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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时间:2021-06-04 08:44:58  作者: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柳煦睁开了眼,看向了他,又看向了门口。
  现在一切风平浪静,门口空空荡荡,谁都不在。
  “人没了。”沈安行平静地对他说,“现在应该出去伏法了,剩下就交给警察叔叔,你用不着管。”
  柳煦应了一两声,又说:“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去让你回家。”沈安行说,“对了,其实我进来不是给你找线索的。”
  柳煦怔了怔:“?”
  沈安行一面说着一面转过了头,对柳煦说:“我骗你了,我打算直接让你出去。”
 
 
第17章 瓷娃娃(十六)
  柳煦听了他这话,脑子里当即轰隆一声巨响,把先前所有杂乱的思考都一下子炸成了一片空白。
  他想也不想地一把把抓着他打算往里走的沈安行给拽了回来,大喊了一声:“等等!!”
  柳煦力气大,沈安行一下子被他给往回拽了两三步,再一次回过头去,一脸茫然地看向了他——算上之前在另一间屋子里的那一次,这是柳煦第二次在冰山地狱里把他给拽回头了。
  沈安行一脸茫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满眼都是疑问。
  柳煦把他拽回来是拽回来了,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空白过后,他的心里便一片兵荒马乱,许多从前的如今的温柔的残酷的寒冷的温暖的甚至令他害怕的都一并浮上了心头来,交缠出了一场盛大的无所适从。
  柳煦近乎于六神无主,沈安行这一句要送他回家,就一下子把他击了个措手不及。他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把沈安行拽回来阻止他,但要做什么,他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拽着沈安行,在原地手足无措了半天后,才终于张了张嘴,傻了似的,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柳煦面对沈安行时,从来不懂得隐藏,他也从来都藏不住。
  于是,沈安行很轻易地就看出了他的慌乱来。他怔了怔,鬼使神差地,也跟着磕巴了起来,说:“我……我要送你回家啊。……你总要回家的。”
  “你总要回家的”。
  柳煦被这一句话击的心里猛地一痛,一下子被沈安行从冰山地狱的梦里亲手拉回了归属于人间的现实,想起了那过去的七年。
  那过去的,没有沈安行的七年。
  ……对,沈安行说的没错。
  柳煦总要回家的。
  他还活着,他没有死,他总要回家的。
  他肯定要回到那个没有沈安行在的家里,接着过他孑然一身,独自一人走过漫长黑夜的日子。
  而这样的日子,也注定还要持续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柳煦接下来的人生里,也注定还有很多个“七年”——没有沈安行,也没有满天繁星的,一个又一个七年。
  柳煦知道的。
  他很清楚。跟着沈安行一路走来,他就在慢慢地消化这个事实。
  现在拉着他往前走的沈安行,在这个黑夜过去之后,还是会消失的。
  他早就死在了那个夏天,而死了的,永远都回不来。
  这个道理,已经清晰又明白地渗透进柳煦的骨头里了,足足渗了七年。
  所以,他希望这个黑夜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长到能把过去的七年都补回来,长到足以治愈之后的每一个七年。
  于是,柳煦便吸了几口气,对沈安行说:“不要……我不急着回家。”
  他的声音一阵阵颤抖。
  沈安行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里尽是渴求。
  就和高二那年,他发现柳煦其实怕鬼的那天晚上一样。
  但又有些不一样,这一次,除了渴求,他的眼睛里还多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柳煦对他说:“星星,我们慢慢来吧……好不好?”
  和那晚一样,柳煦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他说:“你想……我以后,我以后还会下地狱的,你只是冰山地狱的守夜人,你不能一直护着我的……我得习惯啊,对不对?你先陪我习惯一下,好不好?……对了,他们白天在那边找到了人头,我还没敢看呢,你陪我去看看吧?”
  沈安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柳煦看着他,满眼不安,就像是生怕他不答应一般。
  柳煦又轻轻吸了口气,接着说:“……夜还好长呢,你多陪我一会儿。”
  “……我求求你了,沈安行。”
  这最后一句话简直杀人诛心,沈安行如遭重击,面色猛然一震。因为柳煦,他竟然感觉到自己那颗七年都没跳过的心脏突然猛地震颤了一下,就像是为了他又死而复生了一般。
  沈安行忽然一咬牙,一把反手就把他拽进了自己怀里来。
  柳煦被他拽的突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周身凉的厉害,像是坠到了一个冰窖里一般,周遭都冷得冻人。
  那是沈安行身上的温度。
  柳煦突然感觉有点难受,这才发现沈安行已经把他紧紧拥在怀里了,脑袋也正深深埋在他颈窝里。
  柳煦被他抱的几近窒息,他感觉沈安行就像是要把他吸干似的用力。
  柳煦太熟悉这一幕了,他一下子怔住了。
  和沈安行一样,他也没出声阻止,只在他怀里艰难非常地吸了几口气,又艰难非常地哑着声音叫了他一声:“……星星?”
  “别动。……对不起……先别动。”
  沈安行轻声说着,话语间带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寒如冬日冷风,吹在柳煦后脖颈子上,冷得他只想缩起肩膀来。不仅如此,沈安行抱着他的时候,还来来回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像是在尽力稳住心绪。
  可他每呼出的一口气息都冷得人直打哆嗦。
  柳煦:“……”
  柳煦咬紧牙关,忍住了寒冷——不过话说回来,他本来也就没动,沈安行说了这话后,他就只好闭上了嘴,准备嘴也别动算了。
  他现在真是心绪复杂。
  无他,沈安行以前就经常干这事儿。
  柳煦记得,他们两个刚把话说开了的那时候,沈安行不习惯,连一开始想要牵手的时候都要涨红着脸绞着衣角小声地求他同意。他记得很清楚,沈安行那时候脸红的就跟要爆炸似的。
  再后来,日子久了之后,沈安行也会在晚上熄灯之后,掀开床帘爬到柳煦的床上去,十分轻车熟路地上来就这么搂上他,头就靠在他颈窝里,一呆就能呆好久。
  一开始时沈安行不会抱很久的,后来一天天下来,他抱人的时间越来越长,柳煦有次觉得他抱人的时间长的有点太过分,以为他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受了什么委屈,就问他怎么了。
  结果沈安行对他说,这么抱着他,感觉很安心。
  他活了这十几年,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柳煦听了无奈又心疼,就更由着他来了。
  柳煦心绪烦杂,想了一会儿从前的事之后,又想,你看,沈安行现在这么抱着他,其实也是很舍不得他回去。
  他们都舍不得。
  可没办法,现在他们两个一个活着,一个死了。他们之间,注定要隔开一个黄泉路,一道奈何桥,和一条三途川。
  终于,过了不知多久后,沈安行抬了抬头,将下巴搁在了他肩头上,在他耳朵边上唤了他一声:“杨花。”
  “嗯?”
  “你记得你大二那年吗。”沈安行说,“我托梦给你,想把满天星拿走。”
  满天星是沈安行留给柳煦的遗物,那是一个装满了纸折星星的许愿瓶,柳煦数过,那里面一共99颗星。
  沈安行本来是打算在他死的那天送给柳煦的,只不过没来得及送出去,他就被送进了急救室。他没能从急救室里出来,再也没能睁开眼,也没能把满天星亲手给他。
  沈安行死于车祸,那个许愿瓶就那样被撞碎在了沈安行的包里,纸折的星星洒了满包,像在他的包里洒了一个夜晚的漫天星辰。
  沈安行还在许愿瓶的瓶身上贴了一张纸条,当时,那张纸条黏连着几片玻璃碎片,躺在星海之间,被急救车一路颠簸得皱皱巴巴。
  柳煦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起来,摊平了展开一看,就见到上面写着四个字。
  “生日快乐”。
  沈安行死的那天,是柳煦的生日。
  满天星其实不叫满天星,是柳煦给它的名字。
  柳煦想到了那时自己把那些星星一颗一颗的从他包里拣出来的光景,忍不住垂了垂眸。
  他记得沈安行所说的那个梦,他也知道那是沈安行托给他的梦。
  沈安行死后,他就给满天星买了个新的许愿瓶,把99颗纸折星星都放了进去。上大学的时候,也带到了大学宿舍里面去。
  后来大二那年,他在沈安行忌日那天去给他上了坟。结果那天晚上,他就梦到了沈安行。
  他梦到他回了高中,穿着校服坐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没点灯,也没拉窗帘,外面的光就那么洒了进来,洒了满地月光。
  梦里的月亮好亮,把他手里的满天星都照的像天上的星辰。他抱着许愿瓶,呆呆地看着那瓶子里的纸折星星。
  后来看着看着,他就把满天星举了起来。月光从瓶子里穿透了进去,真的把满瓶的星星照的发光,就像满天星辰。
  就在那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柳煦就抬头看去。那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安行。
  沈安行还是他记忆里十八岁的样子。
  柳煦在梦里很平静,梦里的他好像也还活在十八岁里一样,面对着早已死去的沈安行,他竟然没有一丝讶异和震惊,更没有感到难过与不舍。
  他就那样看着沈安行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过来,走到了自己面前。
  然后,沈安行就在他面前半蹲了下来。
  他这一蹲下来,柳煦才发现,沈安行是半透明的。
  窗外的月光掠过了他,照在了地面上。
  沈安行身后的床,也透过他的身影隐约可见。柳煦低头去看,发现地上没有沈安行的影子。
  柳煦却还是没有任何心情波动,意外的很平静。
  “杨花。”
  沈安行轻轻叫了他一声。
  柳煦抬头看去,见到沈安行朝他伸出了手。
  和他不一样,沈安行似乎并不平静。后来柳煦醒来,无数次回想这个梦,都觉得沈安行的眼里写满了无法被掩盖过去的痛苦与不舍。
  沈安行对他说:“给我吧。”
  “把满天星给我。”
  “你该忘了我了。”
 
 
第18章 瓷娃娃(十七)
  柳煦愣愣地看着沈安行。
  说来奇怪,在那个梦里,他就好像傻了似的。
  面对着早已经死了的沈安行,他既没有情绪波动,也做不出什么反应。听了沈安行这话后,他就傻愣愣地坐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沈安行,什么反应都没做出来。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安行似乎早知如此,他看着柳煦,轻轻地叹了口气出来,然后便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满天星。
  可就在沈安行手指指尖刚碰到他手里的许愿瓶的那一刻,柳煦就猛然感觉到所有的平静都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他突然就如同遭了雷击一般浑身一震,挣脱了脑内平静的空白,猛地一回身,一下子甩掉了沈安行伸来的手,还声音用力到破音地大喊了一声:“不给!!”
  沈安行:“……”
  柳煦这么一回身,就一下子扑到了床上。他把满天星紧紧扣在怀里,如果仔细看,能看到他扣着瓶子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他护着满天星,像是护着自己的命。但只有柳煦自己知道,他护着的是这世上最后一方星土。
  那是沈安行最后所能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痕迹。
  空气在那一瞬死寂了下来。
  那个梦里好安静,安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
  柳煦没有抬头,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许愿瓶,看到瓶子里的星星就和高三那年无数个夜晚一样,闪闪发光。
  “……不给。”他颤着声,把怀里的瓶子扣得更紧了,说,“谁都不给。……这是星星给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过了头,又红着眼睛,对沈安行说:“我只有这些了,你不要拿走。”
  “……我不想什么都没有。”
  柳煦说这些时,其实根本看不清沈安行。他那时视线被眼泪打得模糊不堪,压根就看不清眼前人。
  所以他也不知道,沈安行在听到他说这些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他也无从得知了。
  因为在那个梦里,沈安行来的快跑的也快,柳煦刚张了张嘴,打算要再说几句时,一转眼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
  沈安行根本就不给他说的机会。
  柳煦醒的时候,就躺在宿舍的床上,还缩在被子里,怀里正抱着一个冰冰凉的东西。
  他觉得奇怪,就低了低头,随后,他就看到装着满天星的许愿瓶正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怀里。
  柳煦怔了怔,然后,一股怒意就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沈安行居然要拿走满天星,还让他忘了他!?
  柳煦这才琢磨过味儿来。看来,他虽然在那个梦里护住了满天星没让沈安行拿走,但那并不是他挣脱了梦里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的平静空白,而只是条件反射罢了。
  他只是条件反射地护住了满天星,其实大脑还是没做出及时反应,竟然都没想起来要生气。
  这要是换做现实里,柳煦绝对要骂沈安行了。
  柳煦当时年轻,还没今天这么稳重,事发突然,他也根本没想过换位思考,当时一腔气血全都攻了心,一时又怒又气又伤心又委屈,就想,他凭什么要忘?
  他们那么喜欢对方,曾经还那么努力地想着以后——操他妈的沈安行,他是全忘干净了是吗,他怎么说得出这话来的?良心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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