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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时间:2021-06-04 08:44:58  作者: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柳煦。”
  “……我每天晚上都没办法睡。”
  柳煦:“……”
  柳煦没有吭声,但沈安行知道他在听。
  沈安行轻轻吸了口气,接着说:“我爸是开出租车的……等晚上的时候,他就会和朋友去打牌喝酒,有时候会喝醉了在外面睡着,半夜才回来……所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很晚。他每次回来之后,都会把我从屋子里拽出来。”
  “……有时候也会直接在卧室里揍就是了。”
  或许是疼惯了,说起这些的时候,沈安行竟然还会轻轻笑一声。
  只是笑得悲凉。
  “我爸每天都会打我……一边打一边骂,每天晚上,回来之后。”
  “他恨我妈,也恨我……所以他骂我赔钱货,骂我婊子生的,骂我废物……每天都骂得很大声,四周邻居都知道的。”
  “每天晚上都很疼……睡不着的。”
  “很久以前,我试过报警……可是没用,他们只是劝他,我爸也装得很好,最后每次都变成他打我是为了我好……”
  “……可是我不好啊,我一点儿也不好。”
  “有的时候他休假,回来得早或者没出门,在家里看我不顺眼了……就会叫我滚出去,那一整天就回不去了,我只能……只能……在公园里过夜。”
  “……我小的时候,我妈生下我之后……我爸就不回家了。”
  “我妈生了我之后,身材有点走样……所以我爸就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她就觉得……是我的错。”
  “所以……她推着我让我去跟我爸撒娇,让我把他弄回家里来……”
  “可我小时候不会撒娇……她就生气,开始打我骂我。”
  “……她觉得,要是没生我出来……我爸就不会去外面找女人。”
  “她恨我……她真的恨我。”
  “后来……他们两个闹离婚的时候,争得最厉害的不是钱或者财产那些,是我。”
  “……不是争抚养权,是推。”
  沈安行说到这儿,就红着眼睛,抬头看向了柳煦,轻轻说:“他们谁都不要我。”
  “我没人要,柳煦。”
  沈安行像是喃喃,又像是在止不住地想要倾诉更多次似的,哽咽着对他说:“我没人要……我没人要。”
  他双眼通红,眼睛里面盛了太多东西。
  渴求与绝望,麻木与痛苦,无能为力与心有不甘,这些都一并在他眼中绞作一团混乱。
  柳煦看得心疼。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忽然又发现,对沈安行的这些过去来说,无论他现在说些什么都太过苍白无力。
  柳煦就又咬了咬牙,把这些话咽了回去,往前挪了几分。
  沈安行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近了过来,随后就感到一股力从背后传了过来。
  再然后,他就被拥入了一个怀抱里。
  那是个很暖和的怀抱,是他这一生都没有体会过的温度。
  “沈安行。”
  他听到柳煦轻轻在他耳边叫了他一声,对他说——
  “我要你。”
  “如果哪天你又回不了家,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来我家敲门。”
  “你别怕,我要你,你可以来找我。”
  “以后也会有很多人要你的,你别怕。”
  “你不能死。”
  “你如果现在死了,就永远是你爸嘴里的废物了,别人只会可怜你小小年纪自杀死了……你只能得到同情和可怜,其他什么都得不到了……再也得不到了。”
  “你怎么能这样就死了,沈安行。”
  柳煦对他说:“你得活着,你要活得漂亮,你要走出去,你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不是废物,你要活在太阳底下——你好不容易活一次,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活下去,沈安行。”
  “撑过这些,你会有未来的。”
  “你想要的一切,都在那里。”
  ——沈安行忽然再也听不到那些一直萦绕在心头与耳边的叫骂声了。
  存于心底的黑暗在这一刻终是成功地从深渊里爬了出来,丑陋又狼狈地奔向了烈阳。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被烈阳的辉无声地烧成了灰烬,又沉进了心底之中。
  这些东西被烈阳热烈又温柔地埋葬进了心底最深处。
  烈阳告诉他,“活下去”。
  “要活得漂亮”。
  黑暗被烈阳埋葬后,数年里所有的委屈都跟着一并袭了上来。沈安行想深吸一口气忍住,可这一口气吸上来,却成了泣不成声的颤抖。
  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伸手紧紧拥住柳煦,终于在这个自杀未遂的生日夜晚,撕心裂肺地哭喊了出来。
  那是数年里被他的沉默压抑住的所有痛苦。
  沈安行声音近乎撕裂,泪水止不住地流,每一声都在绝望着。
  ——又在希望着。
  *
  十多分钟后,整个肩膀都被哭湿了的柳煦进屋换了件衣服。
  他出来时,沈安行正很乖地屈着膝弯缩在沙发边上,眼睛哭得通红,眼角边还隐约挂着泪痕。
  在他旁边,蛋糕上的蜡烛还摇曳着火光。
  沈安行见他出来,就低了低头,小声地沙哑道:“对不起。”
  柳煦莫名其妙:“啊?对不起什么?”
  “……弄、弄脏你衣服。”
  柳煦:“……”
  这有啥啊。
  柳煦有点哭笑不得。
  但他清楚,是沈安行这人卑微惯了,所以别人但凡会因为他麻烦一点,他都会觉得自己有责任,自己做错了事。
  都是畸形家庭环境的锅。
  柳煦无奈,就伸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不算事儿,我家里衣服多的是。”
  他说完,就把客厅的灯灭了。
  一片黑暗之中,蛋糕上插着的蜡烛就成了这屋子里唯一的光。
  柳煦朝着蛋糕的方向走了过去,随后就摸索着坐到了沈安行边上,又转头朝蛋糕努了努嘴,对沈安行说:“好啦,这蛋糕还没吃,愿望也还没许呢,你赶紧想一个,把蜡烛吹了呗?”
  “……”
  沈安行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柳煦。
  柳煦眨巴着眼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意。
  在蜡烛火光的照映下,柳煦眼里的光无端更耀眼了些。
  沈安行看着他,沉默了半晌后,就抿了抿嘴,直起身来,探身了过去,吹灭了蜡烛。
  周围彻底变成了一片黑暗。
  柳煦:“……你这么快啊,愿望都没许吧?”
  “许过了。”沈安行说,“早就许过了。”
  “是吗,许了就行,别浪费,他们说生日许愿还挺灵的呢。”
  沈安行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头问:“那……那有期限吗?……像保质期之类的。”
  “不知道诶,这个没听说过。”
  柳煦说完后,就又一笑:“不过,你要是许的想高考成功学习变好之类有关未来的愿望的话,也肯定会好好实现的,这种愿望和期限肯定没关系的。”
  “……哦……是吗。”
  沈安行又蔫了下来,还往回缩了缩身子,小声说:“那……那就好。”
  柳煦还以为他是在遗憾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又无奈一笑:“没关系啦,我会帮你的,你肯定能考出去的。”
  沈安行听了这话,就尽力地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很勉强又很无力的笑:“嗯……好,谢谢。”
  “没事。”
  柳煦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说完就又牵过沈安行的手腕,说:“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跟我过来,一会儿再吃蛋糕。”
  沈安行:“……”
  沈安行又跟着柳煦来到了一个房间。
  这间屋子是间卧室,整体都是深蓝色的风格,桌子上还放了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电脑,一看就是男孩子的房间。
  沈安行跟着柳煦走了进来,四周打量了一番,问:“这是你的房间?”
  “是啊。”
  柳煦应了一声,去到了桌子跟前,打开了最底下的柜子,说:“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在这儿睡就行了,床够大。”
  沈安行:“……”
  沈安行转头看向柳煦的床。
  床是挨着窗边放的,确实很大,看起来还很软,被子更是厚得看起来就暖和。
  他正在这边打量,柳煦就在那边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东西。
  沈安行循声看去,就见柳煦拿出来的是一个罩着灯罩的夜灯。
  柳煦抻出灯屁股后面的灯线,把白色插头插在了桌子上的电插板上,接通了电源。
  夜灯亮起了暖色的光,但上面还隔了一层灯罩,它就只能把自己照成一团暖绒绒的光球。
  柳煦眼中一亮,亮起了满意的光芒。
  他转过头,对沈安行道:“把灯关上。”
  沈安行一怔,知道他说的是卧室里的大灯,就慌忙转过头,关上了卧室的灯。
  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桌子上的夜灯在亮。
  柳煦将这暖色的夜灯双手捧着拿了起来,又对沈安行说:“过来。”
  沈安行乖乖过去了。
  “你之前帮我打架,还受了伤,我觉得得买点东西送你,就买了这个。”
  “原本是打算当圣诞礼物给你的,可没想到买回来的那个是坏的,我不好意思给你,那两天晚上我还有补习班,挺忙的,拖来拖去拖到前天才去换。可圣诞节早就过去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给你,想着说再开学就是一月一以后了,到时候当新年礼物给你。”
  “不过既然你今天过生日,那这个就当生日礼物好了。”柳煦说,“把灯罩拿开。”
  柳煦这一番话说得沈安行一愣一愣,听了最后一句话后,他又愣了半秒,才慢半拍地应了一声,讪讪地伸出手,拿开了灯罩。
  一瞬间,里面的亮光伴随着覆在灯上一圈的图案出现在了沈安行眼前。
  ——那是一圈星星。
  星星还在慢慢地顺时针旋转着。
  沈安行一怔。
  怔了几秒之后,他就听到柳煦催促他:“抬头看!”
  沈安行又很听话地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他就看到卧室的墙上和天花板上,都映满了大大小小的暖色星星。
  这些星星旋转着移动着,将整个卧室照映得梦幻又温柔。
  沈安行看愣了。
  满屋的星星映进他眼中,每一颗都暖得发烫,在沈安行一生的黑暗里烫出了一个个小小的豁口,最终燎原成了满天星海。
  “这是满天星的夜灯。”
  他听到柳煦这么说。
  于是,他又低下了头去,看向柳煦。
  他看到柳煦的脸上也映着这些星星。
  他嘴角噙着笑,对沈安行说:“生日快乐,沈安行。”
 
 
第109章 光(五)
  柳煦缓缓睁开了眼。
  一醒过来,他就感觉到自己周身被围了一圈厚被子,暖和得简直热得慌。
  他轻轻深呼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了抬头。
  或许是因为已经天黑了,周遭有点暗了下来,柳煦看不清眼前,但看到沈安行坐在他旁边。
  他刚刚靠着的,就是沈安行。
  柳煦这么一动弹,沈安行就注意到了。
  “醒了?”
  沈安行一如既往地这么关切了一句,然后就伸长了手,把放在茶几上的眼镜拿了过来,递给了柳煦。
  柳煦闷声应了一声,脑袋被这个梦弄得有点昏昏沉沉的,心脏里仿佛还跳动着十七八岁的年少灵魂。
  也因此,他的声音里还满是欲醒不醒的迷糊劲儿。
  他接过沈安行递过来的眼镜,伸手戴在鼻梁上,这才终于看清了眼下的情况。
  客厅的窗帘被沈安行拉上了,天光透不进来,因为这个,周遭才会看起来很暗。
  有橘红色的落日光辉从底下的缝隙里漏进来,看起来,现在应该正是黄昏时刻。
  沈安行正跟他坐在同一个沙发上,窝在同一个被窝里,肩膀紧紧挨着肩膀。
  但他怕自己冻到柳煦,居然去找了一身厚棉袄穿上。
  柳煦顶着一头睡得有点乱的头发,看着他这一身寒冬腊月天飘暴雪才会穿在身上的装备,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他想问问沈安行难道就不热吗——但话刚在脑子里有个形,他就慢半拍地意识到,沈安行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哪感觉得到热不热冷不冷。
  柳煦眼角抽了抽嘴唇抖了抖,想说的话最后全变成了刀子扎在了自己心口上。
  沈安行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这个梦里自杀未遂最后死于意外的少年套着大厚棉袄裹着厚棉被,往柳煦跟前凑了凑,似乎是想从他眼底里探究出什么一般,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又很温柔地关切着问道:“怎么了,这次梦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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