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留心，全美国的人都可以知道布鲁斯·韦恩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有不少报纸危言耸听地批评着这个纸醉金迷的大少爷，说他辱没了死去的韦恩夫妇的名声，说他再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如流水就算他背后有着韦恩集团也过不了几年的富家公子的派头。
但是这些话说了百八十遍，布鲁斯·韦恩照样活的潇潇洒洒，甚至韦恩集团还更上了一层楼，也不知道有多少韦恩集团的竞争对手背后咬起了手绢。
可是约书亚虽然久闻布鲁斯的大名，但作为托尼·斯塔克的表弟，经常呆在纽约的托尼一向和盘踞在哥谭的布鲁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这么久了，约书亚也只有在电视上看到过两眼哥谭小王子的脸。
现在哥谭小王子不好好在哥谭待着，反而跑到了大都会，这的确让约书亚有些惊讶。
不过秉持着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约书亚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走到躺在病床上捂着胳膊唉唉呻/吟的小男孩身边，将病历本放在一旁温和的说：“你好，B，你的胳膊有什么问题吗？”
躺在病床上的未来的夜翼，现在的罗宾，迪克·格雷森转过头朝面前的小医生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张着嘴巴唉声叹气：“医生医生，我觉得我的胳膊里的骨头断了，现在特别疼！”
大概是觉得一个特别不够，迪克又补充了一句。
“特别特别疼！”
约书亚看了看被迪克捂住的左臂，低下头轻声安慰：“别怕，你先转过身来，我帮你看看胳膊。”
迪克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翘着腿微笑不说话的布鲁斯，得到他暗示的眼神后立刻转过身将自己嘴巴里“断了”的左胳膊给金发小医生看。
约书亚伸出手按了按迪克的胳膊，听到迪克嘶嘶倒吸冷气的声音，然后又从上到下地仔细捏了捏迪克的骨头。
迪克继续倒吸冷气，眼泪汪汪地对小医生说胳膊疼。
约书亚皱着眉头又伸手按了按迪克的胸口，小罗宾又哼哼唧唧说胸口也闷。
约书亚皱着眉头收回了手，一旁的布鲁斯适时地插嘴询问：“迪克有什么问题吗？r？”
医生这个单词被布鲁斯含在嘴里过了一遍，带上了一点撩人又涩情的意味，实际上他本人长的就挺性感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前凸后翘的美人不要钱也想和他睡上一觉了。
其中甚至还有不少男性。
但是约书亚不为所动，他淡淡地瞧了一眼布鲁斯，然后摇了摇头：“没事，他只是胳膊脱臼了而已。”
迪克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体本来就还在生长发育的阶段，玩耍的时候一不小心脱臼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把骨头扳正就可以了。
但是迪克一直哀嚎的样子却不像是简单的脱臼。
约书亚想了想，对布鲁斯说：“我以为你们会有家庭医生来着，应该不用跑到大都会的医院。”
布鲁斯耸耸肩，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哦，你说的没错，但是碰巧我的家庭医生今天有事，而哥谭其他医生我也不放心，所以还是决定来这里了。”
布鲁斯眨了眨眼。
“毕竟谁都知道，大都会儿童医院在美国可是数一数二的。”
约书亚一想也是，也就没有深究，继续开始看迪克的胳膊。
迪克还在喊痛。
“他或许身体里还有什么伤是肉眼发现不了的？”约书亚诚恳地建议：“要不要做个？”
哥谭小王子像是思考了一下，很快他伸出手拍了拍病床上迪克的背说道：“好了，迪克，只是脱臼而已，别期待装病就可以逃开上学。”
约书亚没看床上的迪克，如果他看一定会发现迪克漂亮的脸蛋上瞬间流露出的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索性他和布鲁斯一样演技高超，将那点忿忿不平压下去，最开始哼哼唧唧个不停的声音也消失了。
“好吧好吧，我就是胳膊疼。”
约书亚看着病床上蓝眼睛的小男孩，迪克撅着嘴充分利用他出色的相貌摆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对约书亚说：“医生，但是我的胳膊真的很疼，帮我看看胳膊吧。”
约书亚也见过装病企图逃课的小孩子，看到迪克不装了也不是很惊讶，伸出手摸了摸迪克脱臼的左臂，他找到了脱臼的地方，迪克大大咧咧躺在床上似乎还挺享受漂亮的小医生为他服务。
“医生，你叫什么名字呀。”迪克一张小嘴叭叭的还挺能说。
“我叫迪克·格雷森！今年十一岁。”
约书亚正准备把迪克的骨头扳正，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叫约书亚。”
迪克砸吧砸吧嘴回味，“约书亚……医生，你的名字真好听，不像我的——嗷嗷嗷！！”
迪克在病床上发出一声惨叫。
他捂着自己被小医生扳正的胳膊眼泪汪汪，“医生，你掰胳膊的时候怎么都不说一声呀！”
约书亚睁着眼睛一脸无辜，“这样你才不会害怕啊。”
不过痛归痛，迪克的胳膊的确好了，他正准备挥挥手，又被约书亚阻拦了下来，他压下迪克不安分的手语重心长。
“别动，我刚刚帮你正好，这只胳膊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迪克也听话，约书亚不让他动他也就不动了，还颇有心思的开玩笑：“独臂大侠，还挺酷。”
他还挺乐观，约书亚被他逗笑了，这下迪克看的有点呆了。
“医生，你该多笑笑。”迪克认真的说“你笑起来特别好看，比我吃过的蜂蜜还甜。”
说完迪克就听见身后布鲁斯轻轻地咳了两声，这是示意他别做的太过了，让他适可而止。
约书亚也没注意，还想这小孩是不是和他的养父学坏了，怎么尽学一些不正经的东西。不过约书亚被说的还挺开心，拍了拍迪克的小脑袋瓜轻声说了句谢谢。
脱臼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要什么药，布鲁斯带着迪克离开的时候约书亚特地嘱咐了两句说：“尽量不要让他做什么危险的活动了。”
布鲁斯脚步停了下来，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约书亚眼里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哦？比如什么活动？”
约书亚还挺认真的说：“不要让他爬高处，上下楼梯小心点不要摔跤，不要让胳膊受到撞击，当然，最好多喝点牛奶。”
“很有可能是钙不够才会造成脱臼。”
站在一边的迪克立刻开始呻/吟：“不——我不想喝牛奶！”
布鲁斯·韦恩拍了拍迪克的脑袋：“听到没，伙计，以后你最好乖一点。不许再上窜下跳。”
迪克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不喝牛奶！”
哥谭小王子威胁：“不然早中晚每天三杯！”
打也打不过养父，自己经济也没独立，迪克只好委屈巴巴的同意了屈辱的约定。
迪克：“好吧，一杯就一杯。”
这养父子两个人看起来关系着实不错，约书亚一开始因为布鲁斯那些名声其实是没什么好感来着，不过从现在看来是约书亚自己想多了，人家自己的生活过成什么样总归是人家自己的事，旁人怎么样也是无权置喙的。
临走的时候迪克还颇为不舍，拉着约书亚的袖子说：“医生，我还能再来见你吗？”
约书亚捏了捏迪克的鼻子。
“最好还是不要了。”他眨了眨眼，露出微笑：“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哥谭小王子笑了一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养子的头：“行了，医生可不会喜欢你，你年纪太小了。”
说完，布鲁斯彬彬有礼地朝约书亚递过去自己的名片，约书亚愣了愣，礼尚往来把自己的名片也给了布鲁斯·韦恩。
“我们还会再见的，约书亚医生。”
布鲁斯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带着迪克离开了医院。
银灰色的超跑绝尘而去，约书亚看了看手里黑色的卡片，随手放进了衣兜里。
*
跑车里，迪克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和养父据理力争。
“我今天表现的不错吧！”
“所以说，只是假装而已，牛奶是不是可以免了？”
“当然不可以，迪克少爷。”充满韵味的英伦腔在跑车里响起，韦恩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温和却强硬：“一天一杯，偷偷倒进花盆里可是不行的。”
“不然以后你每天的小甜饼就要取消了。”
迪克·不想喝牛奶·但想吃小甜饼·格雷森：“好吧好吧。”
不过牛奶只是小插曲，迪克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来，对身边开车的养父说：“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夜巡了吗？”
在九岁那年发现自己的养父就是哥谭犯罪者的噩梦蝙蝠侠后，迪克兴奋地整夜整夜睡不着，哀求了布鲁斯很久才让他同意自己可以开始接受一些武术和体能训练，为以后作为助手和蝙蝠侠一起活跃在哥谭扫黑除恶第一线做准备。这次好不容易让严厉的养父松口说完成这个试探小医生的任务就可以正式上任，迪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穿上夜行衣和蝙蝠侠在哥谭天空飞过了。
“不可以。”
褪下了在人前伪装的花花公子的面具，布鲁斯露出了他坚硬的内在，他看着前面的路况，语气坚决。
迪克：？？？
“为什么！明明说好了！”迪克愤愤不平。
“布鲁斯，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布鲁斯看了迪克一眼，转过头继续开车。
“听着，迪克。我并没有答应你。”
迪克一愣，开始仔细想昨晚他和布鲁斯商量的过程，似乎布鲁斯的确没有给他口头上的肯定，一直都是他在一头热的上蹿下跳。
迪克：……
该死！被耍了！
“医生说你最好不要上窜下跳，多喝牛奶，罗宾。”
迪克头一仰靠在座位上不说话。
罗宾生气了！不哄是不会和大蝙蝠和好的！
韦恩庄园的蝙蝠洞里，阿尔弗雷德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听着传来的声音悠悠地叹了口气。
“r。”
＊
蝙蝠侠私下见了约书亚一面这件事并没有隐瞒克拉克，第二天的瞭望塔里克拉克就开始围着大蝙蝠转。
“拜托，布鲁斯，他没什么问题的。”
克拉克有些低声下气，生怕布鲁斯不同意自己偷偷跑去和约书亚来往。昨天蝙蝠侠就因为超人不听他的建议，自己自作主张出现在约书亚面前让他有些生气。
“他是个好孩子，还是个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克拉克一边解释一边觉得委屈。推荐阅读../../
他都没和小医生说两句话就扛着坏蛋飞走了，谁知道那些围观群众那么闲还要拍照。
居然还传上了推特！
还让蝙蝠侠瞧见了！
布鲁斯敲着键盘，虽然嫌克拉克麻烦，但是到底耐着性子没说什么，这有些出乎克拉克意料，因为布鲁斯并没有反对，反而看了一眼克拉克算是勉强同意了。
“你可以见他。”
布鲁斯用一种带着警告的口吻对克拉克说。
“但是注意别泄露你的身份，你会带给他危险。”
蝙蝠侠能让他见面就不错了，克拉克哪里敢奢求更多，赶紧连声应了下来。
“谢谢！布鲁斯！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蝙蝠侠：……谁跟你是好兄弟！
第7章 今天大超告白了吗？
这不太对劲。
克拉克心想，这不太对劲。
他意识很清晰，他知道自己在梦里。
因为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
原本可以轻而易举地跃过高楼的身体现在却沉重的连抬手都困难，他整个人好像都沉没在粘稠的沼泽里，看不到天日。
他的呼吸是痛苦的，行动是痛苦的，就连耳边听到的滴滴答答的机械声都好像是尖锐的铁针一般刺进了他的大脑。
克拉克强迫自己仔细看，不甚清晰的视野里只看到竖立着的一根根钢铁制成的冰冷栏杆，他坐在笼子里，仿佛一头被豢养的困兽。
克拉克想让自己动一动，但是这副瘦弱的躯体却仿佛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明明是在自己的梦中，但是克拉克却觉得自己沉重的喘不上气。
不能动的话，就不动啦。
克拉克心里这样想到，然后继续偷偷观察着梦里的一切。
不单单只是梦境这样简单，克拉克觉得，自己兴许是在观看某个人的回忆。
克拉克想，也许，这是我的回忆。
铁制的牢笼前，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栏杆外走来走去，他们的脸上有着如出一辙的冷静与漠然，看向克拉克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待与他们拥有一样外表的人类，而是一个可以任意屠宰的动物。
一向热爱人类热爱世界的人间之神微微抬头仰望着那些面容冰冷的研究员，他蓦地感受到一股寒意，那股寒意顺着他的脚尖往上攀，化作一根冰冷的丝线狠狠的撕扯着他的心脏。
克拉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事实上，他真的在颤抖，梦中的自己将瘦弱的身体蜷缩在铁笼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惊慌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
他在恐惧。
克拉克在梦里有点走神，他从来没有体验过恐惧的滋味，这感觉有点新奇。
从来都只有他的敌人恐惧他，恐惧他的强大，恐惧他的威严。
可实际上，宛若天神一般的超人私底下其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会为了日渐飙升的大都会房租头疼，也会为了经常不够花的工资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就在克拉克走神的时候，那些表情冰冷的研究员没有多久就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沉重的大门缓缓合拢，结束了这一天的折磨。
研究员都走光了，克拉克发现梦里的自己变得放松了许多，他试图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来，用软弱无力的手脚支撑着自己一步步向铁栏杆那里走去，然后缓缓地坐在了栏杆边等待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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