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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近代现代)——冷山就木

时间:2021-06-04 08:41:29  作者:冷山就木
  刘瀛这时候也脾气上来了,他本来就是村头地痞流氓那一帮人里混日子的,原本想趁他姐这次拆迁也分些零头花花,结果没想到他姐这竟然一分也要不下来,他姐夫这侄子语气还硬,竟然还跟他姐动起来手,他上去就拎起来板凳往林鹤那砸去。
  林鹤也被刘淑琴动作弄得一懵,嘴里正说着:“我没推你…你自己……”话还没说完就给刘瀛一板凳砸到了脑袋上。
  林鹤原本就昏沉的头一瞬间更加混沌起来,太阳穴传来尖锐的疼,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地上。
  林明哲一看,看见刘瀛还要动手:“你干嘛!你怎么能照他脑袋上打呢!”
  刘瀛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他都没大没小敢跟我姐动手了,你个怂蛋还在这里说呢!”
  他过去正要揪着林鹤的领子放几句狠话:“你给我听着,你只要一天不在房产证上加林濠的名字,我就带人天天来找你……”
  沈安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屋里动静,等他进去,看见林鹤竟然倒在地上,额头上流出来血。
  他瞪大眼,嘴里尖叫一声,手里的西瓜也掉到地上,瞬间一声闷响,摔了个两半。
  他扑过去,伸手去推刘瀛:“你干嘛!你是谁!我要报警了!”
  刘瀛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一把把他甩到一边去:“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管你什么事!”
  结果没想到他刚动手,林鹤就从地上起来一拳砸到了他脸上,两个男人在这狭窄的屋里打了起来。
  沈安手抖着去拿出来手机打报警电话,林明哲又过来拦:“小同学,可不能报警啊,我们都是亲戚……”
  刘淑琴看刘瀛也挨揍了,霎时间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哭嚎起来。
  混乱的场面像是一场闹剧,林鹤的屋里原本就没几件能看的家具在这晚都被打烂了,事情直到警车过来才算结束。
 
 
第44章 
  雨开始越下越大了,淅淅沥沥时断时续了半下午至此刻雨点变为豆般大小,噼里啪啦打落下来。
  晚上快到十点钟,顾钦然家的大门被沈安用力拍打着,沈安站在门口,脸上淋了一脸水,他从医院里飞奔而出,连把伞都没有,在这儿给顾钦然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沈安喘着粗气,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丝,滑过脸颊,又往脖颈儿里灌去,整个人近乎湿透了,好在天气温度还不算低,他并未觉得寒冷。
  顾钦然在卧室里音效声开的很大,带着耳麦摇头晃脑的,不时嘴里骂一句脏话又或者为自己喝彩一句。
  完全没听到楼底下门已经拍得震天响。
  等他这一局十多分钟后打完,去碰手机,才看到沈安给他打了这么多个电话,定是有什么急事。
  沈安都已经打算走了,以为顾钦然下午和他分开之后又大雨天的跑出去玩了。结果在这个时候顾钦然的电话回了过来。
  “沈安,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电话一接通顾钦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沈安语气很急:“我在你家门口呢!你快下来开门啊!”
  顾钦然惊呼一声,挂掉电话从楼上跑下来开门,打开门看见落汤鸡似的沈安,吓了一跳:“你怎么搞的?”他脸色几变,最终变得难看又不敢相信地问:“班长大半夜下着雨把你赶出来了?”
  “什么啊!班长被人打了,现在正在医院呢!你快借我点钱,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人家医院要呢。”沈安跟着顾钦然进门,身上的水顺着衣服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他停住脚步,不再往里进了。
  “被人打了!他还能被人打了!”顾钦然惊诧万分,又赶忙去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小沓子钞票塞给沈安:“你先拿着,看看够不够,不够再给我打电话。”
  沈安看都没看就往兜里塞。
  顾钦然看不过去了,又叫沈安:“你这样子怎么回事啊,你先去洗个澡换身我的衣服吧,一会儿别冻病了。”
  沈安摆着手就要走:“不了,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他那边人还没醒过来呢,我…我…”他喘气有些急,语无伦次的,说不出的惊惶。
  顾钦然说不出的不放心,跟在他后面:“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不用…不用…”沈安拒绝道。
  他看起来很着急,话都顾不上跟顾钦然好好说。
  顾钦然拿起来客厅门口摆放着的伞递给沈安:“拿着伞,有事一定找我。”
  林鹤先是闻到了一股儿消毒水味,然后耳朵上像是隔了一层膜,什么声音也听不真切,模模糊糊恍惚觉得是有人在哭。
  他睫毛轻颤,很费力又勉强地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身侧,是沈安趴在他的病床上在哭。
  他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是有听到救护车的声响的,应该是沈安叫的。
  林鹤浑身难受,头痛欲裂,稍微动一下,就有想呕吐的冲动,于是只能躺那复又闭上眼,缓了缓才动作很轻微地偏了一下头,开口想要叫一声沈安。
  沈安哭地很是伤心,肩膀头耸动,眼泪把胳膊那块儿都打湿了。
  他从顾钦然那里拿了钱,来到医院,把费用交上,站在医院的空调口,打了一个喷嚏,又打着伞回去拿了换洗的衣服。
  等到了十一点钟,他坐在病床前看着脑袋被纱布裹起来的林鹤,苍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他才愣愣地开始后知后觉被恐惧笼罩住。
  他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惯了,哪怕到后来落到林鹤手里,说实话也没吃过大苦,这会儿看见林鹤在这一身伤醒不过来的模样,手脚都吓得发凉。
  十一点钟了,他还没有吃过晚饭,钱都给林鹤交医疗费了,慌乱的打电话又跟着上救护车,一路叫着林鹤的名字到又冒着雨去顾钦然家拍门借钱,他都没有哭,这会儿停下来,魂回了身,才又在这儿掉眼泪。
  医生当时说的什么来着,沈安头脑慌乱,一句也听不清,记不起来。
  林鹤声音虚弱的叫了他两遍,沈安才慢慢从自己胳膊上抬起来脸来,他表情愣住,看着林鹤醒过来,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巴滴下来,砸到床单上。
  林鹤声音很不好听,他的喉咙很干涩,但又在很勉强的跟沈安讲话:“哭…什么?”他的目光落到沈安脸上。
  沈安霎时间嘴一撇,哭着说:“我以为你要死了……”
  林鹤:“……”
  林鹤一时气堵,平复一下情绪又说:“没什么事,就是皮肉伤,看着吓人。”
  他这样讲,结果沈安还是看起来很担忧地眼神,他眼睛哭得通红,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哭了多久,他没醒来的时候沈安就一直在这里这样守着他?
  林鹤脑袋慢慢转回来,头顶是医院里白炽灯,他很缓慢地动了动一只没那么酸痛的手,然后抬起来。
  他顺着光张了张五指,光就从指尖透过来,沾在他的指缝间,落到他的脸上。
  林鹤很是突兀地笑了一下,甚至发出了声响。
  这一下可把沈安吓得不轻,林鹤都被伤成这样了,还能笑出来,他目光落到林鹤被纱布包起来的脑袋上,难过的不行:“不会是被打脑袋打傻了吧。”
  想一想,是那样聪明的脑袋瓜。
  沈安声音小了点,像是怕惊扰了他:“医生说你有点儿发烧,伤口有炎症就会好的慢……”他小声絮叨着讲到一半就被林鹤打断了。
  林鹤开口看着他说:“原本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沈安问:“什么样?”他觉得林鹤从头到尾就没有跟“就这样”这三个字搭边的。
  林鹤顿了一下,眼神望着天花板,变得有些茫然,好像过了一会儿才想好了形容,他回答说:“就是死了都没人哭那样。”
  他的目光很平静,不是反讽不是自嘲也没有愤慨怨恨,他就是平铺直叙的,很直白的描述。
  沈安又想哭了,他说:“班长,你不要讲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听了很害怕。”
  于是林鹤不再说了。
  沈安过了一会儿,看林鹤醒过来之后状态还算不错,没有看起来病危的模样,他趴过去凑到他身边小声讲:“班长,我可不可以到床上睡,我的腿都麻了。”
  林鹤听起来像是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珠子转到沈安脸上,然后就很缓慢的挪动了一下身子:“上来吧。”
  于是沈安动作很利索地蹬掉鞋子,跟林鹤又一起挤在病床上。
  沈安很累,闭上眼在林鹤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又想睡着了。
  林鹤讲自己没事,他就安下心来。
  就在他要睡着的时候,林鹤突然又开口叫了一声:“沈安。”
  沈安睡意上涌:“嗯?”
  林鹤提醒说:“你压到我的伤处了。”
  沈安就赶紧又往下缩一缩:“好吧,这样呢?”
  林鹤没有讲话了,想必是没有碰到的。
  沈安看起来像是真的累极了,他不多时就呼吸平稳。林鹤却是醒过来,身体很痛,但是心里却是觉得无比的愉悦。
  这样的愉悦甚至使他二伯一家的那些糟心事儿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林鹤在这天医院的病床上想了很多,他本来想醒过来就应该出院的,他以前跟人家打架也被揍过比这重的都有,也是去医院医治,又很快回家自己修养,左右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这次可能还有点脑震荡,但是对他来讲也没有觉得很严重。
  但是沈安觉得很严重。
  他看起来无比的惶恐不安担忧着林鹤的身体,就好像林鹤这样的人,受了伤也是数一数二的脆弱,值得他心疼害怕的掉眼泪。
  他自少时失去父母起,就被左右推脱,像是一个惹人嫌的累赘,哪怕他尽力表现地再好,好不容易被爷爷带走,可爷爷年迈没能陪他几年就又离开,他这样浮萍一般的人,像是不被任何人需要,他也同样表现的不需要任何人,独来独往,强大又冷漠。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了沈安。
  他温热的身体就这样窝在自己怀里,表达着他对自己的需要与依赖。
  他也曾经想问过,为何偏偏是他遭遇这些命运的不公,也曾心生怨恨,刻薄冷漠待人,可如今看来,如果命运真的有迹可循,如果他过早的跌入生活可以在这里接住沈安,那么他就原谅,他不再怨了。
  沈安为他这么多年来的孤独与困苦都镀上一层荣光,他只是一位潦倒的战士,披荆斩棘,经历重重磨难,于是得到上帝的礼物。
  自此浮萍生根,他不再是这世界上的漂泊无依之人,那些令人羡慕的情感羁绊,那些美好圆满,他也不是没有,他只是慢一点。
  他确信无疑,沈安就是他应得的,越迟来越艰难,得到时就越美满。
  他这样想,偏过头来看到他胸口处的沈安,他已经睡着了,嘴唇微微张着,有为林鹤留下的伤心泪痕,睫毛浓密卷翘,那颗小红痣就乖乖窝在眼皮上。
  林鹤偏过来头,没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停顿的时间不算长,嘴唇移开的时候,沈安脑袋转过去,换了一个姿势,但是到底床小,他左右还是要贴着林鹤。
  此时站在病房前门外的林濠手里拎着东西,整个人傻愣住,从林鹤亲他那个同学开始就一直连呼吸都忘记,直到自己憋得呼吸不畅,才骤然回过来神。
  他的手指攥紧了拎着的塑料袋,那是他来看林鹤买的东西,今天听说他小舅竟然把他堂哥打得进医院了,半夜躺在床上也辗转难眠,最后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左右这次是因为他家要分林鹤的房子惹出来的事,也不知道林鹤到底伤成什么样。
  等他来了这里,没想到正要敲门,就看见了这让人惊悚的一幕。
 
 
第45章 
  林明哲这一家今晚没一个能舒心安睡的。
  回来以后的林濠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偷听他们吵架之后偷跑出去看林鹤的,声音都忘了掩盖,惹得卧室里的刘淑琴听到又骂了他一顿。
  林濠充耳不闻,到了自己卧室,往床上一躺,望着自己的房间的天花板。
  他咋了眨眼,回忆起来他爸他妈夜里回来时,也都是情绪很不稳定,他爸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说,以前也没见过林鹤这么视财如命啊。
  别说是林明哲,就是刘淑琴当时也被林鹤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惊到,头破血流的少年,打红了眼,喘着粗气冲他们说:“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可能给你们一分钱!”
  夫妻两人暗自心惊,明明上次老爷子遗产那事儿,林鹤压根儿没表现出来什么情绪,这次竟然态度如此坚决,半点儿回旋的余地都不留的模样。
  他的那位同学还报了警,林明哲跟刘淑琴从警察局做完笔录回来,刘瀛却是被拘留了。
  刘瀛本来以前就有案底,这回又被扣走,一路上朝刘淑琴叫姐,说这都是为了她,她可能不能不管。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副样子。
  但事实看来,确实是刘瀛入室伤人先动的手。
  两人缠斗了半天,奇怪的是刘瀛身上压根儿没什么伤,看起来都是些小磕碰,但是林鹤的模样可就够唬人了,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衣服上还都是血。
  他们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林鹤会把事情做这么绝。
  他醒来之后就要告刘瀛,一副誓要把他再送进去样子,他的验伤报告已经构成轻伤。
  刘淑琴气得在家里躺了两天,每天哎呦哎呦的,嘴里说着:“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碰见这没人性的白眼狼……”
  刘瀛是他亲弟弟,她要是真撒手不管,她娘跟他爹指不定也要闹到家里来,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养在身边。况且,刘瀛确实也是为她去动得手。
  这事儿林明哲去出的面,他左右觉得他这大侄子应该会给他些面子,结果没想到他真去了医院看林鹤的时候,林鹤看他的眼神跟看陌生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不过倒是松了松口,说是私了也行,他们家得赔他医疗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合着这他们一个子儿没捞着,反倒先赔上钱了?
  林明哲这一家几天不安生,果然没过多久,刘淑琴的娘家人也来了,在林明哲家里闹完又去病房找林鹤,先是指着人破口大骂,看林鹤态度不为所动又毫无办法地哭嚎起来,要给人跪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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