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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扎着羊角辫，手里抱着已经开线露棉的兔子玩偶，红色连衣裙脏兮兮的，注意到森鸥外的视线，瑟缩了一下。
森鸥外走到门边，打开玻璃门，在怯生生的小姑娘面前蹲下身来，原本没精打采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你好。”
小姑娘向后退了一步，但没有跑走，抱紧了手中的兔子玩偶，“你是医生吗？”
“嘛……算是吧。”
“那你这里是医院吗。”
“勉勉强强？”等他拿到执业许可的话。
“那，那你能不能帮我处理伤口啊。”小姑娘松开玩偶，一手揪着兔子耳朵，一手拉了拉连衣裙的裙摆，露出膝盖上已经发炎的伤口，“好痛喔……”
鲜红的嫩肉旁是灰尘和卡在肉里的石子，伤口虽然发炎了但很浅，并不严重。大概是小孩子贪玩，在跑动的过程中摔的。
虽然还没有执业许可……不过只是处理下伤口的话应该没事？
森鸥外撑着膝盖站起来，露出身后的诊所大厅。
“请进，小患者。”
把碘伏和棉签镊子拿过来，森鸥外在小姑娘旁边坐下，“可能会有点痛。”
“我才不怕痛。”
的确如小姑娘所说，处理伤口的全程她都没有叫，甚至眨巴着眼睛，摇头晃脑地看周围的装潢。
“好了。”森鸥外把用过的棉签放到垃圾袋里。
他这算不算无照行医……
【与森鸥外契合度上升至16％】
“？”为什么？因为什么？无照行医？
小姑娘跳下凳子，冲森鸥外挥了挥兔子手臂，甜甜地向他道谢：“谢谢你，叔叔。”
“不用谢，下次玩的时候要注意点。”
森鸥外把小姑娘送出门外，冲她挥了挥手。
【支线任务：开一间诊所（第一阶段）已完成】
“支线任务已完成，奖励1000coin，共计999.3coin打进您的账户。您的等级已升为三，人物槽位已升至五，望您再接再厉。”
“这就算开诊所了吗？我执业许可还没拿呢。”
“……”
“小孩子们不要学啊。”
第8章 吉野
和执业许可不同的是，小机器人轻松解决了每个人物的身份问题。
“请问是否趁现在尝试同时操纵不同的人物？”
小机器人说这话的时候，天生目夺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痛苦地校对文本。
“啊？现在？”天生目夺抱着自己隐隐有脱发危机的头顶震惊。
“研究表明，越是忙碌的时候工作或学习的效率越高。”
天生目夺把校对完的文本递给前来的后辈，在心里向小机器人斩钉截铁：“拒绝。”
经历一个忙碌的上午，他现在精力严重不足，太阳穴隐隐发胀。
“把这个送给吉田桑，有劳了。”
“哪里，您才是，辛苦了。”
一顿属于成年人的客套完，门才刚刚合上，天生目夺就趴在办公桌上，灵魂仿佛要随着发根一起离体。
办公室里只有天生目夺一个人，摄像头没开，本来就是个摆设，小机器人解除了隐身模式，“您拖也没用的，现在人物槽位已经升到了六，您早晚要同时控制不同人物进行构建。”
“哦。”
天生目夺不动如山。
“……”小机器人在桌面上滚了滚，“或者先解决校址问题，您刚刚收到了999coin，可以买下最便宜的地基了。大小问题不用担心，您可以在后期用coin升级。”
“那就买吧。”他对此倒是无所谓。
“【地基（灰色物品）】购买成功，物品附赠【帐】已经自动打开。主线任务：购买作为横滨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地基已完成，奖励400coin，共计400coin打进您的账户，望您再接再厉。”
【横滨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已完成基础构建，目前外界评价：暂无】
【已解锁刷新点】
“刷新点？”
“您下次使用人物时，可以选择让其出生在您所购买的地基上或是出生在您本人的位置。”
“这个蛮有用的。”至少让他和马甲们分的更开。
“请问是否现在在刷新点出生人物？您本人可以继续在这里办公。”
“……你还真是坚持啊。”
天生目夺揉着脖颈直起身来，“具体呢？怎么做？”
“您点击人物槽位下的三角，会有出生点一览，在这里设置就可以了。”
“这次选谁……那就还是中岛敦？”听上去很难，先用天使本使来尝试一下。
“出生点已经设置完成。”
难以形容那一秒天生目夺的视角，恍惚与上次召唤白虎时的触感依稀相似，早就熟络的办公室景象依旧在眼前，凝神看过去，却又身处一片空档的水泥地基之上，空调的风和耳侧的晚风重叠，相似而不相融。
灵魂仿佛离体升空，在天空中高高在上，一手操纵天生目夺的身体，另一手摆弄白发少年的身体。
“初期可能会有点难不过……”
小机器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天生目夺打断：
“不会啊，很简单。”
身处办公室的天生目夺微不可闻的顿了一下，行云流水般地接上了之前的动作；地基之上的中岛敦神情仅仅僵硬了一瞬间，接着动作自如地向前走去。
你是在小看年轻时为了凑满战队而开了八个小号的PVP之神。
小机器人：“……”
四周是空荡荡的一块儿水泥地基，仿佛肥皂泡沫般的半透明薄膜笼罩在上空，让折射而来的日光发散朦胧。中岛敦站在地基的边缘，任由薄膜穿透自己，直视前方，左右两侧的眼睛却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在薄膜外侧看不到里面的建筑，只能看到一片绿化用的树木，在薄膜内侧却能毫无遮拦地看清外面的一切。
“嗯，挺简单的还？”
小机器人：“……”
它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在您西南方向十三公里处有重要人物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
“性格温吞，正在遭受校园暴力，且在咒力方面相当有天赋的普通高中一年级生。”
不仅是操纵简单的行走，哪怕是飞速奔跑这样困难的动作，中岛敦也仅是初期踉跄了一下。
他奔跑在空荡荡的高速公路之上，耳边间或响起初春时期无名鸟类的鸣响，傍晚稍凉的风略过耳边，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脸侧的碎发全部向后吹起，远处的地平线上残阳正一点点落下序幕。
“停车，前面有摄像头。”
中岛敦抬起前脚，用鞋跟在地面上摩擦刹车，水泥地面上留下了两条狭长的摩擦印记，鞋底却完好无损。
“距离重要人物不足三公里。”
从奔跑中停下来，中岛敦在夕阳的路边慢慢走着，他耳边是独属于横滨这座城市的声响。
“吉野顺平在横滨上学？他既然有咒力天赋，怎么没在咒术高专上学。”
“伯乐与千里马罢了。”
嗯哼。
听到这里，中岛敦已经大概想好了这次的剧本。
顺着罗盘走了不过半个小时，一所看起来历史颇为久远的学校便映在眼前。现在已经过了日本寻常高中放学的时间，学校空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人在。
中岛敦轻松翻过学校的围墙，跟小机器人吐槽：“为什么我看到的学校全都一副鬼片里氛围。”
“医院、学校、监狱，诸如此类正是诅咒最为旺盛的地方，在可以灵活运用咒力的人眼中，大多都是这样。”
“就像您眼前看到的一样，怨恨，愤怒，不甘，诅咒便由此而生。”
在他的眼前，左眼被过长头发遮住的清秀少年捂住头部，蜷缩在地上，承受着周围三人的拳打脚踢。
“喂！顺平，我说你啊，最近是不是太狂妄了？”
肥胖又丑陋的男孩是踢得最凶的那个，在他旁边偶尔踢上一脚的瘦高男孩一手插兜，一边举着手机在录影，录了一会儿不太满意，开口道：“骏太你把他的脸露出来，一直都没录到脸啊，这有什么意思。”
“OK~”
国越骏太嬉笑着蹲下来，伸出手抓住了吉野顺平半长的头发，手腕一翻，将他的脸整个暴露在空气中，还在吉野顺平青紫的脸旁比了个‘v’的手势。
“哈哈，能照到了。”伊豆健随手打开了手电筒，往吉野顺平的眼睛照过去，“顺平，大家给你照相呢，来，笑一个啊。”
吉野顺平痛苦地皱起眉头，不住向后蜷缩着，却被揪住他头发的手拦住。
“喂，你们别太过火了，快点结束。”一直抱胸的藤本优子卷了卷自己垂下的发梢，“我还想吃咖喱呢。”
“马上就好。”国越駿太笑嘻嘻地凑过去，“今晚我请你吧。”
“你有钱？”
国越駿太随手挥挥手指夹着的吉野顺平的钱包，“他有啊。”
看了眼钱包的厚度，伊豆健拍了拍吉野顺平的脸，“顺平，原来你这么有钱啊。”
“下次出来，接济接济我们嘛。”
“我上次还看见顺平去了电影院，连着看了好几场。”
“真的假的~顺平这么有钱。”
藤本优子捂着嘴后退几步，“不会是那种夜场吧，真恶心。”
国越駿太嘴边带着恶心的笑，走进吉野顺平，右小腿向后一步，肌肉发力，正打算狠狠的踢上去时，一声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阻止了他：
“够了吧，你们。”
四个人才注意到不远处眼中含怒的白发少年。
“哈？小哥，你是谁啊。”
来人出色的容貌让藤本优子的心热络起来，“谁呀，是我们学校的吗？”
注意到藤本优子的反应，伊豆健眼中的笑意消失，双手插兜，凑近中岛敦，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恶狠狠地警告他：“你可别给我多管闲事——”
他这句警告还未说完，中岛敦握住伊豆健的手腕，明明中岛敦的动作看起来最轻不过，他却狠狠地摔在墙上，两眼翻白，干脆利落地失去了意识。
砰！
这一声巨响，让整个现场安静下来。
吉野顺平躺在地上，错愕地抬头看他，愣在了原地。
藤本优子尖叫一声，捂住脑袋向身后逃走，被她的尖叫惊醒，其余两人也连滚带爬地跑走，甚至没人去管晕在地上的伊豆健。
略过晕在那的伊豆健，中岛敦小跑到吉野顺平旁边，担忧地把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没事。”
“你的伤。”中岛敦伸出手，想看看吉野顺平脸上的伤，却被他避了过去。
“……我没事。”吉野顺平侧头，抬手捂住自己被头发遮住的脸，“谢谢你，你是附近高中的学生吗？”
原本中岛敦该趁这时候补充设定的，然而刚刚的那一幕让他不太想在这时候说这种事。
他越过了这个话题，“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他刚刚看到那些人在吉野顺平的腹部踢了许多脚。
吉野顺平一愣，接着连忙摇头，“不用，我没事，我自己能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吉野顺平犹豫着，抬头向他询问：“你刚刚，那一击……”
“嗯？”刚刚那一下因为太生气，用了点十种影法术的咒力，但人应该没事儿。
吉野顺平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满脸犹豫和纠结。中岛敦等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没有……大概是我看错了。”
“……”中岛敦在心里问小机器人：“他不会是看见我用咒力了吧。”
“没错。”
“吉野顺平是哪怕在重要人物中天赋也很出色的咒术师。”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总之……谢谢你，不过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回家的。”
“唔……”中岛敦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既然吉野顺平这么说了，“那你存上我的号码，我就住在这附近，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之前小机器人给中岛敦买的手机和手机卡还在他兜里，正好在这时候用上。
“那个……”吉野顺平看着屏幕上存好的手机号，恍惚间，突然觉得这和‘交朋友’的配置有点像，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有些下意识地逃避，心底却又有着微末的喜悦。
“嗯……你叫什么？”
“抱歉，一直忘了说明。”中岛敦歉意地笑，“我叫中岛敦。”
“我叫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有些闪躲，中岛敦则是突然无话可说，两人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总之。”中岛敦一脸认真地重申：“再有人欺负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我就住在这附近，超级近的，也不麻烦，一定要打电话找我！”
【与中岛敦契合度上升至18％】
中岛敦过于认真的样子让吉野顺平不太自在地侧过头去，嘴角却不知何时勾起了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弧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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