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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时间:2021-06-04 08:44:58  作者: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邵舫捂着脑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怎么说呢……就感觉……我是个傻逼?”
  柳煦:“……”
  邵舫又闷着头自顾自唉声叹气了一会儿,然后说:“是这样,我前几天住院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好好反省就能出去吗,我当时很不信……”
  柳煦:“……嗯。”
  “我不信嘛,然后就……我这人脾气很怪,我就想去找当时那些人,证明我自己是对的,我根本没错,有错的是他们……结果……”
  一说到结果,邵舫就有点自闭到头疼,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声,捂住了脑袋,开始痛苦自闭。
  柳煦作为一名律师,再加上七年前沈安行的事,一来二去的他就看透了不少世态炎凉,一听邵舫这话,他心里就有了个猜想了,便开口接着替他把话说了下去,凉凉道:“结果你发现他们早就痛改前非,有错的已经变成你了?”
  邵舫痛苦点头。
  “那确实很痛苦。”柳煦叹了口气,又说,“你这么说我也不太明白,你得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啊,你想出地狱吧?你找我来是想跟我商量该做什么怎么好好反省才能出去吧?你只说这些不够的,要更完整……”
  “我不是想跟你商量这些。”邵舫说,“我就是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不是地狱的事,是我的事。”
  “……那你也得先把事情都说出来才能开始商量啊。”
  “……”
  邵舫沉默了一下,撇了撇嘴,这才终于抬起了头,看了看沈安行,又看向柳煦。
  他又叹了不知第几口气,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我……”
  他刚“我”了这么一声,一阵鸣笛声就突然急促又刺耳地响了起来。
  邵舫的话一下子踩了刹车。
  几人齐齐抬头,转头一看,就见到一辆大卡车正滋儿哇乱叫着,朝着他们冲过来。
  然后,它就撞破了咖啡店的玻璃,随着轰隆一声玻璃全面炸开的巨大声响,卡车贴到了他们脸前。
  柳煦眼前一黑:“……”
 
 
第138章 母亲公馆(一)
  柳煦再睁开眼时,就看到面前是一条林间小路——他都数不清这是第几个林间小路了。
  地狱里的林间小路真多。
  他想。
  柳煦仰起头,看到林子里的树都枝繁叶茂,风一吹就哗啦啦直响。
  这些风从他后面吹过来,如女人在哀哭一般呼啸着。
  真是地狱特色。
  柳煦一边心里想着,一边转过头,看到沈安行就落在他身后,正往他这边走过来。
  他伸手勾着缠在脑袋上的绷带,有点担心地问:“这怎么样,盖全乎了吗,会不会被看到?”
  沈安行手变成了一块冰,根本没办法动,只能用大拇指艰难地勾着它,试图调整位置。
  柳煦看得心疼又心酸,也知道他是在说左眼上的反噬的事情——为了防止突然进入地狱,沈安行脑袋上一直缠着这两圈绷带,把左眼遮得严严实实,也省得别的参与者看到问东问西。
  这块绷带其实也没偏离位置,沈安行只是多心了。
  柳煦就朝他无奈一笑,说:“你——”
  “你多心啦。”
  一道声音很突然地从柳煦身后传了过来,极其爽朗地对沈安行说:“没歪啊,我什么都看不着,你眼睛怎么了,瞎了吗?”
  柳煦:“……”
  沈安行:“……”
  柳煦一僵,然后就被这道突如其来从身后传过来的声音吓得一下子蹦了起来,嗷一嗓子就朝沈安行扑了过去。
  沈安行接住了他,一把把他紧搂进怀里,又紧皱起眉来,满脸戒备地抬起头。
  在柳煦身后,一个银白发黑眸子的男人正满脸笑容地抱臂站着,见沈安行看过来,他就笑得更开心了,直接咧出了两排大白牙来,还朝他们俩举起手挥了挥。
  沈安行本想开口问句“你谁”,可话到嘴边,他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第一次见到的白发男人看起来很面熟。
  因为这种奇妙的熟悉感,他一下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安行眯起眼,又迷茫地眨了眨眼。
  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他认识的人都少得可怜。沈安行很快就把这些人全部滤了一遍,却没发现有任何一个人是银白发黑眸子。
  他的社交圈里查无此人。
  就在此时,被吓着了的柳煦也吓回神来了,他抬了抬头,见沈安行不开口询问,就又转过头去看向银发男人,开口问道:“你谁啊?”
  “我啊?”银发男人伸手指了指自己,又一笑,很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韩骨埃。”
  “?”
  柳煦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非主流的名字,活生生听愣了,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你叫什么?”
  “韩骨埃。”银发男人笑眯眯道,“韩是韩国的韩,骨是骨头的骨,埃是尘埃的埃——怎么,这名字不好吗?”
  “……”
  柳煦沉默片刻,抽着嘴角,很勉强地应了几声:“挺……挺好的。”
  ——他总不能当着人家面说“你这名字老非主流了”。
  “是吧。”韩骨埃乐了两声,也说,“我也觉得挺好的!”
  柳煦:“……”
  ……怎么说呢,他自己喜欢就好。
  沈安行突然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煦回过头,看向沈安行。
  韩骨埃也抬起头看去。
  沈安行目光如炬地盯着韩骨埃,眼里闪烁着警惕的光。
  他接着说:“按照规则,每一个参与者都是独身前往关卡门口的,不可能有两个参与者出现在同一条路上的情况。”
  “是吗?我不知道啊。”韩骨埃朝他一笑,说,“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参与者嘛。再说你们两个不也是一起的吗,难道你不是参与者?你又怎么知道这种规则的?”
  沈安行:“……”
  韩骨埃又歪了歪脑袋,问他:“说起来,你的眼睛怎么了?”
  沈安行:“…………”
  沈安行眼眸侧了侧,眼神默默飘向远方:“长针眼了。”
  柳煦:“……”
  “是吗。”韩骨埃听罢一笑,道,“你注意点自己身体啊。”
  沈安行:“……谢谢关心。”
  “不客气不客气。”
  韩骨埃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又说:“既然这么偶然落在同一条路上,说不定也是缘分,那我们就组个队吧,怎么样?”
  柳煦:“……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
  韩骨埃说罢,就转头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路,说:“那走吧,走这边。”
  韩骨埃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自顾自地就转身走了,留给了他们一个潇洒的白色身影——他似乎对白色情有独钟,不仅脑袋是银白的,就连身上的羽绒服、腿上的裤子、脚上的运动鞋也清一色的全是白色。
  柳煦抬了抬头,沈安行低了低头。
  两人四目相对,很默契地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对这位韩骨埃的怀疑和不信任。
  韩骨埃倒也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也不跟这两个人多说话,就自顾自地自己走在前面。
  柳煦和沈安行跟在后面,和他离了七八米远。
  这个地狱里的这条林间小路很窄,有风从后面吹过来,传到人耳朵里时,又是似哭声一般的渗人风声。
  柳煦紧紧盯着走在最前面的白色身影,抿了抿嘴,思索了一会儿后,才小声对说:“他百分百有所图谋。”
  沈安行也有这种感觉:“确实。”
  柳煦说:“但是我又感觉他好像并不打算干坏事。”
  ——柳煦是真的这么感觉的。
  他感觉到韩骨埃是故意接近他们,也确实是想对他们干些什么。但很奇怪,他又感觉韩骨埃想干的事和那些想利用新人或利用队友来为自己铺路的人并不一样。
  他似乎并不打算干些害命的事。
  “我也这么感觉。”沈安行也对他说,“而且我总感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
  柳煦一听这话,当即一怔,转过头问:“你在哪儿见过?具体在哪?”
  “不知道。”沈安行轻轻皱起眉,说,“刚刚开始就在想了,但就是想不起来。”
  柳煦:“……”
  柳煦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韩骨埃。
  柳煦眯了眯眼,看着他这一身白,隐隐约约地,心里就已经有了个答案了。
  他们沿着这条林间小路往前走了十多分钟之后,才终于迎来了柳暗花明,走了出去。
  而后,一栋两层的巨大豪华欧式公馆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更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个三层的大公馆,只不过第三层是只有一小块地方的小阁楼,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柳煦站在林子跟前,看着这栋公馆,无言了片刻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说:“这种欧式的怎么会出现在十八层地狱里?”
  “也不要那么死板嘛。”
  韩骨埃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来,歪了歪脑袋朝他们一笑,又说:“现在都21世纪了,中西融会贯通也该有了。”
  柳煦:“……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啊。”韩骨埃又朝他一笑,说,“走吧走吧,去汇合。”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往公馆门口走去,已经有一群参与者围在那里等着了。
  柳煦走近过去之后,居然在这十多个参与者里看到了邵舫。
  他愣了:“邵舫??”
  邵舫站在人群里,正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蔫蔫等着所有参与者到齐——看来,他本来打算和柳煦说的那件事真的让他很自闭。
  被叫了这么一声以后,邵舫才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一看到眼前人,他就震惊了:“煦哥??”
  沈安行倒是表情没什么波澜。
  柳煦表情惊疑不定,他抹了一把脸,往后退了小半步——他虽然和邵舫一起遇上了地狱的召唤,但一进来只有他一个人,他就以为召唤虽然是一个,但两个人进入的地狱是不同的。
  柳煦沉思着说:“原来一起遇上的时候会进同一个吗……”
  沈安行说:“有这种事的。”
  说完这话,他就回头看了眼韩骨埃。
  韩骨埃站在他们不远处,正打量着所有的参与者,然后,他又仰起头,去看这栋巨大的豪华公馆。
  确定对方没有跟上来后,沈安行就低了低头,又压低声音,对柳煦说:“而且据我所知,每个参与者进入地狱的时候,会根据地狱的召唤而分开投放点,每个投放点是一个召唤地的参与者。这样一来,每一个参与者都是一条路,不会在路上遇上其他参与者。”
  柳煦听得一愣,又很快反应了过来:“……等等,那邵舫……”
  “对。”沈安行面色凝重道,“所以说,如果没出错的话,刚刚应该是跟你一起被撞的邵舫和你同一条路。”
  沈安行一边说着一边又回了回头,警惕地看了眼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打着哈欠,拿出手机来不知在看什么的韩骨埃,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同一条路的是那个叫韩骨埃的,邵舫反倒没影了。”
  “……”
  “什么韩骨埃?”邵舫一脸茫然地顺着他俩的目光往后看,问,“你们俩路上遇到人了?”
  “是啊。”柳煦不动声色地往自己身后努了努嘴,说,“就那个一身白的,他说自己叫韩骨埃。”
  邵舫抽了抽嘴角:“……好非主流。”
  柳煦很难不同意,点了点头:“确实。”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韩骨埃突然把手机揣回了兜里,又转过头,朝他们走了过来。
  几人连忙噤声。
  “在聊什么?”韩骨埃笑眯眯地走过来问他们,“遇到朋友了吗?”
  柳煦随口答了一句:“算是吧。”
  “那就太好了。”
  韩骨埃一边说着,一边睁开笑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又沉下声音来,笑说道:“那这么一来,我们就能一个队了。”
  柳煦:“…………”
  或许是因为笑眯眯的人睁开眼低下声音说话时都很恐怖,柳煦忽然就很没来由地从韩骨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恐怖的压力。
  但另一方面,他心里又忍不住纳闷韩骨埃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我们就能一个队了”?
  如果他是想说能和邵舫一个队的话,不应该说“我们队又多了一个人”吗?
  他们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人齐。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一米五五的娇小姑娘走了过来。
  这姑娘穿了一身的黑,把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面上还戴着黑色的口罩,一双眼睛黑得像两团旋涡,一步一步走得悄无声息又诡异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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