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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完帝王后我翻车了(穿越重生)——粒非痴

时间:2021-06-19 09:44:56  作者:粒非痴
  池奕朗声道:“怕什么?他们不都是中央军的将领么,那就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此话一出,屋里是长久的静默。
  谷国原本没有在京城驻军的传统,所以当年贺戎川打到京城后,才能不费吹灰之力攻入皇宫。他即位后将一起打天下的军队驻扎在京城,命名为中央军。
  贺戎川从未削减过徐检的权力,但他杀过一个中央军的副将,没什么值得信服的理由,说杀就杀了。此事之后,中央军中不少人觉得下一个被兔死狗烹的就是自己。书里后来徐检离心,也有这个因素在其中。
  指望贺戎川放下身段拉拢这些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池奕可没有身段,他刚才这句话把中央军和自己划为一家,他又是皇帝的代言人,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
  “以后我常来,咱们多多交流感情啊!”他粲然一笑。
  屋里的将官们回神,纷纷点头,和他客套起来。
  池奕:系统系统,我完成主线任务了吗?
  系统:没有的哦。拉拢任务要求获得彻底的忠心,要死心塌地才行哦。
  池奕想想也是,所谓拉拢,主语肯定不是自己,徐检的忠心是针对贺戎川的。自己可以把他往这边拽一把,要说死心塌地,那还差得远。
  这一顿饭池奕没闲着,利用自己的脸和人格魅力在这些人面前狠狠刷了一把好感。饭后便跟着郭遇去了牢房。
  郭遇要请他去堂上坐着,他却道:“我并非要审问此人,还是去牢里见他吧。”
  “牢里不干净……”郭遇大概猜到了池奕的身份,觉得此人金贵得很。
  “就是因为不干净,才显得有诚意嘛。”池奕大步走向牢房深处。
  史烈是重点犯人,如今正奄奄一息歪倒在铁窗之后,戴着枷锁和脚镣,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看脸色便知受了不少折磨。
  池奕赶走郭遇和跟随的侍从,朝牢里瘫着那人摆摆手打声招呼。
  史烈突然睁眼,恶狠狠盯着他,高声道:“要杀便杀,无人指使,无话可说!”
 
 
第27章 
  池奕靠在铁栏上,歪着头缓缓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不供出主使之人,他就能继续作乱,最后把谷国灭了,就算是给你一家报仇了。”
  史烈扬起头,别过目光。
  “但你可曾想过,你家人死于徭役,这笔账该算在谁头上?”
  “自然是贪官、朝廷和皇帝。”
  池奕轻笑一声,摇头道:“贪官、朝廷和皇帝,这是三股势力,你当他们是一伙的?你可知道加重徭役的是陇州知州,还是下头哪个知府知县,还是他们联合的结果?这些人与朝廷可有联系?这样做是为了捞钱,讨好皇帝,还是攻击其它党派?你就确信幕后主使之人和你如今袒护之人不是同一个?”
  “这些事你若不懂,那就该写了状子敲登闻鼓,自有人替你查。你不分青红皂白把罪名往宫里推,是真心想报仇,还是只想寻个地方发泄恨意?”
  “即便你真能改朝换代,可哪个朝代没有暴君和贪官?你以为这是正义之举,实际上却在制造更多如你一样的惨案!”
  牢里的人垂下眼眸,扭过头去。池奕知道此人不会轻易松口,收起方才严肃神情,一弯眉眼,低声道:“做个交易如何?你把知道的都说了,我帮你查陇州的事。”
  “你未必查得出来。”
  “……再加一条,我尽力保你性命,这总够了吧?”
  史烈沉默良久,双唇开合数次,终是轻声道:“我床下有个暗格,找到地面松动处便是。”
  池奕听到这话,内心一阵激动,这任务不就完成了?
  就是又有些担忧,答应人家了就得做到,可怎么查陇州的事?怎么保史烈的性命?他根本不知道。
  池奕转身向外走上一段,看见郭遇,故意抬高话音:“告诉这些狱卒都小心着,可别真让这人死了。”
  他将史烈给的线索告知,在厢房坐了片刻,郭遇便呈上一个小木盒。池奕打开,其中是一封信,纸张泛黄,还被折得不成样子。
  这封信文辞粗浅,便是像史烈这样的普通士卒也能看懂。但语言又极具煽动性,痛斥贪官,同情史烈的遭遇,并将他家人之死的责任推到皇帝身上。
  所以说,此人如此仇恨谷国朝廷,是因为读了这封信?
  接下来,信上连复仇办法都帮史烈想好了。饷银发放方式改变的消息,流言的内容,传播的途径……所有步骤事无巨细安排好了,完全是傻瓜式教学。
  当然,这封信是不会署名的,而且在最后写了阅后即焚。但史烈应该是看完没记住,不仅没有烧,还在操作步骤上圈圈点点做笔记。
  池奕将信递给郭遇,吩咐道:“拿去与营中所有文书比对字迹。”
  他好奇调查结果,便在军营里等,顺便又蹭了顿晚饭。直到夜深人静,郭遇才沮丧地回报:“并未见过类似字迹。”
  池奕陷入沉思,这样就只能再去外头找,大晚上的,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扰这些人,只好先拿着信回去。
  京城的冬夜铺满凉意,辘辘车轮滚入禁宫。
  一进到征怀宫,池奕便把信交到杨顺手上,“找你手下的人,把宫里的奏折文书都翻出来,与此信比对字迹。若都不是,明日再去文渊阁找,要是再不行……”
  “池公子,”杨顺白净的脸上写满担忧,“陛下在濯清湾呢,让您一回来便过去。”
  池奕皱眉,“濯清湾?半夜还去看风景,好兴致啊。但是为啥叫我?我都忙活一天了,就不能让我歇会儿……”
  杨顺的表情快哭出来了,“公子还是别说了,快过去吧……”
  池奕迷茫地眨眨眼,这是怎么了?
  ……
  濯清湾是御花园角落处的一方水塘,因为地处偏远、形状狭长而用“湾”字。湾中原本遍值莲花,到了冬日但余枯败茎叶,浮萍飘零,一片萧条景象。
  从岸边向湾中铺一条石板路,路尽头建一座小巧的方亭,亭内只容两三人站立。四周亭柱年久失修,底部有几道明显的划痕。
  是铁链的划痕。
  那里曾拴过几条厚重的铁链,从亭柱一直延伸到池中,拴在一个孩子手腕上,和其它几条铁链一起,将他死死绑在水中,动弹不得。
  六岁,武功尚未练成,没有能力抵挡池水的寒意,只得任由它浸入肌骨。
  冬夜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他通身颤抖,四肢百骸每个关节都在疼痛。每一寸接触水的肌肤都在传递死亡的信号,断不会死,亦不如死。
  贺戎川负手立在亭中,水边本就寒凉,今日也是萧瑟天气,出门时未裹大氅,若不用内力护体,倒真有几分当年的感受。
  水中被寒冷啃噬的孩子不知所措,绝望之下唯有挣扎,呼救声淹没在口鼻的污水之间。
  只会怨怪那些将他绑在铁链上的宫人,然后回去告诉自己那温柔慈爱、事事为他考虑的母亲,她就会去收拾他们,再找出幕后主使。
  一阵凛冽寒风袭来,贺戎川轻嗤一声,握住腕上玉珠,发动内力驱散凉意。
  他原本以为,对那些经年旧事早已波澜不惊,所以重回皇宫时并未着人改建园林。
  可不知为何,方才于征怀宫听暗卫一句句禀报池奕在军营说的话,他竟蓦然想起这个地方,想起那些无助挣扎的日子,以及荒唐可笑的信念。
  玄色衣衫隐没在黑夜中,他微微仰头,星月疏薄。
  无边黑夜被一点火光照亮,池奕在亭口接过灯笼,站了许久也不敢深入。尽管只看见一个背影,他仍然能感到那人周身笼罩的戾气。
  “陛下,那个……您找我吗?”
  贺戎川不曾转身,语气平淡无波:“你在外时有宫里的暗卫跟着,莫非你不知道?”
  池奕愣怔,他在外头又没干什么坏事,有人跟着就跟着呗。
  贺戎川稍侧过头,一字一句从齿舌间咬出:“你对朕怨恨之深,竟到了说与外人的程度,朕实没想到。”
  这话把池奕绕晕了,自己在外面明明一直为他说话,他从哪听出怨恨的?
  他回头向杨顺投去求助的眼神,杨顺拔腿就跑。
  “牢房里说的话不记得了?”
  牢房?池奕皱皱眉,记得自己好像说过什么……把谷国灭了?
  他连忙解释:“我那就是一种夸张的说法,那人的阴谋是为了改朝换代,我就顺着他的思路劝解,并不是说改朝换代这种事有发生的可能……”
  越解释越乱,池奕为图省事,这种时候一概选择示弱。他耷拉着眉眼,谦恭道:“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亭中那人侧身仰头,似乎没听见他的道歉,“哪个朝代没有暴君和贪官?”
  闻言,池奕心中一凛。自己今天是大意了,以为周围都是军营中人,就想到啥说啥。改朝换代可能只是一种假设,但暴君可是实打实在骂贺戎川本川。
  “改朝换代,毁灭暴君——这就是你结交中央军将官的缘由?”
  这话把池奕结结实实吓住了,他脱口而出:“不是!这两件事没关系,这是误会!”
  所以这人怀疑他要造反?若是罪名成立,他现在就可以直接躺进煮人大锅里了。
  “姚翰统掌朝中庶务,徐检手握重兵,你与二人来往密切;在内窥探朕的旨意,在外出言诽谤……你意欲何为?”
  池奕脑子乱成一团,如果解释的话,他根本没有有说服力的证据,很可能越描越黑。就算现在钻进主角光环,也不可能永远待在里面,没做完的任务怎么办呢?
  贺戎川忽然开始往远处走,一直进到亭子里,离池奕大约十步的地方。凌厉的目光射来,死死锁在他面上,“丞相府还有你什么把柄?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
  池奕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虽然隔得远,却仍旧能随时将他吞噬。
  完了完了,这下也没法躲进主角光环了。他脑海中一片空白,认命地闭上了眼,等着那个暴君让人来把自己拖下去煮了,甚至开始思考如何从锅里逃生。
  夜风寒凉,空气中有池水隐约的腥味。有一瞬,一切变得不真实。
  等了许久,等到低沉而阴晦的话音:“姚翰把你送进宫里,那便是送给朕了。池奕,你还要靠旧主给什么好处……是朕给不了么?”
  池奕:?
 
 
第28章 
  池奕一句“那我以后向你要”差点说出口,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没上当,义正辞严地解释:“没有什么把柄,也没有什么好处,我本就没有不轨之心!”
  贺戎川似乎没在意他说什么,快步走到他身前,恰好在主角光环之外,从齿缝中挤出裹挟着恨意的字句:“你想要什么好处,便只许向朕要。你就是要死,也必须朕亲手来杀。懂了么?”
  ……
  “你还想亲手杀我?你又感觉不到我,怎么杀?扔块玉玺砸死我?”
  池奕挑了挑眉,一迈步就进了主角光环。他并非不知如何解释,就是有点被对方的气势吓住了。刚才贺戎川那几句话,有种下一刻就要吃了他的感觉。
  对方的眼神变得涣散,池奕便拉着他往亭子里走,边走边随口念叨:“你想听实话,那好,我确实说了你是暴君,不是因为厌恨你,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但并非所有暴君都该覆灭。除了爱杀人这点之外,你毕竟堪当帝王之任,而且缺一个我这样的帮手,我的目的不过如此。什么姚丞相徐将军的,能力没你强长得没你帅,我才看不上。”
  “我无人指使,没有后台,是一个人来的。我一心为了你,你却这样想我,我……”
  他把贺戎川按到座上,“……心都碎成渣渣了。”
  远处灯火依稀,夜色隐去了人的神色,凉风吹透单衣,池奕打了个哆嗦。
  池奕叹口气,“又成这样了,唉,今天太不小心了,我就知道,要是没有金手指,我在暴君手里根本就活不下去。什么温柔药丸,就应该每天给你来一颗……”
  对方的手心十分暖和,他便拿着搓来搓去,又贴在自己冰凉的脸蛋上。
  这次真不知道怎么自证清白了,得在他旁边多待一会儿,等他把这事忘干净再走。
  池奕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我要是真想害你,直接靠近你弄死你不是更简单么,就像这样……”
  他侧过身,两只手分别捏住贺戎川的口鼻,不屑地挑眉,“这样你一会儿不就憋死了?哪用得着绕那么大个圈子……”
  他干脆跨坐到那人腿上,手上用力,完全不让对方喘气。他忽然找到些许报复的快感,于是不打算松手了,想看看暴君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
  来到濯清湾后,贺戎川便把心在池水里浸过,待它彻底凉下来,才好见那个人。他不想再对池奕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其实起初并没想杀他,若要杀人直接动手便是。与他费这么多口舌,是想让他只服从自己,只对自己忠诚,只……属于自己。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不由得嘲笑自己的天真。
  此时,面前的人神情灵动,一边笑一边恼怒,似乎是在拿自己撒气,又似乎觉得这样十分有趣。只像是孩童间的嬉闹,仍未露出丝毫杀意。
  但气道的确被封闭着,无法呼吸。不知为何要这样杀人,他能闭气,就是被池奕捏上一刻钟,也不会有恙。
  为何不如这几年那些刺客一般,一把刀一柄剑,割了颈项插在心口,不留反悔的余地。
  此人做事兜兜转转,原以为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图谋,计划败露之后,不过也想要他的命罢了。
  也罢,也好。
  贺戎川不着痕迹伸手到腰间,革带下嵌着机关,藏有常用的暗器。
  他动作很慢,面前的人却突然身子前倾,直接贴在他身上,捏着他口鼻的手却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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