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东挑着眉看我:“你不去什么意思?”
看我不说话,他哦了声,跟恍然大悟似的道:“你不用怕那些人,你只要当我的伴儿,那些人就不敢说你,我怎么也比高宇强吧。”
我敝了他一眼,他是以为我是没有高宇。
我不想说盛蕴没有邀请我,这有点儿没面子,虽然以前的时候也没有邀请我,但是以前的时候是默认我可以去的。
今年不一样了。
我咳了声把小瑾领出来了:“那天我得照顾小瑾,不能去了。”
张振东直接道:“这还不好说,一起带着就行了啊!”
我继续道:“他晚上睡的早,你们不知道又闹到什么时候。”
张振东也呵呵了声:“那就在那睡行了,盛家又不是缺你一个房间。你以前没少在那里睡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以前是没少睡,但是我那时候没有成年,而且是写作业睡着了,趴在桌上睡的。
我现在是不检点,可我当年没有!
张振东看我激动,忙安抚道:“好,我没别的意思,就问你为什么不跟我去?”
我也反问他:“你为什么不带那个何先生呢?”
认识三天,怎么算也是热恋期吧?
张振东不太自然的吸了口烟:“你也知道我那个父亲不同意,上次我带着小容回去,让他拿着扫帚直接给赶出去了,小容回去后就跟我分了。”
哈哈,我毫不厚道的笑了,张振东的生父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他看着张振东那一头长发就够了,张振东为了他那一头飘逸的长发轻易不敢回家,回去一次就会被剪秃了。所以上次不是赶小容,而是还给了小容面子,没有把他腿打折。
我们两个互相嘲讽,前来参观的人都被我们俩吓一跳,今天是周四,人相对的少一些,我把人请到画廊,林逸迎上来后,我就又回到了我的前台位置上。
张振东还在吞云吐雾,看样子是真上愁。
我最后跟他说实话道:“你刚才也说了,我现在的身份不太好,我爸还在云溪山。”我强调的是我谢家倒了的事实,不是因为高宇把我甩了,与前者想比,后者不过是八卦娱乐,茶余饭后的谈资,无所谓。
张振东果然因为我的话,顿了下,他把烟缓缓的吸了进去,我也把我顾虑的话说出来:“而盛伯父生日会有很多的人来,我去了影响不好。”
我说完后,张振东有一会儿没说话,他把那半截烟都抽完后摁在了烟灰缸里,才看着我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每年都会去,今年不去,他们会怎么想呢?盛蕴他爸又在那个位置上。”
这是怕我不去人家会想盛蕴他爸不够大度?影响他盛家的声誉?
我深吸了口气,张振东抽的烟不知道什么外国牌子,烟味不重,但我还是觉得胸闷,我没有想到我现在处在了一个这么尴尬的境地上,去了怕影响不好,不去又怕别人多想,以前我没有想到我这么有用的。
任何事情都是两方面的,这句话说的真对。
如果我家跟盛家的关系好的话,就不用操心这么多事,可就因为关系不好,之前两家就维持着这种表面的礼尚往来,一旦哪天断了,人家就会想那高的一方是不是动了什么手段。
而盛伯父又是那么一个……人,我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我就是对他有些本能的打怵,盛蕴在他父亲面前都只要几个字,更何况是我了。
我想着我在这个画廊里挣的钱要打水漂了,心中一阵肉疼。
当然我知道盛蕴的父亲并不需要我的礼物,但是我总不好空着手去。
算了,就当我还给盛蕴了,我在他的艺术馆里挣的钱跟不义之财一样。
张振东看我不说话了,微微勾了下嘴角道:“我也讨厌这些虚头巴脑的面子上的事,要不是我爸逼着我去,我也不想去,就连盛蕴他自己的亲儿子他都不想去。但没有办法啊,一年就这么一次,去吧。以前也就能在这聚会上见见你。”
说的跟我多么难见一样,我们不还年终聚过一次吗?
张振东比我想的远,看样子这些年也不只是混着玩了。生在那个环境里,耳濡目染也会啊,是我嫁入高家傻了四年。
我想深吸了口气又被他的烟味给堵回来了,我挥手把烟味赶走,看着他问:“我跟着你去确定不会被你爸赶出来?”
我得确定下,我的面子没有比他的小容好,他爸该打还得打他吧,要是打起来我多丢人,我已经够丢人的了。
张振东笑了下:“放心吧,只要是你去的话,就不会的!”
我狐疑的看着他:“我这么好?”
张振东咳了声道:“我带着你去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想跟他们说,你看,谢沉安不也是单身吗?”
果然就是有问题,我抬脚踹他:“我还带这个拖油瓶呢!”
张振东凳子被我踹出去好远,他自己又划回来了:“我不是这意思,你也知道今年盛蕴有伴儿了,于是我就成单身狗了,我爸整天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这次再看见我肯定少不了唠叨我!你知道我的日子多么难过吗?”
我日子好过吗?他这是拿着我给他垫底呢。
我呵呵了声:“所以你就把我卖了!”
张振东挽着我胳膊,开启撒娇模式:“求求你了,去吧!我请你,我租你一□□不行!”
我觉得我又多了一项挣钱的业务:“租我?”
见过租圣诞树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租!
张振东看我沉着脸,知道自己口误,挽着我胳膊上下的摇晃,唯恐再被我踢出去:“我错了,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肯去,您全家的出场费我都包了!上到衣服首饰下到车马安排,保准妥妥的。”
我嗤笑了声:“我缺你的衣服首饰吗!”我从不戴首饰,当然我也没有!
张振东拉着我顿了下:“别动!”
我被他这突来的紧张也弄的僵了下:“怎么了?”
张振东手伸向我脖子,我开始想我着脖子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痕迹吗?我最近都很老实啊?
我僵着身子看秦雪声跟盛蕴走出来,秦雪声大概也没有想到我跟张振东这个姿势,想当初我跟张振东撞见他跟盛蕴这姿势,今天我们两个又在他面前演了一边,所以他也顿了下,本能的拉着盛蕴要退回去。
第108章
我看见他手搭在盛蕴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上,当然他的手也很好看,纤细漂亮,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像是一幅画。
如果画出来,也一定能成名画吧?
意大利画家曾经雕刻过一双手,是他哥哥的手,他幼时家贫,家中四个孩子,他跟他哥哥都想学艺术,但是却只能一个人挣钱一个人学,于是他们兄弟俩抓阄,抓到上学的那个去学画,另一个就要去矿井劳作挣钱供学费,四年后换另一个人来供他上学。
他弟弟抓到了去上学的机会,于是哥哥就去了矿井,弟弟非常努力,四年后果然成名了,终于有能力供他哥哥上学了,可是他哥哥却把手拿给他看,那双手因为常年的劳作变了形,骨节突出,合不起来,更拿不起笔了。
于是成名的画家就把他哥哥双手捧着,尽力的合起来,为他雕刻出来,那双手也因此成名了。
我想的乱七八糟的,因为我都不知道怎么看盛蕴的眼,他的眼神钉在我身上,快要透过张振东把我盯穿了,我想他肯定说我不要脸吧,兔子都不啃窝边草呢,我连张振东都要吃了。
张振东这家伙还趴在我领口,我用脚尖踢他他,他还跟我说:“别动!你这领带怎么系的这么紧!”
我想勒死我自己行吗?
我还踢他,我是怕盛蕴过来把他提走,但盛蕴这次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走了,秦雪声也跟我摆了下手,那意思我知道,跟我当初说的一样: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呢?我再老兔子也不会啃张振东的。
他们走了后,我明显的松了口气,于是张振东抓着我领带的手也松了下,他从我的衣领处拿下一根毛来:“谢沉安,你身上怎么有根毛?还是白的?你长白头发了?不能吧?”
他这大惊小怪的语气,一根毛怎么了,我们家养了一只黑背白肚子猫!猫肚子是纯白色的,背是纯黑色的,行走在黑夜里你都看不到他,但是当他翻起肚皮时,他又跟棉花一样柔软。
我不耐烦的道:“不就根毛吗!没见过?”
一根毛他弄的我………!
张振东切了声:“你这什么语气?”
我什么语气?当初是谁不让我碰一下的,说他未婚,怕我毁了他的名誉的!
现在我的名誉呢?!
哦,我没有了,那算了。
现在张振东比我惨,他不知道他刚刚拿这一根毛,背后发生了什么事,以后秦雪声看他眼神古怪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他啊。我都快我他腿给踢肿了。
张振东拍了下他的腿:“你刚才踢我干什么?”
我摇头:“没事,”
张振东找到嫌弃我的理由了:“你这都什么衣服,都长毛了,带出去丢人!”
我磨了下牙:“你别带啊!”
张振东挥了下手:“就这么定了,衣服我给你准备,我要给小瑾买!我要跟他穿亲子装!”
说的小瑾跟他生的一样!
我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在我脖子前看了半天,就给我摘下一根猫毛来,我就知道这家伙对我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我就一点儿魅力都没有吗?我怎么着也是个OMEGA吧?
但张振东这个混蛋继续说:“你别吃醋,我也会给你做的,毕竟你们俩才是亲生父子,就是,你这身高,挺费布料的啊。”
我真想踹他,我也踹出去了,他的凳子一踹能划出去好远,感觉我很有力气一样。
张振东因为有我去给他垫底了,很高兴,没在意我踹他,他站起身来:“就这么定了!走!”
“去哪儿?”
张振东朝楼下指了下:“我听见他们运来松树来,你跟我一块儿去布置吧,反正你在这儿也没啥用。”
我切了声,我就是个前台,就是站在这里的好不。
等我们俩站到扶梯上往下看时,我吃了一惊:“这么大的松树?这怎么也得有五米高吧?”
这树是租的人家的,他们也派来了专业的装饰团队,现在正把这颗大松树立起来,我目测了这棵树能从一楼一直顶到二楼。
我们这个混沌艺术馆的大厅本来就是那种很高的,跟罗浮宫似的设计,这颗大树是挺排场的。
我问张振东:“租一天多少钱啊?”
张振东也不知道,但他说:“应该比租你一天贵!”
我真想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
大树既然已经运到了,于是我们俩就给搭把手,我摸着大树干闻了下:“原来是棵假的啊。”
张振东切了声:“你傻啊!真树那有这么大的?”
我跟他摇了下头,有真的,我见过比这个更高更大的,成片成片的松树。
那一年寒假,我们训练营在雪峰,雪峰是我们国家也是世界上最高的山,那里有常年不化的积雪,也有常青的松树,笔直挺拔,耸立入云,你仰着头看都有那种晕眩感,跟现在这种感觉差不多。
就是这棵树少了松树的味道,那种在冰雪中矗立的松林有一种特别好闻的味道。
我那时候最喜欢干的事除了……就是帮着运松树。
我扶着松树手微微捏紧了,我不想去想前者,于是使劲想后者。
我们在雪峰营地的时候帮着驻守官兵一起养护松林并合理的伐树,成材后的雪松是非常好的树木,坚硬挺拔,做成任何家具都是好的,非常受人的欢迎,无论是它万古长青的气节还是它独有的冰冷清气的味道。
这也是为什么雪松味被ALPHA奉为信息素里第一。
它砍伐后的味道在清冷的空气里特别好闻,伴着冰雪,特别清气,那时候我也会跟着其他人一起吸鼻子,说好闻,说怪不得雪松味是第一信息素味道,原来这么好闻。
那时候盛蕴刚成年一年多,还在为他的信息素味道耿耿于怀中,听见我这挑衅的话横了我一眼:“好闻你抱着睡去吧。”
我知道怎么打击他:“你不会是嫉妒一棵树的……什么吧?”
我被他追着跑了小半圈森林,跑的晕头转向,恶心想吐,我是真跑,因为盛蕴是真生气,要不是这树林里积雪厚重,他也跑不快,我早就被追上了。
我实在跑不动了,抱着一棵松树道:“我错了,别追了……我,”我喘着气跟他说:“你不用妒忌,我挖一棵树送给你,你天天屋子里熏着,没准儿就能熏出雪松味了……”
反正都要挨一顿打,为什么不把话说完再挨打呢?
反正外面的日常训练里就有打个雪仗这个项目,就全当是练习了。
我仰头望着这棵高大的松树深深的吸了口气,幸好这棵树是假的,没有味道,要不盛蕴闻到会生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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