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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意(玄幻灵异)——顾言丶

时间:2021-06-08 08:53:41  作者:顾言丶
  “你,你等着!”胡欢顿时来了精神,用脑袋拱了一下张简的手,然后灵活地从桌面跃到地上,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我这就去了!”
 
 
第118章 “何况,上辈子的事我已不再执着了。”
  小狐狸崽子尾巴一扫,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去了。
  张简目送着他的背影,只见他稳重不出十步远,就蹦蹦跳跳地跑远了,几个起落间就没了影子,仿佛无端端地消失在了山林深处。
  胡欢一走,张简脸上的笑意便淡去了许多,他垂下眼,摸了摸自己宽大的衣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刚才回来的这一路,张简仔细地想过了,与其纠纠缠缠地没个结束,不如彼此将这桩恩怨了结了……胡欢想要报恩,那他还他一个恩情也就罢了。
  另一头,胡欢因为已经来过一次龙虎山了,所以熟门熟路,一点不认生。他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模样寻到了后山一处小松林,心满意足地缓下脚步,开始在这一小片林场里巡视。
  既然答应了张简,胡欢也没想过要作弊。但凭他现在这副身躯,想要以一己之力伐倒一棵松木,那显然是痴人说梦。但好在野林子最不缺杂乱的木桩树根之类的东西,胡欢在半米多高的厚实草木里翻了大半天,还真让他翻出一块好木头。
  那木头不知是哪年月的,大约有成人的两拳大小,上面存留着一点雷灼的痕迹,看起来是曾经雷雨天被劈坏的木料。
  胡欢叼着那小块木料寻到一条小溪,笨拙地把那玩意放在浅滩里滚了一圈,又用前爪拨动了一下。
  ——是块好料子,没腐也没发硬变脆,应该能用。
  胡欢没想到他出师大捷,顿时高兴起来。他叼着那块木料在山林间跃来跃去,最后在后山找到了一块粗粝的石子滩,才心满意足地落脚下来。
  作为一只从没做过手工活的狐狸,胡欢的“报恩”之路来得很坎坷。他最开始用牙齿啃掉了木料最外面一层雷灼痕迹,啃得满嘴都是木头碎屑,才好容易把这块木料啃出了个大概的形状。
  可打样容易,打磨却难,胡欢的狐狸身子笨的要命,爪子也捧不稳那木料,每磨上一会儿那木料就要脱手,实在是磨人得很。
  胡欢足足磨了两个小时,还是磨得乱七八糟,顿时脾气上来了,木料一丢,气鼓鼓地卧在了地上,用尾巴挡住了脸。
  张简就是故意的!胡欢愤愤地磨了磨牙,这点小事儿,如果是人身的他来干,俩小时都已经干完了。可偏偏狐狸身子不方便,磨这么个小东西,恐怕得磨到地老天荒。
  他狐狸崽子的脾气一上来,自己心里先不高兴了,磨了一会儿牙,愤愤地把那木头块丢远了一点,开始生起闷气来。
  现下天色已晚,圆月高悬,可张简一点来找他的意思都没有,好像是真的要等到他办完事儿了才肯亲近。
  胡欢耳朵抖了抖,把脑袋更深地埋进了尾巴里。
  但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委屈了一小会儿,心里就又不是滋味起来。
  我只是磨个陀螺就这么烦闷,胡欢闷闷地想:那张简上辈子在人间游荡的那三年,岂不是更烦了。
  那时候他走走不了,留留不得,摸什么都摸不到,漫山遍野那么多活物和路过的猎人草药商,也都没一个人能看见他。
  ——他那时候害怕吗,胡欢忽然想。
  胡欢心里针扎似地疼了一下,顿时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点心烦意乱催生出的坏脾气像是一簇小小的火苗,都不用水浇,风一吹就灭了。他一步三挪地跑去把丢远的木料块又丢回来,用一种看仇人的眼神看了半天,咬了咬牙,还是任劳任怨地继续了。
  他牙齿和爪子齐齐上阵,磨不动就靠啃的,最后硬生生弄了一天一宿,还真把张简要的陀螺磨出来了。
  虽然那玩意被他啃得坑坑巴巴,一看就转不起来,但好歹有了个大致的样子,也算能交差了。
  胡欢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半天的粗气,才打着晃跑到小溪里打了个滚,清凉了一下,把身上乱七八糟的碎木屑子洗干净了。
  这样他总能看到我的诚意了吧,胡欢想,反正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哪怕张简再为难他,他也能悉心接受。
  胡欢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从水边叼起那只丑不拉几的变形陀螺,原地甩了甩毛,开开心心地去找张简。
  张简哪里也没有去,就在自己房内等着胡欢回来。
  他本来要定好的闭关计划也暂时延后了,对外只说最近有了新的体悟,暂且不闭关了。内外弟子知道他天资聪颖,只当他又有了什么进益,然而只有张简自己明白,胡欢这事儿悬在他的心口,他万万不可能静下心来。
  胡欢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张简已经换回了自己平时的穿着,正跪在软垫上做他的晚课。
  张简的房门没锁,只虚虚掩着,露出一道窄窄的缝。
  胡欢压根没敲门,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犹入无人之境一般,大摇大摆用小脑袋怼开房门跑进来,三下两下踩着凳子跳到桌面上,把叼着的陀螺放到桌上。
  “我做好啦!”胡欢说。
  张简默念的动作顿了顿,脑子里短暂地空白了一瞬。他没回头去看胡欢,也没答应他,而是抿了抿唇,接着做他的晚课。
  可他脑子里卡了个壳,平日里背得滚瓜烂熟的早课像是平白从他脑子里飞走了,张简一句道经念了三遍,最后也没想起来下一句是什么。
  不得已,他只能伸手到面前的香台上,拿起自己的晚课本翻了翻,才接着把剩下的部分背完。
  胡欢歪着脑袋瞅了他一小会儿,没敢打扰,于是自顾自地坐下来,梳理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毛发。
  他从小溪里打了个滚上来,尾巴上的毛还在滴水,从门边到桌面上留下了一排小水印,看着有些滑稽。
  胡欢一宿没睡觉,现在困得有些糊里糊涂,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趴在桌面上看着张简,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
  不管他第二个要求是什么,我都得让他先给我梳了毛再去办,胡欢想。
  ——或者再得寸进尺一点,要在张简床上睡一觉才去。
  小狐狸崽子漫无目的地琢磨着怎么从张简手里讨甜头,另一边,张简已经做完了晚课,将手里薄薄的册子放了回去。
  他对着张天师的画像伏地行完了礼,站起身来退后了两步,才转过身,放下内室的隔帘,走了出来。
  “快看!”胡欢用鼻子把陀螺往他面前推了推,说道:“怎么样。”
  实话说……很不怎么样。
  那巴掌大的陀螺丑了吧唧,上面都是胡欢的牙印,打磨得也极其敷衍,一手摸过去还有毛刺不说,甚至连左右两边都不对称。
  这东西放在地上,八百年也转不起来。
  但张简看着那东西,却很喜欢的模样。他拿起那只陀螺握在掌心,握了好一会儿,珍惜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将其放在桌面上。
  “做得很好。”张简说。
  胡欢一听他夸奖,顿时心满意足起来,尾巴在身后一扫一扫的。他蹲坐在桌面上,挺了挺胸,正想夸自己几句,就见张简站起身来,走到里间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爪子。”张简说。
  胡欢下意识把爪子伸给他,动作之后才觉得不太对劲,不满地摇了摇尾巴,小声嘟囔道:“我又不是狗。”
  张简充耳不闻,他拨开药瓶,从里面化了一点药膏给胡欢涂在爪尖上——这傻狐狸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他爪子不知道在什么磨破了一点皮,爪尖上都是细碎的小伤口。
  胡欢眨了眨眼,垂头看了一眼爪尖上厚厚的药膏,耳朵敏感地抖了抖。
  “辛苦了。”张简给他仔仔细细地上完药,然后才认真地说道:“我很喜欢,你弥补了我一点遗憾。”
  “那是当然,我都说了要弥补你,你就随便说好了。”胡欢挺胸抬头,自豪地说:“还有什么?都说吧。”
  “没了。”张简盖上药瓶盖子,把那只陀螺捧在手心里,语气很轻地说:“我的愿望已了,你跟我的之前的债,就一笔勾销了。”
  胡欢顿时愣住了。
  “狐身为难,此番你也算为我奋不顾身了。”张简摩挲着那只陀螺,轻声说:“我觉得很好,够还了。”
  胡欢的尾巴彻底不摇了,他愣愣地看了张简一会儿,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他的意思。
  怪不得他要自己以狐身去磨陀螺,胡欢愣愣地想,他就是要让自己“出力”“为难”,好费尽周折才能达成目标。
  然后他再以苦主的身份接受,这个“恩”便算是这么糊里糊涂地报完了。
  可是——
  “可是这才多点东西!”胡欢急了,口不择言地道:“这怎么能偿治伤之恩,而且上辈子是我把你害死的!”
  “你不光害了他,也害了自己。”张简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揉了揉他的耳朵,说道:“上辈子你若报对了恩,在那人身边待个二三十年,被功德润养,早就应该修成人形了——现下平白苦修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也够了。”
  “我觉得不够!”胡欢炸毛道。
  不知为何,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恐慌起来,明明报了恩他就能和张简两不相欠了,可现下张简愿意放过他,他却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一只陀螺,能跟一条命比吗!”胡欢说。
  “能。”张简说。
  胡欢顿时哑了火,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那条性命于我而言过于久远,那些所谓的余生福德没经历过,也不好说那些日子若是真有,到底是真的开心还是苦闷。所以没了也就没了,不必过于在意。相比之下,还是这辈子的遗憾来得更鲜活一些。”张简说:“何况……”
  张简顿了顿,似是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何况,上辈子的事我已不再执着了。”
 
 
第119章 “误人子弟,嗯?”
  盛钊接到胡欢电话时,外面天还没有亮。
  他跟刑应烛一路从北海自驾回商都,虽然中间有过休息,但也累得够呛,一进门恨不得衣服都不脱就一猛子扎进了床里,睡了一天一宿。
  凌晨四点十五分,盛钊枕头下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手机屏幕的亮光从枕头缝里挤出来,正落在盛钊眼皮上。
  盛钊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无意识地伸手往枕头下掏了掏。
  只是他动作太慢,三五秒的震动之后,来电自动转成响铃,魔性的来电铃声在静谧的夜色里催命一样响起,震得盛钊一个激灵,瞬间就从睡梦中醒过了神。
  盛钊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刑应烛,一边下意识按了静音。
  不过他到底反应不及,刑应烛微微拧起眉,已然是已经从深眠中醒转了。
  盛钊看了一眼来电提醒,胡欢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盛钊为难地拧起眉,总觉得胡欢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说不定就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毕竟他可是跑去跟张简“报恩”了,万一张简还没消气,要收他怎么办。
  盛钊有点担心,也怕错过什么正事儿,于是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刑应烛的表情,然后悄悄掀开被子一角挪出去,做贼一样地把两条腿探到了地上。
  盛钊怕吵醒刑应烛,本想去客厅接电话,谁知他刚踩着拖鞋站稳,就觉得被人往后一拽,差点一屁股又坐回床上。
  他回头一看,发现刑应烛眼睛都没睁,只随意地一抬手,食指的指尖就准确无误地勾住了他的裤腰。
  盛钊:“……”
  你这也太熟练了,盛钊腹诽道。
  “干嘛去?”刑应烛懒懒地问。
  “胡欢来电话,我出去接一下。”盛钊拨开他的手,凑过去哄了哄他,说道:“你睡你的吧,昨晚你不是还伤口疼来着,”
  刑应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也没撒手,只是说道:“就在屋里接吧。”
  手机里的通话因为长时间没有接听而自动挂断,但刚隔了一秒不到便又打了回来,大有不接电话不罢休的架势。
  于是盛钊只能两相平衡一下,隔着被子拍了拍刑应烛,踩着拖鞋走到了窗户边,按下了接听键。
  “喂——”
  “小钊哥!”胡欢用一种“世界末日”的颓丧语气说道:“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现在是燕城时间凌晨四点十五分,胡先生。”盛钊心平气和地对他说:“天还没亮呢,我的接通效率已经能打败全国百分之八十九的私人通讯了好吗。”
  胡欢:“……”
  “好了,你大清早打电话过来干嘛?”盛钊心累地叹了口气,说道:“是被张简从龙虎山轰下来了,还是已经报恩结束了?”
  胡欢委委屈屈地说:“第二个。”
  “恭喜啊。”盛钊态度敷衍地说。
  “恭喜什么啊!”胡欢愤愤地从身边的断崖上揪了根草叶叼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可是他……他就是敷衍我!”
  胡欢像是找到了靠山,竹筒倒豆子似地把他的“报恩”历程从头到尾跟盛钊吐槽了一遍,其中添油加醋,恨不得把“他不识好歹”这几个字隔空拍在盛钊脸上。
  盛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把手机换了只手,又在玻璃窗的雾气上随手画了一朵小桃花。
  “那这不是挺好么。”盛钊听他说完,才说道:“你报恩都报完了,就回家呗。”
  胡欢在电话那边一卡壳,原本想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断崖边上,抬头看看天边没完全落下的月亮,只觉得自己凄凄惨惨切切,偌大的天下居然没有一个能理解他心事的知心人,实在是凄惨又可怜。
  “我……我觉得不够。”胡欢蔫巴巴地说:“我也不想回家。”
  “那你想干嘛?”盛钊吐槽道:“你是觉得这点力气没卖够,想要再来点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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