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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撑了，够了！
沈听看着林初阳苦大仇深的端起碗，道：“实在喝不下就别喝了。”
感受着桌上关切的三道目光，林初阳猛喝一口：“不，我最喜欢喝汤了。”
吴女士喜笑颜开：“喝！这汤我熬了一天，就等着现在喝呢，小阳多喝点儿。”
饭后，林初阳帮着沈听一起把碗洗了，耳边是沈听妈妈一直响起的好孩子，真懂事儿。
这套房子的布局是两室一厅，面积挺大，房间少。
这就意味着，他晚上要跟沈听一块睡。
“要不，我出去开个房间吧。”林初阳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外面酒店应该都开着。
“……不用。”沈听头也不抬的拒绝。
待林初阳真的进了房间，总算是明白沈听为什么说不用了。
这床是个是上下铺啊！
突然有些失望的感觉是什么鬼！
自觉地爬到上铺，林初阳有一种重回学生年代的感慨。
沈听果然老干部作息，十二点不到就把灯调暗上床了。
留下上铺的林初阳翻来覆去睡不着。
“怎么了？”沈听放低声音问，“等太暗了吗？”
“不是。”林初阳否认，顺便把他来到这里的疑惑说出来，“为啥你住大别墅你爸妈住老城区啊？”
下铺传来几声轻笑，林初阳纳闷儿，笑什么？这是很正经话题好吧！？
下铺的沈听还是在笑，甚至床都在微微晃动，林初阳就急眼了，“笑什么？”
这是很严肃的话题好吧，这就好比家里儿子功成名就，自己吃香喝辣的，父母还在小破屋吹冷风一样。
沈听忍住笑意，“不是我不让他们住，是他们不想住。”
“他们说房子太大没人气，还是喜欢小房子，闲得慌就去和左邻右舍叨磕。”可不比大别墅里生活号码，而且还不差钱。“改天带你看看爸妈的大别墅。”
林初阳又想到沈听那亮瞎眼的别墅，看不出来，这么温润的一个人，品味竟然如此恶俗。
虽然他也喜欢亮晶晶的，但是那大别墅可太夸张！
整个就一金别墅。
林初阳心里嘀咕：果然有钱人的快乐是想象不到的。不像自己，奔波半年只为房租，过着这个月有地方住，下个月说不准就要被房东扫地出门的日子。
“怎么不说话了？睡着了？”
林初阳被朝床栏，闭上眼睛不说话。
“还真睡着了啊。”
没有，就不想理你。
背部突然被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林初阳吓得心跳加速。他要干嘛？
屋内暖气很足，林初阳穿着的睡衣也不算太厚，当被子覆在他空空的后背时，哦，原来沈听在给我盖被子啊。
今天累了一整天，从早上被警察喊醒，到晚上被沈听带回家，对林初阳来说都是实打实的惊吓。
闭上眼装睡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林初阳感觉有水滴在他的脸上，睡梦中的他只以为是老妈一惯喊他起床的手法，抹了把脸继续睡。
慢慢的，水越来越多，渐渐形成小水流。
林初阳觉得自己老妈有点过分了，枕头都是黏黏腻腻的，他不耐烦地抹了把脸，啧，水也不干净，腥臭腥臭的，这样下去他这张床都不能要了。
等等，林初阳脑子倏地清醒，脸上仍然有一股小水流从他的脸上滑落，甚至有的小水珠钻进他的鼻腔。
有人在拨弄他的眼皮，而滑腻又腥臭的水，是从那人手上滑下来的。林初阳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面前这个，不是人。
这双冰凉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他的脖子，又回到他的眼皮上。
水珠不停滴下来，似乎是知道他清醒了，逼着他睁开眼。
像是按奈不住，这双手的主人也开始烦了，逗弄的动作停下，直接把他的眼皮掀开，林初阳不可控制的看到了面前的怪物。
是的，怪物。一颗脑袋悬浮着，黒糊的眼眶滴着血，没有身体，只有两只手在摁着他。
救命……沈听……
林初阳本能一般，心里疯狂喊着沈听的名字，没人回应。
怪物低下头，越来越往下，额头即将贴上林初阳……
“醒醒！林初阳！”沈听看着梦魇中不停哼声的林初阳，干脆把人扶起，大拇指开始摁人中。
林初阳眼角不停渗出眼泪，人中已经被摁红，看起来十分可怜。
沈听停下手中的动作，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轻声道：“阳阳……醒醒。”
“沈听……我要喘不过气了。”林初阳睁眼，眼神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你做噩梦了。”
林初阳又想起刚刚地狱一般的梦境，他被怪物贴脸，周身瞬间遁入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好像过了很久，他听见沈听的声音，很微弱，置身于黑暗中，耳朵就分外灵敏。
他本能的往声音稍大的方向跑，跑的很累，累得他想放弃了。
却又听见了沈听喊他的声音，然后，他就被勒醒了。
沈听看着乖巧窝在他被窝里喝水的青年，怎么看怎么顺眼。
“不要了。”林初阳把水递给沈听，身子一滑就贴着床的边边躺下，被热水气蒸得有些雾气的双眼看着他，配着灯光眼睛显得亮晶晶的，“睡觉吧。”
沈听扯了扯被林初阳压在身下的被子，愣是没扯出空隙来，无奈只能从上铺把林初阳的被子拿下来盖。
一米五宽的床，一个人睡没觉得有什么，两个人躺着就有点挤了，何况还有两床棉被隔着。
林初阳享受着被子包裹带来的安全感，开始和沈听谈自己刚才做的噩梦，“别看我早上一脸无事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可慌了。”
沈听想起早上埋在自己怀里哭得像只小花猫的林初阳，“嗯。”的确是一脸无事的样子。
“你不知道，我就听了一嘴砍骨头的声音就联想到这么多，吓死我了。”
“你想象力一向挺丰富。”沈听表示赞成。
“……睡觉！”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和他计较。
沈听闭上眼睛，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感觉身边人翻了个身，一只微凉的小手钻进他的被窝。
自以为动作很隐蔽的林初阳暗呼得逞，心满意足地捏着沈听睡衣衣角入睡。
细细地鼾声响起，一整天情绪都被高吊着的林初阳进入梦乡。
沈听小心地躺平，把拽着他衣角的小手握住。
两人折腾了大半夜，一觉睡到中午。
窗帘遮光效果非常好，除了室内亮着的小夜灯，沈听醒的时候还以为是凌晨。
把已经抛弃自己被窝，睡到自己怀里的林初阳小心移开，轻声下床准备洗漱。
没想到一出门便是自家老妈戏谑的目光。
看着吴女士和沈爸我推你一下，瞟他一眼，你推我一下，又瞟他一眼。
“你们想说什么？”沈听决定先挑起话题，不然这场景，他酸得牙疼。
“不是，儿子，”终究是吴女士忍不住开了口，“我们这……房子有些年头了，隔音不……”
“停！打住。”沈听算是看出来他们想了啥，“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
“你看你妈我，”吴女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听他爸，“你看你爸妈像傻的吗？”
沈听扶额，“还真没有！”
吴女士看着自家儿子这幅神情，自己娃娃不说谎的毛病，得，误会了。
“儿子，咋这身体不好，就得治，别讳疾忌……哎，你往哪去呢！”
沈听朝着卫生间走去，头也不回道：“你身体不好的儿子准备刷牙洗脸。”
卧室内，林初阳被子蒙头，双颊发烫，如沈听妈妈所说，这房子隔音不太好。
睡得再熟，林初阳对自己的后半夜还是有点记忆的，起初是觉得对方被窝比较暖，慢慢伸出jio试探，慢慢的，自己就钻到沈听被窝把人当抱枕了。
羞愤欲绝，恨不得一直睡着没醒。
房门突然被打开，沈听看了眼蒙在被窝里的林初阳，知道他这是醒了。
“起床吗？外面有粥。”俯身把床角那床被人嫌弃的棉被叠好，放上上铺。
“我还不饿。”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
“打算什么时候饿？”沈听拉开窗帘，阳光洒了一地，“吃完出去买砂炮？”
“……”林初阳忍不住露出脑袋瓜，“买什么炮？”
第22章
“砂炮，摔地上就炸的那种。”沈听解释。
“我现在就起。”林初阳匆匆起床，路过客厅时厚着脸皮问好，吃完早餐就和沈听出门。
沈听带着他来到小区旁边的小卖铺，摊子上摆着一堆小鞭炮。
拿着沈听递给他的小盒子，林初阳算是知道了‘砂炮’是什么了。
这种小炮仗只要使劲儿往地上摔，就会炸开，因为林父林母不让他玩，林初阳从小到大都是看着别人玩。
沈听领着他到公园，一甩手往地下扔了几个，把林初阳吓一跳。
不服输的也往地下摔了三个，结果一点响也没听见。
？？？
林初阳蹲下来，捡起自己扔的小炮仗，怎么回事？
“是你扔的力气太小，一个一个扔试试。”
这次他拿了两粒使劲儿往地上一摔，果然响了。
接下来的几盒摔炮都被林初阳自己嚯嚯完，沈听见人玩得差不多，走过去说：“走吧，去买菜。”
玩爽了的人咧开嘴笑：“好。”
大年二十九，整间超市的装饰都透着浓浓的年味，林初阳推着小车，看到货架旁边的小零食，生出一种要一样拿一包的冲动。
沈听把要走歪的人拉回来，朝生鲜区走去。
林初阳跟在沈听后边，看他挑猪蹄，青菜，鱿鱼，青椒，洋葱，冰糖，林初阳大概猜出来晚饭吃什么了。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沈听爸妈居然不在。
“大概是去邻居家聊天了吧。来帮把手。”沈听把菜提进厨房。
“这是在干吗？”看着沈听把店家切成块的猪蹄倒在盆子里，接着拿刀又把猪蹄细细地再刮一遍，“去毛吗？”
“嗯，把柜子里的红枣枸杞拿出来洗一下，等会儿煮汤。”
林初阳听话地把东西拿出来清洗干净并泡上，站在一旁看着沈听炒糖色。
把过了一遍水的猪蹄捞出来和糖色炒匀加水，倒到一旁的高压锅，拿出各种林初阳叫不上名字的调料一放，开炖。
见沈听忙得差不多，林初阳殷勤地打开电饭煲煮饭，虽然他不会炒菜，煮个饭啊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停，先不用煮。”沈听按住他正打算舀米的手，“猪蹄得先炖烂了才好吃，我们先把汤煮了。”
说罢，又把鸡肉拿出来洗干净血水，冷水下锅，放入红枣枸杞生姜小葱开小火慢炖。
这一通忙完也才过了二十分钟，离晚饭时间还远着呢。
两人决定在客厅看电视消磨时间。
过年也没有什么节目可以看，林初阳拿着遥控器翻来翻去，不是贺年综艺，就是总裁傻白甜电视剧。
林初阳微微蹙眉，画面一转间竟然看见奥特曼打小怪兽。
“？？？”他确定这不是他弄的。
“看这个吧，迪迦好看。”
林初阳还是很喜欢奥特曼的，小时候还买了光盘，一部奥特曼看了十来年也不觉得腻，让他惊讶的是沈听竟然也喜欢，果然男生的爱好都大相径庭。
这集是大结局的那一集，奥特曼变成石像躺在海底，置身在黑暗中。人类信任奥特曼，将心中的信念变成光，注入到奥特曼的能量核中，最终奥特曼战胜怪兽，人类重返家园。
无论看多少遍，这个结局还是能将林初阳感动得泪汪汪的。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人未进声先到，沈听妈妈的声音已经进来了。
“小阳，你看我们买了什么？”吴女士晃着手中的纸袋，朝他笑道。
“衣服？”
“哎小阳真聪明，”吴女士从袋子里拿出两件已经被真空压缩的衣服，塞到他和沈听手里，“赶紧换上让妈妈瞧瞧，我一眼就看上了，肯定适合你俩！”
林初阳无奈拿衣服回卧室换上，沈听则被赶到洗手间。
拆开包装，原来是件白色的羽绒服，还有黑色的高领毛衣……毛衣颜色没事，就是胸前有个小小的红线绣的心情，很简约。
房间里没有镜子，林初阳只能慢吞吞打开门，发现沈听早就换好了在客厅坐着。
一黑一白，他该怎么跟沈听妈妈解释，他俩不是那种关系……
看出林初阳的不自然，沈听换下羽绒服，“你们还买了菜？”
吴女士朝沈听眨眼，从玄关那抱出一根大猪蹄，“今晚做红烧猪蹄！”
“……”
“妈，厨房里炖上了。”沈听提醒，万万没想到，自家老妈和自己一个想法。
吴女士摆摆手，“没事，我们吃青椒炒鱿鱼……”
“买了。”
“……那留着明天吃。”
洗完澡后，林初阳在上铺抱着被子，盯着正在擦头发的沈听。
“下来睡？”
第23章
林初阳心中一喜，面露难色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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