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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跟随者，就有什么样的主人。
云非看向面具男子，猜测他的身份。
搜寻记忆，他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银色狐狸笑脸面具男子的相关信息，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认识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云君维。
面具男子定定看着云非半晌。
看了很久，久到让云非感到不自然。
半晌后，面具男子带着人离开病房。
经历三次通讯失败，云非第四次给弟弟拨通通讯时终于成功了。
通讯视频连接，云非通过光幕投影看到了通讯另一端的弟弟云央。
从表面上看，云非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实际上他是隔开整整三世再次见到了弟弟。
长久的分离不仅没能让感情淡化，反而让他越加思念。
云央在云非的记忆中小小一只，是喜欢抱着他撒娇的小萌崽崽。
但是……
云非面上的表情有瞬间的懵逼，不知道是不是视频投影的关系，仅仅只是两年而已，他感觉云央和过去有了千差万别的变化。
云央原本娇小柔弱的身形变得魁梧有力，五官彻底长开，英俊俊朗，似乎再也不是两年前喜欢抱着他咿呜呜咿哭泣的弟弟了。
应该，不是错觉。
他发现另一端的弟弟此时正在训练馆进行体术实战课，通过同一个背景，他发现他的身型要比同一个班级的其他学生明显高大许多。
云央看到云非非常兴奋，他大声吼道：“哥哥！”
通过视频投影，云非看到在他一声大吼下，那些正在专注听课的学生纷纷看向了云央。
吵杂的背景音下他听到了一些学生的窃窃私语。
“那是云央的哥哥？不是云君维，是那个Beta哥哥云非？”
“天啊，你们看他的脸，是毁容了吗？”
“他怎么是白发？”
高清投影屏上，云央双瞳氤氲，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一晃两年过去，云央的外表有了巨大的变化，但性格似乎没有变，还是那个遇事就喜欢哭的弟弟，他大声说道：“哥哥啊，你的头发怎么了？”
云非：“我……”
训练馆中体训课老师大踏步走向云央，那些窃窃私语的学生立刻安静，明显非常畏惧老师。
体训课老师比云央还要高大，四十岁左右的模样，面容严肃，眉宇皱成川，他目光犀利地看着云央：“你是在挑衅我？”
云央瑟缩了下，他目光惊惧地看着体训课老师。
体训课老师声音冰冷道：“公然在上课时间通讯？扰乱课堂纪律？”
云央面容紧张，解释道：“老师，很抱歉，是我的错，是哥哥给我打的通讯，哥哥他……”
体训课老师说道：“无论任何原因，我的课不接受任何挑衅，现在立刻关掉通讯。”
云央依依不舍地看向视频另一端的云非。
云非说道：“阿央，抱歉，我没想到这是上课时间，等你下了课我再联系你。”
云央慌张回应，云非挂断了通讯。
忽然，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门的方向。
护士小姐再一次带领搜寻队伍进入病室，搜寻无果后又离开。
短短几个小时云非见到了许多人，其中不乏不认识却位高权重的人，说不定其中会有十二大兵团的兵团长亲临。
三个小时后，那些被带走的病友们纷纷回到了病室。
通过三位病友的交谈，云非才知道他们离开病时后遭遇到的事情。
医院中的Alpha和Beta分散开聚集在了两个地方。
一层层防护光幕水幕土墙将两方人隔绝，边缘两排身穿制服的军装战士手腕戴着魂器把守。
人太多，上位者不愿一一检查所有人的身份信息，他们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Alpha信息素，碾压全场。
这种行为无异于将许多Alpha的脸放到地面上摩擦，可是，没有任何人敢反抗。
一方面是因为十二大兵团高高在上，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位神秘的Alpha的强大。
趋强，这似乎是埋藏于身体基因链中的本能。
Alpha本能排斥同性的信息素，但是当另一股信息素足够强大时，他们会感到的只有畏惧和恐怖，以及服从。
和Alpha群体一样，Beta群体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和Alpha群体的差距是，相对比之下Beta的体质明显弱许多。
许多Beta在那一股强大的气势下直接跪了。
与云非同一个病室的Beta病友说道：“他们的气息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感觉那些明明看起来都非常年轻的每一位大人都能够以一己之力灭掉我们所有Beta。”
他的身体颤抖了下，继续说道：“那一股强大的气息下，我想跪下。”他看向另外两位病友，说道：“那是只有极优Alpha才能达到的高度吧？”
和Omega一样，Alpha同样被分为三大类，极优Alpha、普通Alpha、劣质Alpha，三大类中每一类还能细分。
极优Alpha还有另一种称呼，人形兵器。
绝大多数极优Alpha身体各方面数据已经超越了人类的界限，达到了非人类的强度。
两位Alpha病友面色难看，没有回答Beta病友的问题。
Beta病友疑惑道：“不过，就这样毫无顾忌释放信息素，引诱的那个隐藏在医院的Omega发情了会怎么办？”
Alpha病友嗤笑一声，回道：“服用信息素抑制剂的兵团战士会维持秩序，Omega发情也正是好时候，可以让兵团大佬肆意享用。”
Beta病友愣了一下，说道：“这需要经过Omega的许可吧？”
两位Alpha齐齐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Beta，其中一人说道：“发情期的Omega必然会愿意。”顿了下，他补充：“那个Omega如果挣扎，那就释放更多的信息素。”
这就是Alpha掌控Omega的极端恶劣方式，用信息素强迫Omega臣服。
令人厌恶的行为，却是最有效的行为方式。
云非双手下意识握紧成拳，又松开。
他必须庆幸，幸好因为身体不佳的缘故，他没有被带出去。
三位病友回来后，病室又被搜寻了三遍。
听说那位神秘的Omega直到最后还是没有被找出来，皇室与十二大兵团以及许多组织同时发出天价悬赏。
Beta病友惊叹道：“就为一个Omega，有必要这样吗？”
Alpha病友理所当然道：“当然有必要。”
另一位Alpha病友说道：“今天来的人至少有好几个极优Alpha。”
“隔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闻到味道，今天来奥斯医院搜寻的人绝不止十二大兵团的人。”
“一个极优Omega，先不说身体上的绝对契合，他的本身价值就超越了一切。”
晚上五点。
云央给云非发起通讯，两人聊天。
云央报喜不报忧，他将这两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一说给云非听，他顺利进入了帝国第一军校，繁瑟学院。
帝国学院为封闭式学院，每两周一次的休假日才能外出，虽然非常遗憾，但是他明天大概拿不到出学院的许可证，所以没办法去看望云非了。
帝国学院一向以冰冷、刻板、严肃成名，在该学院上学的学生没有绝对令人信服的理由几乎拿不到请假条。
云非点头，表示理解。
直到六点半护士小姐端着餐盘送餐，云非才挂断了与云央的通讯。
晚上七点，奥斯医院的封禁解除。
一群Alpha不顾医生的许可坚持出院，但是更多的Alpha在听说奥斯医院疑似出现了极优Omega的消息下无病装病请求入院。
检查不出病的Alpha绝大多数被轰出去了，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不知通过什么手段顺利住院。
云非所在病室中的两位Alpha病友刚离开，立刻就有新的两位Alpha病友住了进来。
从两位新病友的交谈中就知道，他们对仅凭信息素就引诱了众多Alpha的神秘Omega充满了兴趣。
他们来到奥斯医院也不是为了见到那位Omega，众多上位者经过一轮轮搜寻都没能找出来的人，他们不认为他们能够找到。
他们来此只是想试一试能否在他曾经停留过的地方闻到属于他的味道。
那一定是令Alpha致命诱惑的信息素。
他们说，仅仅只是想想他们或许有的契合度，就让他们感到全身酥软战栗。
脑补是最致命的欲，超越百分之80甚至是90的契合度，仅仅通过脑补，他们就能感到诱惑。
这一晚上诸多Alpha信息素散于医院各处，云非感到窒息，却必须强忍。
幸好，他明天就能离开医院了。
漫长的一晚终于过去，云非迎来了出院的一天。
早上九点半，醒来后云非见到了熟悉的人。
是他的父亲，云开明。
在云非的记忆中，四十多岁的云父一直都是人生赢家，无限接近极优Alpha的体质，事业有成，有妻有子。
他记忆中的云父一直身穿高定西装，一丝不苟、光鲜亮丽，但是，今天的他不大对劲。
主要是穿着，那是铺面而来的廉价感。
过去云父穿在身上的衣服普遍六位数，而今天，他全身上下似乎也就两百，上衣还有着明显的皱褶。
……什么情况？
在云非的疑惑下，云父目光愣怔地看着他的头发，说道：“你的头发？”
云非垂下头看着自己银白色的头发，说道：“醒来后就变了颜色。”
云父伸出手，似是要碰触云非的头发，但是在即将碰触时他又收回了手，他声音干涩道：“和你母亲相似的发色。”
云非：“……”金和白，差得有点远。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神恍惚，表情却是难能一见的温柔。
云非沉默了下，询问：“父亲，母亲喜欢海吗？”这是云父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提到母亲。
云父回过神，面上温柔的表情消失，面上表情冰冷，“……喜欢。”
喜欢到在海中埋骨。
云父转过身，走出病室，云非跟上了云父的脚步。
云父已经办理好了云非的出院手续，两人走向电梯，当他们接近3001病室时，发现那里聚集了许多人。
3001病室，这是云非昨天为止暂住的病室。
在云父带着他穿过走道时，病室内有人说道：“就是这里，我闻到了味道，很淡很淡的味道！”
云非眉头皱了下，下意识看向病室。
他记得他转换病室之前，已经让信息素的味道融于水中化在了空气。
和其他病室一样，理论上这一间病室应该没有任何异常。
一位熟悉的讨厌男声响起：“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是谁？”
护士小姐回道：“是云非先生。”
云父停下脚步，看向云非。
一位在走道上穿过的护士小姐看到云非，微笑道：“云非先生，恭喜您将出院。”
Alpha听力普遍极好，听到“云非”这个名字，几位身穿军装的卫兵从病室内走出，拦住了云非和云父。
下一刻，狐狸笑脸面具男从病室中走了出来，他目光直直地看向云非，说道：“真巧啊，又见了。”
云非：“……”
第5章 狐狸笑脸面具男
确实很巧，又见了。
云非本以为狐狸笑脸面具男已经离开了。
面具男子双手环胸，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云非。
护士小姐说道：“大人，您认为云非先生是那位Omega吗？”她顿了下，解释道，“这是不可能的，前天我们就为云非先生进行过身体检测，云非先生确确实实是Beta。”
狐狸笑脸面具下，众人看不到面具男子的表情。
走道上一片安静，他不发出指令，没有任何人敢行动。
他目光直直地看向云非。
这是第二次，云非垂下眼，避开他令人不适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面具男子忽然说道：“他当然不可能是那只藏起来的Omega，不过，”他顿住，一行人间的气氛沉闷而紧张，他继续说道，“这不代表他不认识那个Omega。”
狐狸笑脸面具男看向身旁的人，命令道：“去把测谎仪带来。”
面具男子身旁穿着军装的战士立刻领命退去。
云非感觉一股凉意弥漫心底，衣服遮掩下的全身汗毛到竖。
云非5岁到8岁，认为自己是Alpha，8岁到昨天，以为自己是Beta。
没有深陷其中就不知道其痛。
过去他从不认为帝国制度下Omega的生存环境有什么不对，但是当他分化为Omega后，已经开始意识到针对Omega的满满恶意。
这种生存法则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形成的，而是长年累月下的积累。
过去他看不到，是因为他不是Omega。
又或者说即便他是Omega，那么他自小所学不同，理所当然的生活环境下同样意识不到哪里不对。
他看着面具男子，说道：“大人，我有一个疑问。”
面具男子看向云非，缓缓说道：“虽说你是卑贱的Beta，不过，我允许你问。”
云非拳头硬了，但是要忍耐。
护士小姐等Beta的面色不大好看，却也不敢反驳。
云非深吸一口气，说道：“据我所知，那位隐藏起来的Omega并不想被各位大人找到，在是各位大人所猜测的极优Omega之前，他首先是帝国公民，作为公民应该具有自由选择权，所以，各位大人这种不择手段的寻找方式，是不是不大好？”
面具男笑了，子他的笑声从小声到大声，肆意张狂，明明在笑，面具上那一双弯起的弧度中看到的黑色双眼却冰寒刺骨，他道：“云非。”
云非眼皮跳了跳，他没有想到面具男子会叫出他的名字。
换言之，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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