑到点心盒,最后落到那草草束起的长发上。
  想到这人身份,苏肆整个人毛了一下,顿时化作霜打的茄子,一句话不敢多说。等他回去,保准扣那下人的月钱——闫清还拽了难缠的祖宗来,那小子提都不知道提!
  尹辞甚至不是唯一的“客人”。不说和他形影不离的时掌门,甚至连施仲雨、沈朱与知行和尚都在。几位正派人士瞧着衣衫不整的苏教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阿四,你来了。”闫清正与时敬之喝茶聊天,冲苏肆愉快地打了个招呼。
  “来、来了来了。”苏肆讪笑,把点心交给下仆。“那什么,各位先用点心,本尊先换个衣服。”
  苏教主这一身还没添茶的下仆规整,气势又被尹辞吓去了大半,整个人有苦说不出。他归来时老老实实穿了正装,嘴角有些耷拉。
  知行和尚很有眼力见,率先行了个礼:“师父身有要事,不便来此,特派贫僧前来拜访,还望教主见谅。”
  苏肆明显不怎么想做表面功夫,他拿眼偷瞧尹辞,嘴上僵硬地嗯嗯不停。
  “本尊忙得很。正道要聚,聚太衡不行?”末了,苏肆不无委屈地问道。
  “不怎么行。”施仲雨干笑,“曲断云那事一出,太衡一时半会儿安生不下来。他害去了各位豪杰是真,当过太衡掌门也是真,太衡不能不认。”
  “只见从屎坑里逃的,没见往屎坑里跳的。施女侠果真豪杰,这烂摊子没个一二十年可拾掇不好。”
  沈朱一面奚落施仲雨,一面心情颇好地修着右手指甲——几个月前,她的左手与视肉一同被金火烧毁,只剩一点残骨。她拿剩余的乌疏软甲打了个漆黑的傀儡手,这傀儡手灵活无比,只要以手套遮上,一般人完全看不出异样。
  她吹了吹指甲末儿,笑得依旧灿烂:“不如施女侠考虑考虑,加入我阅水阁的天部。你既能在沙匪帮里沉下心,显然也是个吃得苦的。同样是为国为民,来与本姑娘作伴呗?”
  “多谢沈姑娘的好意,太衡永远是太衡,总要有人站出来。”
  施仲雨果断摇头。
  “我意已决。”
  “嗯,你意已决,可这跟本尊什么关系?”苏肆漠不关心道,“见尘寺不好聚我懂,你们阅水阁这么慷慨,干嘛不自己划个地……”
  “这怪我。”闫清不好意思道,“我想着你我多日未见,想与你吃顿饭。我人都快到了,才得了沈姑娘的联络,就只好——”
  “……当然各位前来,本尊是欢迎的。”苏肆咳了一声,变脸如翻书。“各位随意就好。”
  “这回相聚,为的是那罗鸠的悬木。”尹辞见他们闹够了,悠然开口。
  众人面色凝重了几分。
  “大允的悬木有千年之久,硕大无比。那罗鸠的悬木只生了三百年,个头也大不到哪里去。先前他们攻打大允,怕是有国师一脉从中作梗,想要以此把敬之立为新帝。”
  尹辞晃了晃杯中茶汤。
  “现在大允悬木被我等杀死,那罗鸠的知情者必定心有余悸。他们在弄清原委前,必定会先朝其他国家拓展。等那悬木成了规模,它的真仙必定还会进攻大允。”
  苏肆:“那少说也得百年。既是百年之后的事,不如叫百年之后的人操心。”
  他看向时敬之,企图从对方身上找点共鸣。谁知时掌门正含情脉脉地瞧着尹辞,苏肆响亮地咋了个舌。
  谁知,先附和他的竟是施仲雨:“苏教主说得不错,大允没了悬木和‘天厌’,多了天灾,要调整的地方比比皆是。以现在的状况,朝廷怕是顾不了那么远。”
  闫清咳了声,接过话茬:“但妖邪存在,我等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我已将悬木真相告于各门各派,选择心系天下的忠义之士。”
  两人一唱一和,字里行间全是“快详谈”的暗示。
  苏肆沉默了会儿:“原来如此,你们想把魔教也拉上。等西陇那边老实下来,我会和教内兄弟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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