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不能太惦记吃,否则就会变得跟猪一样没脑子。
杨月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最后只能忍辱负重的去敲隔壁的门。
屋里,侯择七戴着耳机把注意力全部投在显示屏上,并未注意到房门的异样,直到杨星隔着游戏语音喊话提醒他。
“七哥,你那边是有人敲门么?”
敲门?
侯择七趁着刷经济的空档扫了眼小窗口的弹幕,果然上面的粉丝都在催他开门。
他摘下耳机仔细辨认一下,还真是。
“进。”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小道门缝,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
“怎么了?”
侯择七的声音透着闲散的柔和,手上动作没停,视线也没有离开屏幕。
杨月走到他背后,小声问:“我手机充电器没带回来,能先让我用用你的么?”
“嗯,你拿,在我右手边的音响旁边,看到了么?”
杨月站在他左手边,一眼就看到了右边桌面上的充电线。
他在不遮挡对方视线的情况下,伸长了手臂去够,略有些凌乱的手机充电线和平板电脑充电线轻轻交错在一起。
杨月随手拉起一条,却带起了另外一条,手臂经过半空的时候,其中一条啪嗒一声掉了下去,好巧不巧,正落在了侯择七两腿之间的椅子上。
杨月没多想,顺手帮他去捡,抓起充电头的一瞬间,指尖轻擦过腿根,无意间触碰到了一坨还在沉睡之中、略带着柔软的器官……
“!”
两人的瞳孔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剧烈的张大!
紧接着一个抓着充电器如雷击一般僵在原地!一个操作失误直接反向放出了技能!
“你——”
“我……”
侯择七和杨月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沉默,彼此都在心里把自己暗骂几个来回:我他妈为什么要说话?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然后呢?现在这种场面,到底要他妈怎么收场?
冷静,冷静。
杨月闭上眼吸了口气又睁开,侯择七滚了滚喉结张张嘴,接着两道声音再次尴尬的同时响起——
“你用完记得还给我。”
“我用完给你送回来。”
“……”
“……”
这也太他妈刻意了。
两人同时暗骂一声,接着侯择七不自然的清清嗓子,艰涩的吐出一个:“好……”
杨月臊得宛如把脑袋扎进沙漠里的鸵鸟,跳起来落荒而逃。
接着侯择七余光扫向了小屏幕,果然上面已经被铺天盖地的问号所占领。
戴上耳机,杨星张口就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拷问:“七哥?你技能放反了?”
侯择七:“……”
得,这下全国得有200多万人都知道自己技能放反了。
回到房间,插上充电线,直播间里的弹幕果然炸了锅。
【??????????????】
【是我瞎了?七哥刚刚技能放反了?】
【发生了什么?技能为什么会放反?】
【在?为什么反向操作??】
【求求你们别刷了,我快不知道问号长什么样子了。】
【所有人都在关心技能,只有我想知道刚刚和主播对话的男生是谁么?】
【我一直以为我老公是独居,没想到他在居然屋子里藏了别的男人?】
【惊!!某知名电竞主播居然金屋藏娇!佳人竟然是同性?!】
【不瞒你们说,刚刚的充电线男生其实是我,我已经在老公的被窝里躺好了】
【不瞒你们说,刚刚的充电线男生其实是我,我已经把老公的被窝暖好了】
【不瞒你们说,刚刚的充电线男生其实是我,我已经在老公身下喘了】
【ghs??房管姐姐麻烦出来抓一下鸡】
【醒醒,七哥技能放反了,你们脑子长反了??】
杨月看着满屏幕疯狂跳动的弹幕,恨不得飞起一记托马斯回旋式头槌把自己的猪脑袋扎进地心深处就此长眠。
他也真是疯了,充电线掉在那种地方他都敢伸手去捡……
不过也不对,如果坐在那里的换成一个正常尺寸的男人,他伸手的那个位置倒也不至于碰到……吧?
可他早晨睡醒的时候又不是没被顶过,居然连这点记性都不长吗?
此时此刻,杨月的脑子里仿佛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在对着扇耳光,彼此都破口大骂着对方是超级大傻逼。
这下好了,继红酒玫瑰花安全套之后,他还嫌柴火不够旺,终于凭借一己之力在火堆里扔下一桶炸药,制造了今夜最尴尬的一个爆炸点。
低电量的手机当然不能一时半刻就充满电,所以当晚杨月并没有把充电器按时还回去,侯择七也十分默契的对这事只字未提。
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借人的东西也是终究要还的,于是第二天一早,杨月早早洗漱完,趁着侯择七的房门还在紧闭着,悄悄把充电线卷好放到了餐桌最显眼的地方。
侯择七按时醒来,伸着懒腰走出房门时,藏在隔壁金屋里的小娇人早就溜得没影了,桌子上的充电线旁只留着一张小小的便签纸,上面写着端正的四个字:还你,谢谢。
想到昨天尴尬的可以用脚趾抓出一道马里亚纳海沟的种种事迹,侯择七的心情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还难以克制的沉重了几分。
清早的晨光正盛,透过客厅轻薄柔软的纱帘漏进屋内,照在他浅茶色的瞳底,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他盯着那张便签纸上的字迹,微不可闻的苦笑一声。
这就开始躲我了么?
第50章 或许是吧
“早上好,杨老师,家里没人给你做早饭吗?怎么能站在门口吃呢?多冷啊。”
十一月下旬的天已经变得开始难熬了,杨月站在舞蹈学院门口啃着面包,一抬头,果然是江海波那个睚眦必报的狗东西。
自己上个礼拜对他无意间的调侃,居然让他记到了现在,杨月盯着迎面走来笑得十分欠打的那张脸,吸吸被风吹红的鼻子冷冰冰的回击:“江老师不是也一样吗?天天早晨吃油炸食品是为了贴秋膘保暖吗?小心不到中年就发福,到时候你做年猪都要体脂超标。”
“……”江海波上台阶的脚猝不及防的被绊一下,借着惯性咬牙切齿的冲过来:“靠,你这嘴怎么就这么不饶人呢?”
“你烦不烦?我吃饭呢,别他妈捏我脸!”杨月眼见着对方的手就要呼上自己的脸,连忙躲开。
江海波不逗他了,只是扎开豆浆和他并排吃起早饭,咕哝着问:“哎,你不是早晨家里一直有人给做饭吗?最近这是怎么了?”
杨月脑子里突然回想到生日那晚种种尴尬的画面和侯择七那张让他看了越来越心跳加速的脸,沉默的含住了牛奶的吸管。
江海波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压低了声音问:“你不会又离家出走了吧?”
“离家出走个屁,”杨月撒谎道:“他最近忙,没空做饭,不行吗?”
“什么事儿值得忙一星期啊?”江海波将信将疑,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你不会是家里要有嫂子了吧?”
想到这,他不禁脑补出了一场有关豪门恩怨的爱恨情仇:“啧啧,小可怜,到底是你哥青梅竹马的娃娃亲从国外留学回来了?还是他因为要继承家族产业,即将和某个门当户对的贵族千金订婚了?”
杨月斜他一眼:“你能不能少看点狗血言情剧?脑子里多想点有用的东西不行么?”
“这怎么就狗血了?我说的不挺现实的吗?他都这个岁数了,条件又那么好,我一个出过柜的,家里人都开始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你敢说他那就一个都没有吗?”
仔细想想,江海波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管怎样,未来的某一天家里总要住进去一个真正属于那里的女主人,而他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安稳的在这个家里住下去。
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多出来一个嫂子,那侯择七也会像对自己一样对那个女人好吗?
杨月心里嘀咕到这,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了,他艰难的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牛奶,转身直接把吃了一半的早饭丢进了垃圾桶。
“哎你这就不吃了?”江海波还沉浸在跌宕起伏的脑内剧情里,再一转头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走远了。
“啧,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会真被我的玩笑话刺激到了吧?”
哈尔接的红色旅游区大型周年纪念晚会临近表演了,所有演员所在的班级都已经停了课。手机一震,杨月扫了眼屏幕上的信息,又是机动性排练的消息,他看完之后退出窗口向下滑了滑,除了院里的一些杂事和班级群里的聊天,就再也没有其他消息了。
锁上屏幕,他心里难免有些发堵。
换做以前,刻意躲他这么多天,那人早来学院门口堵自己了,这次到底是怎么了?连个消息也不带发的?
杨月越想越难受,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十个手指头的手指甲被他轮番啃,排练了一天下来,个个都差点让他啃秃了。
明天的安排是去剧场走台,再过两天就要正式去外地演出了,下午他早早下了排练,直接回了榧山。
季婉瑜下班回来大老远见他在院子里浇花,吓了一跳。
“小月?”
亲昵的称呼让杨月浑身一怔,抬起头来才发现是自己亲妈回来了,便恹恹的“嗯”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今天突然跑回来了?明天学校没课么?”
“上午没有,我带的那两个班都停课了,中午吃完饭我过去带他们下午的排练就可以。”
季婉瑜从车上走下来直接把车钥匙递给了孟寒青,让他把车开到地下车库,自己直接走进了院子里。
“别浇了,前天孟红刚浇过,你再浇就要给我淹死了,”她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杨月手里的水壶抢了过来:“既然回来了,想吃点什么好吃的?我去给孟红帮忙,做点你爱吃的。”
“你还是别去了吧,”杨月想想季婉瑜那个不敢让人恭维的厨艺,顺手挽过她往屋里走:“我过两天就要去外地演出了,今天趁着不忙,回来看看你。”
季婉瑜隐约听他提起过这个事,问:“去滨海城市是么?几天?”
“暂定要走四天半,两天走台,一天正式演出,其他的时间要消耗在路上,”杨月说。
季婉瑜点点头:“那边天气湿冷,气温也低,你记得多带些厚衣服,别着凉。”
“我知道了,”杨月陪她进了屋:“妈,我回来的时候挤了一段地铁,我先去楼上洗个澡换身衣服。”
“去吧,你最近太累了,洗完了好好休息一下,开饭的时候我让彤彤去屋子里喊你,”季婉瑜脱下名贵的羊绒大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月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楼,放好热水把自己泡进了阔大的浴缸里。
他很少回榧山这边住,这里的环境对他来说也不像兰庭一样有亲切感,但他每次走进这个浴室,都能想起那晚噩梦过后侯择七放在他床头的那杯冒着热气的蜂蜜牛奶,和那句声音温柔而沉哑的晚安。
这个人虽然嘴欠了点,性格也不讨喜,但他闲散的外表下,却包裹着温柔又细腻的灵魂。他身上暖烘烘的味道像冬日的暖阳、像雨后一块兜头罩在自己身上巨大而干燥的毛巾,总是给人一股既温暖、又安全的感觉。
杨月想起第一次在这个浴室遇见他的场景,他深邃的眉眼间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锁骨深陷而平直,皮肤白皙而细腻,堪称完美的肌肉线条像是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雕像,还告诉他说浴室和房间设计成这样,是为了留给他未过门儿的媳妇儿……
但是这房间,后来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让他住进来了呢?
哗啦一声水声四溢,杨月猛然一个激灵!
这会不会有点太奇怪了呢?
回忆让他原本就凌乱的思绪更加纷乱如麻,他把光秃秃的拇指含进嘴里小口的啃,紧接着门外嗒嗒嗒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浴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他才幡然回神。
隔着浴室的门,彤彤的声音有些模糊朦胧的传进来:“小表哥,你洗好了吗?舅妈让我喊你下楼吃饭。”
杨月从浴缸里哗啦一声站起来:“好,我知道了。”
他顺手扯下架子上的黑色浴巾披在身上,扯起干燥的一角蒙住湿漉漉的脸。
一股熟悉而温暖的海盐柏树沐浴露香扑进鼻腔,杨月瞬间愣住!
这是……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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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婉瑜怀上杨月的时候碰巧是大四在赶毕业设计的那段时间,巨大的精力消耗和营养缺失让杨月在娘胎里开始就营养不良,出生之后更是体弱多病,免疫力比其他孩子低下许多,再加上一排练就饮食不规律,长此以往下来导致他患上了很严重的胃病。
最近,连续一周忙于排练没有回家好好吃饭,再加上降温厉害,他娇贵的肠胃又开始有了造反的趋势,整个下午都在隐隐的抽痛。
阔大的剧场四处漏着阴冷的风,可他细密的冷汗还是不断渗出,顺着凹陷的背沟涔涔流下。
好疼,好想喝热奶茶。
想到连续一周都喝的是凉冰冰的矿泉水,杨月突然感觉胃里的绞痛更严重了。
下了排练,他走出剧场,才发现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也难怪肠胃会造反,杨月心里嘟囔着,掏出手机无情地推了陪江海波去吃麻辣烫的约定,直接回了家。
防盗门外的锁孔里传来钥匙拧动的声响时,侯择七因为天气原因,坐在客厅里开视频会议,他扫了眼笔电上的时间,正感叹今天回来的倒是不算晚,防盗门就哗啦一把拉开了。
杨月皱着一张煞白的小脸,步伐虚晃的走进门,连招呼也不打就直接缩进了房间。
这是怎么了?
侯择七撸小乖的手顿了顿,心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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